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我们的终结
所谓的“女人”和“事业”之间的选择，无疑是每个女人都不得不面对的悲哀。可是有些时候真的要辩证的看，一个对事业都不上心的男人怎么能支起来一片天呢？而相反，一个每天成日忙工作而忽略了女人的男人，又何来的婚姻幸福呢？
最难堪的是现在，我竟然要他在两者之间做一个抉择，自取其辱还是无地自容。现在的我就像一个叉着腰质问着老公“你妈和我掉到水里，你只能救一个的话，你救谁？”的非主流脑残少女，说实话，我现在这个样子的确像是丢了心。
“你特么确实有点傻...”饶姐在电话里毫不留情的把脏话喷了出来，“人家是工作好不好？！工作出差不是很正常么？你这最近精神病又犯了是不是？哪个女人拖男人工作的后腿还能得到宽容的？你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跟我讲理，你给我面壁思过一小时再给我打电话...真是的...”
这一刻，我就像走投无路的孩子，在最后的转折机会打电话给有所求救的人，没想到依然得到了相反的答案，依然是一顿臭骂。
“我...我也知道我确实不对，确实无理取闹...”但是很清楚的是，我依然没有丧失对我行为的最基本认知，起码我还知道所有的错误都出在了我的身上，“但是我根本做不到，你知道么？我连家里的床搬的换了个方向都能闹心一整天，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变动呢？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么？意味着六个月我要回宿舍住，我要每天在日历上画圈圈数日子度日，我没那么大度把老公放出去...没有，也不能...”
“那你这样太自私了你知道么？”饶姐在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仿佛他对我这样的无理取闹所带来的连累般的困扰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这一次不同于以往，我真的觉得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我很难令自己平衡下来，去不得已的接受这个不会因我而改变的事实。刚才的他，的确就是来通知我的，所谓的商量简直如同羽毛一样虚无渺小的存在。“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原因绊住男人呢？！你知道工作事业对于男人多重要么？我就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没有收入来源，你们拿什么生活？全体喝西北风么？现在连你自己也知道以你的能力根本还不起贷款，生活的压力有多大你知道么？”
“这些我都懂，我什么都知道，我不糊涂...”这样的强调其实也在我心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阳光下的阴影，就像理论和实践永远是两个相反方向的事情一样，我们在议论文里大囔着要保护环境，要珍惜每一滴水，话都会说，说的一个比一个好听，但是又有谁真正能日以继夜的保持着什么所谓的“淘米水冲厕所，垃圾分类摆放”？！
而现在的我，就执着于纠结于那一大片的阴影下面无法自拔，就像饶姐说的，所有的一切我都懂，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现在唯独做不到的，接受不了的，只有我自己一个...过不去...
“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了，有些事情他让着你也就是让着你了，但是这次是工作上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听你一个毛头小丫头片子的啊...男人不喜欢在工作上添麻烦的女人，这么一个通俗的常理你还不知道啊？！...”
知道，又能怎么样...我转不过去我心里的弯，抚平不了那个疙瘩，就这样，就这么简单而已...
“不是，我就纳闷了，凌曦！你有什么离不开他的啊？六个月，才六个月而已啊？！那要是你这样的，我要是在大学处一个对象，我连寒暑假都不敢放了啊？你离不开他，不是你阻碍他工作的借口，他是为了正经事，连你都不支持他谁支持他啊...”
终于，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其实心底里大概也是妥协了的吧，对于这种我仍旧无法改变了的事实，我还能做什么呢？...
“到站了，终点了，你还不下车么？”司机在前面扭过头来冲我大喊，言语里的粗鲁让人鄙视的不想直目。“啊...那不说了，我先下车...”我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下了车。
这样算是漫无目的的“离家出走”？！我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坐到了一个陌生的人烟稀少的公交终点站，唯一没有发生改变的是，我始终改变啊不了的那个事实，和他始终没有再打来的电话...
“我们，分手吧...”我终于咽不了这口气下去，往事的一幕一幕就像是过场的电影在我脑海里盘旋，那些我们始终还不上的窟窿外债，那些点火就着的吵架性子脾气...说不上许多的破裂都是预谋而来还是偶然而发，终究很多的不满和不合积攒起来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
我是个执着的相信第六感的人，一旦分开我们就只有一个结局。
不管究竟偏执的成分占了多少的百分比...
“我们，分手吧...”这一句积攒在我心底里就要蒙上灰尘的字眼，终于被我擦干净亮了出来，我带着决绝俨然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口气打着电话同他说，这一次我是不是也可以比他更不留余地呢？“在你或六个月或更长模棱两可的出差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你会选择前一个吧？你既然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南城，我们还不如现在就做一个了断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在这片我不知道是何处的树林里，就如同我现在迷茫到不知所谓的坚定的心情一样。“我受够你了...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想好了？”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透过声音传来的是他一如往昔的冷静和淡然，在他的声音起伏里我似乎都听不到他所谓的情绪。
“我们吵累了，我很累，难道你不是吗？”回想我刚才摔门而出的时候，仿佛要使掉我浑身的力气，到现在仿佛那种愤怒到不可遏止的感觉依然像是要冲出胸口直直的掩埋住我的理智。
“算了...”可是本还想说些什么，“留不住你就算了吧，这一天即使不在今天以后分开的日子也会发生的。”
“凌曦。”我想这样的结局他也有设想过吧，可是无论怎样我都没有想过我们那么久的感情会在一朝以这样凌乱的方式破碎，甚至不带任何戏剧性的转折，无奈我们就是这样的荒唐吧...
“其实我们...不必这样...”他的话说出来就像一个钉子一样深深的刺进了我的胸口，虽然感受到的是刺痛的感觉可是仿佛也有一种解脱一般的释放。
四月末
的南城，应该是雨季了吧...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第一次发现它竟然也可以暗到像夜晚潮涌的大海一样的颜色，我握住的电话的手忍不住的开始颤抖起来了，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一个绝地反击的机会，一个终于不用在妥协和忍让中纠缠的契机，用尽了我生命中几乎最花季的日子，然而可笑的是，这一刻这一秒竟然要我用前途作为赌注。“我们还有什么要说的了么？我不是在跟你理论奉献，但是我当初为了你留在南城，不是也赌上了我一辈子的前途么...那你觉得如果我为了更大的事业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你而留在这个我根本不想再忍受的城市了啊？！...”有些话，只有说出来才会觉得痛快。
“你这样的选择其实我很寒心，我也知道男人以事业为主，然而你现在也可以说当初留在南城是我自己一意孤行一个人的选择与你无关，但是现在都随便你吧...我没有在威胁，没有在强迫...”其实我并没有纠结在这件事情谁对谁错的问题上，有些时候一些事情只是一个整体露出裂痕一面，可是仅仅只是这破裂的一角也足够有掀覆这个表面的力量。
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我想了很久，我一点也没冲动，这些都是一种安静的蓄势待发的能量，它们不带有任何咒怨的，任何逼迫的直涌而出，直到我们像撕扯开的列带终于成为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所以，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
我知道，从我鼓起浑身的力量吐出这些字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如同四月末的南城在积攒了足够的阴霾之后开始下雨了。
不需要回答，他也不用回答，某些已经既定成一个默认的事实的事情，也许只需要我们一个微微的点头而已。想必，这样争吵的生活他也受够了吧...当我们的生活逐渐变的成为一种负荷，当我们被日常的琐碎增加了争吵的频率，当我们再也找不到往昔欢快的生活节奏，当我们承认我们已经从深爱到忍受的过渡了...
“好！”他果断的喊了出来，声音坚决的掷地有声。“这两天我出差你就回来收拾东西吧...这是你的要求，最后一个...”在后来近乎呜咽的声音里，我听不清他之后又说了什么，那些低沉的声音几乎一度成为了之后我所有回忆的开端，会有不舍么？他在留恋么？“我说过...我能做到的，我都尽量满足你...即使你要和我分手...”
“嗯...”我的心像落地的石头，果然一下子落了下来，突然间的空荡让我更加无法适从。“那挂了吧...以后都不要再彼此联系了...再...再见...”
我一下子按断了电话，颤抖的手举在胸口一个劲的抖着。崩塌了，破灭了，一切俨然都消失了...
这不是突然，而是积攒...
渐渐的，我缓缓地把手放在胸前双手合十的看着不远处的信号塔，仿佛它如同一个信仰一样的耸立着。
凌宇，保重。但愿多少年后仍然能看到你出现在街舞大赛的舞台上，带着你那一如既往傲视的眼神...
我爱你，可是逼我们分开的是...生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