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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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安全第一

“太子爷,不好了。皇上殡天了!”风清从外边冲进来,单腿跪下,一手撑在膝上,一只手抵在地上。说话的声音很慌张,带着重重的鼻音!

风清的话在宋文瑄的耳边嗡嗡的响起,宋文瑄突然就什么也听不到了,那窗外的铺天盖地的哭声好像一下子就消失了,连同外边的厮杀声也一同消失掉了。

他恍惚的看着风清上前扶住自己,然后在自己眼前说了些什么,可是他努力地竖起耳朵却什么也听不到。

他感觉自己眼眶突然一热,两行热泪就这么夺眶而出。

他用手握紧拳头捂住自己的嘴,如兽般的呜咽声从喉头逸出。

慢慢的,他的哭声由小变大,一点点的变大,最终变成了嘶吼。

“太子,您保重身体啊!”风清跟着宋文瑄的情绪波动起伏,看着宋文瑄的痛哭流涕,风清跪在地上流着泪劝慰着。

“先皇遗诏!太子接旨!”大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从外边传了进来。风清忙扶了宋文瑄跪到地上。

宋文瑄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儿臣宋文瑄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来帝王之治天下,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今朕年届五旬。在位二十四年,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今朕年已登耆,富有四海。天下安乐,朕之福亦云厚矣,即或有不虞心亦泰然。念自御极以来,虽不敢自谓能移风易俗、家给人足,上拟三代明圣之主,而欲致海宇升平,人民乐业,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尝少懈。数十年来殚心竭力,有如一日,此岂‘劳苦’二字所能概括耶?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史论概以为酒色所致也,皆书生好为讥评,虽纯全净美之君,亦必抉摘瑕疵。朕今为前代帝王剖白言之,盖由天下事繁,不胜劳惫之所致也。若帝王仔肩甚重,无可旁诿,岂臣下所可以比拟?臣下可仕则仕,可止则止,年老致政而归,抱子弄孙,犹得优游自适。为君者勤劬一生了无休息之日,如舜虽称无为而治,然身殁于苍梧,禹乘四载,胼手胝足,终于会稽,此皆勤劳政事、巡行周历,不遑宁处,岂可谓之崇尚无为、清静自持乎。《易》遁卦六爻,未尝言及人主之事,可见人主原无宴息之地可以退藏,鞠躬尽瘁,诚谓此也。

凡帝王自有天命,应享寿考者不能使之不享寿考,应享太平者不能使之不享太平,朕自幼读书于古今,道理粗能通晓,又年力盛时,能弯二十力弓,发十一握箭,用兵临戎之事,皆所优为。然平生未尝妄杀一人,皆出一心运筹。户部帑金,非用师、赈饥未敢妄费,谓皆小民膏脂故也,所有巡狩行宫不施采缋,每处所费不过一二万金,较之河工岁费三百余万尚及百分之一。朕之子孙稀少,朕年已五旬,却违心面对逆臣贼子妄图篡位,皇子之间兄弟阋墙。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无法宽心。望

太子念兄弟之情,宽仁待之,若无可忍,望留其全尸。

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皇太子瑄,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中宗二十四年四月二十八日卯”

随着太监宣读遗诏,宋文瑄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高声说道:“儿臣谨遵遗诏!”

礼成之后,宋文瑄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递到风清手中,脸上的泪水随着风儿吹过,渐渐风干。

他的眼里满是沉重,先皇尸骨未寒,这两兄弟便要展开一场大战了,如果先皇天上有灵,必定也是会更觉伤心的。

“还请圣上珍重身体!莫要过度伤心!”

大太监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往后躬身退去,身后已经有小太监低着头弯着腰,来到宋文瑄身前,双膝跪下高高举着安静地躺在紫檀托盘上的龙袍。

“风清,把这些都接下吧。大总管,去把丧服取来。”宋文瑄招呼了风清一一的清点太监们送来的东西,自己的心思早就没在那身衣服上了。

虽然外边战火隆隆,但是宫里的一切礼节制度还是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所有的红色的柱子全都用白布遮掩起来,所有的花儿、所有的带颜色的东西,都用白布包裹起来。

远远地看去,整座皇宫之内都好像被白雪覆盖一般。

原先花枝招展的嫔妃们,一个个的都失去了过去的欢乐,瞬间失了颜色,似乎一下子就老了数十岁一般。

其实,想都能想到,本来就是如花的年纪,一下子从皇帝的妃嫔、妻妾,成了寡妇,虽然荣登太妃或者太嫔之位,但是这样的荣耀却是无人愿意要的。

看着宫里的惨淡景象,宋文瑄眉头紧皱。

他安顿好宫里的事宜,丧期过去就准备带着禁卫军开城门攻出去。

宋南宇一日不除,他是不可能安稳的。

这几天宋南宇才稍微安分一些,毕竟先皇刚刚殡天,如果这个时候他不选择偃旗息鼓,要继续攻打皇宫,那么不只是天下人诟病的问题了。

宋文瑄即位后,改国号崇文,除了大赦天下之外,还减税赋三年。

虽然天下纷乱,但是,宋文瑄还是按着规矩步骤一点点的开始适应自己的皇帝身份。

他要让宋南宇即使攻陷了皇宫,也是做一个乱臣贼子,篡权夺位之人!

皇宫里的悲伤气氛笼罩在空中,宣阳城乃至整个大越也都沉浸在先皇故去的悲哀气氛当中。

尽管如此,老百姓也都知道,先皇的丧期一过,就不可避免的会爆发一场恶战。

客栈中的蓝若冰也开始准备着了,那天之后,蒋方就好像是长在了她身边的影子一样,时刻的和她形影不离。

她骂了好几次,但是他就好像是听不到一般,仍然的我行我素,直到蓝若冰妥协。她知道他是被自己真正的吓到了,所以才会这

样。

尽管她嘴上骂的恶狠狠地,其实心里还真的是慌张而愧疚的,所以也就由着蒋方的脾气来了。

“我是这么安排的,相朝阳将他们带进城,我想你的能力应该不会把那几个看门的放在眼里了,然后你们发挥自己的能力,在不伤害老百姓的基础上,往皇宫攻过去,千万不要拖泥带水的!”

蓝若冰拿出一张宣阳的城区图,平铺在桌面上,指着图上的重点位置交代着,眼里难得的认真。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蓝若冰的这付鬼样子,所以即使灯火照射在她脸上泛出奇异的光芒和诡异的样子,大家也都是视而不见的,而且也是见怪不怪了。

“我直接会撕裂空间到达皇宫外,到时候你们就把城门打开,把老百姓都引出城!”蓝若冰说完环视着围在桌边的众人,看到他们认真的点头之后才把视线移开。

蓝若冰想了想,点点头,然后低声说道:“我们最好设置个时间,这样也好接应,省的出岔头,要知道如若一个计算不好,不但老百姓,连我们自己也会有危险!我不能承担这样的责任!”

是啊,这些人都是没出过聚义山庄的!对这个世界的险恶和丑恶都是知之甚少的!

她作为他们的师姑也好,朋友也好,首先要保证的是他们的人身安全!天下苍生和她其实并没有多大关系的不是吗?

尽管这听来很冷酷,可是却是她的心里话,她可不是个虚伪的人,所以一起都以自己身边亲人为优先!什么天下人的责任,什么义气,都靠边儿站!

蒋方想了想。慢慢走到蓝若冰的身边,偏头问道:“我和你一起?”

蓝若冰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她看向蒋方,这家伙脸上满是认真,眼神中的坚定让蓝若冰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让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最近的蓝若冰实在是有一些严肃了,而且总是给大家一种她随时都会消失、烟消云散的感觉。

现在看她突然笑出来。实在是太难得的事情了,这也让多日的紧张气氛得到了缓解~

“笑什么?”蒋方回过神来,小声问道。

他总觉得蓝若冰脸上的笑容是有别的意思的,所以才低声的问着她。他的眼睛紧盯着蓝若冰,生怕错过了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他想要从蓝若冰的表情里看出她的想法来。

蓝若冰自然是知道蒋方在想什么的。她也不藏着掖着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般,笑嘻嘻的开口说道:“我在想,你不要这么担心我啊,你和我一起去只会影响我的计划,你要知道这次去并不是玩儿的,稍微有一丝差池咱们的计划就会出乱子!还有,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最坏也就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她的话让蒋方心口一个发麻。然后这发麻的感觉就随着他的的经脉传送到了他的全身,然后便是心口一疼。

他看着蓝若冰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最坏也就这样了,还能怎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