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自欺欺人
阿露很默契的在她想完这些的时候点点头，却不解的看着她此刻脸上的伤悲，她不敢在回头，却也不想让小逸的付出没有回报，她很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留在她身边，守护她。
只是很可惜，人生中太多的过客，终究都会离开，她嫁给以后的相公或许是伍子杰，或许是其他人，她渐渐已经感觉到眼睛湿润的冲动，而小逸小桐阿露也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共结连理。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她会一辈子孤独终老，就算嫁给了伍子杰也会守活寡一辈子呢？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不是都那么喜欢喜新厌旧，不是都那么喜欢三妻四妾？
对阿露说了声独自出去走走，然后走到曾经和小叶一同做的荡秋千那里，本想坐上去摇一摇，回想一些原先美好的记忆，却看见上面坐着一个女子，微笑的看着前方。
她安静的站着，没有再向前走去，那个女子脸上挂着一块纱巾，眼睛红红的，却充满着笑意，那泪水就如同瀑布一样的滑落，原来不只是她，还有人和她一样的怀念曾经。
不想去打破这样的宁静，为什么明明都只是一个还未办成年礼的少年，却如同经历人间百态的半百老人？那个女子脸上的纱巾已经被泪水弄湿，那张脸那么的熟悉，只可惜却不容许她靠近。
那个女人颤抖的靠在绳子上哭泣，她捂着嘴，一步一步的退后，尽管已经没有力气，却还是压制着自己的声音，这个地方属于她们曾经最好的回忆，虽说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却也要感激小叶惦念这份友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是觉得眼睛酸涩，靠在大树旁，那个女子已经离开，只是她不想动弹，她还记得，小时候，那个叫桂柱的男孩，不管多么的寒冷都会叫她出来赏梅赏雪赏那童年的快乐。
桂柱离开，她不知道当初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那夜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那个男孩手里拿着她的手绢，脸却是那种扭曲的痛苦，她又怎么会忘记。
没过几日，何员外就找来两个女孩说叫她从中选择一个作为女婢，她虽说不愿意有人插足她的生活，却始终抵不过何员外的软磨硬泡，选择了小叶，还记得还是相处的日子，小叶唯唯诺诺的人生。
最后终于培养出感情，两个人主仆情分深厚，却又被她一手毁去。最后只好走到阿露这边，她开始怕一个人的生活，那样是多么的孤单，似乎也习惯了被人伺候的感觉，然而她却被这种生活磨平。
她几乎都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去过，调整好自己的心情，走向那个秋千，或许过几日她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了吧，伍子杰他会让她失望吗？
秋千的绳索上，已经有很严重的摩擦，她上次来的时候似乎都没有吧，这些日子难道小叶都有来过吗？最后还是离开了，不管说她什么都好，她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范险，小叶坐过的地方，还是少碰为妙。
走在纪府中，府中的用人原来越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莫名的消失，不知道在纪府的院子中走了多久，找了一个石椅坐了下来，有些烦闷的发呆，只有小时候的回忆才是最美好的了。
如果再让她重来一遍，她
一定会好好把握住幼时的快乐，至少那份开心，在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她趴在桌子上，看着一个方向，突然好想会何府看看，那颗和桂柱一起种下的树是否已经长大。
当初的记忆是否还在，和桂柱何蓝见面的时候，真的觉得有些好笑，第二次却是真的可笑了，小小的他们，终究只是会生活在记忆力，然而她此刻也明白现在的一切也会生活在记忆中。
有一天她或许会站在最高处，那天际的边缘，看着这一生所度过的一切，然后欣然一笑，告诉自己，这一世算是没有白活。
“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快些回去吧。”
阿露找到这里，向她身上批了一件大衣，然后扶她站起来，她也没有拒绝，此刻逞强又有什么用，安静的告诉阿露她今晚想要喝酒，然后才慢慢的向房间移去。
记忆其实才是最可怕的东西，渴望却用尽一切方法都达不到。
……
扶着小姐走回房间，阿露明白小姐此刻的心情，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所以阿露开始学会慢慢的不表明自己的心态，不让小姐担忧，只是小姐却总是生活在自己的自卑中。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小姐始终不曾相信任何的人，然而阿露也不知道是否成为那种稀少的信任，每天的小心翼翼，却有的时候还是会注意到小姐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小姐一直很脆弱。
却始终喜欢用自认为的坚强保护这自己，阿露一直看在眼里却没有一点办法去改变，小逸小桐出现在小姐的身边，本以为这两个兄弟可以让小姐给变一些看法，然而事情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今天阿露似乎感觉到小姐深深的伤了这两兄弟的心，小姐回到房间，阿露独自出去拿酒，若是小姐觉得苦，若是小姐想要借酒消愁，阿露也不会阻止，毕竟在自己眼中小姐的一身太过于痛苦。
或许在这世界上，只有阿露一个人知道小姐的秘密，然而她会一直帮小姐隐瞒着，致死都不会说出，她的小姐，那个从阿露十五岁开始就看着长大的女孩，如今也有她这般年龄了。
阿露回到房间手里拿着一坛酒，却发现小姐已经躺在**睡了去，阿露退了出去，关掉了房门，真的很累，小姐累她也一样，感受到小姐身边总是有那么些人想要陷害小姐，一次一次的险逃。
真怕有一次，小姐失策，那时又会是什么摸样。曾经看过小姐痛苦不再压抑的时候，那时她才明白原来小姐也要如此崩溃的时候，今夜就让小姐好生睡吧。
次日。
阳光照进房屋，胃已经开始有些疼痛感，昨夜又没有等到阿露就先睡下了，她站起身，自己穿好衣物，然后洗漱完毕后打开门却看见阿露正从不远处走过来。
朝阿露来的方向招招手，然后往房间里面走，昨日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竟然哭的如此凄惨，她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头发，手随意的梳了梳，阿露却没有如期的走进来，疑惑的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门口。
过了一会儿，闻到饭菜的香味才明白阿露是去给她准备早餐了。阿露告诉那些下人放好餐点后，走到她身边刚准备拿起梳妆台上的
木梳时，她的一句话让阿露有些发愣。
“露姐姐教茶儿怎么梳头吧。”
她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脸上的笑容竟然也可以如此的纯真，阿露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舒顺她的头发，叫她先去吃点东西，她也只是微微的点头，此刻她也是饿了。
那天的早上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的在房间里面学梳头，平静的日子让她觉得恐怖，每次只要是她觉得平静，就会有接二连三的事情来袭击她的生活，弄的一团糟，这似乎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了吧。
“茶儿。”
当手举得老高的时候，当梳子在手上飞舞的时候，当学习正在白热化的时候，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口，原本就有些热的她把手放下，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人，眼中满是疑惑，还以为这两个人早就离去。
如今过来是来道别的不成？
“我和小桐决定去外面采些药，所以。。这几日就不再府中了。”
果然，她就是一个神猜，点了点头，也没有说什么，继续手中的活儿，如果这两个人就此再也不回来，似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又有什么可以挽留，这一切不都是她所想的么？又开始不舍了？
小逸站在门口的身影过了许久才慢慢离去，这个男子也不舍吗？或许吧，毕竟，人是一种有感情的生物。
“小姐就不怕两人离去就再也不回了？”
纪茶摇摇头手上的事情却再没有停止过，可能内心真的有种不想这两人离去的心情吧，只是好于面子的她，又怎么会去承认。
“露姐姐还是多想想如何考验伍子杰的事情吧，日后茶儿的幸福可就这一次最后的考验了，若是通过了，伍子杰就是茶儿一生的幸福咯。”
铜镜里面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像秋天的红叶，美而接近死亡。衰落的痛苦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明白。
渐渐地她就像接近黄昏的那抹红云，在阿露眼中在美也映照不出那种温馨，终究还是凄凉的种子，此刻她只会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如今一颗心应该放在伍子杰的身上，而不是到处撒情。
“小姐何须自欺欺人。”
身后的阿露，她看不见任何表情，铜镜里面她却可以看见自己眼中的那种震惊，是啊，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过又能怎么样，追出去，告诉这两个人她的不舍？做一个滥情之人？
她做不到，就算是绝情她都不愿意去选择滥情，深深受伤过的她，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十六年前，她的绝望也是在一个男人的滥情之下产生，不过，生活终究还要继续。
所以她选择一种方法让自己忘却那种痛苦，十六年过去，她在这个世界也有十五岁了，又怎么会想要用这种方式伤害更多的人，那是一种多可怕的恶性循环，然而她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度发生在她的身上。
自嘲的笑了笑，阿露也算是理解她的人了吧。只是这个女人不会知道，深夜里，她一个人呆在这个硕大的房间，感受着一个人的孤独，每当夜晚醒来她都有种要被黑衣吞没的感觉。
自欺欺人又如何？只要自己平安就好，不奢求太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