第二十九章 明月照九州
那小虎不过四岁的样子，却喝了半斤的酒，他摇头晃脑：“好酒啊，好酒。”
“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喝酒呢，他在长身体，喝酒对发育不好的。”
闫飞不解：“四岁又怎么了，我三岁就开始喝酒了。”
“这样不行的，以后不能让孩子喝酒了。”
“我不也还是个孩子么？”
秀儿被问住了，她只能轻轻摇头，“不好就是不好。”
“这里的孩子，没人管，从小率性活着，因为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每天都要开心一些，更开心一些，要不然，死了多亏。”刘天麟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你们那怎么说来着，月娘在上，我们都发过誓要率性而活。”
“率性而活是没错，可总有人要为你们的率性而活去承担啊。”
刘天麟笑着挑了一下秀儿的下巴：“你会为我们的率性，来承担的，对么？”
秀儿脸红，不知道是醉酒还是醉情：“我才不呢，我干嘛要为你们的胡来承担什么，擦什么屁股。”
一轮明月高悬，秋意渐浓，树叶哗啦啦地响，像是进行着对这个萧瑟的世界最后抗争。这月儿照过混沌初开，也照过茹毛饮血，如今照着九州，无论是京师的波诡云谲还是梁州的战意浓烈，都被那月儿照着。
杨不永披着大衫，迎来了今天的有一位客人。
那人相貌奇丑无比，身高不过五尺，驼着背，他端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杨不永拿过了他的葫芦，拔开塞子，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这是猴儿酒么？”
“我六猴拿着的酒，当然是猴儿酒。”
“这酒可是来之不易，说是要猴儿采百果藏一洞，作为过冬之粮，倘若冬天不缺粮食，猴儿酒忘了曾储过这一洞的果儿，果儿发酵，才有了这一洞的好酒。”他痛饮一口，“果然好酒，不同凡响，你是如何驱猴酿酒的？”
六猴盘腿席地而趟，“简单啊，等他们采好了果儿，就尽数杀了，明年就有一洞的好酒可饮了。”
杨不永放下了酒葫芦，“酒是好酒，可是戾气太重，过于血腥了吧。”
“那你可以不喝。”
杨不永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你来找我作何？”
“没事，探望一下老友而已。”
“当年九州第一美男子，夜探一个老头，这不由得让人怀疑你有断袖之癖啊。”
六猴懒洋洋挠了挠头发，倒是真像只大猴子，“你这是嘲笑我了，我哪里有第一美男子的样子了？”
“你有多久没见过红霞仙子了？”
“零头不记，二十年了吧。”六猴拿过了酒葫芦，闻了闻，喝了一口。
“听说她风采依旧啊。”
“我一个已死之人，不关心这些了。”
“这王宫戒备森严，你是如何进的来的？哦，看来你的功夫倒是精进了不少啊。”
“你看了几十年的星星，星星可曾告诉过你什么？”
“星星说，今晚有个故人要来，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
“是了”，六猴起身，“我是告诉你，后天的登基大典，怕是有危险，你最好不要去。”
杨不永长叹一声：“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垂垂老者，谁会对我痛下毒手呢？”
“话，我是传到了，如何应对，是你的事。”六猴慢慢坐起，“酒就送你了，当年......”
六猴起身，慢慢朝外走，“当年，谢谢你了。后天，千万保重。另外的那个朋友，你也自重吧。”
杨不永目送着六猴一点点踱步出去，又抬头看起了漫天星辰：“星星啊，你该告诉他，用情何必太专呢？”
他朝旁边轻轻说：“出来吧。今天我老头子真是荣幸，有这么多的贵客。”
龙远方左手掐着自己的刀，右手摆摆，算是打了招呼，就在桌子旁坐下：“他倒是老样子。”
“对啊，九州第一美男子么，很难改变什么了。”
“倘若这再有一人，听我们如此评价六猴，该是不解才是。可能我们见过他最是风华正茂之时，每每见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免想起他的从前。”
“你听到他说了，后天登基大典怕是有人要搞事情。”
龙远方道：“怎么会没人来搞事情呢？要是平平安安的皆大欢喜，倒让我觉得不对了。”
杨不永把六猴留下的酒递给龙远方，龙远方摇摇头，“算了，不喝了。”
杨不永问：“如今你还是每夜都不睡觉么？”
“活着太短暂了，我不能花时间在睡觉上。”
“不睡觉的时候，你都干什么？”
“年轻的时候，我会想想这个世界的奥秘，现在，我会想想从前。”
杨不永点点头，“你也会想念从前，你老了。”
龙远方拨开塞子，闻闻，却不喝，“我早都老了，年轻的时候会想，山的那边是什么，海是那边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山的那边是海，海的那边是山，所以我老了。”
“你来找我，也是要告诉我后天有危险么？”
“不不不，我来，是告诉你，后天你一定要去。”
“为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
杨不永说：“那我谢谢你。”
龙远方要走，却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最近，我见到了无邪，也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谁？”
“他的徒弟。”
“他是谁？哦，不，我是在问是无邪的徒弟么？”
龙远方摇摇头，“别装傻了，你知道我在说谁。”
“你说的那个人，他还好么？”
龙远方指着天上的星宿，“你问问它们吧，那里可能就有你要的答案。”
杨不永直视着龙远方的目光，“如果你见到他，记得帮我杀了他。”
龙远方笑了，“我会的。”
他握紧了手里的刀，夜色中，那刀周围仿佛萦绕着一层深深的血气。
“我只是怕，杀了他，你又心疼。”
“我老了，老了的人，心都疼碎了，不会再疼了。”
龙远方说：“今天还会有人来找你吧。”
“那我倒是荣幸，九州第一权势之王，九州第一美男子，九州武功第一之人，都来看我，还有其他的人要来，又会是谁？”
“你说错了，我并非九州武功最高之人。”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谦虚了。”
“我见过山，见过海，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了。不说了，我要走了，我不走，要来见你的人是不会露面的。”
“再见。”
“再见。”
“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喝酒呢，他在长身体，喝酒对发育不好的。”
闫飞不解：“四岁又怎么了，我三岁就开始喝酒了。”
“这样不行的，以后不能让孩子喝酒了。”
“我不也还是个孩子么？”
秀儿被问住了，她只能轻轻摇头，“不好就是不好。”
“这里的孩子，没人管，从小率性活着，因为不知道能活多久，所以每天都要开心一些，更开心一些，要不然，死了多亏。”刘天麟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你们那怎么说来着，月娘在上，我们都发过誓要率性而活。”
“率性而活是没错，可总有人要为你们的率性而活去承担啊。”
刘天麟笑着挑了一下秀儿的下巴：“你会为我们的率性，来承担的，对么？”
秀儿脸红，不知道是醉酒还是醉情：“我才不呢，我干嘛要为你们的胡来承担什么，擦什么屁股。”
一轮明月高悬，秋意渐浓，树叶哗啦啦地响，像是进行着对这个萧瑟的世界最后抗争。这月儿照过混沌初开，也照过茹毛饮血，如今照着九州，无论是京师的波诡云谲还是梁州的战意浓烈，都被那月儿照着。
杨不永披着大衫，迎来了今天的有一位客人。
那人相貌奇丑无比，身高不过五尺，驼着背，他端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杨不永拿过了他的葫芦，拔开塞子，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这是猴儿酒么？”
“我六猴拿着的酒，当然是猴儿酒。”
“这酒可是来之不易，说是要猴儿采百果藏一洞，作为过冬之粮，倘若冬天不缺粮食，猴儿酒忘了曾储过这一洞的果儿，果儿发酵，才有了这一洞的好酒。”他痛饮一口，“果然好酒，不同凡响，你是如何驱猴酿酒的？”
六猴盘腿席地而趟，“简单啊，等他们采好了果儿，就尽数杀了，明年就有一洞的好酒可饮了。”
杨不永放下了酒葫芦，“酒是好酒，可是戾气太重，过于血腥了吧。”
“那你可以不喝。”
杨不永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你来找我作何？”
“没事，探望一下老友而已。”
“当年九州第一美男子，夜探一个老头，这不由得让人怀疑你有断袖之癖啊。”
六猴懒洋洋挠了挠头发，倒是真像只大猴子，“你这是嘲笑我了，我哪里有第一美男子的样子了？”
“你有多久没见过红霞仙子了？”
“零头不记，二十年了吧。”六猴拿过了酒葫芦，闻了闻，喝了一口。
“听说她风采依旧啊。”
“我一个已死之人，不关心这些了。”
“这王宫戒备森严，你是如何进的来的？哦，看来你的功夫倒是精进了不少啊。”
“你看了几十年的星星，星星可曾告诉过你什么？”
“星星说，今晚有个故人要来，告诉我一件重要的事。”
“是了”，六猴起身，“我是告诉你，后天的登基大典，怕是有危险，你最好不要去。”
杨不永长叹一声：“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垂垂老者，谁会对我痛下毒手呢？”
“话，我是传到了，如何应对，是你的事。”六猴慢慢坐起，“酒就送你了，当年......”
六猴起身，慢慢朝外走，“当年，谢谢你了。后天，千万保重。另外的那个朋友，你也自重吧。”
杨不永目送着六猴一点点踱步出去，又抬头看起了漫天星辰：“星星啊，你该告诉他，用情何必太专呢？”
他朝旁边轻轻说：“出来吧。今天我老头子真是荣幸，有这么多的贵客。”
龙远方左手掐着自己的刀，右手摆摆，算是打了招呼，就在桌子旁坐下：“他倒是老样子。”
“对啊，九州第一美男子么，很难改变什么了。”
“倘若这再有一人，听我们如此评价六猴，该是不解才是。可能我们见过他最是风华正茂之时，每每见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免想起他的从前。”
“你听到他说了，后天登基大典怕是有人要搞事情。”
龙远方道：“怎么会没人来搞事情呢？要是平平安安的皆大欢喜，倒让我觉得不对了。”
杨不永把六猴留下的酒递给龙远方，龙远方摇摇头，“算了，不喝了。”
杨不永问：“如今你还是每夜都不睡觉么？”
“活着太短暂了，我不能花时间在睡觉上。”
“不睡觉的时候，你都干什么？”
“年轻的时候，我会想想这个世界的奥秘，现在，我会想想从前。”
杨不永点点头，“你也会想念从前，你老了。”
龙远方拨开塞子，闻闻，却不喝，“我早都老了，年轻的时候会想，山的那边是什么，海是那边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山的那边是海，海的那边是山，所以我老了。”
“你来找我，也是要告诉我后天有危险么？”
“不不不，我来，是告诉你，后天你一定要去。”
“为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
杨不永说：“那我谢谢你。”
龙远方要走，却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最近，我见到了无邪，也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谁？”
“他的徒弟。”
“他是谁？哦，不，我是在问是无邪的徒弟么？”
龙远方摇摇头，“别装傻了，你知道我在说谁。”
“你说的那个人，他还好么？”
龙远方指着天上的星宿，“你问问它们吧，那里可能就有你要的答案。”
杨不永直视着龙远方的目光，“如果你见到他，记得帮我杀了他。”
龙远方笑了，“我会的。”
他握紧了手里的刀，夜色中，那刀周围仿佛萦绕着一层深深的血气。
“我只是怕，杀了他，你又心疼。”
“我老了，老了的人，心都疼碎了，不会再疼了。”
龙远方说：“今天还会有人来找你吧。”
“那我倒是荣幸，九州第一权势之王，九州第一美男子，九州武功第一之人，都来看我，还有其他的人要来，又会是谁？”
“你说错了，我并非九州武功最高之人。”
“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谦虚了。”
“我见过山，见过海，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了。不说了，我要走了，我不走，要来见你的人是不会露面的。”
“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