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侍妾
两个时辰后，接走晏娘的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的门口，晏娘掀起车帘往府邸的门匾看去，“林府”。再看门口，车马人络绎不绝。
马夫在外面唤了一声“姑娘”，示意晏娘下车。她佝着背起身，掀开马车的门帘，刚探出头，就和一人迎面对视，这人笑眼看她，满脸宠溺，情意却未到眼底。一身伪装，正是梁旭。
“好久不见。”
梁旭站在马车下，对着晏娘伸出手，一副亲昵温和的作态，戏这就开场了？那她怎么能不尽心演好自己的角色。
芊芊细手钻进梁旭的手心，身子拢进男人的怀里，提起裙摆身姿摇曳，只是下个马车的动作，却风情万种，引得门口众人频频回首。
“不如不见。”她在梁旭耳边小声嘀咕，脚一着地，脱出他的怀抱，身若无骨行了一礼，“王爷万安。”
梁旭笑了笑，这女人，演戏也是一顶一的好。
“你的琵琶可带了？”梁旭看了看她身后的马车。
“带了。”
“那便好，还怕你用不惯别人的琴，走吧，带你喝酒去。”梁旭说着便径自拉过晏娘的衣袖，带进怀里，搂着美人的细腰朝林府走去。晏娘虽觉得不妥，仅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也未多言。
刚进林府，门口通传旭王的名讳，满院显贵齐齐朝他们看来，梁旭比她高上许多，她低头依偎在他怀里，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旭王风流美人娇俏。
众人见了梁旭，齐齐行礼，但也没显得过分尊敬，这位王爷在朝中没什么作为，吃喝玩乐倒是远近闻名，一个闲散王爷，不值得费心讨好。
林老爷未经官场，生怕得罪贵人，听是王爷不打招呼就来府上，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急忙迎上前来。
“王爷竟赏脸来了鄙府，真是老夫的荣幸啊，王爷请上座。”说着在前引路，带着梁旭和晏娘坐了宴厅最上座，在场只他一个皇亲贵胄，位置却也合适。
因为位于最高处，此处能看到宴厅的各个角落，晏娘靠着梁旭落座，抬手整理衣袖，借着动作，眼神余光不经意地打量四周，今日在场的皆是江南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林府转向皇家生意的传闻不假，与官府也开始打交道了。
却不知梁旭来这唱什么戏。
“晏儿，尝尝这酒。”梁旭一手倒酒，举了酒杯送到晏娘的嘴边，她抬眼暗暗瞪梁旭，何必演到这样地步？梁旭却戏谑的看着她，见她不喝，以袖遮脸自己饮了后，又凑上前去，贴着晏娘耳朵悄声说话，“既要演便演个全套嘛。”
这两人，相貌都是上上佳品，又聚了一处，举止亲昵，着实惹人注目，众人再想视若无睹，也躲不开这时不时传来的沉沉低语、娇俏笑声。今日的宴会，本是雅宴，官场之人往来，吃喝是其次，那不言而喻的结交合作才是正事。
当场有几个老者，都已年近半百，如何见得这样荒唐放肆的作为，忍无可忍，起身拂袖就告辞离去。
场面尴尬，林老爷一时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凑到梁旭的跟前，近日来赴宴的不是江南的地方官员，就是上京贵人的亲戚，一个都得罪不起，刚有人偷偷给他说了，只有这位王爷，于朝堂无关紧要，他这才想着，能否请这旭王爷稍稍收敛些。
林老爷走到梁旭身边，弯腰作揖刚开口：“王爷……”
被梁旭截了话头。
“行了，知道你们羡慕本王美人在怀，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叫我这美人为众人弹一曲，助助兴，林老爷，你说呢？”
他说？说什么？王爷您太**了，请您放尊重点？林老爷嘴角抽搐，他可不是不要命的，连冷汗都冒出来了，不敢迟疑，走到宴厅边吩咐小厮，不一会，一人搬了木凳置在宴厅中央，一人去门口马车取来晏娘的琵琶，见差不多了，林老爷捏着衣袖擦了擦额角，才又作揖小跑到梁旭面前。
“王爷，布置好了，请姑娘演奏吧。”
晏娘看向梁旭，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手里把一个玉指环勾进她的小指，“去吧。”
她起身接过小厮恭恭敬敬递来的琵琶，往宴厅中央徐徐走去，这中间不过几步路程，偏偏叫她走出柳摇花笑的风姿，媚态十足。她当然明白梁旭的打算，他要给世人一个酒肉王爷，那她这个美人就要锦上添花，祸水配纨绔。
坐定，拨弦，音起，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右手小指戴了梁旭强塞进来的玉指环，弹轮指的时候晏娘有些不适，只好把一首曲子减缓了节奏，忽然不知什么东西击中了指环，酸麻立时传遍了整个小指，她再忍得疼，也还是误了几个音，在场的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从小耳濡目染，如此突兀的错误一下便听了出来。
晏娘只好停手，乐曲渐入佳境时戛然而止，令众人很是不愉悦，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他们不由得皱了眉，几个人气急了，甚至怒目朝向晏娘。
“请大人们见谅，小女子忘取了指环，扫了诸位的兴致，实在抱歉。”奏了这么多年琵琶，今日是出错最严重的一次，这一曲是作废了。她心里羞愧，一个乐妓因为指环误音，真是闹了好大的笑话。
她伸出右手，给众人看这玉指环。翠玉浑体通透，阳光下更是如同青竹，翠绿欲滴，这些人见是上好的宝玉，瞬间就被吸引了目光。
“好玉啊，真是好玉。”
“是啊，上品啊。”
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在场几十人，每个人脸上都神色不同，或是鄙夷，或是沉默，或是兴致十足，却只有一个人，愣在当地，张目盯着那枚玉指环，眼珠一动不动，渐渐脸上升起震惊、喜悦、害怕、慌张……最终归于平静。他低了头，将自己的情绪藏在了人群中。
一场宴会吃到月上梢头，终于散了场。
马车内，晏娘勾了一角窗纱看窗外，一言不发。刚才出了林府的大门，梁旭就拉着她上了同一辆马车，逼仄的空间里二人相对无言，深夜寂静，马蹄的声音格外响亮，每一声都踏着她的心跳。
“为何不问我？”
晏娘回头看梁旭，面前的人总透着一股邪魅，她不喜欢皇家的人，皇家的人都这样，心思深沉得让人害怕。她猜不透梁旭，就不想费神去计较。
“王爷今天给晏娘那枚指环应该发挥了天大的作用吧，不过我不想知道什么作用，聪明的人都活不长，王爷这么想让晏娘折寿。”
“你是这样想我的？”梁旭像是听了什么有趣的话，“我有这么坏？”
马车不大，他此刻靠近，两人的呼吸都缠在了一起，晏娘讨厌这个人自作主张的亲昵，戏既已演完了，就不必假装熟识。她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王爷说了今天让我见一个人。”是正阳吗？她很想问，但又怕希望落空，生生忍住了。
“随我回府，最迟今晚子时，你便能见到了。”
回府？这是要把她接到梁旭在江南的住所了，那里进去了，还出的来吗？晏娘心里说不上是惧怕还是紧张，总觉得今夜不太寻常，这种感觉就像大雨时站在江岸边，江水漫上岸，湿了鞋，不明一双手悬在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将你一把推进湍急汹涌的无边江水中……
一声吆喝，马车减缓，停在了府邸的门前。
梁旭先起身下了马车，她刚探出头，就见这人头也不回地进了府，也不给下人一个交代吩咐，她是什么身份进府，如何安置，这是摆明让她尴尬。也不过是顶了他几句话，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门口小厮反应快，赶忙过来扶她下马车。
“姑娘请。”
小厮先行走到府门口，弯腰请她，这是上京世家的礼数，请客人进府，必得姿态极其恭敬。
她提了裙，上了几步台阶，到了大门前，却顿住了脚步。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小厮见她迟疑半响，不禁开口询问。
“无事，走吧。”
今夜天太黑，也许路上的行人会看不清脚下的路，还好有人替她打着灯笼，有风来，烛光摇曳，她能清楚看着自己的影子跨过高高的门槛，门外的黑夜里再没她的身影。
小厮带着她从回廊穿过，她路上打量了一下府里的构造，他们应该是往招待来客的正厅前去，不一会，果然停在了写着“正厅”的牌匾下。里面梁旭正和人说话，晏娘听清了几句。
“给她安个侍妾的名号吧。”梁旭的声音很是浑厚低沉，像石头砸进夜色里，重且压抑。
“啊？那这是要上府册？小的需要给上京府里传个信儿去吗？”
“不急，先挂个名号。”
侍妾？晏娘听了这两个字，心里很不舒服，她本意不想和梁旭有太多纠葛，挂这么个名号，她以后在别人眼里就有了“旭王玩物”的印记。
“我不做。”
她怒冲冲向梁旭走去，动作太大，晃得头上步摇玲玲作响。梁旭看着她，一时怔忪，又好像回到八年前，他初见她时的景象。
很快回过神来，梁旭端了搁在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抬眼看晏娘。
“不是你说了算。”
晏娘当然听出了这语气里的威胁，只好偃旗息鼓，她早就不是大小姐了，怎么还是改不了娇纵，从很久前起，所有事情就不是她说了算。
平息了心里的不满，她想起马车上梁旭说的话，问道：“不是说今晚会有人来。”
语音刚落，一个小厮不疾不徐跑进来，拱手朝梁旭行礼，“王爷，府外有一个自称王封的人，说要见您。”
梁旭对着晏娘一挑眉，“这不，人来了。”
马夫在外面唤了一声“姑娘”，示意晏娘下车。她佝着背起身，掀开马车的门帘，刚探出头，就和一人迎面对视，这人笑眼看她，满脸宠溺，情意却未到眼底。一身伪装，正是梁旭。
“好久不见。”
梁旭站在马车下，对着晏娘伸出手，一副亲昵温和的作态，戏这就开场了？那她怎么能不尽心演好自己的角色。
芊芊细手钻进梁旭的手心，身子拢进男人的怀里，提起裙摆身姿摇曳，只是下个马车的动作，却风情万种，引得门口众人频频回首。
“不如不见。”她在梁旭耳边小声嘀咕，脚一着地，脱出他的怀抱，身若无骨行了一礼，“王爷万安。”
梁旭笑了笑，这女人，演戏也是一顶一的好。
“你的琵琶可带了？”梁旭看了看她身后的马车。
“带了。”
“那便好，还怕你用不惯别人的琴，走吧，带你喝酒去。”梁旭说着便径自拉过晏娘的衣袖，带进怀里，搂着美人的细腰朝林府走去。晏娘虽觉得不妥，仅下意识挣扎了一下，也未多言。
刚进林府，门口通传旭王的名讳，满院显贵齐齐朝他们看来，梁旭比她高上许多，她低头依偎在他怀里，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旭王风流美人娇俏。
众人见了梁旭，齐齐行礼，但也没显得过分尊敬，这位王爷在朝中没什么作为，吃喝玩乐倒是远近闻名，一个闲散王爷，不值得费心讨好。
林老爷未经官场，生怕得罪贵人，听是王爷不打招呼就来府上，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急忙迎上前来。
“王爷竟赏脸来了鄙府，真是老夫的荣幸啊，王爷请上座。”说着在前引路，带着梁旭和晏娘坐了宴厅最上座，在场只他一个皇亲贵胄，位置却也合适。
因为位于最高处，此处能看到宴厅的各个角落，晏娘靠着梁旭落座，抬手整理衣袖，借着动作，眼神余光不经意地打量四周，今日在场的皆是江南一带有头有脸的人物，看来林府转向皇家生意的传闻不假，与官府也开始打交道了。
却不知梁旭来这唱什么戏。
“晏儿，尝尝这酒。”梁旭一手倒酒，举了酒杯送到晏娘的嘴边，她抬眼暗暗瞪梁旭，何必演到这样地步？梁旭却戏谑的看着她，见她不喝，以袖遮脸自己饮了后，又凑上前去，贴着晏娘耳朵悄声说话，“既要演便演个全套嘛。”
这两人，相貌都是上上佳品，又聚了一处，举止亲昵，着实惹人注目，众人再想视若无睹，也躲不开这时不时传来的沉沉低语、娇俏笑声。今日的宴会，本是雅宴，官场之人往来，吃喝是其次，那不言而喻的结交合作才是正事。
当场有几个老者，都已年近半百，如何见得这样荒唐放肆的作为，忍无可忍，起身拂袖就告辞离去。
场面尴尬，林老爷一时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凑到梁旭的跟前，近日来赴宴的不是江南的地方官员，就是上京贵人的亲戚，一个都得罪不起，刚有人偷偷给他说了，只有这位王爷，于朝堂无关紧要，他这才想着，能否请这旭王爷稍稍收敛些。
林老爷走到梁旭身边，弯腰作揖刚开口：“王爷……”
被梁旭截了话头。
“行了，知道你们羡慕本王美人在怀，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叫我这美人为众人弹一曲，助助兴，林老爷，你说呢？”
他说？说什么？王爷您太**了，请您放尊重点？林老爷嘴角抽搐，他可不是不要命的，连冷汗都冒出来了，不敢迟疑，走到宴厅边吩咐小厮，不一会，一人搬了木凳置在宴厅中央，一人去门口马车取来晏娘的琵琶，见差不多了，林老爷捏着衣袖擦了擦额角，才又作揖小跑到梁旭面前。
“王爷，布置好了，请姑娘演奏吧。”
晏娘看向梁旭，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手里把一个玉指环勾进她的小指，“去吧。”
她起身接过小厮恭恭敬敬递来的琵琶，往宴厅中央徐徐走去，这中间不过几步路程，偏偏叫她走出柳摇花笑的风姿，媚态十足。她当然明白梁旭的打算，他要给世人一个酒肉王爷，那她这个美人就要锦上添花，祸水配纨绔。
坐定，拨弦，音起，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右手小指戴了梁旭强塞进来的玉指环，弹轮指的时候晏娘有些不适，只好把一首曲子减缓了节奏，忽然不知什么东西击中了指环，酸麻立时传遍了整个小指，她再忍得疼，也还是误了几个音，在场的都是世家大族出来的，从小耳濡目染，如此突兀的错误一下便听了出来。
晏娘只好停手，乐曲渐入佳境时戛然而止，令众人很是不愉悦，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他们不由得皱了眉，几个人气急了，甚至怒目朝向晏娘。
“请大人们见谅，小女子忘取了指环，扫了诸位的兴致，实在抱歉。”奏了这么多年琵琶，今日是出错最严重的一次，这一曲是作废了。她心里羞愧，一个乐妓因为指环误音，真是闹了好大的笑话。
她伸出右手，给众人看这玉指环。翠玉浑体通透，阳光下更是如同青竹，翠绿欲滴，这些人见是上好的宝玉，瞬间就被吸引了目光。
“好玉啊，真是好玉。”
“是啊，上品啊。”
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在场几十人，每个人脸上都神色不同，或是鄙夷，或是沉默，或是兴致十足，却只有一个人，愣在当地，张目盯着那枚玉指环，眼珠一动不动，渐渐脸上升起震惊、喜悦、害怕、慌张……最终归于平静。他低了头，将自己的情绪藏在了人群中。
一场宴会吃到月上梢头，终于散了场。
马车内，晏娘勾了一角窗纱看窗外，一言不发。刚才出了林府的大门，梁旭就拉着她上了同一辆马车，逼仄的空间里二人相对无言，深夜寂静，马蹄的声音格外响亮，每一声都踏着她的心跳。
“为何不问我？”
晏娘回头看梁旭，面前的人总透着一股邪魅，她不喜欢皇家的人，皇家的人都这样，心思深沉得让人害怕。她猜不透梁旭，就不想费神去计较。
“王爷今天给晏娘那枚指环应该发挥了天大的作用吧，不过我不想知道什么作用，聪明的人都活不长，王爷这么想让晏娘折寿。”
“你是这样想我的？”梁旭像是听了什么有趣的话，“我有这么坏？”
马车不大，他此刻靠近，两人的呼吸都缠在了一起，晏娘讨厌这个人自作主张的亲昵，戏既已演完了，就不必假装熟识。她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王爷说了今天让我见一个人。”是正阳吗？她很想问，但又怕希望落空，生生忍住了。
“随我回府，最迟今晚子时，你便能见到了。”
回府？这是要把她接到梁旭在江南的住所了，那里进去了，还出的来吗？晏娘心里说不上是惧怕还是紧张，总觉得今夜不太寻常，这种感觉就像大雨时站在江岸边，江水漫上岸，湿了鞋，不明一双手悬在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将你一把推进湍急汹涌的无边江水中……
一声吆喝，马车减缓，停在了府邸的门前。
梁旭先起身下了马车，她刚探出头，就见这人头也不回地进了府，也不给下人一个交代吩咐，她是什么身份进府，如何安置，这是摆明让她尴尬。也不过是顶了他几句话，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门口小厮反应快，赶忙过来扶她下马车。
“姑娘请。”
小厮先行走到府门口，弯腰请她，这是上京世家的礼数，请客人进府，必得姿态极其恭敬。
她提了裙，上了几步台阶，到了大门前，却顿住了脚步。
“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妥？”小厮见她迟疑半响，不禁开口询问。
“无事，走吧。”
今夜天太黑，也许路上的行人会看不清脚下的路，还好有人替她打着灯笼，有风来，烛光摇曳，她能清楚看着自己的影子跨过高高的门槛，门外的黑夜里再没她的身影。
小厮带着她从回廊穿过，她路上打量了一下府里的构造，他们应该是往招待来客的正厅前去，不一会，果然停在了写着“正厅”的牌匾下。里面梁旭正和人说话，晏娘听清了几句。
“给她安个侍妾的名号吧。”梁旭的声音很是浑厚低沉，像石头砸进夜色里，重且压抑。
“啊？那这是要上府册？小的需要给上京府里传个信儿去吗？”
“不急，先挂个名号。”
侍妾？晏娘听了这两个字，心里很不舒服，她本意不想和梁旭有太多纠葛，挂这么个名号，她以后在别人眼里就有了“旭王玩物”的印记。
“我不做。”
她怒冲冲向梁旭走去，动作太大，晃得头上步摇玲玲作响。梁旭看着她，一时怔忪，又好像回到八年前，他初见她时的景象。
很快回过神来，梁旭端了搁在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抬眼看晏娘。
“不是你说了算。”
晏娘当然听出了这语气里的威胁，只好偃旗息鼓，她早就不是大小姐了，怎么还是改不了娇纵，从很久前起，所有事情就不是她说了算。
平息了心里的不满，她想起马车上梁旭说的话，问道：“不是说今晚会有人来。”
语音刚落，一个小厮不疾不徐跑进来，拱手朝梁旭行礼，“王爷，府外有一个自称王封的人，说要见您。”
梁旭对着晏娘一挑眉，“这不，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