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遥远的树林
自那日殷暗阎被上官阙拉走以后，泪影这几天都躲着殷暗阎，余怒未消的她对于那天殷暗阎的行为实在是难以理解。在她没有心平气和之前，她可没有心思再去应付殷暗阎的怒气。
殷暗阎在上官阙的劝道之下，也深知自己的不妥，对于自己企图伤害泪影的行为他也悔恨不已，所以对于泪影不见他，他亦不强求，因为他亦确实需要冷静。
虽然如此，自那天起，殷暗阎便下令不准泪影走出暗宛的范围了，此举当然惹来了泪影的不满，但却又无计可施。或许殷暗阎受伤之时，她尚能离开朱雀门，但当初为了安抚殷暗阎，好让他专心养伤，她派人请了上官阙回来，这真是让她后悔莫及了。上官阙的武功修为不在殷暗阎之下，如今两人俱在，泪影她是插翅难飞的了。
泪影不肯见殷暗阎，殷暗阎只得努力地专注其他事，分身把这阵子处理未完的工作处理完毕，只是心情郁闷难消的他除了每天固定时候偷偷地看望泪影之外，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工作之中，连休息时间都省了。
上官阙对于殷暗阎这种自虐的行为，自然是看不过的，但如今泪影与殷暗阎之间确实陷入了僵局，见面只会增加两人的矛盾，无计可施之下，他唯有建议殷暗阎与他出门走一转，也许会想到办法也不一定。
“我们两兄弟也很久没出去走走了，你也不要天天闷在书房里了，这可是门主的命令。”难得使出门主这个名号来压一下人，殷暗阎自然是无法拒绝，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陪着上官阙出门了。
其实两个大男人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的，再加上两人武功也极高，也就没有带随从，只是到了效外透透气罢了。
“阎，你看，那边的树林是不是有点熟悉呀。”上官阙突然对殷暗阎指着悬崖边对面的一处树林说道。
“哦？”殷暗阎这才注意到两人居然走到了当日他被义父丢弃的树林对面的悬崖边上，隔着那深不可测的崖边，他看到了当日那漆黑一片的树林。
“想不到这片树林还在。”当然，现在是白日，树林被阳光照耀着树叶，透出了淡淡的叶影，甚是漂亮，没有了那时他被困夜林的恐怖感觉。
“这山野之地什么时候都会存在的。”上官阙不以为然地说道。
“其实有一件事我不甚了解，当时为何阙你会正好在此出现。”当年不是上官阙相救早就没有了今日殷暗阎了，多年来感恩之心让殷暗阎愿意为上官阙付出一切，曾经还包括了心爱的泪影。
“你觉得我会这么巧出现吗？”上官阙神秘地说道，“以前你都没有问过，为何今日会问这个问题呢？”
“只不过是突然想到而已。”因为以前殷暗阎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让上官阙名扬天下的身上，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当日上官阙为何会出现，为何会成为他的救命之人，为何不条件地对他好，视他为最好的
兄弟。
“阎，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为我做了好多事，不管多黑暗，多阴险，为了成就我，你都愿意去做，我心里一直都充满感激，但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真正地告诉过你，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的，如果用朱雀门与你的幸福来交换，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你。但其实我真正希望的是，你能为了自己而活着，我愿意接受一切你认为是重要的事物，包括你的感情，所以我才会费尽心思地想让你跟泪影在一起，只因我知道她对你的重要性。”上官阙收起平常的玩世不恭，语重心长地说道。
“阙……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呢？”平常吊儿郎当的上官阙突然正经八百的样子，殷暗阎还真有点看不惯。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要做什么事就尽情地去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这个大哥不管怎样都支持你！”上官阙拍拍殷暗阎的肩膀，如此说道。
“你今日山长水远叫我陪你来到此地，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吗？”殷暗阎虽然心情郁闷，但不代表他头脑不清，他还是精明的殷暗阎，不是上官阙随便可以糊弄过去的。
上官阙虽然平常就喜欢游山玩水，但爱妻如命的他自从有了璩盈之后，总会习惯性地黏着妻子到处走，很少见他这么的闲情逸致独自一人走动的，况且今日还特意让殷暗阎陪他出来走走，而且好像故意似的，居然走到了他们相遇的地方。据多年的了解，上官阙就算再无所事事亦不会无聊到此种地步，想来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殷暗阎说吧，但殷暗阎心中也困惑，到底是什么事重要到非得离开朱雀门，而故意选择此地来说呢？
“我是有事情想跟你说，但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可好？”上官阙难得严肃地说道。
“是很重要的问题吗？”跟上官阙今日奇怪的举动有关系吗？殷暗阎反问道。
“这当然有关系啦，要不我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呀。”
“你假借散心之名，骗我来此地，就是为了问我问题？”殷暗阎有点恼怒地说道，看来他真是太纵容上官阙了，他连一点门主的意识都没有。
“我看起来会这么无聊吗？”上官阙无奈地问道。许是他平常行为不良才让殷暗阎有此想法吧。
“你看起来就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殷暗阎挺侮辱地对他抛出了这样的眼神。
“阎！”
“好吧好吧，你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殷暗阎无奈地摆摆手，他现在只想快快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标志着他黑暗过去的地方，他一向是不敢触及的，而上官阙与他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绝对不会不知道他厌恶的事物，今日虽然带他重回此地，但却也刻意地隔了一条万丈深渊。
“如果我说当日我其实不是正巧经过那片树林，而是有意而去的，你会怎么认为？”上官阙开始切入话题。
“有意？”殷暗阎挑眉，“这件事跟我有什么
关系？”这树林又不是属于他殷暗阎的，就算上官阙有事情要办，或者必须经过这片树林，也没有必要如此慎重地告诉他呀，上官阙总会有私事要办的吧。当日他就是认为上官阙只不过刚好在要事要办，所以经过此地，因而救下当时濒死的自己，至于办什么要紧之事需要晚上去执行，这一点殷暗阎倒是没有想过。就算原因是什么，殷暗阎也绝不会想到与自己有关，因为当初他只不过是个无权无势，天天被义父虐待的小男孩，而上官阙却是上官家的少爷，与自己根本不可能认识的。
今日上官阙刻意这么一说，殷暗阎才经觉上官阙当年是刻意经过树林，救他于难的吧？但当时他这么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子，哪一点值得上官阙这么劳师动众呢？
“阎，你还不是普通的聪明。”上官阙轻笑，不愧鼎鼎大名的殷爷，他亦只不过开了个头，他便想到了点上，但真正的原因殷暗阎还未知情，今日他便是想要说出珍藏多年的秘密。
“你不是一向都知道的吗？”殷暗阎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觉得上官阙今日行为怪异，话中似乎带着玄机，而不用他多加劝道，上官阙今日必定会解他的疑惑，所以殷暗阎并不焦急地寻找答案。
“阎，如果我说我当日的确是因为你才会到那树林中，你会怎么想？”上官阙还是问这个问题，因为殷暗阎刚才并没有正面回答出他心中所想。自始至终上官阙并没有得到殷暗阎正面的答案。
“没有怎么想，只是好奇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劳碌地救我而已，丝竟当时的我根本不值一文。”殷暗阎平静地说道。
“对我而言，你从来都不是不值一文，你是我世上唯一的手足。”上官阙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愿意为你效劳。”殷暗阎对上官阙的崇拜就是从树林那救命的一刻开始的，他知道上官阙一直把他当成亲手足，他亦感恩在心，对于上官阙当所出于什么心理而救助他，，殷暗阎并不在意。
“你还是不懂，我救你是应该的，阎，你不要一直带着这种为我而活的心理支活着，你应该为自己而活，你不用背负着罪恶而生存，不要把伤痛留给自己，扭曲着自己的神经，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就因为殷暗阎永远只想着让他上官阙成为天下第一，才无意间狠绝了自己的心，伤害了自己也害苦了身边的人，泪影与殷暗阎的苦恋就是一大明证。
“我不懂。”殷暗阎觉得今天的上官阙很是奇怪，他说的话他半句他都没有听懂。
“那我实话告诉你好了，你不欠我，真正欠你的是我，不应该说，是我们上官家。”上官阙平静地说：“阎，真正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你说什么……”
殷暗阎对眼前的上官阙无所适从，是否有些秘密是关于他与上官阙的，而且是上官阙知道却一直没有让他知道的秘密，那是什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