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魅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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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妄念

    邀月?邀——月!邀请夏玄月?

    莫不是巫后本就是奔着国师来的?不然,以巫山圣女的修为,为何还要向名声不如自己的国师学道修行?白凝雪被自己心底的那股怀疑给惊呆了。她惊恐地看着巫后。这巫氏,胆子也着实大了些。竟然堂而皇之地在这西华宫中,做出这等荒淫之事,诮想如谪仙般的国师。

    “你,你——”白凝雪面色发白,一脸惊惧地看着巫后。

    巫后被白凝雪那如见鬼般的目光瞧得心中发瘆,不由眉头微皱,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言!”

    白凝雪看了虚无一眼,一脸的有话难言之态。

    虚无哪里能想到白凝雪小小年纪,心思却转得如此远,见白凝雪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公主有何难处,不妨说说,王后主理后宫,自然不会不管。”

    再怎么说,巫后也是后宫之主,白凝雪的继母,替白凝雪排忧解难也是份内之事。

    可是这话又如何能当着虚无的面说出来?这岂不是亵渎了虚无?白凝雪一脸为难,苦恼不已。

    “公主既然有难言之瘾,国师又何必强求呢?”你不愿说,我还不愿管呢!巫后见白凝雪那般作态,暗自嫌弃。她进西华宫来,本就是为了虚无,可不是当真要当这西华之后,白凝雪的继母的。“兴许是公主不喜在我这凤华殿习道罢了。这样吧,公主若来凤华殿实在委屈,本宫可以禀明陛下,公主大可不必再来凤华殿,免得传了出去,还以为本宫卖亏待了公主殿下。”

    果然,这巫氏是巴不得她不再来凤华殿,好方便她,方便她勾引虚无。白凝雪觉得自己看破了巫后的心思,心中更加恼怒,奔到巫后跟前,将声音极力压低,喝道:“巫氏,身为王后之尊,竟是水性杨花之辈,竟敢肖想,肖想……”

    余下的话,生怕虚无听见,却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然巫后却听得明白,心惊白凝雪虽纪虽小,却能洞察人心,倒是她大意了,小瞧了这位公主。巫后神色一凛,虽然她为虚无而来,却不愿因此而连累巫山,毕竟,巫山一脉曾对她有恩。

    巫后冷凝的神色重新笼上媚色,笑得风情万千,道:“公主自己肖想国师便也罢了,却敢做不敢当,倒是连想出这么一番借口,倒让本宫刮目相看了。”

    巫后说话时,并没有压低声音,虚无便听得清清楚楚,半句都没有漏过。当下神情微僵,无奈道:“王后,请慎言!”

    她是喜欢国师没错,但是就这般赤裸裸地被挑开了,却仍是觉得难堪。白凝雪朱唇轻咬,一脸委屈,怯生生地看向虚无,盼着虚无为她主持公道。

    偏生虚无却却觉得此事,错在白凝雪。

    “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执著之者,不明道德。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便遭浊辱,流浪生死,常沉苦海,永失真道……”虚无肃然地看着白凝雪,道:“公主可知其义?”

    白凝雪顿时脸色青紫交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巫后瞧在眼里,施施然接口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静矣。”

    悟者自得!

    巫后这是在暗指她心有淫邪妄念,自以为是,不明事理,自困愁城。

    倘若单单是巫后这般教训于她,她定然是不服的,然而,这经文,却是出自虚无之口……她在虚无心中,是否便成了这样的女孩子?

    白凝雪面色愈发的苍白,身子摇摇欲坠。有心跟虚无认错,一时又拉不下脸面,白凝雪心头划过一丝绝望,跌跌撞撞地就往凤华殿外跑去。

    “公主,公主殿下!”随行的大宫女秋儿见状,急忙上前阻拦,道:“您不能违抗陛下的旨意!”

    秋儿忧心忡忡。不管景仁帝出于何种目的,让公主来凤华殿与巫后一道跟国师修习道法。终归是下了明旨的。

    如今巫后盛宠后宫,已隐隐将白凝雪这西华国最受宠的公主之尊压了下去。倘若白凝雪擅自抗旨,失尽圣心,这西华宫中,怕再无白凝雪的立足之地。眼看着白凝雪及笄在即,到了定亲的年纪,一旦景仁帝撒手不管,白凝雪的亲事落到了巫后的手上,岂能落得了好?

    白凝雪气得涨红了脸,她顿住脚步,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这才回转身来,却终究做不到向巫后低头。

    她两眼微红,目光盈盈地看向虚无,道:“国师,雪儿失态了,先回宗室冷静冷静,改日再与国师致歉。”

    白凝雪声音微颤,小女儿姿态尽显,巫后瞧在眼里,甚觉碍眼,没等虚无应答,她抢先道:“公主回宗室冷静冷静也好,免得有失西华王室的体统!”

    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凝雪,神情上有种洞明的讥讽。

    白凝雪顿觉自己宛若被巫后生生剥去了厚实的外衣,满腹的心思赤裸裸地摊在了巫后的面前,甚是难堪,她不由自主地朝虚无瞧去,而虚无却眸光清冷,淡淡地朝她点了点头。

    看到虚无这副无动于衷的神情,白凝雪终于忍受不住伤心,眼眶一红,紧咬双唇,飞奔出了凤华殿。

    虚无喟叹一声,无奈道:“公主年纪尚幼,王后何必如此?”

    “怎么?国师心疼了?”巫后欺身至虚无跟前,附身贴在他耳畔,吐气如兰。

    虚无无端觉得似乎连心跳都漏了一拍,连忙敛了心神,疾退了数步,方道:“贫道与公主终究担着师徒的名份,王后莫要想岔了,平白坏了公主的名声。”

    “师徒呀——”巫后瞧着虚无极力做出一副清冷的样子,可他的耳垂子却隐隐泛红,不由甚是得意自己的这番杰作。她吃吃地笑着,声音愈发的魅惑,缓缓道:“上仙可还曾记得,福地三百年,你我亦算得上有师徒的名份呢!可见,这师徒的名份,不过是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