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日飞升如梦令，青羊道旗入怀中
青羊宫的风，今日来的更猛烈，将残破的宫殿吹得有些东倒西歪，老道士格外庄重，屹立在大殿顶部的房檐上。
“喂！老东西，那么高不怕摔死啊！”少年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张口就是一句嚷嚷。
老道士深深叹了一口气，蓦然宝相端庄，浑身破旧的道袍焕然一新，手中拂尘随风舞动，整个青羊宫宛若仙宫，什么腌臜污秽，什么蛛网泥尘，统统烟消云散，惊得少年从地上蹦了起来。
“痴儿，你可愿随我而去？”老道士声如风雷，鸣钟长响。
神音灌耳，少年身形一滞，茫茫然间凭虚御风而起，落在了老道士的身边，“喂喂！老东西，你别吓唬我……”
“开——！”
惊雷闪动，老道士一声怒喝，云层拨开，骄阳似火，蓝宇澄空，一座金灿灿的大门赫然浮现伫立半空之上，老道士枯瘦如柴的手臂朝着少年一抓，两人扶摇直上，再看时，已落于云层之中，距离天空中的大门仅有一步之遥。
少年从发蒙的状态恍然醒来，贼头贼脑望了过去，砸吧了两下嘴，“南天门？传说中金灿灿的守门大哥呢？我说老头，你不会给我来玩儿白日飞升吧？”
老道士原本庄严肃穆，被少年插科打诨，气的七窍生烟，伸手给了他一个脑奔儿，这才轻咳两声，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咋来的这么快……猝不及防，猝不及防啊……”
“呸！”少年认真看了一眼褶子脸，努力吐了一口，“装什么小可爱，一千多年都没人飞升了，你该嘚瑟的没边儿了！不对！”
少年哑然，带着狐疑的态度，瞧了半天儿，憋出来一句心虚的话来，“您该不是要带我走吧……”
“又不是带你去死。咱去天庭，吃香的喝辣的去，顺便给你谋个仙差。师傅对你不错吧，嘿嘿。”老道士搓了搓手。
“切，总感觉共赴天庭和共赴黄泉没卵子区别，别害我！”
少年退缩两步，眸子里却多出了几分警惕。
两人心里都明白，十年之期已过，老道士再也没有理由阻拦少年下山去了，这会儿定然是老道士不甘心，在闹什么幺蛾子！
“痴儿，我就问你，跟不跟我走？！”老道士有些气噎，他也没料到，今儿个竟然是他飞升的日子，确实有几分猝不及防。
“您没故事和美酒……不去……”
少年撇了撇嘴，摸了摸背后那根放牛的皮鞭，这也是仙家利器，少不得到时候一言不合，给老道士抽那么两道子鞭痕来。
“罢了！”老道士摇头叹息，本就是一番奢愿，少年此番心思，他还能不清清楚楚么？
少年面露喜色，“师尊啊，您一路走好，徒弟我每年清明过节，定然给你烧些香纸……”
又是一记脑奔儿——
少年痛得眼泪都快奔出来了，这才嬉笑道：“师尊啊，您这就要走了，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徒儿说的？”
“去年吾种桃满屋，花枝藤蔓叶千树。今时又到花开日，昔年桃枝有几株？”
得嘞——！
感情您要走了，就送我一湿，湿淋淋的那种！
少年翻着白眼，抹了抹被老道士喷了一脸的口水，耸了耸肩膀，“去年桃树满庭芳，风吹叶落塞回廊。今春岂是昔年时，旧日桃花无一妆。”
“大善！”老道士眸子里精光闪烁，身化虹光，越过云霭，撇下少年一人飞升而去。
我去，你真飞升啊！？
少年只觉得身形一重，穿越万千云层坠落至下，惊得张牙舞爪，开口大骂：“老不死的！你倒是先把我放下去啊——！”
“痴儿，十年之期已过，你可离山而去。我且以无上密法，蒙蔽天机，庇佑你三年，无人可窥破你的身份，三年之后，自安天命。”
“青羊樊笼，三十六天龙，你十年间贯学青羊真法，且自觅真经破笼而出，我不再困你。”
“道统大会，于两月之后，在龙虎山巅举办，你若有心，认我为师，可去与会。”
“猝不及防啊……猝不及防……”
少年掐动真诀，安稳落地，正听到空中传来四声叹息，微微一怔。
骤然间，雷声大作，整座青城山，整片青羊宫，轰然倒塌，残垣断壁，瓦砾碎石横飞四溅，化作废墟，通天的灵气从天而降，贯穿鸿宇，激荡出一层一层的波纹。
“恭贺道友！”
“恭贺道友！”
两声苍茫有劲的声音，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传来，哄传天下！
少年却屹立于废墟之中，抬眼望去，只见苍穹之上，一面青色的小旗迎面飞来，风扯旗面，烈烈作响。
他隔空摄去，将小旗揽于怀中，上书“青羊”二字，熠熠生辉。
“这就是号令天下的青羊道旗？！”少年大喜过望，念动早已纯熟无比的真法，只见道旗闪烁，没入胸中，消失不见。
师尊，你困我十年，何尝不是佑我十年。万千道藏，任我阅读，偌大青城，任我驰骋！
我不知，我除了灭亡的凉州骑少帅的身份之外，还有何等惊人的秘密？！让您以青羊宫百年气运为桎梏，困我于此。
但我仍旧要出山而去！
我有疑惑！
我有愤怒！
我还有仇怨！
不得不去寻觅，不得不去求索，不得不去——复仇！
去年桃花何其繁盛，到了今年，风吹叶落，自然一株不剩，就算新花绽放，但也不是旧时枝叶。
师尊，您是要告诫我，过去了的，就别记在心中么？！
可是我不能啊——
少年昂首站在残破的废墟之中，目光炯炯，凝望苍空，浑身的煞气肆意而出，如同一柄利剑，要将这天空都刺穿出个大窟窿来。
似是受煞气感染，三十六道天龙，冲天而起，蜿蜒咆哮，咆哮的中心，正是少年所立之处。
他懵逼了……
喂喂喂！虽然，他知道青羊樊笼，以天龙为捆绳，可这天龙也有点太生猛了吧……
“小爷我又不是什么叉腰大魔头？！都给我安生点！”
少年一声怒喝，摸起腰后的放牛皮鞭，竟腾云驾雾而去，鞭身如影。
三十六天龙似是受到了挑衅，朝着少年扑了过来。
若是老道士见到此景，恐怕下巴都要磕了一地，明明有青羊真法可以轻而易举破除樊笼，收服天龙，这小东西，偏生要和天龙斗上一斗，以力破法！你以为你谁啊？！斗战胜佛转世？！
少年倒好像是在天龙环伺之中悠游嬉戏，对准天龙的眼睛和鼻子，便是一顿猛抽。
这皮鞭，可不是寻常之物。
青城山灵气充裕，里面的物件儿沾染了浩瀚的灵气，早就成了灵宝神器之流的东西，在少年的手中，端的是威武凶猛，一道鞭影就可崩山裂石。
就在少年酣战之时，“哞——”的一声牛叫，他差点没从半空中再度摔了下来。
只见那头被他骑跨了十年的青牛，竟然腾云驾雾而起，张开穿环的牛嘴，便是猛力一吸。
一头天龙满脸小媳妇儿的模样，毫无抵抗力的被吸了过去，然后被青牛咬在了口中，咔嚓咔嚓嚼了个稀碎，咕噜一下子咽进肚子里去了，一阵云雾从青牛的背后升腾起来，然后归于沉寂，它满脸享受的甩了甩尾巴，再度朝另一头天龙而去。
我靠——
少年猛地爆出一声粗口，这老牛要成精啊！
虽说这三十六头天龙，乃是老道士灵气所化，并非真物，但却被一头青牛给嚼了吃了，简直匪夷所思，看着青牛吃得那么享受，少年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天龙，灵气所化，想来于我也是大补之物，口水从少年的嘴角流了下来，将皮鞭绑在身后，搓了搓手掌，弯腰伏身，下一秒，带着饥渴的嚎叫也扑了过去！
然而——
半个小时后，少年生无可恋的瘫在地上，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
而青牛也一本满足的卧在他的身旁，哞哞直叫。
三十六头天龙，竟然被这老牛给吃的干干净净！问题是，你倒是成精啊！你倒是给我来点什么电光火花，天生异象什么之类的啊！
少年无语的望着青牛半晌，才默默低下了头。
好吧……你毛发更亮了……
“喂！老东西，那么高不怕摔死啊！”少年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躺在地上，张口就是一句嚷嚷。
老道士深深叹了一口气，蓦然宝相端庄，浑身破旧的道袍焕然一新，手中拂尘随风舞动，整个青羊宫宛若仙宫，什么腌臜污秽，什么蛛网泥尘，统统烟消云散，惊得少年从地上蹦了起来。
“痴儿，你可愿随我而去？”老道士声如风雷，鸣钟长响。
神音灌耳，少年身形一滞，茫茫然间凭虚御风而起，落在了老道士的身边，“喂喂！老东西，你别吓唬我……”
“开——！”
惊雷闪动，老道士一声怒喝，云层拨开，骄阳似火，蓝宇澄空，一座金灿灿的大门赫然浮现伫立半空之上，老道士枯瘦如柴的手臂朝着少年一抓，两人扶摇直上，再看时，已落于云层之中，距离天空中的大门仅有一步之遥。
少年从发蒙的状态恍然醒来，贼头贼脑望了过去，砸吧了两下嘴，“南天门？传说中金灿灿的守门大哥呢？我说老头，你不会给我来玩儿白日飞升吧？”
老道士原本庄严肃穆，被少年插科打诨，气的七窍生烟，伸手给了他一个脑奔儿，这才轻咳两声，有些委屈：“我也不知道咋来的这么快……猝不及防，猝不及防啊……”
“呸！”少年认真看了一眼褶子脸，努力吐了一口，“装什么小可爱，一千多年都没人飞升了，你该嘚瑟的没边儿了！不对！”
少年哑然，带着狐疑的态度，瞧了半天儿，憋出来一句心虚的话来，“您该不是要带我走吧……”
“又不是带你去死。咱去天庭，吃香的喝辣的去，顺便给你谋个仙差。师傅对你不错吧，嘿嘿。”老道士搓了搓手。
“切，总感觉共赴天庭和共赴黄泉没卵子区别，别害我！”
少年退缩两步，眸子里却多出了几分警惕。
两人心里都明白，十年之期已过，老道士再也没有理由阻拦少年下山去了，这会儿定然是老道士不甘心，在闹什么幺蛾子！
“痴儿，我就问你，跟不跟我走？！”老道士有些气噎，他也没料到，今儿个竟然是他飞升的日子，确实有几分猝不及防。
“您没故事和美酒……不去……”
少年撇了撇嘴，摸了摸背后那根放牛的皮鞭，这也是仙家利器，少不得到时候一言不合，给老道士抽那么两道子鞭痕来。
“罢了！”老道士摇头叹息，本就是一番奢愿，少年此番心思，他还能不清清楚楚么？
少年面露喜色，“师尊啊，您一路走好，徒弟我每年清明过节，定然给你烧些香纸……”
又是一记脑奔儿——
少年痛得眼泪都快奔出来了，这才嬉笑道：“师尊啊，您这就要走了，有没有什么话要对徒儿说的？”
“去年吾种桃满屋，花枝藤蔓叶千树。今时又到花开日，昔年桃枝有几株？”
得嘞——！
感情您要走了，就送我一湿，湿淋淋的那种！
少年翻着白眼，抹了抹被老道士喷了一脸的口水，耸了耸肩膀，“去年桃树满庭芳，风吹叶落塞回廊。今春岂是昔年时，旧日桃花无一妆。”
“大善！”老道士眸子里精光闪烁，身化虹光，越过云霭，撇下少年一人飞升而去。
我去，你真飞升啊！？
少年只觉得身形一重，穿越万千云层坠落至下，惊得张牙舞爪，开口大骂：“老不死的！你倒是先把我放下去啊——！”
“痴儿，十年之期已过，你可离山而去。我且以无上密法，蒙蔽天机，庇佑你三年，无人可窥破你的身份，三年之后，自安天命。”
“青羊樊笼，三十六天龙，你十年间贯学青羊真法，且自觅真经破笼而出，我不再困你。”
“道统大会，于两月之后，在龙虎山巅举办，你若有心，认我为师，可去与会。”
“猝不及防啊……猝不及防……”
少年掐动真诀，安稳落地，正听到空中传来四声叹息，微微一怔。
骤然间，雷声大作，整座青城山，整片青羊宫，轰然倒塌，残垣断壁，瓦砾碎石横飞四溅，化作废墟，通天的灵气从天而降，贯穿鸿宇，激荡出一层一层的波纹。
“恭贺道友！”
“恭贺道友！”
两声苍茫有劲的声音，分别从东西两个方向传来，哄传天下！
少年却屹立于废墟之中，抬眼望去，只见苍穹之上，一面青色的小旗迎面飞来，风扯旗面，烈烈作响。
他隔空摄去，将小旗揽于怀中，上书“青羊”二字，熠熠生辉。
“这就是号令天下的青羊道旗？！”少年大喜过望，念动早已纯熟无比的真法，只见道旗闪烁，没入胸中，消失不见。
师尊，你困我十年，何尝不是佑我十年。万千道藏，任我阅读，偌大青城，任我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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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仍旧要出山而去！
我有疑惑！
我有愤怒！
我还有仇怨！
不得不去寻觅，不得不去求索，不得不去——复仇！
去年桃花何其繁盛，到了今年，风吹叶落，自然一株不剩，就算新花绽放，但也不是旧时枝叶。
师尊，您是要告诫我，过去了的，就别记在心中么？！
可是我不能啊——
少年昂首站在残破的废墟之中，目光炯炯，凝望苍空，浑身的煞气肆意而出，如同一柄利剑，要将这天空都刺穿出个大窟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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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我又不是什么叉腰大魔头？！都给我安生点！”
少年一声怒喝，摸起腰后的放牛皮鞭，竟腾云驾雾而去，鞭身如影。
三十六天龙似是受到了挑衅，朝着少年扑了过来。
若是老道士见到此景，恐怕下巴都要磕了一地，明明有青羊真法可以轻而易举破除樊笼，收服天龙，这小东西，偏生要和天龙斗上一斗，以力破法！你以为你谁啊？！斗战胜佛转世？！
少年倒好像是在天龙环伺之中悠游嬉戏，对准天龙的眼睛和鼻子，便是一顿猛抽。
这皮鞭，可不是寻常之物。
青城山灵气充裕，里面的物件儿沾染了浩瀚的灵气，早就成了灵宝神器之流的东西，在少年的手中，端的是威武凶猛，一道鞭影就可崩山裂石。
就在少年酣战之时，“哞——”的一声牛叫，他差点没从半空中再度摔了下来。
只见那头被他骑跨了十年的青牛，竟然腾云驾雾而起，张开穿环的牛嘴，便是猛力一吸。
一头天龙满脸小媳妇儿的模样，毫无抵抗力的被吸了过去，然后被青牛咬在了口中，咔嚓咔嚓嚼了个稀碎，咕噜一下子咽进肚子里去了，一阵云雾从青牛的背后升腾起来，然后归于沉寂，它满脸享受的甩了甩尾巴，再度朝另一头天龙而去。
我靠——
少年猛地爆出一声粗口，这老牛要成精啊！
虽说这三十六头天龙，乃是老道士灵气所化，并非真物，但却被一头青牛给嚼了吃了，简直匪夷所思，看着青牛吃得那么享受，少年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天龙，灵气所化，想来于我也是大补之物，口水从少年的嘴角流了下来，将皮鞭绑在身后，搓了搓手掌，弯腰伏身，下一秒，带着饥渴的嚎叫也扑了过去！
然而——
半个小时后，少年生无可恋的瘫在地上，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
而青牛也一本满足的卧在他的身旁，哞哞直叫。
三十六头天龙，竟然被这老牛给吃的干干净净！问题是，你倒是成精啊！你倒是给我来点什么电光火花，天生异象什么之类的啊！
少年无语的望着青牛半晌，才默默低下了头。
好吧……你毛发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