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选秀
轩辕烨这才踏进门槛，一手摸着腰间的玉带，另一手把玩着一串碧绿的翡翠佛珠，笑道：“怎么，都飞远了还看？脖子不疼？”
灵犀收回思绪，朝着轩辕烨温柔一笑，险些就让轩辕烨丢了魂儿。她款款的行了几步，到轩辕烨面前刚刚欠了欠身子，礼还没行下去，就被轩辕烨扶了起来道：“早就说过不许行礼，总也记不住。”
说罢将灵犀的手握住，领着灵犀往房中去了。
“皇上今日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前朝不忙？”灵犀从桌上倒了一杯事先已经泡好的**茶，霏月放了些冰糖在里面，这个季节喝了最是去火。
轩辕烨喝了一口，芳香沁甜格外舒爽，心情大好，道：“今天早朝之上，许多大臣进言选秀之事，祖制三年一选，如今也已经到了时候。前些日子朕已经让内务府着手去办了，在过几日，全国各地的秀女就要进京了。”
灵犀听的认真，点点头道：“既然是皇上已经安排好的，自然稳妥。”
轩辕烨在面对灵犀的时候，脸上从来没有很严肃的表情，一直都是温柔的，让灵犀觉得十分放松。
只见他将手中的茶杯推到灵犀面前，眼睛却望着桌上的茶壶，灵犀莞尔一笑，抬手又倒一杯。
轩辕烨将杯子捧起，脸上这才溢出满足的表情，“只是这次选秀，皇后身子不爽，禧贵妃又已经不在，可是要劳累爱妃了。”
其实轩辕烨是想借选秀的机会让灵犀发展后宫的势力，这样才能压制皇后的嚣张气焰，最起码也能保全了自己。
灵犀眨了眨大眼睛，满是惊异：“臣妾？可是……臣妾入宫时间尚短，许多事情尚不熟悉，臣妾怕做不好。”
一旁侍立的姚长卿道：“娘娘过谦了，您聪颖灵慧，还有什么是您学不来的呢？”
轩辕烨也道：“爱妃且放手去做，有朕支持你怕什么？况且爱妃为人最是正直，由爱妃来挑选新入宫的秀女，也好从根本上纠一纠这后宫的歪风邪气。”
灵犀雪白的贝齿暗暗咬了咬唇，仍然没有什么自信，她幽幽道：“万一选不好怎么办？……再说臣妾怎么知道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轩辕烨盯着灵犀，眸中闪耀着异样的光彩，仿佛在看一样瑰宝：“朕喜欢像你这样，简单，善良，不做作的女子。爱妃看上的人，定然是不会错的。”
灵犀这才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选秀的事宜。
才刚刚入秋的天气，风已然有些凉了。今日是八月初一，选秀的正日子，灵犀天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选秀是大事，饶是灵犀从来不在妆容上留心，今日也不得不讲究一些了。
霏月从衣橱中取出一件礼服，宝蓝色的缎面上绣着飞舞的鸾鸟，金丝银线，还并着艳丽的孔雀羽
毛捋成的线，由内务府十几个最好的绣娘一同赶制而成，华贵大气，彰显出灵犀高贵的身份。
因为是正式的场合，发髻也不能同平时一般简单。霏月在灵犀头上挽了一个宝凤飞仙髻，又插上一直掐金丝的凤凰步摇。
这只步摇也是轩辕烨特意让内务府制的，原本以灵犀的身份根本不能使用凤凰造型的饰物，但是轩辕烨为了彰显对灵犀的宠爱，竟然打破祖制，亲自赐了灵犀这么一只金步摇。
说到底灵犀也曾是一国公主，虽然自幼便没有受过严厉的管教，可是气质高贵典雅却是与生俱来的，这样一打扮竟然还真有那么几分母仪天下的味道。
霏月看了看时辰，此刻那些刚刚进宫的秀女想来已经在储秀宫外等候了，便扶着灵犀上了早已候在宫外的轿撵。
这次进宫备选的秀女是已经经过内务府海选的，那些身有疾病或者五官不端正，没有读过书等等的秀女早已被刷下去了。今日是一轮殿选，若是可以留下，便能成为轩辕烨的宫嫔，或者赐婚给皇亲贵胄。
储秀宫院中，来自各地的秀女三五成群的闲聊着，也有些是自己站在一边心中紧张不已的。早有小太监一声唱诺：“靖贵妃娘娘驾到！”秀女们便全部跪下道：“恭迎靖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灵犀此刻扶着霏月的手，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不疾不徐的从秀女中间穿过。走到正殿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才沉着声音微微一抬手道：“都平身吧。”
早就听闻皇上专宠的靖贵妃美艳不可方物，许多好奇心强的秀女都偷偷抬眼去瞄殿上坐着的灵犀，今日的灵犀略施薄粉，目似圆杏，口若含珠，一见之下果然惊为天人。
被灵犀锐利的目光一扫，那些秀女又复都低了头，灵犀这才示意身边的小太监，选秀可以开始了。
选秀以五人一组，由小太监念出每个人的名字，年龄，家庭出身。灵犀挨个看去，若有满意的便留下，不满意的直接发还回家。
因为秀女都是尚未出嫁的女孩儿，故而都梳着在家中的发髻，多为如意发髻，额前几分刘海，看上去颇有些青春气息。
“晋州太守刘安之女刘纯燕，年十七。江南织造苏怀之女苏之瑶，年十六，冀州民女陈姗姗，年十四……”
一路看过来，灵犀留的几乎都是各地选拔上来的民女。许多官宦人家的女儿也并不是不够貌美，只是娇柔造作之气太重，灵犀打从心眼里不喜欢。
已经看了一个上午，灵犀坐在椅子上腰都疼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霏月会意，朝着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叫完面前这一组秀女之后，便道：“午膳之后再行看过，秀女们可以去东边的偏殿中休息了。”
这时灵犀也从凤椅上站起，准备去
用膳歇息，宫人们赶紧跪下说道：“恭送靖贵妃娘娘。”
只能休息一个时辰，这里离延禧宫并不近，灵犀便没有回去。只在正殿的耳室中稍作休息，吃了些御膳房送来的饭菜。
“娘娘，你选的都是些民女，怕咱们皇上……”霏月见灵犀用手帕抹了抹嘴，忙倒了杯温温的茶水递到灵犀面前，有些担心的说。
灵犀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皇上既然都说了让我选不做作的女子，我自然要随了他的心意。宫中能演戏的女人已经够多了。”
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偏殿中有些争吵声。灵犀皱了皱眉道：“还没进宫，就这样聒噪，倘若将来真成了主子，怕不是要闹翻天了。霏月，去给她们些教训。”
霏月点点头去了，灵犀靠在一旁微微闭了眼睛，休息一会儿，好面对下午的选秀。
选到下午的时候灵犀几乎已经没了精神，只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听着小太监念着名字。
这时身后的霏月似乎有些异动，灵犀抬头望了一眼，霏月便上前一步，附在灵犀耳边道：“左边第二个，那女孩子中午我见了，那些人们争吵就是因为她不小心踩了人家的脚。她倒是道了歉，唯独那人不依不饶。这女孩性子不错，能屈能伸，倒是个伶俐的。”
灵犀闻言朝着霏月说的那个女孩望去，只见这女孩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料子似乎也是放了许久的旧料子。头上插着两根素银簪子，领口露出一枚银项圈，下面垂着一枚精致的小银锁。
这样朴素的打扮，倒是丝毫都不能掩盖这女孩的姿色。单单看五官都没有什么特别，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让人看着舒服，何况那双眼睛中透露出来的谦逊，更让灵犀觉得难能可贵。
灵犀坐直了身子，抬手道：“你，上前来。”
小太监念道：“锦州民女余沁腕，年十五。”那女孩便向前走了一步，眼睛仍然不敢直视灵犀，福了福身子道：“民女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清脆，宛若黄鹂。
灵犀道：“平身吧。名字倒是好名字，想必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吧？”
余沁腕欠了欠身子，道：“回娘娘，家父是举人，一直在乡里以教书为生。”
“这样说来，你诗书很通了？”灵犀微微挑了挑眉，想要试一试面前的女子。余沁腕声音温婉谦卑：“父亲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民女只认得几个字，并不通诗书。”
灵犀点点头道：“这样也好。这后宫之中，有才的女子太多了，有德的，却不多。”说罢朝着小太监道：“留下她，其余的退还回家吧。”
这样又看了一下午，才将几百名秀女都看了个遍，总共留下几十个人，官宦女子却没有几个，霏月心中暗暗担心，这样一来，皇上会不会不喜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