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河妖
李胜在运河里挖了几天几夜还是一无所获，看来那个黄金马鞍还真是偶然，更可能是那几个小鬼头从别处搬运而来，专为谢他，也就不再去了。
这天吃了午饭，没事就四处闲逛，德州城里有一池塘，当地称池塘为“海子”，这个“海子”既大又深，当地都叫它“蚂蚂沿海子”。
李胜离着这“海子”还远，就看到海子边上聚满了人。，海子里还有一小舟游弋，上面有两个壮汉，拿了两根竹竿在湖里不停试探，李胜好奇，就走上前去。
来到跟前，李胜走到一老者面前问个好道：“大爷，这是怎么了，捞什么呢？”
老者回个好说：“唉，真是惨事，我们都是旁边湖坊村的人，昨天夜里我们村里的一个姑娘跳河了，这不正在打捞吗。”
李胜又接着问道：“好好的姑娘怎么会跳河了呀？”
老者又说道：“要说也是活该，这位姑娘大了，不听父母之言，给她找得好婆家，她竟然不愿意，半夜和父母吵了起来，竟离家出走。巡夜的看到她奔这湖的方向来了，告诉了她家，这不从今早捞到现在还没捞到吗。其实她家给她找的婆家虽然那小伙子有点痴呆，可是家里有钱，这姑娘也是没福，跳什么河呀！”
李胜不想听他说这个，就继续问道：“姑娘会不会没跳到海子里，不然不应该浮上来了吗？”
老者答道：“这蚂蚂沿海子水底复杂，以前有那跳河的也是卡在下面，浮不上来，她爸去找河妖了，等河妖来了下河一看就知道了。”
“河妖？”李胜听了好奇“河妖是什么玩意儿？”
老者一笑：“河妖可不是个玩意儿，说是外村一个擅长捞尸的，你看，他来了。”
李胜河妖随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中年男人愁眉苦脸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一位，后面这位形貌异于常人，老者指的就是他。
只见他身材矮小，也就一米六左右，手短腿细，却有个夸张的大肚子，一头乱发三寸来长既黄且密，眉毛稀疏的看不清，两个眼睛却格外大，还有点往外鼓，塌鼻子，鼻孔小的几乎看不到，一张嘴老大，没有那对招风耳朵挡着，怕是要咧到后脑勺，原来河妖竟是个人。
只见他来到湖边，问那个中年到：“是……是……是这……这里吧？”
竟然还是个口吃，中年点了点头，那河妖回过身来对众人道：“女的……女的……都……都……都……都走！”
有几个女性可能都是姑娘的家属，闻言都走开了。
李胜低声问那老者：“大爷，为什么他不叫女人在此地呀？”
老者也低声轻回：“你还是年轻
，这你就不懂了，可能他要行什么邪门法术，女人属阴，怕冲撞了吧。”
李胜点头嗯了一声，还是这大爷知道的多。
这河妖见女人都散去，抖擞两下，却不是作法行术，而是直接脱了个精光，这下李胜明白了，哦，赶走女人，原是为了脱光好下水呀，他看了眼那大爷，大爷却盯着河妖，仿佛没看到他。
那河妖也不嫌水凉，走到湖里，对船上的人说：“别……别……别瞎，别瞎……别瞎戳了，我……我……我下去了。”
船上人停了手，但见这河妖一步一步往湖里走，不一会儿湖水就没过了他的头顶，咕嘟嘟一串水泡，这河妖直接钻进了湖里。
众人在岸上等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却还不见河妖露头，开始窃窃私语，老者也和李胜说道：“完了，这人没把姑娘捞上来，自己也搭进去了，唉。”
李胜还未回答，忽然见到湖里起了一圈涟漪，紧接着就哗啦啦钻出一个人来……
湖中荡起涟漪，紧接着哗啦啦钻出一个人来，众人一看正是河妖，在水里良久，这真是奇人，露出水面竟然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众人往前凑，但见河妖一步步往岸边走，待到水漏出他的腰间，他便不再往岸上走，抬起右手对那中年说道：“找……找……找到了。”
众人见他右手里抓着一个人的脚腕，脚掌惨白惨白。
河妖松开那只脚掌，然后上岸来胡乱套上衣服，对那中年说：“叫……叫那几个女的……把……把她弄上来，先裹……裹……裹上衣服。”
几个女人上前拿衣服把姑娘裹了抬上岸，一路悲切号哭把姑娘拉回家料理后事不提，却说这河妖拿着这次捞尸的酬劳两瓶烧酒，一包熏肉，溜溜达达回家，还没走到家，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哎，师傅，等一下。”
河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瘦高男人疾奔而来，正是李胜，来到近前，河妖问道：“哪里……哪了……你们家……谁……谁……谁跳河了？”
李胜讪笑道：“我……我……呸，我们家没人跳河，找师傅是有事想问问。”
“什么……什么事？”
李胜四下打量说：“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借一部说话？”
河妖见他面露忠厚不似宵小之辈，便说道：“那……那……那就去……去……去我家吧。”
李胜河妖来到家中，但见这河妖家有三间屋子，中间堂屋，东间卧室，西间放着杂物，河妖把李胜请到堂屋坐下，想不到河妖穿的邋里邋遢，屋里倒收拾的还算干净，堂屋有个小方桌，二人围桌坐下，河妖问道：“什……什么事，问……问……问吧。”
这河妖当然是这人绰号，此人其实姓何名耀，俗话说有叫错的名字，没叫错的外号，此话一点不假。
这何耀从下生就天赋异禀，没学会走路，就先学会了游泳，除了那极冷季节，几乎天天都要在河里游一圈，就是那冬天河里结冰了，他兴趣上来，也要敲冰冬泳，他身体也是异于常人，竟能在水中闭气多时，年龄越大，水性越好，闭气时间越长。
后来在河边捕鱼为生，一直没离开水，那时若有那不慎落水的，负气跳水自尽的，尸体不好打捞的，一般都求他去捞，这何耀面丑心善，从来都是一求就应，且从不挟尸要价，有钱的给他钱，没钱的给他两瓶酒，甚至贫苦之家什么也给不了他的，他也从未拒过。
这是他初次与李胜相遇，后文还有他海河斗精怪，清河捞鬼首，运河大战黑鱼王的精彩故事，这会儿先不赘述。到时咱们再讲。
李胜听他说完便问道：“师傅，你真是一位奇人呀，太厉害了，怎么就能在水底呆那么长时间？”
这些惊叹之词，河妖早习以为常，摆手道：“还……还有……还有事吗？”
李胜问他说：“师傅，你可曾也下过那运河水底？”
河妖说：“我小……小时就……就居住在……运河……边，那运河……几几乎……天天……都下！”
“师傅，你在那运河水底可发现过什么东西？”
河妖翻翻两个鼓眼泡不以为意的说道：“哦，咱们……这块……临河湖……附近就……就……就是有……有艘破船，别的……别的……别的没有，你……你……你问这个……干……干……干嘛？”
临河湖名字叫湖，其实也是运河的一段，运河改道时在原来的河道处又分出一股水路，跟着不远重又并入河道，形成一个三角形，日子久了，水一多时，直接变成了一个三角状的湖泊，当地都叫它临河湖。
李胜听河妖说完顿时来了兴趣，编个谎话道：“师傅，你有所不知，我家祖父是行船的，后来只知道他沉船在这附近运河上，死不见尸，我就到处找那沉船，要找到爷爷尸首，也好入土为安。”
其实李胜这话破绽百出，可那河妖水性虽好，脑子却笨，反而信以为真，对李胜说道：“别……别找了……什……什么……都没有了，只……只……只有些烂……烂木头了……有尸首……也被鱼……都吃了……唉……不……不……我……还……在那……旁边……捞到过……这……这……这些……东西。”
说着就起身走到院中，在一个角落扒拉半天，拿了几个东西进来，李胜凑前一看，只见这几件物事似瓶似罐，通体
晶白，上面画着兰草还是梅花之类的花纹，有的颜色深蓝，有的颜色黑篮，掂在手里沉甸甸的，拿手一敲有金属之声，看起来应该是瓷器，只是不知用来装什么的。
河妖放下说道：“就……就……就有这些东西，别的……别的……都没有了，那……那……破船……上还有……还有……好多，我捞了……这些……也……也没啥用，就……就……没再……捞。”
李胜放下这几个瓶瓶罐罐，问河妖能否带他下水底去看看那艘船，河妖问他能闭气多长时间，听完他说只能一小会儿，就笑笑说，那到不了沉船附近，就要淹死，李胜问他还有何法，河妖摇了摇头。
李胜想了想又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你看看能不能行。”
待他把办法说完，河妖听了赞他是个好主意，李胜就要急着出门准备要用到的东西。
河妖劝住他说：“都……都中午……了，相逢……就是……缘分，不嫌弃……不嫌弃的话，就……就……就在我这吃……吃……吃顿便……便……便饭吧。”
李胜见他赤诚，不是虚情假意，又有意与他亲近，就答应下来，那河妖拿出那包熏肉，又收拾了两碟小菜，无非花生米，拌黄瓜之类，又取出刚得的那两瓶烧酒，便与李胜一人一瓶，手把一，喝了起来。
酒助谈性，二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亲，那河妖站起身来说道：“咱们真……是……有缘，不……不……不如就……就……就此结……结拜吧！”
（本章完）
这天吃了午饭，没事就四处闲逛，德州城里有一池塘，当地称池塘为“海子”，这个“海子”既大又深，当地都叫它“蚂蚂沿海子”。
李胜离着这“海子”还远，就看到海子边上聚满了人。，海子里还有一小舟游弋，上面有两个壮汉，拿了两根竹竿在湖里不停试探，李胜好奇，就走上前去。
来到跟前，李胜走到一老者面前问个好道：“大爷，这是怎么了，捞什么呢？”
老者回个好说：“唉，真是惨事，我们都是旁边湖坊村的人，昨天夜里我们村里的一个姑娘跳河了，这不正在打捞吗。”
李胜又接着问道：“好好的姑娘怎么会跳河了呀？”
老者又说道：“要说也是活该，这位姑娘大了，不听父母之言，给她找得好婆家，她竟然不愿意，半夜和父母吵了起来，竟离家出走。巡夜的看到她奔这湖的方向来了，告诉了她家，这不从今早捞到现在还没捞到吗。其实她家给她找的婆家虽然那小伙子有点痴呆，可是家里有钱，这姑娘也是没福，跳什么河呀！”
李胜不想听他说这个，就继续问道：“姑娘会不会没跳到海子里，不然不应该浮上来了吗？”
老者答道：“这蚂蚂沿海子水底复杂，以前有那跳河的也是卡在下面，浮不上来，她爸去找河妖了，等河妖来了下河一看就知道了。”
“河妖？”李胜听了好奇“河妖是什么玩意儿？”
老者一笑：“河妖可不是个玩意儿，说是外村一个擅长捞尸的，你看，他来了。”
李胜河妖随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中年男人愁眉苦脸走在前面，后面跟了一位，后面这位形貌异于常人，老者指的就是他。
只见他身材矮小，也就一米六左右，手短腿细，却有个夸张的大肚子，一头乱发三寸来长既黄且密，眉毛稀疏的看不清，两个眼睛却格外大，还有点往外鼓，塌鼻子，鼻孔小的几乎看不到，一张嘴老大，没有那对招风耳朵挡着，怕是要咧到后脑勺，原来河妖竟是个人。
只见他来到湖边，问那个中年到：“是……是……是这……这里吧？”
竟然还是个口吃，中年点了点头，那河妖回过身来对众人道：“女的……女的……都……都……都……都走！”
有几个女性可能都是姑娘的家属，闻言都走开了。
李胜低声问那老者：“大爷，为什么他不叫女人在此地呀？”
老者也低声轻回：“你还是年轻
，这你就不懂了，可能他要行什么邪门法术，女人属阴，怕冲撞了吧。”
李胜点头嗯了一声，还是这大爷知道的多。
这河妖见女人都散去，抖擞两下，却不是作法行术，而是直接脱了个精光，这下李胜明白了，哦，赶走女人，原是为了脱光好下水呀，他看了眼那大爷，大爷却盯着河妖，仿佛没看到他。
那河妖也不嫌水凉，走到湖里，对船上的人说：“别……别……别瞎，别瞎……别瞎戳了，我……我……我下去了。”
船上人停了手，但见这河妖一步一步往湖里走，不一会儿湖水就没过了他的头顶，咕嘟嘟一串水泡，这河妖直接钻进了湖里。
众人在岸上等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却还不见河妖露头，开始窃窃私语，老者也和李胜说道：“完了，这人没把姑娘捞上来，自己也搭进去了，唉。”
李胜还未回答，忽然见到湖里起了一圈涟漪，紧接着就哗啦啦钻出一个人来……
湖中荡起涟漪，紧接着哗啦啦钻出一个人来，众人一看正是河妖，在水里良久，这真是奇人，露出水面竟然气不长出面不更色。
众人往前凑，但见河妖一步步往岸边走，待到水漏出他的腰间，他便不再往岸上走，抬起右手对那中年说道：“找……找……找到了。”
众人见他右手里抓着一个人的脚腕，脚掌惨白惨白。
河妖松开那只脚掌，然后上岸来胡乱套上衣服，对那中年说：“叫……叫那几个女的……把……把她弄上来，先裹……裹……裹上衣服。”
几个女人上前拿衣服把姑娘裹了抬上岸，一路悲切号哭把姑娘拉回家料理后事不提，却说这河妖拿着这次捞尸的酬劳两瓶烧酒，一包熏肉，溜溜达达回家，还没走到家，就听到背后有人喊：“哎，师傅，等一下。”
河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瘦高男人疾奔而来，正是李胜，来到近前，河妖问道：“哪里……哪了……你们家……谁……谁……谁跳河了？”
李胜讪笑道：“我……我……呸，我们家没人跳河，找师傅是有事想问问。”
“什么……什么事？”
李胜四下打量说：“这里人多眼杂，咱们借一部说话？”
河妖见他面露忠厚不似宵小之辈，便说道：“那……那……那就去……去……去我家吧。”
李胜河妖来到家中，但见这河妖家有三间屋子，中间堂屋，东间卧室，西间放着杂物，河妖把李胜请到堂屋坐下，想不到河妖穿的邋里邋遢，屋里倒收拾的还算干净，堂屋有个小方桌，二人围桌坐下，河妖问道：“什……什么事，问……问……问吧。”
这河妖当然是这人绰号，此人其实姓何名耀，俗话说有叫错的名字，没叫错的外号，此话一点不假。
这何耀从下生就天赋异禀，没学会走路，就先学会了游泳，除了那极冷季节，几乎天天都要在河里游一圈，就是那冬天河里结冰了，他兴趣上来，也要敲冰冬泳，他身体也是异于常人，竟能在水中闭气多时，年龄越大，水性越好，闭气时间越长。
后来在河边捕鱼为生，一直没离开水，那时若有那不慎落水的，负气跳水自尽的，尸体不好打捞的，一般都求他去捞，这何耀面丑心善，从来都是一求就应，且从不挟尸要价，有钱的给他钱，没钱的给他两瓶酒，甚至贫苦之家什么也给不了他的，他也从未拒过。
这是他初次与李胜相遇，后文还有他海河斗精怪，清河捞鬼首，运河大战黑鱼王的精彩故事，这会儿先不赘述。到时咱们再讲。
李胜听他说完便问道：“师傅，你真是一位奇人呀，太厉害了，怎么就能在水底呆那么长时间？”
这些惊叹之词，河妖早习以为常，摆手道：“还……还有……还有事吗？”
李胜问他说：“师傅，你可曾也下过那运河水底？”
河妖说：“我小……小时就……就居住在……运河……边，那运河……几几乎……天天……都下！”
“师傅，你在那运河水底可发现过什么东西？”
河妖翻翻两个鼓眼泡不以为意的说道：“哦，咱们……这块……临河湖……附近就……就……就是有……有艘破船，别的……别的……别的没有，你……你……你问这个……干……干……干嘛？”
临河湖名字叫湖，其实也是运河的一段，运河改道时在原来的河道处又分出一股水路，跟着不远重又并入河道，形成一个三角形，日子久了，水一多时，直接变成了一个三角状的湖泊，当地都叫它临河湖。
李胜听河妖说完顿时来了兴趣，编个谎话道：“师傅，你有所不知，我家祖父是行船的，后来只知道他沉船在这附近运河上，死不见尸，我就到处找那沉船，要找到爷爷尸首，也好入土为安。”
其实李胜这话破绽百出，可那河妖水性虽好，脑子却笨，反而信以为真，对李胜说道：“别……别找了……什……什么……都没有了，只……只……只有些烂……烂木头了……有尸首……也被鱼……都吃了……唉……不……不……我……还……在那……旁边……捞到过……这……这……这些……东西。”
说着就起身走到院中，在一个角落扒拉半天，拿了几个东西进来，李胜凑前一看，只见这几件物事似瓶似罐，通体
晶白，上面画着兰草还是梅花之类的花纹，有的颜色深蓝，有的颜色黑篮，掂在手里沉甸甸的，拿手一敲有金属之声，看起来应该是瓷器，只是不知用来装什么的。
河妖放下说道：“就……就……就有这些东西，别的……别的……都没有了，那……那……破船……上还有……还有……好多，我捞了……这些……也……也没啥用，就……就……没再……捞。”
李胜放下这几个瓶瓶罐罐，问河妖能否带他下水底去看看那艘船，河妖问他能闭气多长时间，听完他说只能一小会儿，就笑笑说，那到不了沉船附近，就要淹死，李胜问他还有何法，河妖摇了摇头。
李胜想了想又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你看看能不能行。”
待他把办法说完，河妖听了赞他是个好主意，李胜就要急着出门准备要用到的东西。
河妖劝住他说：“都……都中午……了，相逢……就是……缘分，不嫌弃……不嫌弃的话，就……就……就在我这吃……吃……吃顿便……便……便饭吧。”
李胜见他赤诚，不是虚情假意，又有意与他亲近，就答应下来，那河妖拿出那包熏肉，又收拾了两碟小菜，无非花生米，拌黄瓜之类，又取出刚得的那两瓶烧酒，便与李胜一人一瓶，手把一，喝了起来。
酒助谈性，二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亲，那河妖站起身来说道：“咱们真……是……有缘，不……不……不如就……就……就此结……结拜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