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反复无常的伤势
“影儿……”殷暗阎痛苦地呢喃着，惨白的脸色使泪影心急如焚。殷暗阎的伤势昨日明明已有好转的了，为何今日却突然恶化呢？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华大夫，为什么会这样的呢？殷爷的伤应该已经开始好了呀。”泪影焦虑地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他虽中了毒，但在她为他驱毒了以后，他的伤应该只有皮外伤而已，以他的内办应该很快就不碍事的，为何会突然加重呢？难道是体内余毒未清吗？不可能呀，这毒明明是她亲自为他驱走的，她清楚自己不会如此糊涂的，况且，这伤虽重却不是最严重的，殷暗阎的一生经历多少次战役呀，所受的伤更是不计其数，更严重更到处命的伤他都能轻易治好，更何况是这一次还有她的协助呢。
华大夫皱眉地望着殷暗阎，他摇了下头，无奈地道：“泪影姑娘与殷爷是否有所误会？”语气中隐喻着不确定的忧虑，看来殷爷为了泪影姑娘，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唉，年轻人的恋爱为何总要搞到轰轰烈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呢。
“大夫为何如此一问呢？”泪影奇怪地问道。他的伤跟她的关系吗？
“泪影姑娘还是等殷爷醒来，再问不迟，不过老夫建议泪影姑娘可要辛苦一点，以后可要小心地看着殷爷。”华大夫意味深长地说罢，开了药方，便下去为殷爷煎药。
泪影看着大夫离去的身影，心中倍感奇怪，大夫话中之意似有玄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看样子华大夫是知道殷暗阎是出了什么问题的，却没有对她言明，话中之亦似乎与她有关系。
回想这几天的相处，虽然她比不上以前的柔情蜜意，但也温柔体贴地伴在一旁呀，而且还挺没有骨气地照顾周全呀，应该没出什么问题才对呀，只除了那一天她见过祁冀以外，她大部分的时间都陪在他身边呀。
“影儿……“殷暗阎痛苦地皱眉，气息柔弱。却始终呢喃着她的名字。
“爷……”他痛苦的低喃打断了她的沉思，泪影握住他的大手，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不安，她的爷不该是这样的。她小心地搓着他的手，想要给他温暖。泪不由自主地流下，串串地泪儿如无处掩饰的痛，她不能失去他，她已经失去了孩子，曾经以为恨他可以让自己好过，可是原来她根本没有办法对他绝情！就算再恨她也不要看到他脆弱受伤的样子，那还是如以前一样让她的心痛莫名。
“爷……你快点好起来吧……影儿真的好担心你呀……。”泪影低头轻吻他惨白无比地唇，开裂的触感刺痛了她柔软的心，他的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冰冷而干裂的呀，那不是她的爷，她那不可一世的爷，她的爷呀……她该拿他如何是好呢？
泪影再次想起华大夫的话，认真地思索着，她跟殷暗最近根本没有吵
架，她看他受伤了，自然不会故意去气他呀，她还耐心地一直照顾他，到底是为什么呢？
泪影想也想不明，她也曾经怀疑过是否华大夫与殷暗阎联合来骗他的，因为华大夫医术如此高明，又怎么可能把殷暗阎的伤拖那么久呢？毕竟殷暗阎不是普通之人，他独步天下的武功，又焉能是此种小伤所能侵蚀的呢？
但经她亲自检查所得，殷暗阎确实是伤势恶化了，他的气息一直都没有好过，反复的原因从何而来呢？难道是因为她吗？
“影儿……”殷暗阎悠悠地转醒，映入眼帘的确是她伤心落泪的容貌。他迷糊地伸手，想替她拭去，“影儿……你不要哭，我会很快地好起来的……”话语中却又有无尽的地奈，他知道她是因为上伤才留下来的，若没有了这伤，她……她还会留下吗？
“爷……”泪影反手抓住他的手，“爷，你到底怎么啦。”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他知道，她想不通。但又无法为他解难，心中的痛苦跟着他的伤一起加重。她无法不在意。
“影儿……你答应过不离开我的对不对？”凄楚地问道。他好不安，她现在像风一样，随时都能走，灵舞的孩子已经被救走了，他没有把握让她能留下来了。在枫叶林中她毫不犹豫地说着离开的话语。重逢的这些日子，对她来说还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只不过是为了他的伤而留下来的。
如果换作从前，他当然可以强势地把她留地他的身边，锁住她的人生，但如今，他连这种气迫都失去了，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地留下，视死如归的她就算是玉石俱焚，都不会如他所愿的了。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爷……你快点好起来吧，影儿不会离开你的……”承诺一再地重复，只为让他安心，如今在她的眼中，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就算知道自己的私心，知道另一个男人在苦苦守望阗她，她也无法狠下心肠，离他而去了。
“我伤好以后呢？我伤好以后你会走吗？”迟疑地问出心中所忧，他苦不堪言。多日来，那沉重的压力压在心房，不管他如何挣扎，如何说服自己都无法逃离，他就像被困在一处的暗影，想要逃避黑暗，却也离不开那暗黑。如自虐一般，伤人亦伤已。
泪影愣了一下，她不知如何回答，这答案连她都不敢肯定，她笑了笑，安慰道：“自然不会离开，爷，影儿说过不走的，对不对？”语气中隐约可窥她的不肯定，这些所谓的承诺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他的心而说的善意的谎言。
那一刻的迟疑，让他更加不安，同时也加重他心中的决定，他不能好，只要伤一好，他便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这伤是她与他唯一的联系，他不介意牺牲，反正失去了她，他也会变回那一无所有的暗黑岁月。自小就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他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抓住别人的弱点，不
择手段地去争取，过程不重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了！
也许会有人说他卑鄙，说他为达目的无所其极，但又何妨，这只不过是他的生存方式而已，他从不相信付出就会有回报，但他信奉强夺就必有所得。泪影是他生命中第一个愿意付出的女人，他的女人他做不到不求回报，他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来证明只要爱人幸福，就算不要他身边亦可。他不是圣人，泪影是要幸福的，但只能在他身边，只有他才能给他幸福。
就算他曾经做错过，但他亦知错能改呀，只要好能留在他身边，纵然要他改变他也无所谓，但如果泪影不在，他为何在改变呢？他的善良，他的付出从来只会对他在意的人，兄弟情，爱情，承受他真心的，只会是一人，只会是他认定的那一个。
“影儿，你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来到这里，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吧。”细说着过去，他的眼中仿佛看到那为了计好他而唱天籁之音的小女孩。
“当然记得，那时影儿只不过想留在爷的身边，才会开口的，影儿本来想当一辈子的哑巴的。”如果不是得蒙他的眷恋，他的救赎，她也许还是当年那个小哑巴，一心想要为爹娘报仇，却流离失所的小女孩。有时她甚至会想，如果没有他，她或许还会更开心，虽然没有那锦衣玉石，可能三餐不计，但快乐也许要比现在来得简单，来得容易。
“我有点怀念当提那个只为了我而唱的你。”低哑的声音透着可惜。
“爷，往事已过，我们回不了当时了。”那时懵懂的情感，谁也不会想到会发展在今朝的痴恋。
“是呀。影儿，我想听你的歌，你好久没有唱了。”他要求道，至少在有她的日子里，他还可以回味一番，在往后失去她的岁月，他可以终生怀念，他想看回她无忧的面容。
“我——我唱不出来——。”那年她唱的是诗经中表达爱情的歌，如今沧桑的她，再也唱不出那种期待的心情了。
“是吗？”原来他伤她至深，她已经不愿意为他而唱了，属于他的天籁之音已经消失了。
“爷——”
“影儿……我累了……”闭上痛苦的明眸，他再也不想探究她的想法，既然她执意离开，他就让她走也走不了！
“你睡吧，爷……影儿在这陪你……”不想再多说刺激彼此的话语，她细心地为他擦去汗珠，轻拍他的身子，让他安然入睡。
过去的阴影就像鬼一样不断地缠绕着她，午夜轮回，那一幕幕就如回放一般，血淋淋地不断轮回着出现在脑海里，她想忘也忘记不了，她的恨，她的怨，她所失去的一切，还有那无辜的孩子，这一切的一切都隔阻在他与她的面前，无法挣脱的鸿沟，她连逃开的机会都没有。
两颗相爱的心，到何时才能真正地靠紧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