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棺
在这一霎之间，泥丸宫中忽然大亮，一个声音道：“假的，都是假的！”一时恍然惊醒，只见自己正站在大石之前，里面映出一人、一狐面容，那白狐正伸出爪子，向自己脖子抹去。
莫志明连忙拦住，大喊：“阿狸，阿狸，醒醒！都是假的！”
白狐倏然醒来，连声喊：“好险，好险！”随即恚怒不已，往大石上打出一道白光。只听叮的一声，大石丝毫未损，仍是平滑如镜。
白狐咋舌不下，嘀咕道：“这里的事物都这么古怪么？”
莫志明问道：“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白狐黯然道：“我看见族内长老严词呵斥，说我是不祥之物，会给宗族带来祸事，必须杀死。我爸爸妈妈苦苦哀求，长老不仅不听，把他们也都杀死了。我悲愤之下，觉得生无可恋，便想随爸爸妈妈而去……”
莫志明暗道果然如此，这大石竟能勾起人伤心之事，并让人自寻短见，若非最后关头，自己忽然警醒，恐怕两人都会死在这里。
白狐又道：“对了，我似乎还瞧见一个巨人……”
莫志明神色一变，问道：“什么巨人？”
白狐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瞧见他眼睛里流血，流了很多血，后来就消失了……”
莫志明忙问道：“你以前也曾做过关于巨人的梦么？”
白狐摇头道：“没有，这次第一次。”又嘀咕道：“也不知怎么了，我一瞧他，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莫志明大感迷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方才所见巨人，正是那梦中巨人。
他是谁？自己跟他究竟有何关联？为何总会梦见他？安魂珠里人影是他么？玉师姊说自己面貌和安魂珠里人影极为相似，自己是他的后辈么？
白狐又为什么也会看见他？
白狐道：“别瞧这石头了……咱们上桥看看，说不定倒能走过河去。”
莫志明没有飞行，而是一步步走到桥上，凝神观察周围变化，以防不测。待走到桥中时，便伸出右手，触摸前方是否有壁障，却是畅通无阻，暗想：看来这桥果然是通向对岸的唯一通路。
一直走到对岸，并无异状发生。莫志明回头打量，大河与桥又尽皆消失。
白狐怔怔道：“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莫志明自然也不清楚，目光都落在眼前一座宫殿上。宫殿恢弘之极，高椽巨栋，檐牙飞翠。宫殿无门，里面黑魆魆的，不可见物。门上横梁处悬一紫底匾额，也无题字。殿下数层石阶，杂草丛生，微风过处，随风摇曳。
天地间静得可怕，白狐只觉心脏噗通直跳，问道：“怎么突然出现这么一座宫殿？”左右打量，瞧瞧是否另有出路。
莫志明也觉宫殿有些阴森可怖，一时飞入空中，遥遥打量宫殿，只见一片碧瓦连绵，游廊曲折，却也瞧不出有甚凶险。
白狐道：“这宫殿咱们还是别进去，我瞧不大对劲。”
莫志明道：“不进去恐怕也不行。”
白狐道：“怎么？”
莫志明：“其他地方说不定都有壁障。”
白狐嗤笑道：“难道你竟知道？”
莫志明叹道：“不信咱们便去瞧瞧。”说完，便往四面八方、上上下下来回查看，果然除了殿门之外，其他方向皆为壁障所阻。
白狐沮丧道：“怎么会这样？”
莫志明目光如电，寒声道：“既然非让咱们进去，咱们便进去！”回到殿门，沿着石阶，举步走了进去。
甫一入门，便觉沧桑之气，扑面而来。殿里似比外面阴凉，白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出了殿门，迎头是一个铜鼎，锈迹斑斑，踏过铜鼎，又走百步距离，左右两边各有许多偏殿，里面微微透出光来。
白狐奇道：“这屋子里怎会有光？里面竟有人么？”脸上忍不住有恐惧之色，便紧紧偎依在莫志明脖颈旁。
莫志明走到一处偏殿前，透过窗纸往里看时，只见一张木桌上燃着一座油灯，灯火微微摇曳。再向旁边打量，却是大吃一惊，原来屋里放着一具棺材，通体血红，悠悠浮在空中。
白狐颤声道：“棺材？灯又是谁点的？”
莫志明沉声道：“咱们进去。”
白狐一愣，道：“进去干嘛？我说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莫志明仿若未闻，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因年久失修，木门推开时吱呀一声，左边门框塌了下来，横梁上簌簌落下灰尘。尘烟迷障之中，一具红色棺材现在目前。此时白狐已用双蹄紧紧抱住莫志明脖颈。
莫志明望着血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奇异感觉，是悲伤么？是敬佩么？那是一种血脉相连之感，但隔了无尽岁月，沧桑之气云涌而来。他走上一步，伸手摸住棺材，着手温凉。忽然之间，血棺大亮，白狐哎哟一声，身子直飞出门外。
莫志明惊道：“阿狸，怎么了？”
白狐气道：“我倒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莫志明听她发脾气，反倒放了心，伸出手，欲要打开血棺。白狐在门外大呼小叫：“喂，你不想活了么？别打开！”
莫志明双手已经摸在血棺上，用力打了开来。棺材之中，竟是一堆血肉，填塞了整个棺材，但却没有丝毫血腥之气。
“血肉？谁的血肉？”但任是谁的血肉，绝不能填塞整个棺材，又想：“难道不是一个人的，是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的？怎会没有血腥之气？”
又查看半晌，不见异状，才将棺材合上，走到木桌之旁，打量油灯时，这才发现油灯所用之油，竟是一滴鲜血，且仅仅只是一滴。
“这宫殿像是存在了许多时间，仅用一滴鲜血便能让油灯长燃么？”又想：“或许以前油灯中鲜血很多，只是耗了这么长时间，所剩无几。”
莫志明思潮涌浮，这灯究竟是谁点的？幽冥界竟有其他人么？
白狐在外大呼小叫：“喂，快出来，还待在里面做什么？”见莫志明走了出来，忙问道：“棺材里面是什么？”
莫志明道：“是一堆血肉。”
白狐奇道：“血肉？什么血肉？”
莫志明道：“知道凌迟么？”
白狐点头道：“知道……”一时没明白过来，又问：“跟凌迟有什么关系？”
莫志明道：“像是有人遭受了凌迟酷刑，浑身骨头都被剃了出来，棺材里便是他的血肉。”
白狐沉吟道：“谁犯了这样大罪，竟会凌迟而死？”
两人往前再走，又来到一处偏殿前，透过窗纸往里一看，亦是一桌、一灯、一血棺。
白狐道：“又是这样摆设？”说话之时，莫志明已经推开房门，打开了血棺。白狐不敢进去，问道：“里面是什么？”
莫志明沉声道：“还是一棺材血肉。”
两人又依次走过八所偏殿，里面摆设仍是一模一样，一桌、一灯、一血棺，血棺里则满满的都是血肉。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白狐问道：“又是血肉？”
莫志明回道：“不错。”
白狐嘀咕道：“真是稀奇古怪，平白出现这么一所宫殿，殿里却有十个棺材，也不知是谁放的？”又道：“长老们一提幽冥界，都吓得跟什么似的，说一旦进来，别想出去，若真的无人进来，那么这些棺材又是谁放的？”
莫志明道：“也许幽冥界本就有人存在。”
白狐惕然一惊，道：“那他们在哪里？”
莫志明摇摇头道：“我只是这么猜测。”
白狐又道：“若是幽冥界有人，长老们怎么没提起？”
莫志明道：“可能他们根本不能离开幽冥界。”
白狐嗤笑一声道：“倒像你知道似的。”
又走百步距离，已然来到正殿之中。正殿极为宽阔，居中一把龙椅，所鎏神龙并非金色，通体漆黑，幽光闪烁之下，颇生肃杀之气。
白狐四下看了看，道：“这里倒像是皇宫，只是看上去有些阴森。”
莫志明连忙拦住，大喊：“阿狸，阿狸，醒醒！都是假的！”
白狐倏然醒来，连声喊：“好险，好险！”随即恚怒不已，往大石上打出一道白光。只听叮的一声，大石丝毫未损，仍是平滑如镜。
白狐咋舌不下，嘀咕道：“这里的事物都这么古怪么？”
莫志明问道：“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白狐黯然道：“我看见族内长老严词呵斥，说我是不祥之物，会给宗族带来祸事，必须杀死。我爸爸妈妈苦苦哀求，长老不仅不听，把他们也都杀死了。我悲愤之下，觉得生无可恋，便想随爸爸妈妈而去……”
莫志明暗道果然如此，这大石竟能勾起人伤心之事，并让人自寻短见，若非最后关头，自己忽然警醒，恐怕两人都会死在这里。
白狐又道：“对了，我似乎还瞧见一个巨人……”
莫志明神色一变，问道：“什么巨人？”
白狐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瞧见他眼睛里流血，流了很多血，后来就消失了……”
莫志明忙问道：“你以前也曾做过关于巨人的梦么？”
白狐摇头道：“没有，这次第一次。”又嘀咕道：“也不知怎么了，我一瞧他，便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莫志明大感迷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方才所见巨人，正是那梦中巨人。
他是谁？自己跟他究竟有何关联？为何总会梦见他？安魂珠里人影是他么？玉师姊说自己面貌和安魂珠里人影极为相似，自己是他的后辈么？
白狐又为什么也会看见他？
白狐道：“别瞧这石头了……咱们上桥看看，说不定倒能走过河去。”
莫志明没有飞行，而是一步步走到桥上，凝神观察周围变化，以防不测。待走到桥中时，便伸出右手，触摸前方是否有壁障，却是畅通无阻，暗想：看来这桥果然是通向对岸的唯一通路。
一直走到对岸，并无异状发生。莫志明回头打量，大河与桥又尽皆消失。
白狐怔怔道：“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
莫志明自然也不清楚，目光都落在眼前一座宫殿上。宫殿恢弘之极，高椽巨栋，檐牙飞翠。宫殿无门，里面黑魆魆的，不可见物。门上横梁处悬一紫底匾额，也无题字。殿下数层石阶，杂草丛生，微风过处，随风摇曳。
天地间静得可怕，白狐只觉心脏噗通直跳，问道：“怎么突然出现这么一座宫殿？”左右打量，瞧瞧是否另有出路。
莫志明也觉宫殿有些阴森可怖，一时飞入空中，遥遥打量宫殿，只见一片碧瓦连绵，游廊曲折，却也瞧不出有甚凶险。
白狐道：“这宫殿咱们还是别进去，我瞧不大对劲。”
莫志明道：“不进去恐怕也不行。”
白狐道：“怎么？”
莫志明：“其他地方说不定都有壁障。”
白狐嗤笑道：“难道你竟知道？”
莫志明叹道：“不信咱们便去瞧瞧。”说完，便往四面八方、上上下下来回查看，果然除了殿门之外，其他方向皆为壁障所阻。
白狐沮丧道：“怎么会这样？”
莫志明目光如电，寒声道：“既然非让咱们进去，咱们便进去！”回到殿门，沿着石阶，举步走了进去。
甫一入门，便觉沧桑之气，扑面而来。殿里似比外面阴凉，白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出了殿门，迎头是一个铜鼎，锈迹斑斑，踏过铜鼎，又走百步距离，左右两边各有许多偏殿，里面微微透出光来。
白狐奇道：“这屋子里怎会有光？里面竟有人么？”脸上忍不住有恐惧之色，便紧紧偎依在莫志明脖颈旁。
莫志明走到一处偏殿前，透过窗纸往里看时，只见一张木桌上燃着一座油灯，灯火微微摇曳。再向旁边打量，却是大吃一惊，原来屋里放着一具棺材，通体血红，悠悠浮在空中。
白狐颤声道：“棺材？灯又是谁点的？”
莫志明沉声道：“咱们进去。”
白狐一愣，道：“进去干嘛？我说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莫志明仿若未闻，推开木门，走了进去。因年久失修，木门推开时吱呀一声，左边门框塌了下来，横梁上簌簌落下灰尘。尘烟迷障之中，一具红色棺材现在目前。此时白狐已用双蹄紧紧抱住莫志明脖颈。
莫志明望着血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奇异感觉，是悲伤么？是敬佩么？那是一种血脉相连之感，但隔了无尽岁月，沧桑之气云涌而来。他走上一步，伸手摸住棺材，着手温凉。忽然之间，血棺大亮，白狐哎哟一声，身子直飞出门外。
莫志明惊道：“阿狸，怎么了？”
白狐气道：“我倒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莫志明听她发脾气，反倒放了心，伸出手，欲要打开血棺。白狐在门外大呼小叫：“喂，你不想活了么？别打开！”
莫志明双手已经摸在血棺上，用力打了开来。棺材之中，竟是一堆血肉，填塞了整个棺材，但却没有丝毫血腥之气。
“血肉？谁的血肉？”但任是谁的血肉，绝不能填塞整个棺材，又想：“难道不是一个人的，是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的？怎会没有血腥之气？”
又查看半晌，不见异状，才将棺材合上，走到木桌之旁，打量油灯时，这才发现油灯所用之油，竟是一滴鲜血，且仅仅只是一滴。
“这宫殿像是存在了许多时间，仅用一滴鲜血便能让油灯长燃么？”又想：“或许以前油灯中鲜血很多，只是耗了这么长时间，所剩无几。”
莫志明思潮涌浮，这灯究竟是谁点的？幽冥界竟有其他人么？
白狐在外大呼小叫：“喂，快出来，还待在里面做什么？”见莫志明走了出来，忙问道：“棺材里面是什么？”
莫志明道：“是一堆血肉。”
白狐奇道：“血肉？什么血肉？”
莫志明道：“知道凌迟么？”
白狐点头道：“知道……”一时没明白过来，又问：“跟凌迟有什么关系？”
莫志明道：“像是有人遭受了凌迟酷刑，浑身骨头都被剃了出来，棺材里便是他的血肉。”
白狐沉吟道：“谁犯了这样大罪，竟会凌迟而死？”
两人往前再走，又来到一处偏殿前，透过窗纸往里一看，亦是一桌、一灯、一血棺。
白狐道：“又是这样摆设？”说话之时，莫志明已经推开房门，打开了血棺。白狐不敢进去，问道：“里面是什么？”
莫志明沉声道：“还是一棺材血肉。”
两人又依次走过八所偏殿，里面摆设仍是一模一样，一桌、一灯、一血棺，血棺里则满满的都是血肉。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白狐问道：“又是血肉？”
莫志明回道：“不错。”
白狐嘀咕道：“真是稀奇古怪，平白出现这么一所宫殿，殿里却有十个棺材，也不知是谁放的？”又道：“长老们一提幽冥界，都吓得跟什么似的，说一旦进来，别想出去，若真的无人进来，那么这些棺材又是谁放的？”
莫志明道：“也许幽冥界本就有人存在。”
白狐惕然一惊，道：“那他们在哪里？”
莫志明摇摇头道：“我只是这么猜测。”
白狐又道：“若是幽冥界有人，长老们怎么没提起？”
莫志明道：“可能他们根本不能离开幽冥界。”
白狐嗤笑一声道：“倒像你知道似的。”
又走百步距离，已然来到正殿之中。正殿极为宽阔，居中一把龙椅，所鎏神龙并非金色，通体漆黑，幽光闪烁之下，颇生肃杀之气。
白狐四下看了看，道：“这里倒像是皇宫，只是看上去有些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