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桐油
就在叶姿娴的头七，余梦清和孙妙可却吵了起来，倒是让相国府里上下都震惊了，谁都知道孙妙可最是脾气温和的一个人，甚少和别人争执。
而余梦清又是个最没主见没胆子的，两个人虽然心里不见得就看得顺眼对方，可是明面儿上，却是从来都没有真吵过。
却不想却为着叶姿娴丧礼的事情吵起来了。
顾芷依除了那一次去给叶姿娴上香烧纸之外，后面的几天都只略去去就算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躲在望云堂的屋子里，不见人面。
听到这个消息之时也是十分的奇怪，“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余梦清何时长了这个胆了？”
尔岚笑道：“这人也有急了的时候，从前余梦清跟叶姿娴关系好，心里头不喜欢孙妙可也不用说，反正有叶姿娴那个炮仗在呢！她只管在旁边跟着乐就行了，但是如今叶姿娴不在了，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孙妙可在打理，叶老夫人呢，又不见得有多待见她，心里自然是气急的。”
自然明白她说的是实话，但是顾芷依却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想了想问道：“前些日子余梦清跑到我这里来说叶姿娴是被害死的，后来没说完话就给你打断了，你可还记得？”
点了点头，尔岚道：“自然记得了，但是这几日她有没有再说，只怕是她胡乱揣测罢了，这叶姿娴人其实不坏的。”
听到她这句话，顾芷依又想起那一日余梦清说过同样的话。
“尔岚，你说，会不会，叶姿娴真是被害死的？”顾芷依压低了声音问道。
蹙了眉，尔岚没有马上否定，而是想了想才平静问道：“那假设是真的，会是谁做的呢？有什么动机？”
顾芷依双眼十分认真地看着尔岚，“你说呢？”
“孙妙可？！”说完又似乎觉得不大可能，“虽然她们两个关系不大好，但是毕竟两人是姑嫂关系，并没有实际的冲突，哪里就到了那样的地步呢？而且，今年叶姿娴也都十八岁了，这两年上门提亲的世家子弟不知道有
多少，只是她都不愿意罢了。”
顾芷依没有接过话茬，只是捏着一只杯子一点点地喝着杯子里的水。
“不愿意归不愿意，到头还不是要出嫁的，也就这一两年的光景，就算老夫人宠她，也断没有年近双十都不出阁的道理啊！孙妙可忍一忍不也就过去了么？”尔岚分析道。
其实这些并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总觉得这件事情蹊跷，余梦清，叶姿娴，孙妙可，还有叶少君，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在绕着，可是总也摸不到那个结点在哪里，不知道如何解开这种间的关系。
两个人都想着自己的事情，屋子里面安安静静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正纳闷是谁这样急匆匆地过来，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余梦清一张脸气得煞白。
顾芷依忙走过去，“大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有回答她的话，余梦清直接转头对尔岚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对姑娘说。”
在印象中，余梦清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顾芷依不明就里，扬了扬脸，示意尔岚出去。
轻轻将门关上，倒了一杯水，递到余梦清面前，“大夫人先喝口水，有话慢慢说。”
接过水杯，余梦清脸色缓和了些，在椅子上坐下，眼睛却不知道在看哪里，没有焦点，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大夫人可什么话跟我说？”猜想可能是为着和孙妙可吵架的事情来的，顾芷依探寻着开口。
被她唤回思绪，将手上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拍，顿时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余梦清压抑着声音，闷声道：“好毒的女人！”
忙将她的手拿起来，顾芷依小心地用帕子帮她擦着手上的茶水。
让她坐下来柔声道：“夫人有什么话慢慢说，瞧瞧我可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上忙的。”
被她这句话拉回来，余梦清红了眼睛，“姑娘，你虽然来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是你也是聪明的，这府里头是个什么情况相
信你也看得出来，我虽然是长房媳妇，但是哪里有我一点儿说话的余地？”
这个话题不是顾芷依可以议论的，只好静静地坐在一旁陪着。
“如今三妹妹一过身，她便乐得跟什么似的，好像现在这个府里头就是她的天下了，把人害死了不说，如今连个丧礼都……”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顾芷依掩住了嘴。
“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朝她摆了摆手道，“今日大夫人是太过于悲痛了，脑子一时糊涂也是有的，刚才那话我没听见，夫人你也好好醒醒，莫要再混说了。”
听她这话，余梦清冷笑了一声，“你怕我连累到你？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三妹妹一死，以后她还指不定怎么欺压我呢！什么时候我也同三妹妹一般给她害死了也都还不知道。”
顾芷依笑道：“倒不是这样说，只是这三妹妹的死那是个意外，大夫人这样说，没得又惹来一堆事情，让自己不痛快不是？”
余梦清道：“你当我是信口雌黄么？那日我去看三妹妹，让她放宽心，她跟我说，是那孙妙可要害她，当时我只当她是气急了胡说，她让我去跟母亲说明白，偏当时二弟说了，先不让惊动母亲，我便没理会，心里头也当作是她小姐脾气，受不得一点儿委屈。”
“老夫人平日里宠爱她，她自然是受不了委屈的了。”
摇了摇头，余梦清道：“可是当天晚上就走了水，好巧不巧，就在三妹妹沉冤昭雪的时候，那火就烧了起来。”
这个虽然算是巧合了些，却也不能说没有这种情况。
正不知道如何开口，余梦清却又定定地看着顾芷依，“那日晚上，火烧得那样大，姑娘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心里一惊，这个余梦清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那晚上火势凶猛，烧了许多的用品，味道大得很。”
点了点头，余梦清道：“味道是很大，而且杂，但是那天晚上，我却清楚地闻到了桐油的味道。”
“桐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