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似身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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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三十六章我爱你

在一片静默中终于听闻她开口,令人惊异的是她竟然抛出一个关于追究历史渊源的古老话题,他惊愕地抬头凝望着她的侧脸,想了想后诚实回答:“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们俩之间,最先动心的是我!”

“终于有你不清楚的事了!”

静兰眼角余光斜睨了他一眼,眼神虚空地看向前方,回忆起那个平凡的下午,一个农村老式灶台边的少年,以及出自少年手的几个普通小菜。

事隔多年,她自己也甚觉惊奇,就在那么平凡的时刻,因为如此平凡的一件小事,竟然让一个青春少女失了心。

静兰的坦言让平远很是吃惊,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还能清晰数出那几个平凡小菜的名字。

惊喜惊喜,惊过之后他难掩莫名的欣喜,欣喜得眼眶有些许淡淡的湿意:“原来记忆深刻的不止是我,原来你的心动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静兰扭头怨意颇深地盯了他一眼,复又回过头去,自嘲地说:“你什么都知道,只有我像个傻瓜,一直以为我喜欢的男孩衷情于我的好朋友,被不安和自责折磨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这个……我当时真不知道!”他讪讪地辩解:“如果不是悠然婚礼上你突然那样问我,我可能永远也想不到……”

她于他,几乎总是在遥望的距离,她是他心中爱慕不已的小公主,幸福而无忧,又何曾会联想到,她灵透而快乐的笑声中,因为这个天大的误会,掩藏着不为人知的难过。

“你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讽刺!”静兰打断了他的话,起身朝落地窗边走去。

城市的夜晚都大同小异,无非远处是一成不变的霓虹,近处是融融的万家灯火,即便再美的夜色呈现在她眼前,此刻,她都没有心情和雅致去欣赏和赞美。

平远起身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一米远的距离,犹豫了好久,横下心忍痛撕掉保护着自己要强自尊的面纱

,断断续续将当初的各种犹豫和想法和盘倾诉而出。

这些话,他以为永远都不会说出口,那个努力用固执的自尊掩饰着强大自卑的自己,那些窘迫难忘的历史,他从未在人前提过半句。

他说:“那个时候的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足够的勇气,向你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

“现在呢?”静兰倏地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垂下眼帘轻声说:“现在的你事业有成年轻有为,人才出众条件上好,而我,离过婚生过孩子,青春不在事业平凡,所以,你才能自信满满告诉我,你一直喜欢我,你对我情有独钟痴心不改,在我仰望的高度笃定地认为,我理应感动得一塌糊涂,毫不犹豫地对你投怀送抱。”

他被看似波澜不惊的一阵嘲讽后,又急又气,脸色红胀音量陡增:“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说?难道这不是事实吗?难道我所说的不正是你目前的心理吗?”静兰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眼,语气依旧不急不缓不轻不重。

口齿伶俐的辩论高手,常常以严密的思维逻辑把对方逼问得哑口无言的大律师,此刻却被她接二连三的发问,追赶到退无可退的死角,噎得好久好久说不出话。

“我爱你!”

好一招攻心为上,轻而易举化刀枪为绕指柔!

简简单单三个字,成了他反守为攻反败为胜的利器,震得她头脑发愣思维凝固,心弦猛颤身形微微颤抖。

静兰死死咬紧牙关,好一会儿才努力找回自己几乎就要沦陷到底的神志,控制往自己心窝的颤动,猛地转过身冷冷地说:“这话晚了至少十年,所以,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固执地说:“的确是晚了很多年,也因为我的犹豫错过了很多很多,但我不认为它没有意义,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认为,不包括我!”

静兰觉

得眼眶又不争气地在发热,没眼力见的鼻子君也跟着跑来凑热闹,一阵一阵冒起酸来。

他默了一会儿,轻声叹息着转到她面前,她忙又赌气地转身,再次甩给他一个负气的背影。

“静兰!”

他把手轻轻搭在她肩上,沉吟片刻后说:“今天我才清楚的意识到,过去的这些年里我所承受的不甘和痛,都是因我自己一手造成,是我罪有应得!”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我错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不要说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意义!”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就像消化系统受损后吃了一大块糯软的糍粑,卡在胃里不上不下,堵得人莫名的难受,很奇怪的是,他的柔声细雨的几句话,就像带有魔力的神药,瞬间解决了她的不适。

四周极其安静,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沉默了良久后,他再次委曲求全绕过去面对她,这才发现,小气猫的脸颊上,又挂上了两条晶亮亮的珍珠棒。

“怎么又哭了?”

他抬手拭了拭,索性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大手在她的后脑勺轻抚着,温柔得就像睡前哄孩子的妈。

静兰僵硬地靠在他怀里,只觉得温暖而安心,可惜鼻子不争气塞得如同挤了团棉花球,闻不到他身体的气息。

也许是热传递的物理原理,依偎在他怀里没多久,她的心窝和四肢都渐渐温软,抬手轻轻揽在他的腰间,眼皮紧贴处有一了块现成的抹布,她的眼泪更加肆无忌惮地汹涌澎湃,大有不湿透他的衬衣誓不罢休的趋势。

她在他怀里泪如雨下,他却下巴抵在她头顶处无声的微笑,手臂上的力道越收越紧,就像怀中搂着的是失而复得的珍稀美玉,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得粉碎。

头顶处的男子还在继续做着粉红色的美梦,胸前的衬衣已经濡湿了一大块,泼洒咸珍珠的妹妹终于发泄完内心的怨愤,松开手臂抬头仰视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