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妙灵真人
世间任何事只瞒得了一时，绝对无法一直瞒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尤其是在江湖中，消息散得极快。
司徒圣手一生所盗奇珍异宝太多，得罪的人也实在不少。因为他救济穷困之人的钱财，都来自于那些有名望的江湖富庶人家，虽然确实有很多受苦百姓得以活命解困，但名声却并没有算在富人身上。
这样问题就来了，很多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越是有钱的人越计较一样东西，那就是名声。别的或许他们不会太在意，但是名声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他们失了重宝，成全的却是司徒圣手的侠盗之名，自己反而落了个为富不仁的狼藉名声。
如此一来，就有相当多的人对司徒圣手可谓是恨之入骨。
神偷没死的消息很快就在武林中传播开来，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他的行踪，然后不断有人开始找上门来。
浓云滚滚，层层叠叠，看不到太阳。
阿七从一个尸体上轻轻抽出那把破剑，已经是第十个了。
几日以来，不断有人上门挑衅，声称要司徒老儿的小命。
来者或独身一人，或三五成群，所用兵器各不相同，似乎都是富户人家请来的杀手。
可惜，来的人并没有打探清楚一件事，天下间最厉害的杀手就在这里。
如果他们知道司徒圣手和阿七在一起，那打死他们也不会来的。
阿七丝毫不在意杀的人有多少，对他来说，很多时候人和动物是一样的，甚至更有些时候人反而不如动物。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仇家找上门来，司徒圣手却实在不愿意呆下去了。
红叶林。
还是这片红叶林，还是这间小房子。
阿七出门买酒去了。
现在，只有司徒圣手和孙女司徒明玉在这里。
天上的云很重，压的很低，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风很大，这里的红叶似乎永远都落不完。
司徒圣手背着一双手来回踱步，时而望下正坐在椅子上绣着香囊的司徒明玉，时而眉头紧皱，似乎在做着很大的决定。
终于，一声叹息，司徒圣手道：“我不能再跟你们呆在一路了。”
司徒明玉眼睛睁大，不可置信道：“爷爷，你说什么？”
司徒圣手看着孙女的眼睛，不忍心道：“我飘零江湖数十载，朋友屈指可数，仇家遍布天下，如今我假死一事已被武林中人道破，身份已经暴露，不能再连累你和阿七。”
司徒明玉倔强道：“我不怕，阿七更加不会怕，他是英雄。”
司徒圣手轻叹一口气：“阿七的剑确实能够横行江湖，也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害得你和阿七永无宁日。”
司徒明玉温柔地缝上最后一针，一个精致的紫色香囊出现在手中，她仔细瞧了两眼，声音已低了几分道：“爷爷又要扔下孙女独自而去吗？”
司徒圣手老眼一红，不忍心看她，转身道：“阿七是个好孩子，我今已年迈，玉儿切莫以我为念。”
司徒明玉捧着香囊，低头哽咽道：“爷爷是玉儿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怎忍分离？”
司徒圣手沉默半晌，眼里有着无法弥补的痛楚之色：“傻孩子，当年正因为我不忍割舍亲人分离之痛，才造成你父亲被仇家追杀至死，酿成惨祸。天纵之资却不幸早夭，令我悔恨终身……”
脚步一顿，似乎已下定决心，司徒圣手回身道：“如今我绝对不能让旧事重演，你是我司徒一家唯一血脉，好好呆在阿七身边，他定能保你无恙，我也就死而无憾矣！”
司徒明玉抬起头，眼眶已红，失声喊道：“爷爷……”
司徒圣手牢牢地看了她一眼，心里犹如山压一般沉重，大步一迈，瘦长的身影向外飘去。
司徒明玉起身惊呼：“爷爷！”
等她追出门外一看，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只有满天的红叶在风中漫无目的地飘洒着，似乎在感叹风的无情。
一句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玉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爷爷去也……”
一处不为人知的山谷。
山林之中，阳光灿烂。
耳边传来潺潺流水之声，空气中弥漫着一道特别的香火之气。
这是何处？
沈不平悠然转醒，入眼处是一间小木屋，桌椅案柜俱全。一个黄衣小童手持一把拂尘安静地坐在一个蒲团之上，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玉石床中。
见沈不平醒来，黄衣小童起身打了个稽首道：“施主醒了。”
沈不平奇道：“这是哪里？”
黄衣小童虽然看上去只有十来岁，说话的语气却老气横秋：“此处是妙灵谷。”
沈不平一愣，妙灵谷？江湖上从来不曾听闻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脑海中闪过与千山打斗的场景，后来倒在山林中，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沈不平摸了摸腹部，哪里还有什么伤口，早已完好如初。
沈不平起身冲黄衣小童行了一礼道：“多谢相救之恩。”
黄衣小童却侧身避开道：“非也，救施主性命的可不是小道，而是家师。”
沈不平又是一愣，随即道：“劳烦小道长引路，在下当前往拜谢令师。”
黄衣小童朝门外伸手道：“施主请随我来。”
这个山谷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花自然开，水自然流，百鸟齐鸣，走兽相嚎，平静相处，互不干扰。
山谷中有一株参天老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只见枝干粗大，树叶繁茂，郁郁葱葱，一片生机。
老树下面摆放着一个白色的大蒲团，一位头插玉簪，发垂腰间，披着白色轻纱，浑身缠绕着一条彩带的绝色仙姑正盘腿而坐，微闭双目。
她似乎是在练功，又似乎是在感悟着什么。
她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无喜无悲，无乐无愁。
她身前摆放着一个香笼，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将她隐在雾中。
身旁安静的站着一个青衣小童，手提拂尘垂首而立。
黄衣小童向前一指道：“师傅就在那里，施主自行前去即可。”
沈不平谢道：“有劳。”
黄衣小童自行离去，身形虽小，步伐却极其稳重。
沈不平暗自赞赏不已。
抬眼望去，那位仙姑的身影包裹在阵阵青烟之中，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容，却能感觉到她的气势，岿然如岳，浑然天成，与万物相和，与自然融为一体。
沈不平心里一惊，这气势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怀着一丝疑虑，沈不平走到仙姑身前，拄剑下拜道：“沈不平多谢仙姑救命之恩。”
仙姑依然闭着眼睛，一声飘渺空灵之音传来：“生亦有时，死亦有时，不到之时，无生无死。我只是顺手为之罢了，不必言谢。”
她这句偈语明明是对沈不平说的，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诉说着她自己的命数。
这仙姑明明是坐在对面说话，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入耳畔。
沈不平暗暗心惊，她的武功恐怕远在自己之上。
沈不平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若不是仙姑相救，在下恐怕早已身亡多时，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
仙姑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沈不平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上有着不食人间烟火之气，容貌奇美，娟秀非常，不施粉黛，清丽脱俗。
看她年仅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又有着如此绝色姿容，更有深不可测的武功修为，却为何远离凡尘，隐居世外？
沈不平实在是疑惑重重，想询问，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身旁的青衣小童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师傅，我去帮师姐做饭。”
仙姑轻轻点头。
青衣小童对沈不平打了个稽首，转身而去，步伐却轻盈无声。
沈不平更觉得吃惊，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才不过八九岁，轻功却如此了得。
仙姑缓缓睁开双目，一双秋水明眸中古井无波，空灵之音再次响起：“山林之中粗茶淡饭，沈公子重伤初愈，不妨暂留一日。”
沈不平抱拳一礼道：“承蒙好意，打扰之处还请海涵。”
仙姑起身，抬手轻轻一挽彩带，开口道：“沈公子请。”
言罢脚步轻提，当先而去。
她走路时全身上下竟无一丝一毫声响，似乎与天地一起移动着。她明明踩在地上，却不沾染半点尘土。
沈不平不由佩服，迈步跟上，开口道：“敢问仙姑道号？”
“妙灵真人。”
山谷幽静，处处透着淡泊清雅。
这里的酒食也独有一番滋味，远胜于寻常的美酒佳肴，令人如醉云雾，流连忘返。
一间稍大一点的木屋内，伫立着一座一丈长的石人雕像。
令沈不平感到奇怪的是，这座雕像身形俱全，四肢健在，唯独头部没有刻画，看不到脸，也不知道究竟是刻的什么人。
此刻，妙灵真人正盘腿端坐于雕像身前的白色蒲团之上，无悲无喜。黄衣小童和青衣小童分列两边，手持拂尘安静而立。
沈不平坐于下首的桌案前，沉吟半晌，想起当时的剑伤明明已经血流满地，如今却像从未有过一般完好无损，忍不住开口赞叹道：“仙姑回天之术，在下实在是闻所未闻。”
青衣小童接口道：“我师傅有一灵药，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即使是刚咽了气，也能顷刻间起死回生。”
沈不平啧啧称奇道：“此等神药，简直骇人听闻，却不知仙姑为何不入江湖，甘居于此空旷山谷之中？”
妙灵真人沉默良久，无乐无愁的神情似有松动，漆黑如墨的眼里似乎隐藏着难以言表的伤心往事，有着无边的痛楚。
沈不平看到她眼里的难过之色，大感惊奇，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妙灵真人轻轻抚摸着手中彩带，眼里有着一丝柔情，口中发出一丝轻微的叹息：“我本自江湖而来，深陷于情海之痛，恩怨是非，实难言述。”
沈不平闻言也不禁一叹：“是在下唐突了。”
红尘羁绊道不明，江湖恩怨数不尽。
谁不曾有过难以割舍的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尤其是在江湖中，消息散得极快。
司徒圣手一生所盗奇珍异宝太多，得罪的人也实在不少。因为他救济穷困之人的钱财，都来自于那些有名望的江湖富庶人家，虽然确实有很多受苦百姓得以活命解困，但名声却并没有算在富人身上。
这样问题就来了，很多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越是有钱的人越计较一样东西，那就是名声。别的或许他们不会太在意，但是名声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他们失了重宝，成全的却是司徒圣手的侠盗之名，自己反而落了个为富不仁的狼藉名声。
如此一来，就有相当多的人对司徒圣手可谓是恨之入骨。
神偷没死的消息很快就在武林中传播开来，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了他的行踪，然后不断有人开始找上门来。
浓云滚滚，层层叠叠，看不到太阳。
阿七从一个尸体上轻轻抽出那把破剑，已经是第十个了。
几日以来，不断有人上门挑衅，声称要司徒老儿的小命。
来者或独身一人，或三五成群，所用兵器各不相同，似乎都是富户人家请来的杀手。
可惜，来的人并没有打探清楚一件事，天下间最厉害的杀手就在这里。
如果他们知道司徒圣手和阿七在一起，那打死他们也不会来的。
阿七丝毫不在意杀的人有多少，对他来说，很多时候人和动物是一样的，甚至更有些时候人反而不如动物。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仇家找上门来，司徒圣手却实在不愿意呆下去了。
红叶林。
还是这片红叶林，还是这间小房子。
阿七出门买酒去了。
现在，只有司徒圣手和孙女司徒明玉在这里。
天上的云很重，压的很低，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风很大，这里的红叶似乎永远都落不完。
司徒圣手背着一双手来回踱步，时而望下正坐在椅子上绣着香囊的司徒明玉，时而眉头紧皱，似乎在做着很大的决定。
终于，一声叹息，司徒圣手道：“我不能再跟你们呆在一路了。”
司徒明玉眼睛睁大，不可置信道：“爷爷，你说什么？”
司徒圣手看着孙女的眼睛，不忍心道：“我飘零江湖数十载，朋友屈指可数，仇家遍布天下，如今我假死一事已被武林中人道破，身份已经暴露，不能再连累你和阿七。”
司徒明玉倔强道：“我不怕，阿七更加不会怕，他是英雄。”
司徒圣手轻叹一口气：“阿七的剑确实能够横行江湖，也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害得你和阿七永无宁日。”
司徒明玉温柔地缝上最后一针，一个精致的紫色香囊出现在手中，她仔细瞧了两眼，声音已低了几分道：“爷爷又要扔下孙女独自而去吗？”
司徒圣手老眼一红，不忍心看她，转身道：“阿七是个好孩子，我今已年迈，玉儿切莫以我为念。”
司徒明玉捧着香囊，低头哽咽道：“爷爷是玉儿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怎忍分离？”
司徒圣手沉默半晌，眼里有着无法弥补的痛楚之色：“傻孩子，当年正因为我不忍割舍亲人分离之痛，才造成你父亲被仇家追杀至死，酿成惨祸。天纵之资却不幸早夭，令我悔恨终身……”
脚步一顿，似乎已下定决心，司徒圣手回身道：“如今我绝对不能让旧事重演，你是我司徒一家唯一血脉，好好呆在阿七身边，他定能保你无恙，我也就死而无憾矣！”
司徒明玉抬起头，眼眶已红，失声喊道：“爷爷……”
司徒圣手牢牢地看了她一眼，心里犹如山压一般沉重，大步一迈，瘦长的身影向外飘去。
司徒明玉起身惊呼：“爷爷！”
等她追出门外一看，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只有满天的红叶在风中漫无目的地飘洒着，似乎在感叹风的无情。
一句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玉儿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爷爷去也……”
一处不为人知的山谷。
山林之中，阳光灿烂。
耳边传来潺潺流水之声，空气中弥漫着一道特别的香火之气。
这是何处？
沈不平悠然转醒，入眼处是一间小木屋，桌椅案柜俱全。一个黄衣小童手持一把拂尘安静地坐在一个蒲团之上，而自己正躺在一张玉石床中。
见沈不平醒来，黄衣小童起身打了个稽首道：“施主醒了。”
沈不平奇道：“这是哪里？”
黄衣小童虽然看上去只有十来岁，说话的语气却老气横秋：“此处是妙灵谷。”
沈不平一愣，妙灵谷？江湖上从来不曾听闻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脑海中闪过与千山打斗的场景，后来倒在山林中，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任何记忆了。
沈不平摸了摸腹部，哪里还有什么伤口，早已完好如初。
沈不平起身冲黄衣小童行了一礼道：“多谢相救之恩。”
黄衣小童却侧身避开道：“非也，救施主性命的可不是小道，而是家师。”
沈不平又是一愣，随即道：“劳烦小道长引路，在下当前往拜谢令师。”
黄衣小童朝门外伸手道：“施主请随我来。”
这个山谷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花自然开，水自然流，百鸟齐鸣，走兽相嚎，平静相处，互不干扰。
山谷中有一株参天老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只见枝干粗大，树叶繁茂，郁郁葱葱，一片生机。
老树下面摆放着一个白色的大蒲团，一位头插玉簪，发垂腰间，披着白色轻纱，浑身缠绕着一条彩带的绝色仙姑正盘腿而坐，微闭双目。
她似乎是在练功，又似乎是在感悟着什么。
她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无喜无悲，无乐无愁。
她身前摆放着一个香笼，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将她隐在雾中。
身旁安静的站着一个青衣小童，手提拂尘垂首而立。
黄衣小童向前一指道：“师傅就在那里，施主自行前去即可。”
沈不平谢道：“有劳。”
黄衣小童自行离去，身形虽小，步伐却极其稳重。
沈不平暗自赞赏不已。
抬眼望去，那位仙姑的身影包裹在阵阵青烟之中，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面容，却能感觉到她的气势，岿然如岳，浑然天成，与万物相和，与自然融为一体。
沈不平心里一惊，这气势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怀着一丝疑虑，沈不平走到仙姑身前，拄剑下拜道：“沈不平多谢仙姑救命之恩。”
仙姑依然闭着眼睛，一声飘渺空灵之音传来：“生亦有时，死亦有时，不到之时，无生无死。我只是顺手为之罢了，不必言谢。”
她这句偈语明明是对沈不平说的，却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诉说着她自己的命数。
这仙姑明明是坐在对面说话，声音却像是从四面八方传入耳畔。
沈不平暗暗心惊，她的武功恐怕远在自己之上。
沈不平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若不是仙姑相救，在下恐怕早已身亡多时，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
仙姑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沈不平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身上有着不食人间烟火之气，容貌奇美，娟秀非常，不施粉黛，清丽脱俗。
看她年仅二十六七岁的模样，又有着如此绝色姿容，更有深不可测的武功修为，却为何远离凡尘，隐居世外？
沈不平实在是疑惑重重，想询问，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身旁的青衣小童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师傅，我去帮师姐做饭。”
仙姑轻轻点头。
青衣小童对沈不平打了个稽首，转身而去，步伐却轻盈无声。
沈不平更觉得吃惊，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才不过八九岁，轻功却如此了得。
仙姑缓缓睁开双目，一双秋水明眸中古井无波，空灵之音再次响起：“山林之中粗茶淡饭，沈公子重伤初愈，不妨暂留一日。”
沈不平抱拳一礼道：“承蒙好意，打扰之处还请海涵。”
仙姑起身，抬手轻轻一挽彩带，开口道：“沈公子请。”
言罢脚步轻提，当先而去。
她走路时全身上下竟无一丝一毫声响，似乎与天地一起移动着。她明明踩在地上，却不沾染半点尘土。
沈不平不由佩服，迈步跟上，开口道：“敢问仙姑道号？”
“妙灵真人。”
山谷幽静，处处透着淡泊清雅。
这里的酒食也独有一番滋味，远胜于寻常的美酒佳肴，令人如醉云雾，流连忘返。
一间稍大一点的木屋内，伫立着一座一丈长的石人雕像。
令沈不平感到奇怪的是，这座雕像身形俱全，四肢健在，唯独头部没有刻画，看不到脸，也不知道究竟是刻的什么人。
此刻，妙灵真人正盘腿端坐于雕像身前的白色蒲团之上，无悲无喜。黄衣小童和青衣小童分列两边，手持拂尘安静而立。
沈不平坐于下首的桌案前，沉吟半晌，想起当时的剑伤明明已经血流满地，如今却像从未有过一般完好无损，忍不住开口赞叹道：“仙姑回天之术，在下实在是闻所未闻。”
青衣小童接口道：“我师傅有一灵药，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即使是刚咽了气，也能顷刻间起死回生。”
沈不平啧啧称奇道：“此等神药，简直骇人听闻，却不知仙姑为何不入江湖，甘居于此空旷山谷之中？”
妙灵真人沉默良久，无乐无愁的神情似有松动，漆黑如墨的眼里似乎隐藏着难以言表的伤心往事，有着无边的痛楚。
沈不平看到她眼里的难过之色，大感惊奇，不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妙灵真人轻轻抚摸着手中彩带，眼里有着一丝柔情，口中发出一丝轻微的叹息：“我本自江湖而来，深陷于情海之痛，恩怨是非，实难言述。”
沈不平闻言也不禁一叹：“是在下唐突了。”
红尘羁绊道不明，江湖恩怨数不尽。
谁不曾有过难以割舍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