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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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哼,不长眼的,给老子滚开!”

    那三个护卫得到的命令是抓住几个孩子,如果遇见孙大汉,也抓回来,反抗的可以就地打死,主要还是在孙大汉身上。那梁磊怕孙大汉跑了,就想要抓几个人质,要挟孙大汉自己前来梁家投网,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孙大汉会不会不管不顾就跑了,然后散播风声,所以一旦遇见,就先抓了大的,最好再有小的,不然就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局面。

    不过由于先前追得急,那带路的乞儿体力明显跟不上,是以护卫一时也不知道眼前死命拦住他们的就是孙大汉。

    孙大汉纠缠地紧,眼见着孩子就要跑出城门,怕被责罚办事不利,其中一个护卫挣脱开来,急急地往前追去。而另外两个实在烦了,奈何孙大汉虽是个乞儿,但能在黑矿上一人当两人用,这气力自然也非同一般,虽然打不过,拖点时间还是可以的。就在这时,那带路乞儿也跟了上来,看见与之纠缠的汉子,连忙开口:

    “这就是孙大汉,快把他抓起来。”

    两个护卫一听,顿时惊喜了,下手的动作更狠了,拿出绳子就想要缚住拼命挣扎的男人。可这孙大汉滑溜得很,一直也没成功,孙大汉在两人的夹持下也跑不脱,一时陷进僵持中,眼见着时间越来越多,看的人也越来越多,两个护卫心下一狠,相互对视一眼就开始下死手,反正打死个乞儿也没谁会深究,就说他们偷拿了东西,谁能管?

    “啊——”

    两个护卫下死手以后,孙大汉明显支持不住,被拳打脚踢的,不一会儿就缩成一团,一时软软的没了声息。

    “看什么看,这该死的东西偷拿了我家老爷的东西,活该。”

    旁边有百姓指点,两个护卫冲着周围吼了一声,拿出绳子像捆牲口一样将孙大汉捆了个紧,提拉着就往城外走,去和同伴会合。

    “他娘的,给他们跑了,这林子这么多,钻进去看都看不见。”

    “走吧,先回去交差。”

    “那这人也带回去?”

    “死了?反正也活不了,随便找个林子丢了,带回去还要搬回来,吃饱了撑的。”

    ……

    护卫三人交谈着,在一个明显是头子的安排下,进路旁的林子随意找了个地方,就丢下了被捆着的气息微弱的孙大汉,临走之前不放心,还在胸口上来了一刀,眼见着流了一摊血,神仙也救不回来,才骂咧咧地离开。

    已经在一处隐蔽的林间灌木丛里躲了半晌的孙奕,在看见护卫三人用刀扎孙大汉时,就忍不住要冲出去,却被陆妔晴拉住了,孙奕眼睁睁地看着孙大汉气息越来越微弱,泪水模糊了眼睛…待到护卫走远,进城门以后,孙奕才跌跌宕宕跑出去,陆妔晴抱着跑得时候摔了一跤,头砸到石头后昏过去小文,也是急急地冲到了孙大汉旁边。

    手哆嗦着把捆着的绳子解开,孙奕跪在孙大汉旁边不断摇着孙大汉的臂膀,带着哭音喊着:

    “爹,爹,你醒醒,醒醒…”

    陆妔晴在一边放下小文,看着眼前这一幕,想着那个为人豪爽的大汉,那个待她如同自己的孩子的男人,那个每天起早贪黑的身影,如今气息微弱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鼻头酸酸的,双手死死地按住孙大汉流血的胸口,试图阻止过多的失血。

    “咳…奕儿…看。看好…护小子和…咳…和文小子…离…离开…”

    仿佛回光返照一般,孙大汉突然睁大了眼睛,手死死抓住孙奕的手,艰难的开口,还没来得及留下更多的话,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爹?爹!…。爹,你醒醒,你不要走,不要…”

    眼见孙大汉突然醒过来还来不及惊喜的孙奕,看着彻底没了声息的人,悲恸大哭。

    ‘小兄弟,要不要跟我回去?’

    ‘哈哈,有啥可谢的,看你比我家那小子还小,以后可唤我一声孙叔,这以后有啥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哈哈。’

    ‘小护啊,以后就把这儿当成家,放心,孙叔会养着你们的,你们都是好孩子啊’

    “孙叔…孙叔…”

    孩子的哭音萦绕了整片林子。

    ……

    在哭过之后,孙奕沉默着背起孙大汉,往林子深处走去,陆妔晴背着小文,跟在他的身后。

    找了个幽静,不经常有人来的一处地,两人用手一点点刨开土,挖了个坑掩埋孙大汉。陆妔晴用石子在木头上一笔一划地刻下字。

    ‘孙奕、陆护、孙文之父孙大汉之墓’

    望着小小鼓起的土堆,陆妔晴眼睛又泛起了雾气。

    很多时候,人会害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自己,毕竟没有一个人是必须要爱另外一个人的。如果说碰见在你处于低谷时拉你一把,并全心全意地对你好的人是足够幸运,那么在之后那人的离去也可算作不幸,孙叔对于陆妔晴来说也是那样一个人。但即使离开让人疼痛,对一些人来说重来一次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做出同样的选择,爱本不易,何不珍惜,即使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爱。

    陆妔晴和孙奕两人最后跪着磕了几个头,然后趁着还没天黑,陆妔晴让孙奕看着小文,跑着去取回了那装着铜钱的破布包,之后带着孙奕,背着小文,趁人不注意进了大武城,找了家平日名声好的医馆,给小文看了病,包了头,回去的时候又买了几个凉饼。

    没有问陆妔晴哪里来的钱,孙奕整个人都沉默着。和之前的活力阳光相比,现在显得阴郁无力。害怕他做傻事,陆妔晴一直带着他。她知道,失去亲人是很痛苦的事,就像她失去娘亲、爹爹、爷爷,而他还是个孩子,心里的迷茫和痛楚只会更多。

    不过没关系,以后她就是他的亲人。孙叔,你放心,他们都会好好活着,她会好好保护阿奕和阿文,你也要好好的,你和娘亲、爹爹、爷爷都要好好的。

    出城以后,陆妔晴找了较远的一片林子,安顿好孙奕和小文,起了火,等着暮色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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