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阵法音功
次日清晨，天尚未破晓，剑问天便来到瀑布旁的观景台中学习吹箫。
赵文君取出一支竹箫，授以指法，说道：“你已有基础，五音十二律姐姐就不多费唇舌了。应指法不同，可分为颤音、指震音、倚音、叠音、打音、赠音、波音、滑音和筒音。”随即依次对指法加以详解。
剑问天本已懂得个中三味，且天资聪颖，稍作点拨，常能举一反三。赵文君甚是欢喜，随即授一首简短箫曲。剑问天听得两遍，已可吹奏出来，虽指法生涩有几音不准，但也颇得箫中韵味了。
赵文君如此音中仙女，也不禁对其天赋赞叹绝伦，道：“问天，你进境神速，相信很快便能与姐姐合奏一曲了。”
将近午时，两人方才停下，赵文君提起放在松树下的食盒，于石几之上打开，轻道：“姐姐只会做些许家常小菜，比不上花痴妹妹的心灵手巧，便先行将就吧。”
虽是青菜豆腐，但剑问天却吃得津津有味，赞道：“嗯，好吃！”
与赵文君告别之后，剑问天回到神医竹庐，陪着关威聊天解闷。
一个时辰之后，见他休息睡下，又踱步到溪边树下，杨选磷早已摆好棋盘候在这里。
两人杀上一盘之后，剑问天再次败下。
杨选磷心满意足地缓缓起立，移到溪边，环视四周山谷，背对剑问天朗声道：“象棋博弈犹如两军作战，非常讲究阵法，布阵得法就能充分发挥军队的战斗力，通过合理排兵布阵发挥最佳效能，克敌制胜。武学阵法的起源，便是从中而来。”
真的不明白你们这些高人，为什么说话的时候那么喜欢背对人。剑问天内心暗暗鄙夷一句，苦笑道：“前辈已经吊足了我的胃口，不如直说吧。”
杨选磷大笑两声，回头捋须续道：“阵法排布，其要只有七：就是空间、明暗、排布、机关、陷阱、阵眼与真气内力的使用。大衍之数五十，以这七要却可演变万般天地之理，让人捉摸不透。”
沉吟半晌后，杨选磷又再徐徐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此所以成变化而行。这一段话出自《周易系辞上传》，短短数言，已将天地之理尽归其中。”
接着问道：“你看过易经吗？”
剑问天脸色泛红，摇头实说：“晚辈以后定会努力追补。”
杨选磷叹了一口气道：“回头到我那取几本看看，无论对阵法亦或武学，多看看皆颇有益处。”
剑问天点点头，杨选磷又继续说道：“刚刚所说的这段短文，道尽了阵法的布置方法，及其背后隐藏着的全部秘密，你可知道它个中意思？”
剑问天略微思考片刻，轻道：“听前辈解释了这么多，在下稍有心得。”
杨选磷愕然，随后问道：“你且说说。”
剑问天将竹几上棋盘重新摆好，指着它说道：“如此间棋盘一般，若固定它们的位置不准变换挪开，自然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定下象棋法则，虽每子皆有行棋规定，但不同棋子的走步次序，和所走方位不一，那自然会产生很多的变化了。”
杨选磷一时间呆若木鸡，瞪了他好一会后，赞叹：“你这小子天分之高着实吓人！”
如此一连数天，剑问天清晨到观景台上学箫，午间陪伴关威，午后又再跟橘叟下棋学习阵法，却是从没有过的充实。学习之余，为自己和一众门徒创出新的武学招式，结合所学的阵法，暂创出一式新的轻功身法。在这数天之间，他隐隐把握到一种玄之又玄、关乎天地的意境。
这天，赵文君传授了一曲《故园旧梦》，这是她本人所创，缅怀昔日之曲。
剑问天听了数遍，依法吹箫。
箫音之间，他不知不觉想起了前世家人和睦融洽、同游共乐的情景，又回想起背书上学，十数年间的同窗好友，最后跳到升职庆祝之夜，酒醉后一醒便跨越时间空间，重生杀手之躯。他心中黯然凄楚，两行浊泪流下，一时忘我，竹箫自手中掉落在地。
赵文君从他的箫音中深深感受到背后故事之凄然，感同身受，早已泪眼朦胧，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她上前附身拾起竹箫，对着剑问天温言说道：“世事变迁，旧时的景物以不复再寻，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路，都在编织自己的一生，点滴的回忆，无论是甘是苦，或可对人生有所启发。《故园旧梦》本是忆苦思甜，千万莫要沉浸在痛苦的海洋当中不能自拔。”
无论前世今生，剑问天皆是生性开朗，无奈这番心事之奇重，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众生必死，然而死而后生的剑问天，根本想不明白到底自己应该所归何处。但随着一曲《故园旧梦》，他此时将胸中积郁已久的心事，借着箫音尽数吐出。既然旧时的景物以不复再寻，活在当下编织好自己这一生，才不枉费老天爷让自己重活于这一多姿多彩之界的美意。
念头通达，心情倍感舒爽，剑问天凝视着赵文君，深深作揖到地，随后感激说道：“心中感谢，无以为言，仙音姐姐日后但有所求，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文君见他此时转忧为喜，立刻眉开眼笑，柔和道：“‘缘’之一字，让人感到奇妙，姐姐忽感你那‘赴汤蹈火’或有一天真会实现。”
“沃特？”剑问天登时待在原地。
赵文君看见他的反应，捂嘴轻笑，又道：“有鉴于此，姐姐决定提前报答，师门绝学不便外传，但多年感悟可倾囊相授，以此为据，姐姐可助你悟出属于自己的音功。”
如此又学了三天，这三天中剑问天如同被醍醐灌顶，打开了一扇新窗户之余，对原先所学也有更深入的感触。
这日剑问天学箫归来，便见到谷云轩坐于神医竹庐当中。
那天与先天高手一战，谷云轩双手经脉尽伤，回谷后前来安保全竹庐求医，双手如今已恢复得七八，今天乃是回来复诊。早于剑问天外出之时，谷云轩已向安保全了解详情，见他回来，尊敬叫道：“剑大哥。”
自那燕府一战，谷云轩对剑问天的称呼已升级为大哥，此时听他这般叫唤自己，剑问天甚是欢喜，笑道：“谷兄弟这一声大哥让在下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爽。”
“但是小弟却要说说大哥的不是了，到忘忧谷将近十天，居然也不到逍遥谷中探访云轩，实在不是朋友的做法！”
说起来，两谷比邻而居，相隔不过十里。但谷云轩若不提起，剑问天还真是忘了这一茬。
无论如何，这终究是自己有失礼数，遂剑问天拱手道歉：“抱歉抱歉，在这忘忧谷中快活不已，一时忘记了有朋友在旁。”
这丝毫不带遮掩的回答，让谷云轩半气半笑，转眼又觉得此乃真朋友相处之道，不禁笑道：“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跟我走吧！”
随后就领着剑问天朝着逍遥谷跃空而去。
赵文君取出一支竹箫，授以指法，说道：“你已有基础，五音十二律姐姐就不多费唇舌了。应指法不同，可分为颤音、指震音、倚音、叠音、打音、赠音、波音、滑音和筒音。”随即依次对指法加以详解。
剑问天本已懂得个中三味，且天资聪颖，稍作点拨，常能举一反三。赵文君甚是欢喜，随即授一首简短箫曲。剑问天听得两遍，已可吹奏出来，虽指法生涩有几音不准，但也颇得箫中韵味了。
赵文君如此音中仙女，也不禁对其天赋赞叹绝伦，道：“问天，你进境神速，相信很快便能与姐姐合奏一曲了。”
将近午时，两人方才停下，赵文君提起放在松树下的食盒，于石几之上打开，轻道：“姐姐只会做些许家常小菜，比不上花痴妹妹的心灵手巧，便先行将就吧。”
虽是青菜豆腐，但剑问天却吃得津津有味，赞道：“嗯，好吃！”
与赵文君告别之后，剑问天回到神医竹庐，陪着关威聊天解闷。
一个时辰之后，见他休息睡下，又踱步到溪边树下，杨选磷早已摆好棋盘候在这里。
两人杀上一盘之后，剑问天再次败下。
杨选磷心满意足地缓缓起立，移到溪边，环视四周山谷，背对剑问天朗声道：“象棋博弈犹如两军作战，非常讲究阵法，布阵得法就能充分发挥军队的战斗力，通过合理排兵布阵发挥最佳效能，克敌制胜。武学阵法的起源，便是从中而来。”
真的不明白你们这些高人，为什么说话的时候那么喜欢背对人。剑问天内心暗暗鄙夷一句，苦笑道：“前辈已经吊足了我的胃口，不如直说吧。”
杨选磷大笑两声，回头捋须续道：“阵法排布，其要只有七：就是空间、明暗、排布、机关、陷阱、阵眼与真气内力的使用。大衍之数五十，以这七要却可演变万般天地之理，让人捉摸不透。”
沉吟半晌后，杨选磷又再徐徐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此所以成变化而行。这一段话出自《周易系辞上传》，短短数言，已将天地之理尽归其中。”
接着问道：“你看过易经吗？”
剑问天脸色泛红，摇头实说：“晚辈以后定会努力追补。”
杨选磷叹了一口气道：“回头到我那取几本看看，无论对阵法亦或武学，多看看皆颇有益处。”
剑问天点点头，杨选磷又继续说道：“刚刚所说的这段短文，道尽了阵法的布置方法，及其背后隐藏着的全部秘密，你可知道它个中意思？”
剑问天略微思考片刻，轻道：“听前辈解释了这么多，在下稍有心得。”
杨选磷愕然，随后问道：“你且说说。”
剑问天将竹几上棋盘重新摆好，指着它说道：“如此间棋盘一般，若固定它们的位置不准变换挪开，自然不会有任何变化。但定下象棋法则，虽每子皆有行棋规定，但不同棋子的走步次序，和所走方位不一，那自然会产生很多的变化了。”
杨选磷一时间呆若木鸡，瞪了他好一会后，赞叹：“你这小子天分之高着实吓人！”
如此一连数天，剑问天清晨到观景台上学箫，午间陪伴关威，午后又再跟橘叟下棋学习阵法，却是从没有过的充实。学习之余，为自己和一众门徒创出新的武学招式，结合所学的阵法，暂创出一式新的轻功身法。在这数天之间，他隐隐把握到一种玄之又玄、关乎天地的意境。
这天，赵文君传授了一曲《故园旧梦》，这是她本人所创，缅怀昔日之曲。
剑问天听了数遍，依法吹箫。
箫音之间，他不知不觉想起了前世家人和睦融洽、同游共乐的情景，又回想起背书上学，十数年间的同窗好友，最后跳到升职庆祝之夜，酒醉后一醒便跨越时间空间，重生杀手之躯。他心中黯然凄楚，两行浊泪流下，一时忘我，竹箫自手中掉落在地。
赵文君从他的箫音中深深感受到背后故事之凄然，感同身受，早已泪眼朦胧，轻轻地叹出一口气。
她上前附身拾起竹箫，对着剑问天温言说道：“世事变迁，旧时的景物以不复再寻，每个人都在走自己的路，都在编织自己的一生，点滴的回忆，无论是甘是苦，或可对人生有所启发。《故园旧梦》本是忆苦思甜，千万莫要沉浸在痛苦的海洋当中不能自拔。”
无论前世今生，剑问天皆是生性开朗，无奈这番心事之奇重，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众生必死，然而死而后生的剑问天，根本想不明白到底自己应该所归何处。但随着一曲《故园旧梦》，他此时将胸中积郁已久的心事，借着箫音尽数吐出。既然旧时的景物以不复再寻，活在当下编织好自己这一生，才不枉费老天爷让自己重活于这一多姿多彩之界的美意。
念头通达，心情倍感舒爽，剑问天凝视着赵文君，深深作揖到地，随后感激说道：“心中感谢，无以为言，仙音姐姐日后但有所求，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文君见他此时转忧为喜，立刻眉开眼笑，柔和道：“‘缘’之一字，让人感到奇妙，姐姐忽感你那‘赴汤蹈火’或有一天真会实现。”
“沃特？”剑问天登时待在原地。
赵文君看见他的反应，捂嘴轻笑，又道：“有鉴于此，姐姐决定提前报答，师门绝学不便外传，但多年感悟可倾囊相授，以此为据，姐姐可助你悟出属于自己的音功。”
如此又学了三天，这三天中剑问天如同被醍醐灌顶，打开了一扇新窗户之余，对原先所学也有更深入的感触。
这日剑问天学箫归来，便见到谷云轩坐于神医竹庐当中。
那天与先天高手一战，谷云轩双手经脉尽伤，回谷后前来安保全竹庐求医，双手如今已恢复得七八，今天乃是回来复诊。早于剑问天外出之时，谷云轩已向安保全了解详情，见他回来，尊敬叫道：“剑大哥。”
自那燕府一战，谷云轩对剑问天的称呼已升级为大哥，此时听他这般叫唤自己，剑问天甚是欢喜，笑道：“谷兄弟这一声大哥让在下浑身有说不出的舒爽。”
“但是小弟却要说说大哥的不是了，到忘忧谷将近十天，居然也不到逍遥谷中探访云轩，实在不是朋友的做法！”
说起来，两谷比邻而居，相隔不过十里。但谷云轩若不提起，剑问天还真是忘了这一茬。
无论如何，这终究是自己有失礼数，遂剑问天拱手道歉：“抱歉抱歉，在这忘忧谷中快活不已，一时忘记了有朋友在旁。”
这丝毫不带遮掩的回答，让谷云轩半气半笑，转眼又觉得此乃真朋友相处之道，不禁笑道：“那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跟我走吧！”
随后就领着剑问天朝着逍遥谷跃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