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安浩明
“该滚的是你！”
一低沉，略有苍老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接着就是一六十多岁的老头跟着从门内走了出来。
衙役一看，当即低头贱笑起来，“李管家您怎么来了？”
李管家狠狠刮了衙役一眼，急忙朝安初夏走去，弓腰施礼道：“老奴来迟，还望公子恕罪。”
安初夏随意摆手道：“无妨，先带我去见叔父。”
李管家当即不敢停留，立马引着安初夏朝里走，边道：“老爷此时在大厅会客，公子您是……”
安初夏道：“先带我去书房吧。”
李管家殷勤的领着路，勿念中间被一个丫鬟领去欢天喜地的看客房去了。
书房不小，却没有多少装饰，书籍更是才摆了几本，显然是没有来得及装扮，只能顾得上每天勉强打扫一番。
安初夏在椅子上坐了些许时间，书房门被推了开了。
一个看上去和安初夏相仿，三十出头，一脸傲气的官袍，信步在李管家鞠躬中走了进来。
门被李管家关了。
安初夏见他进来，当即笑道：“三叔看上去又年轻了不少，以后见外人说你是我兄弟都有人信。”
“信你个鬼！没大没小！”安明浩板着脸有丝不悦，却转瞬又笑了，“我本来就比你才大十岁，再看这长相，外面有人说我们是亲兄弟我都有人信。”
安初夏似乎对这笑早有预料，这是个跳脱的人，安初夏深深知道，“看来三叔在这益州牧上坐的还算不错啊。”
安明浩翘着二郎腿，嘴角一挑，“至少比你这个朝廷通缉要犯过的好吧。”
两人相视而笑，均没有提及商都之事，如同默认一般。没人会问你做事对错，也没有会责难你做事产生的后果，可没人能逃得过自己追问，尤其是有心的人。
过了些许，安初夏终于还道:“韩叔死了，我输了。”
“你还是说了。”安浩眀眉一舒，道：“输了可以重来，你是安初夏，安家少主，你有这个资本。”
“可安叔、邢捕头、金总镖头他们都没办法再活过来。”
安初夏说的沉重，自责之意显而易见，安浩眀无奈了叹了口气，别人制作的难关易过，自己心里的难关却难以逾越。
安浩眀道：“所以你来我这想要什么都想好了。”
“对。”
安浩眀点头道：“能明白借用家族势力也是一个进步，说吧，你想要什么？”
“曹凡的情报及一百死士。”
安浩眀道：“看来你是动了杀心了。可以，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
安初夏问：“什么事。”
安浩眀道：“去一趟方家，在那住上几天。”
“没问题。”安初夏果决应了下来，“我想要的你也该说了。”
安浩眀点了点头，朝门外好了一声：“老李！”
门印声而开，李管家推开门走进来恭敬道：“老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通知一干人等离书房远点，另外，带几人看好书房四周。”
“老奴明白了。”李管家转身离开，紧接着门外就是一阵脚步声走动。过了会声音停下，李管家才又推开门道：“启禀老爷，都安排好了。”
安浩眀一点头，李管家又急忙关门离开。
安初夏将这一切开在眼里，安浩眀如此安排，显然是对曹凡有了一定了解。
安浩眀吸了口气，道：“对于曹凡家族也并不称得上了解，一个突然蹦出来的人，能查出什么！不过家族却又一些猜测。”
安初夏静静看着，一眼不发。
安浩眀继续道：“他或许是武朝遗孤。”
“不可能！”安初夏当即否决，任何皇帝对前朝遗孤只有一种态度，也只会采取处置而后快方式。
可皇上对于曹凡的态度却明显不是这样，两人在一定默契下甚至进行了一些合作。
安浩眀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一切证据均是如此表明。”
安初夏疑惑：“证据？”
安浩眀：“每个朝代都会有一个组织直接受命于皇，他们手握战力极大，但又不被允许带上任何政治色彩。他们是刀，皇帝手中最锋利刀，同时又是皇族最后的屏障。”
安初夏惊道：“九龙司！”
九龙司共有九人掌管，分别四部，分别为‘龙甲、三位、龙焱、黑狱。’龙甲数有三百，负责皇帝拱卫皇帝周围，由三名九龙司司主率领，是皇帝金甲。三位则是皇帝眼睛，是九龙司情报中枢，负责监视百官，百姓及域外诸国动向。黑狱与龙焱职责相近，但区别不同在于轻重，龙焱乃是拱卫京畿三十万悍兵，是皇族最大手牌，但不易善动，故而便有九龙司。
安浩眀沉重点头道：“十殿。”
安初夏瞳孔骤然一缩，“十殿是武朝……”
话没说完，也不需要接着说完。
若真是如此，曹凡必定与武朝存在一定联系，不然十殿不会听从曹凡指挥，而其中武朝遗孤便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可皇上为何没有对曹凡下手，不说这武朝遗孤脉，单单他进宫行刺就应当被杀，可皇上依旧没有下手。
这是为何？
不仅安初夏不明白，其余人也不明白。也正因为如此，各方才会如此拿捏不定。谁也不肯有轻易的大动作。
安浩眀长息道：“算人者恒算之，皇上必定有自己某算，可到底是什么？”
迷雾，当局朝政上的迷雾。引的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谁也不敢有丝毫大动作。
朝代政局是什么时候最乱，皇权交替的时候最乱，可朝代政局却是在皇权交替前夕最为安宁，尤其是在一个稍微强势点的皇帝面前。
人类社会不同于动物社会最明显一点在于一个人强弱并非全部都由他个体身体决定，往往一个人在年老的时候会强于他年轻时候。
而一个人最肆无忌惮的时候便是将死之时。
尤其这个人是皇帝！
巅峰权势和肆无忌惮的相结合足以让所有人惧怕。
“皇上会不会是想利用他的造反。”
安初夏念念说道：“之前商都我见到了黑狱人马，想必也是皇上的安排，可曹凡同时也在这落子，这其中会有什么深意？”
安浩眀看安初夏碎碎念念样子哈哈一笑，拍了安初夏一掌，道：“你小子等诏书下来后就给我去趟方家住几天。”
没有停顿，安浩眀推开门正欲出去，却突然回首道：“对了，一百死士要两个月才能到。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打算，但我可不觉得那个疯子是一百死士所能解决的。”
疯子吗？
确实是疯子！
他精神分裂，神若两人，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若不是疯子他怎么能够在五千御林军中伤得了楚皇，又怎么从皇宫内逃了出来？
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安初夏静了一会，将冰阳拔出走向后院。
这几个月来他见识了很多，经历了很多，十三剑式，神行百步等等，这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将其融会贯通。
安浩眀走在前面，李管家一言不发跟在其后。他知道自己老爷必定有事要交待自己。
果然，安浩眀毫不避讳道：“将一切针对方家的计划先行停下。”
“是。”
“另外，给方家送上一张拜贴，时间定在五天后，是谁去就不用去写了。”
“老奴明白。”
“去办吧。”
安浩眀一挥手，李管家弓身就直径退了下去。而安浩眀一路直走，不小一会就走到一个独立小院，这个小院是勿念客房。他走进去时勿念正站在院中梳着懒腰。
“姑娘真是美若天仙，想必是有不少英雄好汉拜倒在姑娘裙下吧。”安浩眀迎面就叹了一句。
勿念一笑，阳光像亮了几分，有丝埋汰道：“什么英雄好汉，我常年待在闺中能见到几个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还偏偏心有所属对我爱答不理。”
“安初夏那小子吗？”安浩眀在院子里找了地方坐下：“柳如是那种女子，别说，我看着都很心动。”
勿念靠近安浩眀坐下，好奇道：“连安三公子都心动，那个叫柳如是的女人到底有多好看？”
安浩眀食指一跳，眼皮一抬笑道：“倒谈不上多么好看，她是那种特别让男人有征服欲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最吸引男人？
漂亮的女人？
诚然。
可倾世容颜能维护多少年？
粉红骷髅能传至今日绝不仅仅只是一句佛门空话！
只有强大的魅力才会伴随人的一生难以老去。
安浩眀站了起来，准本朝庭院小门走去。
“你这就准备走？”勿念看安浩眀身影突然的说道，语气轻轻，似乎有些笑意。
安浩眀转身朝勿念笑着道：“怎么，姑娘难道还有事？有事的话姑娘可以随时安排李管家去做，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很忙的人。”
勿念旋即站起来笑道：“以前可没见你如此会装糊涂。”
安浩眀脸色一沉，稳住脚步，道：“没想到你是故意叫的我安三公子。”
勿念又坐了下去，翘首道：“六七岁的小女孩毕竟能够记事了。”
安浩眀看了眼门，又走了回去，坐着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我们联手吧。”勿念无聊朝四处扫了一眼，无所谓道：“靖王将死，你们安家反正也要押宝。”
安浩眀道：“皇上活着的一共有四子，血统上站得住。而你只是一个女子，无依无靠，我们安家凭什么要将宝压在你身上？”
说着安浩眀起身就走。
勿念眼一冷，“你觉得你能走出这个门吗？”
安浩眀耸肩继续走：“你觉得我死在这，你能走的出去？”
“那可未必！”
音一落，勿念身子一飘，竟落在安浩眀身前，幷手为刀，反手一挥，风拂过安浩眀脖子，一刀殷红血丝自皮肤深处浮出。
安浩眀身子一顿，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模，看了眼迈步继续朝前走。
勿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安家三公子依然不怕死。”
安浩眀走处庭院，声音却传了回来：“一个人可以高看自己，但不要将其他人当成傻瓜。”
勿念眼神一收又安静坐了回去，安浩眀刚出庭院，一个带刀四十出头男子恭恭敬敬站在门口侯着，一条狭长伤疤在右脸如同功勋一般，明显而又骄傲。
安浩明走在前面问道：“孟捕头，都查清楚了吗？”
孟捕头应道：“秉大人，曹凡出了益州，去向不明，之前在街上与他对话的老头经查证是二十多年前暗穿被死神杀掉的前任阎王天子。他离开益州后前往了宜州。”
“宜州？”
安浩明眼睛微迷，老头是前任阎王天子他并不吃惊，可他前往宜州做什么？
刺杀七皇子？
孟捕头又道：“若属下所料不差，他的目标应是战皇山。”
安浩眀嘴角一咧，不认同道：“战皇山号称五绝之一，又怎么会被他一个人打败。”
“大人有所不知。”孟捕头继续道：“五绝 经历死神年代后早已虚弱不堪，再加上皇族掣肘，五绝除了明月世家外早已不能高高端坐云端，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甘心沉默。战皇山还活着的老家伙所剩无几，他未必没有机会覆灭战皇山。”
安浩眀回身一笑，“你是想要我驰援战皇山？”
噗通一声，孟捕头单膝跪地祈求道：“卑职幼年为战皇山收养，虽早已离开，但恩情不得不报！望大人成全！”
“放弃吧。”
安浩眀淡淡说了一句，头也不回朝外走，只余下孟捕头一人跪在地上。
方家晚宴，大厅，三张桌子，二十多人坐在桌上，还有二十多人一旁侯着。
三张桌子按辈分分坐，最里面一桌只有四个老人，三个老妪和一老者。第二张桌子位于第一张桌子左下，上面人精神头好上很多，均是四十左右，一共十一人。第三张桌子坐的都是年轻人，方芸萍就坐在末坐，她的侍女珠儿就站在她的身后。
“听说安家送了张拜贴来？”
第二桌上一富态中年人问，他叫方缈山，家中排行老二，执掌方家商队米行。
坐在他上方的方缈天嗯了一声。
他继续问：“安家是不是要和我们好好相处了？”语气转而又急迫道：“唉，我们家商队和方诚米行这半个多月被打压的都快抬不起头了。”
“商队米行形势如此艰难？”方家大夫人蹙眉问道。
方缈山一脸踌躇叹息道：“大嫂掌管的店铺都在我们益州本地，在自家地盘也不算难受。可商队米行不同，冀州莫家、李家，宜州周家都要与我们解除协议，五支商队更是在过官道时被以各种理由扣押了四支。”
“这么严重了。”坐在第一桌的老头吃惊的道了一句，可又并不觉得意外：“安家兴起于武朝中期，后随太祖起义，有建国之功，能把我们压成这样也属正常。不过拜贴说的是什么？”
方缈山听到是他问话，急忙站起来回道：“启禀父亲，今日下午安家派管家送来一封拜贴，说五日之后将会前来拜访。”
老者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停筷问道：“哦！是安州牧亲自拜访吗？”
“没出息的东西！”
一个骂声突然从外面穿了进来，三桌之人皆是一惊，纷纷停下手中筷子，没有一人敢反驳质疑。就连老者也是一吓，急忙起身道：“儿子知错了。”
一个九十多岁老太婆在一个二十多岁女仆搀扶下走进了房间，她却继续嚷嚷道：“梨子，去派人把小六子叫回来。”
她身后六十多岁老人便转身离开。
方缪天扫了一眼那个叫梨子的老人，想说话，却在老妪注视下始终没有说出一句。
老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更是不屑，喝道：“你个脓包！都给我坐回去！”
方缪天，老头皆是小心翼翼坐了下去，生怕再次牵出她的丝毫怒火。
她随意寻了个坐处，又继续发号施令道：“收拾出一间别院，好好打扫，不要有丝毫灰尘，免得别人说我们方家不懂待客之道。”
老头低声应道：“是！”
她又喊道：“萍丫头！”
方芸萍抬头，慢慢站起来，“老祖宗。”
方家老祖宗点头道：“这几天你好好练练学会的琴谱，等安家人到了，就由你负责接待。”
方芸萍道了声是，方家老祖宗又喊了一声：“二子媳妇！”
第二桌一夫人急忙站了起来，小心道，“奶奶！”
方家老祖宗也不管她的姿态，直接道：“以后内院账房就由大子媳妇管理，你管外院用度就行了。还有，大子媳妇，给萍丫头置办几身好看衣裳，别落了我们方家门面。”
“老祖宗！”方芸萍旁边一个二十出头女人有些不服站起喊道。
方家老祖宗看了一眼，女人气势如同浇水般瞬间低了下去。她看着女人道：“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为难自己姐妹，当罚！今年房钱你就不要领了！”
“可......”在老太婆注视下女人始终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方家老祖宗继续道：“老二，好好一个家让你管的乌烟瘴气，今天这顿饭你就不要吃了。好好反思一下，若是再管不好，以后就由大媳妇掌管。”
一低沉，略有苍老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接着就是一六十多岁的老头跟着从门内走了出来。
衙役一看，当即低头贱笑起来，“李管家您怎么来了？”
李管家狠狠刮了衙役一眼，急忙朝安初夏走去，弓腰施礼道：“老奴来迟，还望公子恕罪。”
安初夏随意摆手道：“无妨，先带我去见叔父。”
李管家当即不敢停留，立马引着安初夏朝里走，边道：“老爷此时在大厅会客，公子您是……”
安初夏道：“先带我去书房吧。”
李管家殷勤的领着路，勿念中间被一个丫鬟领去欢天喜地的看客房去了。
书房不小，却没有多少装饰，书籍更是才摆了几本，显然是没有来得及装扮，只能顾得上每天勉强打扫一番。
安初夏在椅子上坐了些许时间，书房门被推了开了。
一个看上去和安初夏相仿，三十出头，一脸傲气的官袍，信步在李管家鞠躬中走了进来。
门被李管家关了。
安初夏见他进来，当即笑道：“三叔看上去又年轻了不少，以后见外人说你是我兄弟都有人信。”
“信你个鬼！没大没小！”安明浩板着脸有丝不悦，却转瞬又笑了，“我本来就比你才大十岁，再看这长相，外面有人说我们是亲兄弟我都有人信。”
安初夏似乎对这笑早有预料，这是个跳脱的人，安初夏深深知道，“看来三叔在这益州牧上坐的还算不错啊。”
安明浩翘着二郎腿，嘴角一挑，“至少比你这个朝廷通缉要犯过的好吧。”
两人相视而笑，均没有提及商都之事，如同默认一般。没人会问你做事对错，也没有会责难你做事产生的后果，可没人能逃得过自己追问，尤其是有心的人。
过了些许，安初夏终于还道:“韩叔死了，我输了。”
“你还是说了。”安浩眀眉一舒，道：“输了可以重来，你是安初夏，安家少主，你有这个资本。”
“可安叔、邢捕头、金总镖头他们都没办法再活过来。”
安初夏说的沉重，自责之意显而易见，安浩眀无奈了叹了口气，别人制作的难关易过，自己心里的难关却难以逾越。
安浩眀道：“所以你来我这想要什么都想好了。”
“对。”
安浩眀点头道：“能明白借用家族势力也是一个进步，说吧，你想要什么？”
“曹凡的情报及一百死士。”
安浩眀道：“看来你是动了杀心了。可以，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
安初夏问：“什么事。”
安浩眀道：“去一趟方家，在那住上几天。”
“没问题。”安初夏果决应了下来，“我想要的你也该说了。”
安浩眀点了点头，朝门外好了一声：“老李！”
门印声而开，李管家推开门走进来恭敬道：“老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通知一干人等离书房远点，另外，带几人看好书房四周。”
“老奴明白了。”李管家转身离开，紧接着门外就是一阵脚步声走动。过了会声音停下，李管家才又推开门道：“启禀老爷，都安排好了。”
安浩眀一点头，李管家又急忙关门离开。
安初夏将这一切开在眼里，安浩眀如此安排，显然是对曹凡有了一定了解。
安浩眀吸了口气，道：“对于曹凡家族也并不称得上了解，一个突然蹦出来的人，能查出什么！不过家族却又一些猜测。”
安初夏静静看着，一眼不发。
安浩眀继续道：“他或许是武朝遗孤。”
“不可能！”安初夏当即否决，任何皇帝对前朝遗孤只有一种态度，也只会采取处置而后快方式。
可皇上对于曹凡的态度却明显不是这样，两人在一定默契下甚至进行了一些合作。
安浩眀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一切证据均是如此表明。”
安初夏疑惑：“证据？”
安浩眀：“每个朝代都会有一个组织直接受命于皇，他们手握战力极大，但又不被允许带上任何政治色彩。他们是刀，皇帝手中最锋利刀，同时又是皇族最后的屏障。”
安初夏惊道：“九龙司！”
九龙司共有九人掌管，分别四部，分别为‘龙甲、三位、龙焱、黑狱。’龙甲数有三百，负责皇帝拱卫皇帝周围，由三名九龙司司主率领，是皇帝金甲。三位则是皇帝眼睛，是九龙司情报中枢，负责监视百官，百姓及域外诸国动向。黑狱与龙焱职责相近，但区别不同在于轻重，龙焱乃是拱卫京畿三十万悍兵，是皇族最大手牌，但不易善动，故而便有九龙司。
安浩眀沉重点头道：“十殿。”
安初夏瞳孔骤然一缩，“十殿是武朝……”
话没说完，也不需要接着说完。
若真是如此，曹凡必定与武朝存在一定联系，不然十殿不会听从曹凡指挥，而其中武朝遗孤便是最有可能的可能。
可皇上为何没有对曹凡下手，不说这武朝遗孤脉，单单他进宫行刺就应当被杀，可皇上依旧没有下手。
这是为何？
不仅安初夏不明白，其余人也不明白。也正因为如此，各方才会如此拿捏不定。谁也不肯有轻易的大动作。
安浩眀长息道：“算人者恒算之，皇上必定有自己某算，可到底是什么？”
迷雾，当局朝政上的迷雾。引的所有人都惶惶不安，谁也不敢有丝毫大动作。
朝代政局是什么时候最乱，皇权交替的时候最乱，可朝代政局却是在皇权交替前夕最为安宁，尤其是在一个稍微强势点的皇帝面前。
人类社会不同于动物社会最明显一点在于一个人强弱并非全部都由他个体身体决定，往往一个人在年老的时候会强于他年轻时候。
而一个人最肆无忌惮的时候便是将死之时。
尤其这个人是皇帝！
巅峰权势和肆无忌惮的相结合足以让所有人惧怕。
“皇上会不会是想利用他的造反。”
安初夏念念说道：“之前商都我见到了黑狱人马，想必也是皇上的安排，可曹凡同时也在这落子，这其中会有什么深意？”
安浩眀看安初夏碎碎念念样子哈哈一笑，拍了安初夏一掌，道：“你小子等诏书下来后就给我去趟方家住几天。”
没有停顿，安浩眀推开门正欲出去，却突然回首道：“对了，一百死士要两个月才能到。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打算，但我可不觉得那个疯子是一百死士所能解决的。”
疯子吗？
确实是疯子！
他精神分裂，神若两人，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若不是疯子他怎么能够在五千御林军中伤得了楚皇，又怎么从皇宫内逃了出来？
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安初夏静了一会，将冰阳拔出走向后院。
这几个月来他见识了很多，经历了很多，十三剑式，神行百步等等，这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将其融会贯通。
安浩眀走在前面，李管家一言不发跟在其后。他知道自己老爷必定有事要交待自己。
果然，安浩眀毫不避讳道：“将一切针对方家的计划先行停下。”
“是。”
“另外，给方家送上一张拜贴，时间定在五天后，是谁去就不用去写了。”
“老奴明白。”
“去办吧。”
安浩眀一挥手，李管家弓身就直径退了下去。而安浩眀一路直走，不小一会就走到一个独立小院，这个小院是勿念客房。他走进去时勿念正站在院中梳着懒腰。
“姑娘真是美若天仙，想必是有不少英雄好汉拜倒在姑娘裙下吧。”安浩眀迎面就叹了一句。
勿念一笑，阳光像亮了几分，有丝埋汰道：“什么英雄好汉，我常年待在闺中能见到几个人？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喜欢的还偏偏心有所属对我爱答不理。”
“安初夏那小子吗？”安浩眀在院子里找了地方坐下：“柳如是那种女子，别说，我看着都很心动。”
勿念靠近安浩眀坐下，好奇道：“连安三公子都心动，那个叫柳如是的女人到底有多好看？”
安浩眀食指一跳，眼皮一抬笑道：“倒谈不上多么好看，她是那种特别让男人有征服欲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最吸引男人？
漂亮的女人？
诚然。
可倾世容颜能维护多少年？
粉红骷髅能传至今日绝不仅仅只是一句佛门空话！
只有强大的魅力才会伴随人的一生难以老去。
安浩眀站了起来，准本朝庭院小门走去。
“你这就准备走？”勿念看安浩眀身影突然的说道，语气轻轻，似乎有些笑意。
安浩眀转身朝勿念笑着道：“怎么，姑娘难道还有事？有事的话姑娘可以随时安排李管家去做，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很忙的人。”
勿念旋即站起来笑道：“以前可没见你如此会装糊涂。”
安浩眀脸色一沉，稳住脚步，道：“没想到你是故意叫的我安三公子。”
勿念又坐了下去，翘首道：“六七岁的小女孩毕竟能够记事了。”
安浩眀看了眼门，又走了回去，坐着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我们联手吧。”勿念无聊朝四处扫了一眼，无所谓道：“靖王将死，你们安家反正也要押宝。”
安浩眀道：“皇上活着的一共有四子，血统上站得住。而你只是一个女子，无依无靠，我们安家凭什么要将宝压在你身上？”
说着安浩眀起身就走。
勿念眼一冷，“你觉得你能走出这个门吗？”
安浩眀耸肩继续走：“你觉得我死在这，你能走的出去？”
“那可未必！”
音一落，勿念身子一飘，竟落在安浩眀身前，幷手为刀，反手一挥，风拂过安浩眀脖子，一刀殷红血丝自皮肤深处浮出。
安浩眀身子一顿，在自己脖子上摸了一模，看了眼迈步继续朝前走。
勿念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安家三公子依然不怕死。”
安浩眀走处庭院，声音却传了回来：“一个人可以高看自己，但不要将其他人当成傻瓜。”
勿念眼神一收又安静坐了回去，安浩眀刚出庭院，一个带刀四十出头男子恭恭敬敬站在门口侯着，一条狭长伤疤在右脸如同功勋一般，明显而又骄傲。
安浩明走在前面问道：“孟捕头，都查清楚了吗？”
孟捕头应道：“秉大人，曹凡出了益州，去向不明，之前在街上与他对话的老头经查证是二十多年前暗穿被死神杀掉的前任阎王天子。他离开益州后前往了宜州。”
“宜州？”
安浩明眼睛微迷，老头是前任阎王天子他并不吃惊，可他前往宜州做什么？
刺杀七皇子？
孟捕头又道：“若属下所料不差，他的目标应是战皇山。”
安浩眀嘴角一咧，不认同道：“战皇山号称五绝之一，又怎么会被他一个人打败。”
“大人有所不知。”孟捕头继续道：“五绝 经历死神年代后早已虚弱不堪，再加上皇族掣肘，五绝除了明月世家外早已不能高高端坐云端，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甘心沉默。战皇山还活着的老家伙所剩无几，他未必没有机会覆灭战皇山。”
安浩眀回身一笑，“你是想要我驰援战皇山？”
噗通一声，孟捕头单膝跪地祈求道：“卑职幼年为战皇山收养，虽早已离开，但恩情不得不报！望大人成全！”
“放弃吧。”
安浩眀淡淡说了一句，头也不回朝外走，只余下孟捕头一人跪在地上。
方家晚宴，大厅，三张桌子，二十多人坐在桌上，还有二十多人一旁侯着。
三张桌子按辈分分坐，最里面一桌只有四个老人，三个老妪和一老者。第二张桌子位于第一张桌子左下，上面人精神头好上很多，均是四十左右，一共十一人。第三张桌子坐的都是年轻人，方芸萍就坐在末坐，她的侍女珠儿就站在她的身后。
“听说安家送了张拜贴来？”
第二桌上一富态中年人问，他叫方缈山，家中排行老二，执掌方家商队米行。
坐在他上方的方缈天嗯了一声。
他继续问：“安家是不是要和我们好好相处了？”语气转而又急迫道：“唉，我们家商队和方诚米行这半个多月被打压的都快抬不起头了。”
“商队米行形势如此艰难？”方家大夫人蹙眉问道。
方缈山一脸踌躇叹息道：“大嫂掌管的店铺都在我们益州本地，在自家地盘也不算难受。可商队米行不同，冀州莫家、李家，宜州周家都要与我们解除协议，五支商队更是在过官道时被以各种理由扣押了四支。”
“这么严重了。”坐在第一桌的老头吃惊的道了一句，可又并不觉得意外：“安家兴起于武朝中期，后随太祖起义，有建国之功，能把我们压成这样也属正常。不过拜贴说的是什么？”
方缈山听到是他问话，急忙站起来回道：“启禀父亲，今日下午安家派管家送来一封拜贴，说五日之后将会前来拜访。”
老者脸上浮现一抹喜色，停筷问道：“哦！是安州牧亲自拜访吗？”
“没出息的东西！”
一个骂声突然从外面穿了进来，三桌之人皆是一惊，纷纷停下手中筷子，没有一人敢反驳质疑。就连老者也是一吓，急忙起身道：“儿子知错了。”
一个九十多岁老太婆在一个二十多岁女仆搀扶下走进了房间，她却继续嚷嚷道：“梨子，去派人把小六子叫回来。”
她身后六十多岁老人便转身离开。
方缪天扫了一眼那个叫梨子的老人，想说话，却在老妪注视下始终没有说出一句。
老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中更是不屑，喝道：“你个脓包！都给我坐回去！”
方缪天，老头皆是小心翼翼坐了下去，生怕再次牵出她的丝毫怒火。
她随意寻了个坐处，又继续发号施令道：“收拾出一间别院，好好打扫，不要有丝毫灰尘，免得别人说我们方家不懂待客之道。”
老头低声应道：“是！”
她又喊道：“萍丫头！”
方芸萍抬头，慢慢站起来，“老祖宗。”
方家老祖宗点头道：“这几天你好好练练学会的琴谱，等安家人到了，就由你负责接待。”
方芸萍道了声是，方家老祖宗又喊了一声：“二子媳妇！”
第二桌一夫人急忙站了起来，小心道，“奶奶！”
方家老祖宗也不管她的姿态，直接道：“以后内院账房就由大子媳妇管理，你管外院用度就行了。还有，大子媳妇，给萍丫头置办几身好看衣裳，别落了我们方家门面。”
“老祖宗！”方芸萍旁边一个二十出头女人有些不服站起喊道。
方家老祖宗看了一眼，女人气势如同浇水般瞬间低了下去。她看着女人道：“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为难自己姐妹，当罚！今年房钱你就不要领了！”
“可......”在老太婆注视下女人始终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方家老祖宗继续道：“老二，好好一个家让你管的乌烟瘴气，今天这顿饭你就不要吃了。好好反思一下，若是再管不好，以后就由大媳妇掌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