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蕊儿
蕊儿的一张脸顿时没了人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嘴唇颤抖着：“姑……姑娘在说什么？”
独活不明白，只来回地看着她们，也不清楚顾芷依这话是什么意思。
尔岚和余梦清却是隐隐有些明白她的意思，都正了颜色，看着蕊儿。
“其实从我进相国府以来，发生了种种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简直就像是安排好了的，虽然后来因为孙妙可的死表面上都解释得通了，可是我隐隐地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眼睛盯着蕊儿，顾芷依声音里的坚定容不得人质疑。
“这……”张了张嘴想要辩解，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噤了声。
“直到独活来了，老夫人的态度才让我起了疑，当日大夫人被太医说是得了疯症的时候，她那样难过，只恨自己不懂医术一般，后来据说是从书上翻到，说静养于此有益，可当我告知独活的到来就是为了此事的时候，她却是百般的不愿意。现在我们也都知道了，这是为了阻止我们得知真相。”
“可是，她那样一个精于算计之人，难道就只有坐等我们识破么？”
“她当然还有别的手段，首先便是我安排在独活身边伺候的蕊儿，”就像是自顾自地说着，顾芷依定定地看着她，冷笑道，“只怕那一次落水并非偶然吧？”
这话独活也听明白了，惊讶地盯着她，“是你把我推下水的？”
可是立刻又自己否定了，摇头道：“不对，我明明就没有感觉到有人推我。”
蕊儿却不答言，依旧垂着头，不知道算不算是默认。
“如今关于叶姿娴之死弄明白了之后，我再回过头来想，才发觉出端倪，只怕最开始的红枣莲蓉银耳羹也并不那么简单吧？”一双眼睛犹如两把刀落在蕊儿的身上，像是要将她看穿。
垂着头的人依旧没有抬眼，也没有出声，一如以往的沉默，只是今日的沉默却并不是因为内敛沉稳的性格。
“芸儿说你和她都是闻松堂的丫鬟，她是后来才来的，你比她来
的还要早，而且据你所说你在闻松堂的时候还颇得脸，孙妙可对你也不错，但是每一次去闻松堂的时候，都是芸儿十分的高兴，你却始终都淡淡的，虽然你的性格本就沉默寡言，但是实在不至如此。”
“后来便是孙妙可之事，你说是你看到大夫人走进了闻松堂，我当时就奇怪如何是你出来告发？原本按照大夫人在我跟前说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再去找孙妙可，应当直接去找老夫人，可是你却说你亲眼看到了。”
“再者，我住到了望云阁，叶姿娴的丧礼正在进行着，我记得孙妙可还怕我心里头不舒服，故意说让我把你借给她做几日丧礼上要用的针线活，那时候正赶着要用，依你的性格，如此忙碌，你怎么还有时间出来溜达？”
“包括昨天那些绿林强盗，倒是十分逼真，你们倒是演得一出好戏。”
被她说着蕊儿的脸上越来越难看，却还是不出声。
“尔岚第一天来到存香阁的时候，我就发现有人在窗边监视，现在想想那人大概就是你吧！只怕后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睛底下了，老夫人要完成这一堆的事情，我这边没有双眼睛，怎么完得成？”
伸手抓住蕊儿的手腕，尔岚一把提起她，狠狠地盯着她的脸，“真的是你么？”
无论面对的是顾芷依一句一句的揭露，还是此刻的质问，蕊儿依旧闭着嘴巴不吐一个字，犹如死人一般。
但是此刻别惹怒了的人才不管那么多，直接便将她推倒在地，激起一圈水花，“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这是什么？”独活眼尖，立刻便看到她摔倒在地的时候，怀里掉出来的一个小纸包。
尔岚手快，立刻便抄到了手里，打开一看却是一包药粉，忙递给独活。
放在鼻子边问了问，又伸手拈了一点儿，蹙着眉静静思考着。
“是什么？”余梦清终于回过神，好奇问道。
“是解药！”
“解药？”不明白她的意思，尔岚又将那纸包拿回来，“什么
解药？”
看了众人一眼，独活才将视线落在地上的蕊儿身上，“白眉蝮的解药。”
“什么？！”余梦清和尔岚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
静静点了点头，实现还是在地上人的身上，“没错，这就是白眉蝮的解药，这解药吃了之后，就算是被白眉蝮咬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并不会致命。”
“你还有什么话说？”顾芷依的语气十分的冰冷。
终于抬起脸，看着她，蕊儿道：“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对不起就能够解决的么？我今日便杀了你这该死的细作。”尔岚说着便拔出自己的匕首，就要往她身上招呼。
立刻便被顾芷依拦住了，“我还有话要问她。”
“我没什么好说的。”未等她开口，地上的女子便淡然道。
“不！我就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你要帮她做这些事？”心里十分不解，这些事情都是害人性命的事情，为什么这样一个安静纳言的女子竟然会死心塌地地去做。
“姑娘，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这是我的选择，我必须要报恩。”
“什么意思？”
蕊儿坐在水里面，抬起脸看着她们，“我跟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我是乡下来的丫头，家里穷，老夫人给了我家钱，我就得要报答她。”
“你竟是为了这个？”余梦清不可置信，她不相信竟有人会为了那点儿小钱，做这么多事情。
冷笑了一声，蕊儿冷冷地看着她，“大夫人出身士家，如何能够懂我们的辛苦？”
看着她依旧疑惑的神色，咬牙道：“要不是因为母亲快要饿死了，怎么会卖身进府？若不是当日老夫人知晓我家里的情况，给我家送去吃食银钱，老母恐怕早就不在了，如何还像如今这样康健？家中稚弟如何能够入得了学？如夫人一般，只怕想都想不到饿死是什么概念吧？”
原本心里不解，但是听到她这样的质问，余梦清的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涨着，一时说不出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