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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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谁...谁...谁啊。”千羽颤抖的声音在洞里回响着。“啊啦,人家不是在你手上吗?怎么还问啊?”女孩的声音回答着他。”“什...什么?”千羽慌张的抬起左手,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个六岁的小孩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来了。“人家就是你手上戴的戒指啊,人家叫雪魂,谢谢你唤醒我。”

    “我的伤是你治的?”

    “是啊,人家还有更厉害的呢。”

    说着,从戒指中飘出一缕光芒,光芒一寸左右,一头连接着戒指,另一头,则出现了一个人影。是的,一个蓝发蓝眼,全身都穿着像天女一样的白色纱衣裙,身体微微透明,隐隐泛着淡蓝色幽光,感觉就像——幽灵。

    千羽两眼发直,身体僵硬,终于,这个六岁小孩的脑袋在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后,死机了。

    “喂,喂,你没事吧。”雪魂试着叫了叫千羽。半晌,千羽大叫:“救命啊,鬼啊......”一边往洞口跑去。可是,这个“鬼”好像无论千羽怎么跑,都在千羽肩上飘着。雪魂嘟着嘴略带不满的说:“什么嘛,第一次见面,你这样说对人家很失礼诶。”

    千羽听这一说,慌了,绊了自己一下,摔在地上滑了出去。他就这样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双手举在头上一合,头也不敢抬的说:“幽灵姐姐,我才六岁啊,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雪魂可爱的声音带着不满又响起来了:“什么嘛,都说了人家叫雪魂的说。还有啊,害你干什么,人家刚刚不是还为你治伤吗?”

    千羽想想,也对啊。就起身蹲坐在地上,看了看坐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掌大小的雪魂。雪魂蓝色长发,长的非常玲珑可爱。小孩子一向对可爱的小东西没什么抵抗力,当下就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哇,好可爱啊。”

    雪魂听有人夸她,像是有些害羞但又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了。”

    “你,当真不害我?”千羽还是有些害怕。

    “哼,那是当然。”雪魂见对方还在怀疑她,明显有点生气了。俏脸股股的,但这样子更可爱了。

    “哦。”千羽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对,对不起。我一开始太紧张了,你又是太诡异的存在。所,所以就......”

    “你才诡异呢!你全家都诡异!。”这句话雪魂几乎是吼出来的,双手插着小蛮腰瞪着千羽,显然是怒了。

    “哦,对不起。那么雪魂你在这里做什么呀?”千羽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再惹她生气。

    “人家诞生以来就在这里了,一直在等人带我出去。”似乎被说中心事,雪魂显得有些落寞。

    千羽看着这表情,心中不知为什么很不舒服,但他又不明白是什么感受,所以就转移话题:“那我们出去吧。”

    此话一出,雪魂马上就高兴的叫着好啊,好啊,手舞足蹈的。

    千羽心中的不舒服就消失了,毕竟六岁小孩的没心没肺。站了起来,之后从掉下来的洞口爬出去。一出来他就愣了,现在已经傍晚,因为刚才跑得急,所以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了,还要厄尔多斯帮他治好了路痴,不然要找到回去的路可就难了。

    千羽爬到树上辨别了一下方向,本来想顺着来时的脚印走回去的,但现在已经毫无痕迹可寻了。好不容易回到了洞**,不过那已经是半夜了。

    这期间雪魂和千羽说了很多。千羽问雪魂这样飘着不怕人看见吗?雪魂却说只有千羽看得见。雪魂也从千羽口中得知他爷爷让他出来修行的事。刚回到洞穴里,千羽就趴到收集来的枯叶堆上大睡,直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起来。

    一起来,雪魂就让千羽带她出去玩。由于被困在那冰洞不知多久了,雪魂也不谙世事,所以外面的一切对她都是那么的新奇。

    千羽忍着由于昨天滴水未进的饥饿感,爬起来出去找食物。

    雪地上,雪魂玩得不亦乐乎,由于她不能离开千羽太远,所以昨天也就没出来。但犹是如此,昨天的山洞就让她兴奋了一晚上,只是可怜了千羽疲惫的要命还听她吵吵。

    之后的一段求生时间里,对千羽的影响非常大。有一次他抓了只雪兔,本来打算饱餐一顿的,但雪魂认为它太可爱了,坚决不让千羽动手,千羽一时也同意了。但是那时经常是几天才吃一顿半饱,终于在连续三天没找到食物后,雪魂也阻止不了千羽那如野兽般的眼神盯着兔子了,结果......

    由于之后经常发生这种情况,雪魂也不阻止了,而千羽似乎也朦朦胧胧认识到不管做什么,活下去最重要,这是本能,这是最低最基本的界限,会低于这条界限的选项千羽现在统统排除。因为不生存下去,什么都没得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让千羽觉得以前看的故事书里那种为什么东西而死的感觉很可笑,荣誉?权利?金钱?等等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一天,千羽在树林中觅食,冰雪岭中能吃的东西挺多,但基本上都不是千羽能应付的,上次光追一只雪狐就费了半天时间,还没抓住,吃力不讨好。千羽在林中经过一棵树的时候伸手啪的一下,将一只正趴在树干上啃食的白色虫子抓住,然后揣进兜里,这基本上是千羽日常主食了。虫子是雪玲虫,一种能在寒冷天气下也能生存的虫子,肥大汁少皮厚,除了有毒的,几乎没什么植物不吃的。本来千羽是不知道这虫子能吃的,在孤儿院时有一年冬天寒灾,把院里过冬种植的植物全都冻死了,这就算了,这些冻死的植物还糟了虫灾,就是这雪玲虫。孩子们眼看今年冬天要挨饿,一个个心中都不好受,有个脾气大的男孩子,千羽记得他叫施托尔,气急败坏的把这些虫子抓了一大把然后一把火烧了,在烧的时候冒出的肉香,让胆子大的他不禁拿了一只虫子放进嘴里,千羽这些小孩子们看这他吃,就都忍不住也跟着吃了起来。那年冬天孩子们天天出去抓虫子,老院长知道后老泪纵横,但却没办法,毕竟要生存。帝国发放的补贴很少,因为大多数去了军需处,不过义务教育却一直有实行,听说是帝宫里稳健派们使劲争取的。

    稍微回忆了下以前的时光,千羽继续寻找食物。身上的黑色劲装外还披着一层白化了的树叶,这是千羽收集了后用枝条编起来的,非常简陋和粗糙,用于伪装,毕竟黑色在这里太显眼了。

    现在时间大概是中午,无风。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徐徐洒落,正想着到哪里小憩一会的千羽,突然听见左方有动静。就在他转头的同时,一只毛茸茸的的大脑袋从离他左边十几米的的大树干露了出来。双方都一愣,明显都没想到会遇到对方。千羽心里直嘀咕,怎么又是它。那身影白色的皮毛上有着灰色的纹路,原来是当时初入冰雪岭遇到的那只幼年雪虎。这时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几乎同时开跑,不过一个是逃一个是追。在树林里千羽不好加速,他本来以为身形更小的他会有优势,但是当他转头他就知道什么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在空旷的地方,有过经历千羽自信能逃得过雪虎,但现在,雪虎奔跑路线遇到树时,直接跃起侧身,前爪抓住树干发力将身体带过来同时和后脚合拢在树干上,之后后脚猛然发力一蹬,速度虽然没有平地快,但是比起现在的千羽还是快了很多。

    千羽已经扯掉了身上用树叶做的伪装,太妨碍速度了,但饶是如此他依旧觉得会被追上。他赶紧寻找了一棵比较高大的树,然后掏出盗圣送他的那把匕首纵身一跃到树干上插入,同时手和脚都找能借力的地方,当雪虎赶到时千羽已经爬到了相对安全的高度,找了跟较粗的枝干,坐在上面喘着粗气。雪虎当然想爬上来,但是尝试了几次后都失败了,因为体重过高,虎爪嵌入的树体强度无法支撑雪虎,雪虎会从树干上滑下来。在又给树干表面增加了几道抓痕后,雪虎放弃了上树,但却在树下盘起身子躺了下来,一副吃定千羽了的样子。

    没办法,千羽如今也下不去了,索性就这样跟雪虎耗起来。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沉下去了,黑白双月已经升了起来。千羽看着天上两轮月亮,想起了以前院长给他讲的故事。传说太古以前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后来神戮战争爆发,那场战争击坠了苍穹,割裂的汪洋,连天上的月亮也被打碎成两个。正想着上古大战的千羽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恰巧有起风了,夜晚的寒冷开始降临。

    地上的雪虎似乎也感觉到寒冷,起来抖了抖身子。千羽缩了缩身子,这时是雪魂跑了出来,看这情况哭笑不得,一个上不来,一个下不去,然后两个都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千羽朝雪魂哼了一下,然后从兜里拿出今天捉来的虫子,拿起一只朝雪虎抖了抖说:“瞧,我有吃的,你没有。”然后把雪玲虫的内脏挤出来,一口放进嘴里。生吃这虫子千羽还是第一次,嚼了两口感觉味道实在不咋地硬咽了下去。然后再拿出一只继续。“诶,真恶心啊。”旁边的雪魂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雪虎看着树上的猎物在补充体力,而天色越来越黑了,气温也越来越低,晚上要是在外面过夜的话它也受不了,似乎是这么判断的雪虎在树下踱了几圈,然后撒泡尿走了。雪魂赶紧提醒千羽可以回去了。千羽则是在树上待了一会儿,确定那家伙是真的走了才下来。看着地上那泡尿,千羽若有所思。“怎么了?不就是个标记吗?那傻虎还以为你明天还会在这树上。”雪魂充满不屑的说着雪虎,一副智力高虎一等的样子。千羽则淡淡的问道:“它刚走不久,而且我也没有处在它的上风处,还有,风声挺大的,对吧?”说着看向不远处的足迹。雪魂歪着头不是很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对呀,怎么了?”“哼,只是觉得虫子的味道实在太糟糕了。”答非所问的千羽顺着雪虎的足迹跟了上去。

    雪虎已经回到洞中休息了一会儿了,今天一天毫无收获,又耗费了挺多的体力,使得它很是疲惫。突然,它听到了响动,起身朝洞口走去,看见洞口不知为何多了几块石头。正在它疑惑时,洞外离洞口不远处掉下来一坨东西,包杂着血腥味。这无疑勾起了它对于食物的欲望,但它还是警惕的在洞口徘徊着,没有冲出去。等过了一阵子后,才慢慢的靠近。过去后它才发现,这只是掺杂了血液和雪的一堆树叶,捣鼓了半天没发现能吃的东西,又郁闷的往回走了。然而,就在它接近洞口时,千羽从天而降,双手持匕首,加上自己的体重和下落速度,一匕首插进雪虎的脑袋里。

    原来之前那些都是千羽做的,他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个口子,将血液流在他做的雪球上,然后只要弄醒雪虎将诱饵抛出就行了。他埋伏在洞外的山壁上已经好久了,就为了等这一击必杀的时机。然而雪虎的生命力何其强大,濒死之际使劲翻腾要将背上的千羽摔下来,但千羽知道,这一放手,可能自己就要给它陪葬,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紧紧附在雪虎背上,腿夹着手抓着甚至用牙咬着虎皮,同时不忘用右手将匕首更深入一点。雪虎眼中生命的光辉渐渐消逝,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千羽往山壁上撞去。这一撞可够千羽受的,直接咳出一口血,他感觉自己肋骨好像断了几根,终于了没力气,撒手了。

    一人一虎倒在雪地上,寒风吹过,冰冷的空气进入千羽的肺部,让他胸腔火烧的感觉好了一点。强撑着身体的疼痛,千羽把已经没了呼吸的雪虎尸体拖进洞内,但这还不是安心的时候,他赶紧用匕首隔开雪虎的喉咙,然后趁着血液还未冻结饮了几口虎血,回复下自己的体温。稍微休息下后又快速将洞外染血的地方清理干净,这是夜晚还好说,要是等到白天了,他就是那些寻着血腥味而来的猛兽的猎物了。

    忙活了一夜的千羽,在雪魂的注视下,就在雪虎的毛皮上笑着睡着了,未来有一段时间不愁吃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