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雪国第一美人的私情
第二天一早就是传统的套马活动。跑马大会传统习俗有三样：套马、狩猎和男女爱恋。大会开始的第二天，马背民族的英雄们出发去金莲川纵深处驰骋套马，喜爱赏玩狩猎的人们只要缴纳一百文钱就可以进草原尽情猎杀野物。套马的汉子要在最后一天的午时之前赶回主会场，所套的马交给司马令评定等级选出前三名良马，不仅良马归己还可以得到秦国奖赏。优秀的套马手会被各国争抢拉拢为人才，也是女子们追逐的对象，而各国为了延揽人才，通常会以美女相赠英雄。所以，这个跑马大会与其说是男人选女子，还不如说是大家一起追英雄呢。秦国作为主办国在招揽人才上有很大优势，这些好汉们要先让秦国挑选。
石闵本来无意参加套马，可是昨晚的《游龙戏凤》让他大受震动，不单是因为新奇好看的故事，更是因为秦国国师身上传递出一星半点儿熟悉的气息。若不是秦国国师拉着演员上台谢幕时，右手腕上露出一大块红色胎记让他刹那清醒，他早就不顾一切冲进阿拉耶识的帐篷相认。
“滢儿死了，死了！为何你总要不切实际地幻想，难道真是入了魔障。滢儿呀滢儿，你当初为何不让天雷劈死我，好让我从无尽的思念中解脱。你临去的眼神如此决绝，不曾有丝毫留恋，即便如此，我也宁可魂飞魄散，****受锥心苦楚，绝不愿将你忘怀。”他在榻上长吁短叹，辗转反侧，一夜不能成眠。
帐篷外的朱龙宝马自来到草原也莫名兴奋，不住地打响鼻，刨蹄子。石闵抚摸朱龙脖子，叹道：“我要再待在营帐之中恐怕要疯掉。也罢，如今连你也心思躁动，我就进金莲川为你寻匹母马配对。”
金莲川入口处汇集了数百的套马好手，凡是热爱骏马的好汉都跃跃欲试，只等秦国国师阿拉耶识挥动令旗便出发。慕容恪和嬴允直也在套马的队伍中，袭人与嬴允直在一处，雪漫郡主与慕容恪、慕容垂两兄弟一处；飞天郎中，应该叫墨家钜子，和奈丽在一起。石宣也和他带来的人马静候号令。胡夏、汉国、楚国的人马都各自聚在一队。慈心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阿拉耶识登上发令台，还是穿着昨晚的男装戏服，还化着京戏中的浓妆，只是少画两撇假胡子，看上去女儿神采更浓，国色天香难描难画。她高高举起令旗，宽大衣袖落下露出冰肌玉骨上一抹殷红守宫砂，石闵昨晚将之错认做红色胎记，才打消了阿拉耶识是董秋滢的猜测。
令旗有力地在空中挥动，立时群马奔腾，争相恐后地朝入口奔去。慈心好似预感到什么，一直在马背上对着阿拉耶识凝神痴望，舍不得离去。阿拉耶识冲他挥挥手，然后朝他莞尔一笑，用手指远远比出一个ok姿势，却让套马者洪流中蓦然回首的石闵浑身战栗，然而号令之下群马努力往前已经不能停留，石闵湮没在人的洪流和滚滚马蹄踏出的烟尘中。
一个时辰后，金莲川入口再次开放，供众多花钱狩猎的游人进入游玩。一时草原上少了好些人口，但热闹不减当初，定时表演的杂耍十分精彩，吸引了众多平民百姓观看。夜晚的篝火晚会上，相好的男女们手拉手从篝火上跳过，这表示他们定下今生盟约，相伴到老。这样的盟约倒是很新鲜浪漫。阿拉耶识化妆后悄悄在会场溜了一圈，与其说是看稀奇不如说是查看地形。她一直没来得及观察跑马大会地形，最后那天要想顺利走人，必须熟悉地形才可。路过阿琪的戏棚时，阿拉耶识犹豫一回还是没有进去。她告诫自己，既然要退隐就要学会放下。
从第三天开始，阿拉耶识把自己关在帐篷里，所有人一律不见。到最后一天早上时，她终于钻出帐篷往慕容恪的帐篷而去。慕容恪套了两匹好马后不再贪多，昨日就已经从金莲川回来，来见阿拉耶识却被挡在门外。阿拉耶识因化妆而来不想声张，慕容恪身边的人也识得她，便随她自由在燕国营帐寻慕容恪。经过一顶装饰华丽的白色帐篷时，闻听里面传来女子嘤嘤哭泣。
一个女子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是因为秦国国师的话才娶了她……我不怪你，可是你真的喜欢她吗，你喜欢的人是我。”
一个男子温言软语的声音响起：“别哭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又是何必。”停一停，男子又叹息说，“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哪能事事称心如意？若你能嫁给秦皇也可以重振可足浑部族，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女子哭得更厉害，“我不要嫁给什么秦皇，我心里只有你……求你，带我回燕国去，我答应你不跟千红争斗，情愿做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男子声调立显焦虑，“万万不可，国君之命岂能儿戏？再说即使没有千红，我也不能娶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女子又惊又恼，不甘心道：“这是为何？千红哪里比我好，论容貌，论武功，论文采她哪一点及我？莫非你堂堂太原王竟然也要靠攀附段氏才能稳固权势？我真是错看了你，枉认你是燕国第一英雄。”
男子沉声道：“我慕容恪岂是那等蝇营狗苟之辈。你既屡次催逼，我不妨实话告诉郡主，我在秦国为质子时心里已经有人，只因阴差阳错失去了她，此心却矢志不渝。希望郡主以后再莫提此事，安心嫁给秦皇，为可足浑部寻个好前程吧。”
窗外偷听的阿拉耶识心中透亮，轻轻摇头转身朝慕容恪的中军大帐行去。顺便逮住个小兵，说秦国国师在中军帐相候，让他去雪漫郡主帐篷请太原王过来。未几慕容恪匆匆赶到，周身英气勃发，笑意盈眉，完全看不出刚才他经历过一番****纠葛。阿拉耶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燕国第一英雄，不发一语。慕容恪几时被人如此盯着看过，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梦中人，慢慢血气上涌，眼睛不敢和她对视，不自然地玩弄右手的玉扳指。这真是一个很招女人喜欢的男人，人品贵重、专情忠诚，气质模样无一不是上佳之选，可惜人不可能事事如意，好事哪能都占全了。
“你喜欢那个雪漫郡主吗？”
慕容恪飞速看了阿拉耶识一眼，低声道：“原来你都听见了。”
“雪漫郡主就是给你锦帕传情的另一个人吧，看起来她真的喜欢你。你是否怪我不近人情，让你只对雀儿一人好？”
慕容恪容色坚定，抬头看定阿拉耶识：“不，这怎能怪你，大丈夫做事要一人承担。即使你不说，我也要对雀儿负责，此生再也不会有其他女人。”
阿拉耶识点头轻叹：“秦皇让我在跑马大会上以国师名义替他选出新皇后，以堵犬戎贵戚之口。我本来已经应承下来，可是前几日有一陌生人要挟我，让我点选雪漫郡主为后。”她在此处停住，一双翦水秋瞳在慕容恪俊脸上探寻，似是要看进他内心深处。
慕容恪脸色瞬间变幻得极为凝重，憋着声气道：“我不知此事。把雪漫公主嫁给秦皇乃是燕国和亲之举，国君意在换得秦国支持，对抗赵国和国内段氏鲜卑联手。以雪漫郡主的姿色和头脑嫁入秦宫定然宠冠后宫，也许她不甘心为妃，想趁跑马大会选亲机会当上秦皇后，以此振兴因为无有男嗣被瓜分的可足浑部族。我曾为秦国质子，身份特殊且又掌管燕国精锐兵马，为燕王所忌，所以在朝廷政务上能避则避，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阿拉耶识呷口茶，忖道：“我看雪漫郡主对你倒不像是虚情假意，她今天找你表白是想最后争取你的心。如果你愿意娶她，她宁可不做秦国皇后？”
“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不要管我。”慕容恪两手绞在一起，疑虑重重，“倒是你那边教人不放心，谁还能威胁你？我必须一查到底，看看在燕国到底谁有这个胆子？”
阿拉耶识聪慧的眼波慢慢流转，努力梳理头绪。雪漫郡主当秦国皇后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鲜卑可足浑部，可以借秦人的东风再上青云。然而犬戎人和秦皇都得不到好处，这样的事情能允许发生吗？以前阿拉耶识很自然怀疑是燕国人威胁自己，但是刚才雪漫郡主表现出的态度让她否定先前的猜测。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能翻得起多大的浪？有能力在秦国安插那么厉害的眼线，绝不会是个人行为，背后一定有强大的利益集团在驱策。雪漫想当皇后的理由还算正当，也可以对秦皇摊在台面上讲她的抱负。她会步木皇后后尘被人控制吗？木皇后是大将木滑笥的亲侄女，又曾喜欢过被赢少苍毒杀的二皇兄，她为了复仇自然什么都可以做。雪漫郡主没有动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千方百计取悦秦皇换来可足浑部族的中兴。
那么，下午我该点选谁？阿拉耶识问自己。选了雪漫，秦皇的滔天怒火立刻就会把她吞没；选奈丽，检举报告会让她身陷囹圄。两害相权取其轻，看来看去，只要秦皇不当场发飙我就能争取到逃走的机会，在我走后，哪怕洪水滔天，哪管你赢少苍与允燹斗个你死我活。
石闵本来无意参加套马，可是昨晚的《游龙戏凤》让他大受震动，不单是因为新奇好看的故事，更是因为秦国国师身上传递出一星半点儿熟悉的气息。若不是秦国国师拉着演员上台谢幕时，右手腕上露出一大块红色胎记让他刹那清醒，他早就不顾一切冲进阿拉耶识的帐篷相认。
“滢儿死了，死了！为何你总要不切实际地幻想，难道真是入了魔障。滢儿呀滢儿，你当初为何不让天雷劈死我，好让我从无尽的思念中解脱。你临去的眼神如此决绝，不曾有丝毫留恋，即便如此，我也宁可魂飞魄散，****受锥心苦楚，绝不愿将你忘怀。”他在榻上长吁短叹，辗转反侧，一夜不能成眠。
帐篷外的朱龙宝马自来到草原也莫名兴奋，不住地打响鼻，刨蹄子。石闵抚摸朱龙脖子，叹道：“我要再待在营帐之中恐怕要疯掉。也罢，如今连你也心思躁动，我就进金莲川为你寻匹母马配对。”
金莲川入口处汇集了数百的套马好手，凡是热爱骏马的好汉都跃跃欲试，只等秦国国师阿拉耶识挥动令旗便出发。慕容恪和嬴允直也在套马的队伍中，袭人与嬴允直在一处，雪漫郡主与慕容恪、慕容垂两兄弟一处；飞天郎中，应该叫墨家钜子，和奈丽在一起。石宣也和他带来的人马静候号令。胡夏、汉国、楚国的人马都各自聚在一队。慈心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阿拉耶识登上发令台，还是穿着昨晚的男装戏服，还化着京戏中的浓妆，只是少画两撇假胡子，看上去女儿神采更浓，国色天香难描难画。她高高举起令旗，宽大衣袖落下露出冰肌玉骨上一抹殷红守宫砂，石闵昨晚将之错认做红色胎记，才打消了阿拉耶识是董秋滢的猜测。
令旗有力地在空中挥动，立时群马奔腾，争相恐后地朝入口奔去。慈心好似预感到什么，一直在马背上对着阿拉耶识凝神痴望，舍不得离去。阿拉耶识冲他挥挥手，然后朝他莞尔一笑，用手指远远比出一个ok姿势，却让套马者洪流中蓦然回首的石闵浑身战栗，然而号令之下群马努力往前已经不能停留，石闵湮没在人的洪流和滚滚马蹄踏出的烟尘中。
一个时辰后，金莲川入口再次开放，供众多花钱狩猎的游人进入游玩。一时草原上少了好些人口，但热闹不减当初，定时表演的杂耍十分精彩，吸引了众多平民百姓观看。夜晚的篝火晚会上，相好的男女们手拉手从篝火上跳过，这表示他们定下今生盟约，相伴到老。这样的盟约倒是很新鲜浪漫。阿拉耶识化妆后悄悄在会场溜了一圈，与其说是看稀奇不如说是查看地形。她一直没来得及观察跑马大会地形，最后那天要想顺利走人，必须熟悉地形才可。路过阿琪的戏棚时，阿拉耶识犹豫一回还是没有进去。她告诫自己，既然要退隐就要学会放下。
从第三天开始，阿拉耶识把自己关在帐篷里，所有人一律不见。到最后一天早上时，她终于钻出帐篷往慕容恪的帐篷而去。慕容恪套了两匹好马后不再贪多，昨日就已经从金莲川回来，来见阿拉耶识却被挡在门外。阿拉耶识因化妆而来不想声张，慕容恪身边的人也识得她，便随她自由在燕国营帐寻慕容恪。经过一顶装饰华丽的白色帐篷时，闻听里面传来女子嘤嘤哭泣。
一个女子声音断断续续地说：“你是因为秦国国师的话才娶了她……我不怪你，可是你真的喜欢她吗，你喜欢的人是我。”
一个男子温言软语的声音响起：“别哭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又是何必。”停一停，男子又叹息说，“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哪能事事称心如意？若你能嫁给秦皇也可以重振可足浑部族，这不是你的心愿吗？”
女子哭得更厉害，“我不要嫁给什么秦皇，我心里只有你……求你，带我回燕国去，我答应你不跟千红争斗，情愿做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男子声调立显焦虑，“万万不可，国君之命岂能儿戏？再说即使没有千红，我也不能娶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女子又惊又恼，不甘心道：“这是为何？千红哪里比我好，论容貌，论武功，论文采她哪一点及我？莫非你堂堂太原王竟然也要靠攀附段氏才能稳固权势？我真是错看了你，枉认你是燕国第一英雄。”
男子沉声道：“我慕容恪岂是那等蝇营狗苟之辈。你既屡次催逼，我不妨实话告诉郡主，我在秦国为质子时心里已经有人，只因阴差阳错失去了她，此心却矢志不渝。希望郡主以后再莫提此事，安心嫁给秦皇，为可足浑部寻个好前程吧。”
窗外偷听的阿拉耶识心中透亮，轻轻摇头转身朝慕容恪的中军大帐行去。顺便逮住个小兵，说秦国国师在中军帐相候，让他去雪漫郡主帐篷请太原王过来。未几慕容恪匆匆赶到，周身英气勃发，笑意盈眉，完全看不出刚才他经历过一番****纠葛。阿拉耶识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位燕国第一英雄，不发一语。慕容恪几时被人如此盯着看过，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梦中人，慢慢血气上涌，眼睛不敢和她对视，不自然地玩弄右手的玉扳指。这真是一个很招女人喜欢的男人，人品贵重、专情忠诚，气质模样无一不是上佳之选，可惜人不可能事事如意，好事哪能都占全了。
“你喜欢那个雪漫郡主吗？”
慕容恪飞速看了阿拉耶识一眼，低声道：“原来你都听见了。”
“雪漫郡主就是给你锦帕传情的另一个人吧，看起来她真的喜欢你。你是否怪我不近人情，让你只对雀儿一人好？”
慕容恪容色坚定，抬头看定阿拉耶识：“不，这怎能怪你，大丈夫做事要一人承担。即使你不说，我也要对雀儿负责，此生再也不会有其他女人。”
阿拉耶识点头轻叹：“秦皇让我在跑马大会上以国师名义替他选出新皇后，以堵犬戎贵戚之口。我本来已经应承下来，可是前几日有一陌生人要挟我，让我点选雪漫郡主为后。”她在此处停住，一双翦水秋瞳在慕容恪俊脸上探寻，似是要看进他内心深处。
慕容恪脸色瞬间变幻得极为凝重，憋着声气道：“我不知此事。把雪漫公主嫁给秦皇乃是燕国和亲之举，国君意在换得秦国支持，对抗赵国和国内段氏鲜卑联手。以雪漫郡主的姿色和头脑嫁入秦宫定然宠冠后宫，也许她不甘心为妃，想趁跑马大会选亲机会当上秦皇后，以此振兴因为无有男嗣被瓜分的可足浑部族。我曾为秦国质子，身份特殊且又掌管燕国精锐兵马，为燕王所忌，所以在朝廷政务上能避则避，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
阿拉耶识呷口茶，忖道：“我看雪漫郡主对你倒不像是虚情假意，她今天找你表白是想最后争取你的心。如果你愿意娶她，她宁可不做秦国皇后？”
“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不要管我。”慕容恪两手绞在一起，疑虑重重，“倒是你那边教人不放心，谁还能威胁你？我必须一查到底，看看在燕国到底谁有这个胆子？”
阿拉耶识聪慧的眼波慢慢流转，努力梳理头绪。雪漫郡主当秦国皇后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鲜卑可足浑部，可以借秦人的东风再上青云。然而犬戎人和秦皇都得不到好处，这样的事情能允许发生吗？以前阿拉耶识很自然怀疑是燕国人威胁自己，但是刚才雪漫郡主表现出的态度让她否定先前的猜测。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能翻得起多大的浪？有能力在秦国安插那么厉害的眼线，绝不会是个人行为，背后一定有强大的利益集团在驱策。雪漫想当皇后的理由还算正当，也可以对秦皇摊在台面上讲她的抱负。她会步木皇后后尘被人控制吗？木皇后是大将木滑笥的亲侄女，又曾喜欢过被赢少苍毒杀的二皇兄，她为了复仇自然什么都可以做。雪漫郡主没有动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千方百计取悦秦皇换来可足浑部族的中兴。
那么，下午我该点选谁？阿拉耶识问自己。选了雪漫，秦皇的滔天怒火立刻就会把她吞没；选奈丽，检举报告会让她身陷囹圄。两害相权取其轻，看来看去，只要秦皇不当场发飙我就能争取到逃走的机会，在我走后，哪怕洪水滔天，哪管你赢少苍与允燹斗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