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寒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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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绝色左相

凤海五年,依旧是人山人海的元夕节。崚城,女帝醒,左相归,一时之间,朝野上下又是一番风云迭起,田里乡间亦是议论纷纷,怀想着这左相到底是怎样一个神秘的人物。

五月人倍忙,杏花开满城。一白衣男子站在洛城外,那是已退的前任洛城知府刘银的府衙。身边跟着紫衣的男子,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白衣翻飞,夕阳斜落,为那个立于门前的男子踱上了淡淡的光晕,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刘银的儿子刘冉推开门就是这样一幅山水泼墨画,一时之间惊为天人。

然后,那男子回过头来却是另一番景象。眉宇之间皆是凌厉,与那种温和的色彩完全不符,只消一眼,便让人沐与冰雪之中。

“你是?”刘冉试探地问了句,适才门卫匆匆前来禀报,忘记问清楚来人了。

“你是刘银的儿子刘冉?”那男子的声音也是冷冷的。不过美男虽美,但听到她这般没大没小的称呼家父的名讳,也是一脸的不悦。

“你认识家父?”刘冉倒是一副好脾气,没跟她计较。

“大胆,见到当朝左相竟然不出来相迎?”边上的紫衣赫然抬起头,竟然也是凌厉的眼神,果真是主仆啊。

左相?刘冉有些不大相信地抬起头。虽然早就听过左相这个称谓,可不是说是位女子么?呃,还是说是因为过于绝艳,以至于被谣传?可眼前这个看起来脸色苍白还那么瘦弱的男子,怎么看也不像啊,出了那份让人折服的气势。不过,元夕节出现的时候也没人说他是女子啊,而且谁敢胆大包天地做这种事情,不要命了。

“年泽,”这白衣男子赫然是左相夏玉琼,“本官奉皇上旨意,前来寻访民情,暂借刘大人的府衙小住几日,不知如何?”

刘冉尚未在惊讶中回过神来,自门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是当然,左相前来自是令寒门蓬荜生辉啊。冉儿,带客人去正堂。”

说话的便是刘银,此刻也不过五六十

岁左右,倒是发福了不少,一双看不清眼珠的眸子,竟有一种狡黠的光。

这府衙的模式倒是简洁,和孙勤倒是有得一拼。不过,夏玉琼看着左手边低头寒暄的刘银,这人嘛,不知道是如何了。

“这是洛城最著名的洛茶,不知夏大人觉得如何?”刘银谄媚地问道。

“本官乏了,想去歇息了。”夏玉琼倒是没有多余的话,带着年泽跟着小厮头也不回。他从来不屑于跟任何人打官腔,还是和孙勤邹意在一起痛快。

刘冉看着走起路来也是摇曳生姿的左相,鼻子里竟然有异样,呸呸,人家再怎样也是个男的,你在想什么啊,亏你还读了那么多圣贤书,然后生生把鼻血压回去了。

刘银看着白衣影子完全离去,一抹狠色占据了眉眼。是你自己要来的,怨不得我。那个些陈年旧事,你就慢慢查好了,只怕等你查好了,就只有到阴曹地府跟女帝告密了。

檀香阵阵,发人深省。

“年泽,你觉得这个刘银怎么样?”夏玉琼问道。

“心机颇深。”年泽的回答简洁明了。

唉,自从那时自己让他不要称呼自己小姐时,他就一直不带任何称呼了,对谁都是冷冷的。

“那么刘冉呢?”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夏玉琼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在灯火阑珊下相见的男子,唉,第一次在朝堂上相见的时候,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那眼光像是要把自己看穿一样。

既然已经和凤轻黛完婚了,就好好幸福着吧。想必那个像凤凰一样的女子,必能和你白头偕老。以前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是左相夏玉琼。

“良心尚在。”年泽回道。

良心尚在哦,这样一个官宦子弟,竟然还有这种奢侈的东西,真是难得,只是不知道又能保存到几时呢。

西风渐紧,月色明朗。夏玉琼站在月色下,还是睡不着。这半年来,自己身上的毒竟然莫名其妙的好了,之后他就头也不

回的离开了玲珑苑,然后便是偷偷潜入皇宫,“救了”女帝,然后便鲜活的存于朝堂之上,以男子之身。

转身回了屋,案几上是二十几年前的洛城大案,江南私盐案的卷宗。可是来回翻了好几次,看到的也不过是那几个盐商的亲笔画押,以及记下的口供。若说,这口供不过是严刑逼供出来的,但也好说。可偏偏这么些年过去了,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都不在了,自己也暗自走访了那些侥幸存留的其他盐商,皆是一无所获。自己也不过是听孙勤说过罢了,如今查起来也是毫无头绪。唉,扳倒文单年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还是看起来那么有礼有貌的老人。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在那场动乱的时候不把他给灭了,以至于留成了祸害。这也是夏玉琼一直为什么不把翡翠和帪风交出去的原因,心里总有些什么想不开。

孤影对明月,独酒对回忆。

“进屋吧,天凉。”声音柔柔的,有些疼惜。

“我知道就是她,可是她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还要和父亲对着干?”像是倾诉,又像是跟自己说,男子的身上满是酒味。自从那个人回来,有好几次都是这样宿醉。

“舒然,你不要难过了。何苦呢?”凤轻黛拿开酒壶,满脸苦涩。是啊,何苦呢,你知道劝别人,可是自己呢?从出嫁到现在他都没来见过你,出了定期把整个丞相府的消息,把整个朝堂的消息告诉他,就没有别的联系了。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枚以色事人的棋子,若是有朝一日,达成所愿,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吧,一定会的。

“是啊,何苦呢?”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何苦,是谁看不开,凤轻黛看着轻笑而语的男子,一狠心猛灌着酒,眼神越发凄凉起来。

爱恨情仇,终究是一场宿醉。烟花消逝,梦遗三生。你渡过忘川,寻一段往事。但不知我早已轮回。岁月失了轮廓,回不到最初的模样。好吧,来生,我再也不要你了,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