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繁华,笙歌落
字体: 16 + -

003 人微言轻的时候要少说话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叶妍的心态很佛系,刚听到消息时心固然紧了一下,也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她天生心性就淡,凡事随遇而安,有时连自己的事都不太走心。

    跟着两个衙役到了衙门,门外已经围了一些凑热闹的百姓。阿四站在人群中,见叶妍居然大摇大摆的出现,瞪大了眼,转而不停的和她身后的阿三做眼神交流。

    阿三无辜的摊了摊手,叶妍给了阿四一个放宽心的笑容。

    入了审讯的大堂,顶上‘明镜高悬’四个大字都还没看清,膝盖一疼,已着了差役一板子,跪得又响又脆。

    威——武——

    与此同时,大堂两旁的衙役把手里的板子即整齐又有节奏感的往地上戳着,嘴里唱着调子,跟电视剧里的一模一样。还别说,现场版确实有些架势。照惯例,剧情发展到这里,堂下跪着的人都要抖一抖。

    叶妍揉了揉膝盖,腹诽了一番,面上却很淡定。

    她旁边趴着的那个却已经抖得不行,腰背以下的衣服都是烂的,黏糊糊的沾在身上,显然已被用过刑,屁股开花了。

    卧槽!这动真格的了!

    叶妍顿时也觉得自己的屁股一疼,想象一下小时候被衣架抡的滋味,只怕比那还要疼。

    阿四在堂外喊到:“二!狗!子!你都被打成这样了,干干脆脆招认了我们还敬你是条汉子,居然还把我大哥无辜扯进来!真有你的!”

    啪——

    惊堂木一拍,堂下顿时安静。

    县令呵道:“大胆刁民,公堂之上岂容喧哗!”

    “大人明鉴,草民不敢。”叶妍赶紧把头埋下来,照着电视剧里的,再带点恐惧和崇敬,应该没错的。

    圆滚滚的县令似乎挺受用,缓了语气问道:“堂下所跪,可是叶开?”

    叶妍道:“正是草民。”为方便乞讨,她一直做男子打扮,并化名叶开。

    “二狗子已经招供,他乃受你指使偷盗纵火,这罪你认是不认?嗯…你最好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叶妍目光诚诚恳恳,且十分委屈:“青天大老爷,草民冤枉啊。草民与二狗子并不熟识,如何能够指使他去偷盗纵火,草民所言句句属实,恳请大人明鉴。”

    胖县令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堂侧坐着的一人,有询问之意。叶妍余光瞟了一眼,是个年轻俊朗的年轻公子哥儿,一身锦玉华服十分贵气,书生气质却配着一双十分凌厉睿智的眼睛,人中翘楚之姿。

    叶妍心想,这便是那被烧了的仓库的主人吧,二狗子赔不起他的损失,所以把自己牵连进来垫背?

    男子默不作声,县令寻思了一下,只得顺着叶妍的话道:“你又有何证据?”

    叶妍略去认识玉米一事,将与二狗子的矛盾如数告之后,县令冷笑一声,不屑道:“一面之词,如何成证。”

    明摆着不想这样轻易放过她。

    “纵然如此,我北野堡仓库失火,也确实因你而起。”公子哥儿也突然开口,一句话即让人知晓他的身份,也堵得叶妍无法脱困。

    而堂外看热闹的群众,听闻‘北野堡’三字后,空气间突然安静。

    叶妍心道不妙,有些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打从一开始,县太爷都在看着他的脸色行事,这明摆着不论如何解释,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听到公子哥儿这样说,县令立刻陪笑道:“嘿嘿,黍公子说的是,那您看这案子——”

    “自然是由大人您来断,只不过我们仓库的损失,”公子哥儿若有所指的看了叶妍一眼,嘴角一钩,毫不在意他的一句话,将会左右一个人今后的人生:“还是要有人赔偿。”

    听完这话,叶妍心中一阵冷笑,再看一看二狗子,瞬间同情可怜起他来,这个人微言轻的世道,谁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听到公子哥儿这样说,县令赔笑道:“嘿嘿,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他心中却道:瞧着两人的破落样子,拿什么赔。这洪州城谁人不知北野堡是南孝王朝的首富,还会在乎这点小钱?况且他家的仓库就烧倒了外墙,里面的东西半点都没损失。公子哥儿——本名蜜黍,是北野堡三将之一,行事却代表了北野堡堡主。这话里有话,到底是几个意思呢?他得好好琢磨。

    抓耳挠腮中,师爷从蜜黍处回到县令身后,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胖县令顿时得到特赦一般,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本堂宣判,叶开赔偿北野堡仓库损失五十两银,如若五日内无法偿还,则自愿卖身为奴,入北野堡做苦役,终生偿还。”

    是了,在这个年代,富贵人家随口一句的开销,可能就是平民百姓们一辈子的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