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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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京城郊外,琪雅与宴依对坐于月下,宴依知琪雅一路闷闷不乐,终是因为十一贝勒永瑆,那个琪雅嘴上从不提及的男子,她知道,琪雅见十一贝勒,才会由衷的笑,才会撒娇,会难过,再不是那个淡漠一切的琪格格,她如今犹豫的,是家国天下与儿女私情,她大可站在永瑆一边,以琪格格的威望,他日不管哪位皇子继承皇位,她都能母仪天下,只是,天下百姓不只需要一个皇后。

琪雅想起当日皇上说过的话,他说不会让琪雅成为第二个武则天,意为不会出现儿子娶爹的女人的现象,让天下人为笑谈,不禁笑皇上的顾虑过早。

“格格笑什么?”琪雅听到宴依的话,只是摇头,宴依又说“若格格不想将议和书送回宫,我们大可就此烧了。”

琪雅的目光,在眼前跳跃的火焰照耀下,让人看不懂,那个让他最为挂心的男子,那个计谋过人的地榆,那个与她患难与共的永瑆,那个故意让她吃醋的十一贝勒。琪雅手里拿着议和书,忽然起身,只说“我们即刻回宫。”

皇上单独召见琪格格,屏退左右,琪雅拿出议和书,皇上并没有看,只是问“你可有话,要对朕说。”

琪雅淡笑说“皇上想听什么。”见皇上大笑又说“边疆战事已平,百姓再不必遭受战乱之苦,两国交好,此后边疆连年进贡……”

“朕是想听,你对永瑆,可还有一丝眷恋。”皇上眼神锐利,并不是可以胡乱蒙混的,见琪雅低头不语,起身走到琪雅身前,拭去她脸上的碎发,然后说“朕早说过,你像及了你额娘,倾国的容颜,有过之而无不及,谋略更是非一般人所能及,只是一点最像,便是顾全大局。”

琪雅眼角有渐渐堆积的泪水,她想说,为何偏偏是自己,却始终不敢开口,也只是说“琪雅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乾隆三十二年,边疆战乱已平,皇上大悦,立十五贝勒永琰

为太子,同时册立瑜亲王之女琪雅为太子妃,因是无春之年,故次年完婚,琪雅暂住宫中。

这一局,是琪雅胜了,胜了天下,输了一辈子的幸福。此时后宫,已经不是昔日的后宫,妃嫔争宠,尔虞我诈的后宫,皇后整日与永琰,琪雅闲话家常,永琰依旧是那张悲伤的脸,仅有的与琪雅一起时,才能看得到微笑,几位妃子,也从不敢再去淑妃的乘乾宫挑起事端,宴依再不用避讳任何人,整日邀宴飞来永和宫,这一切,终是因为琪雅,今时今日,在后宫,无人不顾忌三分,因为众所周之,昔日的琪格格,如今的太子妃,大权在握。

皇上无意责怪永瑆,但是,却给了他惩罚,立永琰为太子,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琪雅得知永瑆在咸福宫,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只是叹息,拿出那块刻有瑆字的玉佩,当日,若不是凭借此玉佩,定不能将议和书交到皇上手中。唤来宴依,让她将玉佩送还咸福宫,宴依犹豫着不敢接过,琪雅笑说“你说是地骨皮送的,他定不会刁难你。”看宴依离去,一直堆积在眼角的泪水,才掉落,打在手背上,凉凉的,痛彻心扉,那些曾经,也涌上心头。

正在此时,来人报魏封携妻子幕雪求见,琪雅慌忙拭去泪水。幕雪一见琪雅,便看出她眼睛红肿,只依偎在魏封身边,没有讲话,琪雅见二人欲行礼,连忙起身说“哥哥,嫂嫂不必多礼,今日,可有空来宫中看我。”

魏封与幕雪对望,然后说“琪雅,我知你是为家国,但如今……”说着看向幕雪,幕雪继续说“如今,只是苦了你了。”

琪雅淡笑说“多谢二位心里还记挂着琪雅。”

琪雅见魏封与幕雪相互对望,犹豫不语,说“这么多年来,我早已当魏封是兄长,如今,有什么话,不能对妹妹讲吗?”

魏封见琪雅如此说来,只好说“边疆一事,皇上虽对十一贝勒没有责罚,却……却……却始终

不肯就此了结,已下旨明日午时将袁龙于午门外斩首。”

琪雅险些跌倒,锦瑶那张流泪的脸出现在脑中,她忽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去皇上那替他求情,还是让他随锦瑶而去。

夜深人静,琪雅忽然惊醒,明月当空,又近十五了,锦瑶的墓,不知可有人前去拜祭,是否杂草丛生,是否荒凉的早已无人记起。

次日,琪雅从一大早便端坐于永和宫大殿,宴依见状,不敢上前打扰,只是立于身侧,宴飞前来,也只是轻声拉到一旁,低语几句,便让他回去,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午时,琪雅终于安奈不住,前去御书房。

皇上见琪雅前来,并无吃惊,只是说“无需多礼。”

琪雅站在那,久久不语,皇上又说“怎么来的如此晚,朕以为,你一大早便会来御书房等候。”

“皇上知我定会前来?”

皇上让琪雅上前,然后递过手中的奏折,说“看看,这便是你来的原因。”

琪雅接过,是丞相的奏折,是密奏,说边疆一事,兹事体大,若就此了事,定会引起纷争,朝廷动荡。琪雅将奏折递还皇上,低头不语,皇上说“我早知此人的来历,也知道,他就是当年南巡刺杀朕的人,早晚都是会除去的,只是如今,借此机会罢了。”

琪雅跪下,说“琪雅知皇上为难,也知此时定要追究,只是,只是不忍看他如此,还望皇上从轻发落。”

皇上起身将琪雅扶起,然后说“琪雅,一国之君,切忌不可以自己的感情用事,越是亲近之人,越是不可放肆。你要切记,日后,不可像大唐杨家般祸乱朝廷。”然后留下琪雅一人,独自离开。琪雅知道,在皇上心中,自己已是太子妃,言行,便依照皇后般规规矩矩,不可有丝毫的差错,忽然想起边疆的艺花坊的红衣。四张机,鸳鸯织旧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