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买凶.杀人不带钱
天启14年，这时候的世道有些乱，江山刚刚改名换姓，官府没本事，结果江湖上就到处都能看到仇杀情杀追杀虐杀了。
本来发生这么多乱子，朝廷不管，那些个名门正派的当家也是坐不住的，可惜他们那些人连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哪里还有工夫去理会别人的生死？
一来二去，江湖没落了，门派萧条了，反倒是朝廷趁着这机会走上了稳定高速的发展道路。
等皇帝好不容易坐稳了江山，打算整治一下江湖风气的时候，突然一帮子杀手团伙像雨后春笋那般纷纷涌上了台面。
本来朝廷也想用这群下贱坯子下手立威，可惜在朝廷发展的时候，这些个天杀的团伙比他们发展的更快，早就站稳了脚跟，兔子窝更不知道准备了多少个，结果就是朝廷本该声势浩大的剿匪运动，就这么草草收尾不了了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一天两天的没人在意，可日子久了，总有些人心里的龌龊念头就开始活泛起来。
江山易主这是大环境因素，江湖乱了却是因为人心乱了。
不管江湖怎么样，反正杀手团子是发育起来了，短时间内朝廷别想清剿掉，毕竟谁都不清楚这些坯子的老底究竟有多厚。
这天下午，华灯初掌，暮色朦胧之时，京城的聚贤楼迎来了一位挺有意思的客户。
打眼儿一瞅，这小哥撑死不过十六岁，身上一股子稚气未脱的奶味，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得见。
小哥一来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我要买凶.杀人，没钱。”
嚯~听听这口气，买凶.杀人居然敢不带钱，这小哥的胆子也是真的大。
懂事的人都清楚，这聚贤楼可不一般，明面上叫‘聚贤’，实际上却是江湖第一杀手团‘无间门’安置在京城的联络处。
江湖上但凡知道无间门组织的，没几个有胆子敢到这儿来放肆，这小哥明显是猪油吃多被蒙了心，居然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看到这种场景，聚贤楼的管事苏云坐不住了，起身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径直来到那少年的面前。
“小兄弟，这儿是聚贤楼，你晓得聚贤楼是什么意思不？”
小哥鄙夷的瞥了苏云一眼，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废话，不晓得我会来这儿买凶.杀人？”
这下苏云有些为难了。
常言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光消灾不拿财的，别说苏云有没有听过，反正聚贤楼没这规矩。
苏云也是心善，尽管给无间门干活，杀人越货的缺德事还是极少做的。
看到那小哥年纪不大，长得也是细皮嫩肉，估计是哪家公子闲的没事出来找乐子，寻思着随便哄两句把他弄走就行了，别平白在这鬼地方耽搁了性命，那就未免有些划不来了。
“小兄弟，俺们这的确接买凶.杀人的活，不过你这没钱，我不好跟下面办事的人开口啊，谁出来混不是图个肚圆，马儿跑还得先吃草呢，你说对不？”
少年斜睨了苏云一眼，眼睛里满是不耐烦。
“无间门不是有条规矩是不用花钱的么？你这管事张口闭口就谈钱，这叫玩忽职守晓得不，领导知道了要扣工资的。”
一听这话，苏云更为难了。
老夫就是知道那规矩才好言劝你的，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
无间门组织早在开明末年就已经‘名满天下’，那是一个比新朝大夏晋国的历史还要悠久的庞大组织。
之所以能成为江湖第一杀手团，原因来自于组织里独有的规矩，当然，苏云不觉得组织的发展跟这条规矩有太大关系。
但凡买凶.杀人，业内各种规矩层出不穷，几乎每个团伙都会走‘具备自主特色’的可持续发展道路，譬如不杀良善之人，不杀贫苦之人，是人就杀……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无间门的规矩没那么复杂，拢共就两条。
第一，买凶.杀人按正常手续走，没什么不能杀，也没什么不敢杀，前提是佣金价格必须是市面的三倍。
比方说黑市上悬赏当今武林盟主张落峰的人头，明码标价五千万两白银，如果找无间门动手，就得花一亿五千万，先给钱后办事，而且不包成。
按理说无间门这种路子有点野了，一般的杀手组织，要是任务失败了会退还雇主佣金，无间门没有退钱的说法，进了口袋就没吐出去的。
这是第一条规矩，有点野，不过无间门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百，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过在哪桩生意上失过手的。
至于第二条规矩，说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花钱也能杀人。
要是买凶的人手头紧没钱，好办，只要你能列出充足的理由和原因，要杀的人无间门免费帮杀，前提是拿命换命。
具体来说，比方这小哥想买凶张落峰，那么他就得说出跟张落峰究竟有什么仇怨，而且理由必须充分，充分到任谁一听都感觉天怒人怨的那种。
事儿谈成了，无间门就会先把这小哥人道处理，然后再派人去杀张落峰，这是第二条规矩。
此时听这小哥说起‘规矩’，苏云是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小兄弟，这规矩的确是咱们无间门的不假，不过我看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死呢，这世间还有大把的美好等着你去经历呢。”
苏云循循善诱，变着法的想打消这小哥买凶的念头，可惜这少年跟王八吃秤砣似的，任凭苏云磨破嘴皮子劝说，都始终不为所动，坚定不移的要买凶.杀人，苏云这下没辙了。
脸色一沉，苏云摆出严肃的表情，看着少年低声说道：“小兄弟，看你这么坚定的态度，想必也是清楚无间门的规矩，那一切就照着程序来吧。”
“如此最好。”
少年很无知的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搞的苏云满头黑线，仰天无语泪凝噎。
正当苏云准备吩咐店内伙计把少年带走的时候，门外突然一人踩着悠哉的步子，施施然的走进了店内。
“小苏，你又在假好心了。”
苏云抬头，只见那来人身着一袭青色长衫，手中持着一把折扇，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眸子转动间自有一股傲然之气荡漾而出。
见到那人，店内伙计连忙躬身施礼，青衣男子点头示意，苏云则是不满的朝那人撇了撇嘴。
“墨轩轩，都说了当着别人的面别叫我小苏，老夫好歹也是聚贤楼的管事，你这么称呼岂不是成心让我丢脸？”
听到这‘墨轩轩’的称呼，男子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滞，赔笑着拱了拱手，店内伙计均视而不见，反倒是那少年小哥对此生出些许兴趣。
墨轩，无间门组织堂主级人物，这名字纵然是放到偌大的江湖之上，那也是叮当作响的。
也就苏云等关系较好的人敢这么调侃称呼，换做寻常人物，敢这么乱叫的话，被墨轩一剑砍了都属于正常。
至于这堂主等级究竟有多高，这还要说无间门的结构框架。
在无间门当中，从下往上分别是三等杀手，二等杀手，一等杀手，以及顶尖杀手，这是手底下办事的人，跟墨轩这种领导阶层没关系。
脱离了办事员的范畴，往上依次是管事，护法，堂主，殿主以及最高的门主。
如果说墨轩一开始的称呼是让苏云丢脸，苏云直截了当的反唇相讥绝对让墨轩有一百个理由将他凌迟碎挂。
论头衔，苏云只是区区一介管事，跟墨轩的堂主差了足足两个档次，谁都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关系怎么会那么好。
抛开称呼的话题不谈，墨轩撑开折扇，装模作样的挥了两下，眼角余光从那少年身上快速扫过。
“小苏，凭我多年的江湖阅历和眼力判断，我打赌这小子手上很可能有个大生意，恐怕一般的坯子还解决不了，你打算怎么搞？”
苏云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说道：“管他呢，他没钱还想买凶.杀人，照程序走吧，总之先把这小子处理掉，要是任务棘手就果断放弃，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桩事，类似的缺德事儿老夫做的多了。”
“随便，你拿主意就行，不过一般能解决还是妥善解决比较好，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对组织的名声可不太好。”
“你快拉jb倒吧，就无间门还特么有名声？老夫啐你一脸花露水儿，恶名昭著的好吗。”
“咳咳…”
苏云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就加大了声音，墨轩赶忙咳嗽两声以示提醒，苏云对此浑不在意。
“行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没事别总来京城瞎晃悠，保不齐哪天撞上六扇门的人，把你逮了拿去领赏。”
苏云像轰苍蝇一般甩了甩手，看上去一副很不待见墨轩的样子，墨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刚要离开的时候，猛地一拍脑袋顿住了脚步。
“哎呀，瞧我这记性，苏云，我这趟来是专门有事要告诉你的。”
墨轩说着又回到了苏云面前，还不等苏云发问，站在一旁的少年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
“你就是苏云？！”
本来发生这么多乱子，朝廷不管，那些个名门正派的当家也是坐不住的，可惜他们那些人连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哪里还有工夫去理会别人的生死？
一来二去，江湖没落了，门派萧条了，反倒是朝廷趁着这机会走上了稳定高速的发展道路。
等皇帝好不容易坐稳了江山，打算整治一下江湖风气的时候，突然一帮子杀手团伙像雨后春笋那般纷纷涌上了台面。
本来朝廷也想用这群下贱坯子下手立威，可惜在朝廷发展的时候，这些个天杀的团伙比他们发展的更快，早就站稳了脚跟，兔子窝更不知道准备了多少个，结果就是朝廷本该声势浩大的剿匪运动，就这么草草收尾不了了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一天两天的没人在意，可日子久了，总有些人心里的龌龊念头就开始活泛起来。
江山易主这是大环境因素，江湖乱了却是因为人心乱了。
不管江湖怎么样，反正杀手团子是发育起来了，短时间内朝廷别想清剿掉，毕竟谁都不清楚这些坯子的老底究竟有多厚。
这天下午，华灯初掌，暮色朦胧之时，京城的聚贤楼迎来了一位挺有意思的客户。
打眼儿一瞅，这小哥撑死不过十六岁，身上一股子稚气未脱的奶味，隔着两条街都能闻得见。
小哥一来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我要买凶.杀人，没钱。”
嚯~听听这口气，买凶.杀人居然敢不带钱，这小哥的胆子也是真的大。
懂事的人都清楚，这聚贤楼可不一般，明面上叫‘聚贤’，实际上却是江湖第一杀手团‘无间门’安置在京城的联络处。
江湖上但凡知道无间门组织的，没几个有胆子敢到这儿来放肆，这小哥明显是猪油吃多被蒙了心，居然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看到这种场景，聚贤楼的管事苏云坐不住了，起身从柜台后面走出来，径直来到那少年的面前。
“小兄弟，这儿是聚贤楼，你晓得聚贤楼是什么意思不？”
小哥鄙夷的瞥了苏云一眼，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废话，不晓得我会来这儿买凶.杀人？”
这下苏云有些为难了。
常言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光消灾不拿财的，别说苏云有没有听过，反正聚贤楼没这规矩。
苏云也是心善，尽管给无间门干活，杀人越货的缺德事还是极少做的。
看到那小哥年纪不大，长得也是细皮嫩肉，估计是哪家公子闲的没事出来找乐子，寻思着随便哄两句把他弄走就行了，别平白在这鬼地方耽搁了性命，那就未免有些划不来了。
“小兄弟，俺们这的确接买凶.杀人的活，不过你这没钱，我不好跟下面办事的人开口啊，谁出来混不是图个肚圆，马儿跑还得先吃草呢，你说对不？”
少年斜睨了苏云一眼，眼睛里满是不耐烦。
“无间门不是有条规矩是不用花钱的么？你这管事张口闭口就谈钱，这叫玩忽职守晓得不，领导知道了要扣工资的。”
一听这话，苏云更为难了。
老夫就是知道那规矩才好言劝你的，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
无间门组织早在开明末年就已经‘名满天下’，那是一个比新朝大夏晋国的历史还要悠久的庞大组织。
之所以能成为江湖第一杀手团，原因来自于组织里独有的规矩，当然，苏云不觉得组织的发展跟这条规矩有太大关系。
但凡买凶.杀人，业内各种规矩层出不穷，几乎每个团伙都会走‘具备自主特色’的可持续发展道路，譬如不杀良善之人，不杀贫苦之人，是人就杀……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无间门的规矩没那么复杂，拢共就两条。
第一，买凶.杀人按正常手续走，没什么不能杀，也没什么不敢杀，前提是佣金价格必须是市面的三倍。
比方说黑市上悬赏当今武林盟主张落峰的人头，明码标价五千万两白银，如果找无间门动手，就得花一亿五千万，先给钱后办事，而且不包成。
按理说无间门这种路子有点野了，一般的杀手组织，要是任务失败了会退还雇主佣金，无间门没有退钱的说法，进了口袋就没吐出去的。
这是第一条规矩，有点野，不过无间门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百，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过在哪桩生意上失过手的。
至于第二条规矩，说起来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花钱也能杀人。
要是买凶的人手头紧没钱，好办，只要你能列出充足的理由和原因，要杀的人无间门免费帮杀，前提是拿命换命。
具体来说，比方这小哥想买凶张落峰，那么他就得说出跟张落峰究竟有什么仇怨，而且理由必须充分，充分到任谁一听都感觉天怒人怨的那种。
事儿谈成了，无间门就会先把这小哥人道处理，然后再派人去杀张落峰，这是第二条规矩。
此时听这小哥说起‘规矩’，苏云是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小兄弟，这规矩的确是咱们无间门的不假，不过我看你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死呢，这世间还有大把的美好等着你去经历呢。”
苏云循循善诱，变着法的想打消这小哥买凶的念头，可惜这少年跟王八吃秤砣似的，任凭苏云磨破嘴皮子劝说，都始终不为所动，坚定不移的要买凶.杀人，苏云这下没辙了。
脸色一沉，苏云摆出严肃的表情，看着少年低声说道：“小兄弟，看你这么坚定的态度，想必也是清楚无间门的规矩，那一切就照着程序来吧。”
“如此最好。”
少年很无知的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搞的苏云满头黑线，仰天无语泪凝噎。
正当苏云准备吩咐店内伙计把少年带走的时候，门外突然一人踩着悠哉的步子，施施然的走进了店内。
“小苏，你又在假好心了。”
苏云抬头，只见那来人身着一袭青色长衫，手中持着一把折扇，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眸子转动间自有一股傲然之气荡漾而出。
见到那人，店内伙计连忙躬身施礼，青衣男子点头示意，苏云则是不满的朝那人撇了撇嘴。
“墨轩轩，都说了当着别人的面别叫我小苏，老夫好歹也是聚贤楼的管事，你这么称呼岂不是成心让我丢脸？”
听到这‘墨轩轩’的称呼，男子脸上的笑容不禁一滞，赔笑着拱了拱手，店内伙计均视而不见，反倒是那少年小哥对此生出些许兴趣。
墨轩，无间门组织堂主级人物，这名字纵然是放到偌大的江湖之上，那也是叮当作响的。
也就苏云等关系较好的人敢这么调侃称呼，换做寻常人物，敢这么乱叫的话，被墨轩一剑砍了都属于正常。
至于这堂主等级究竟有多高，这还要说无间门的结构框架。
在无间门当中，从下往上分别是三等杀手，二等杀手，一等杀手，以及顶尖杀手，这是手底下办事的人，跟墨轩这种领导阶层没关系。
脱离了办事员的范畴，往上依次是管事，护法，堂主，殿主以及最高的门主。
如果说墨轩一开始的称呼是让苏云丢脸，苏云直截了当的反唇相讥绝对让墨轩有一百个理由将他凌迟碎挂。
论头衔，苏云只是区区一介管事，跟墨轩的堂主差了足足两个档次，谁都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关系怎么会那么好。
抛开称呼的话题不谈，墨轩撑开折扇，装模作样的挥了两下，眼角余光从那少年身上快速扫过。
“小苏，凭我多年的江湖阅历和眼力判断，我打赌这小子手上很可能有个大生意，恐怕一般的坯子还解决不了，你打算怎么搞？”
苏云无所谓的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说道：“管他呢，他没钱还想买凶.杀人，照程序走吧，总之先把这小子处理掉，要是任务棘手就果断放弃，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桩事，类似的缺德事儿老夫做的多了。”
“随便，你拿主意就行，不过一般能解决还是妥善解决比较好，万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对组织的名声可不太好。”
“你快拉jb倒吧，就无间门还特么有名声？老夫啐你一脸花露水儿，恶名昭著的好吗。”
“咳咳…”
苏云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就加大了声音，墨轩赶忙咳嗽两声以示提醒，苏云对此浑不在意。
“行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没事别总来京城瞎晃悠，保不齐哪天撞上六扇门的人，把你逮了拿去领赏。”
苏云像轰苍蝇一般甩了甩手，看上去一副很不待见墨轩的样子，墨轩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刚要离开的时候，猛地一拍脑袋顿住了脚步。
“哎呀，瞧我这记性，苏云，我这趟来是专门有事要告诉你的。”
墨轩说着又回到了苏云面前，还不等苏云发问，站在一旁的少年突然惊声尖叫了起来：
“你就是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