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从天降:前世溯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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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给连环杀手做侧写

    阿拉耶识也不戳破他,转移话题让他谈谈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现在对于案情还一无所知。鲜客来的饭菜送来后,她一边悠闲地吃饭,一边听信王介绍经过。刚才为了脱罪夸下海口,便是自持两点:一是过去作案不比当代社会,农耕时代多半是“有组织犯罪”(有计划、有预谋、有动机),杀人基本都有动机,凶手一般和被害者认识。只要找出和受害者有厉害关系的人,凭自己的微表情测谎术就能识别凶手。还有就是柏素云跟原本是痕迹鉴定员兼法医的代凤学了一些犯罪心理学的侧写方法。代凤仅凭案情记录和犯罪现场考察,就能给罪犯做侧写,准确率在80%以上。她的工作大大缩小嫌疑人的排查范围,有时甚至可以准确再现犯罪分子形象和生活环境。柏素云和代凤曾一同作为嘉宾参加一档犯罪心理电视节目。她给出罪犯侧写,柏素云则通过侧写解释罪犯心理成因。有段时间柏素云非常好奇代凤的工作,跟着代凤跑过几次现场,也做过几次侧写。虽不敢说有代凤的功力,但是她的心理学背景深厚,学起来也不吃力,大概有代凤七八成的功力吧。

    但是慢慢地阿拉耶识的头就大了,因为信王描述的是一个跨了两年时间的连环杀人案,而且,看样子罪犯没有明确的杀人动机,属于那种偶然性强的“无组织犯罪”。阿拉耶识强自镇定地吃饭,一边开动脑子说服怯场的自己:“无组织犯罪”的人一般都具有扭曲的人格基础,最可能是心理病态的人,只要抓住罪犯杀人的特殊心理逻辑,就有可能将之绳之以法。现在春暖花开,正是精神分裂症病人发病高峰期,那人极有可能是个间歇性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我还是可以做出犯罪侧写。

    见阿拉耶识半天没有话语,信王唤她的名字:“天巫,阿拉耶识,你在想什么?”

    她告诉他现在就要看全部的案卷记录,他没有迟疑,立刻叫人搬了小山一样的案情记录卷册到后堂。她见到书简后立刻就扑上去,只有五天时间,早知道是个连环杀手的案子应该要求七天时间才对。

    用了一个下午阿拉耶识看完了全部的卷宗,基本把这个连环杀人案捋出头绪。

    事情要从去年春天说起。那时宣化城中三、四两个月内接连发生了四桩命案,死者都是女子,发现时衣衫均不整,有的全身****,有的裙子被刀划破,而且两边乳房被切下,下体上有多处伤痕,尸体身上或者现场地面上都找到男性****;受害者家中没有丢失财物,排除谋财害命可能;四起命案的作案时间都不相同,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凶手杀人手法干净利落,一刀毙命,然后在尸体边自渎。案子惊动了整个宣化,然而进入五月后,凶手没有再作案。入秋后又发生了同样手法的命案,肯定凶手和春天作案的是同一人,在又杀了三个人后凶手被中尉府抓住。凶手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磨刀匠,当他正趴在最后一个受害者身上****时,被某乡的伍长发现,因凶手行淫时凶器放在旁边,赤手空拳和伍长打斗时受伤被擒。中尉府没有费什么时就让那人全部招供,报上廷尉府备案后就明正典刑。

    本以为这桩惊天大案已经结案了,可是就在阿拉耶识闭关后没几天,宣化又发生了一起女子在家中被杀的案子,死者被扒光了衣服,乳房同样被切掉,但是凶手没有戮伤死者下体,现场也没发现男子****。因为这两点不同,最开始中尉马大人坚称是新出现的凶手,和去年的案子没有关系。但是昨天下午又发生了同样的凶杀案,死者是张北王嬴咎手下一员偏将的妻室,当时她从娘家探亲回来,搬了很多行礼回府。因旅途劳累回家就先去房中歇息,晚饭时分婢女去请她却发现她已经被害,阿拉耶识的胸衣就是在她手里发现的。死者死死攥着这件胸衣,应该是临死前从凶手那里扯来的,凶手试图拿回去,却因被害人抓得很紧以至于撕破了胸衣肩带,这才遗留在现场。

    阿拉耶识可以肯定,凶手一定潜入过信王的外宅,他极有可能是个会飞檐走壁的高手,否则走正门进入是不可能的,因为大白天她也嘱咐袭人关闭好所有门窗,勿让闲人窥探内里情形。

    这次出事的是张北王的偏将夫人,张北王便在今日早朝时参了信王一本,说是去年限时破案的奸杀女子案是中尉的人随便抓人顶罪谎报功绩,要求秦皇严惩中尉府上下官员,还将矛头指向信王,认为是他指示中尉马荣所为。秦皇赢少苍震怒异常,罚了信王一年俸禄并且责令他查明此事,若一月内无法破案,中尉马大人和中丞、左右侯全部要撤职查办,此案移交廷尉府审理。难怪信王如临大敌般紧张,中尉官员被换血,他的损失最重。

    夜深人静的时候阿拉耶识还在研究那些卷宗,试图从被害者身上寻找相似处。按照代凤教授的程序,在掌握现场情况之后,首要的是分析被害人的身份,连环杀人案中这个环节尤其重要,要找出凶手挑选被害人的规律,在凶手再次行凶前找到可能的受害人,这是和时间赛跑的过程。没有纸张,也没有黑板,阿拉耶识索性霸占了马荣日常办公的房间,用炭条沾了墨汁在中尉大人的“办公室”墙壁上写案情分析草稿。她搭着梯子在墙上画了一张酷似神经细胞连接的思维导图,核心画了一张男人脸,额头上写着凶手二字。边上用用英文who、when、what、where、why、how整理思考的前提。以时间为轴标注被害人名字,在被害人节点上整理出她们各自的特点,有相似的就用线条连起来。

    阿拉耶识列出被害人的特点有年龄、性格、婚否、职业、体貌、种族、被害地点、抛尸地点等,果然发现了一些共同之处:被害人都是年龄在18岁到30岁之间的已婚女子,身份从普通民妇、贵妇到妓女(妓女也算已婚)都有,案发地点几乎都在城东北,九个死者只有三具尸体留在自己家里,其他的基本被抛在冬郊和北郊。被害人有的衣服被全部扒光,有的衣服被利器划破裸露下体,只有最后这次作案留下了凶手带来的东西——阿拉耶识的胸衣。从三次入室作案的情况看,凶手离开现场前还很从容,整理过自己的外表。比如用死者的衣服擦干凶器的血迹和自己沾血的双手,走时栓好门窗等,看得出来这个凶手杀人后保持了冷静,但这不能说明他就是个正常人。

    还有一些阿拉耶识想了解的细节卷宗上没有记录,她得单独找当时办案的人聊聊。并且,她要一一走访抛尸现场和杀人现场,还需要当法医亲自查看被害人的尸体,希望尸体能够告诉自己更多情况。她曾经看过一部英国电视剧《尸体研究所》,研究所的女负责人有句口头禅:来吧,让死人开口说话!

    第二天,阿拉耶识让以前负责办案的人带着她一个挨着一个跑案发现场。由于高估了那个时代的交通和办事效率,一天下来她才跑了四个受害者的现场。晚饭后,阿拉耶识还要就白天跑过的四个受害者再向有关办案人员交换信息。第三天,她终于跑完了所有的现场。第四天,接着去访问抛尸现场。这下走得更远,因为抛尸现场都在城郊。晚上,她要求信王把自己最初承诺的五天时间延后,她原来以为只是一个单个被害人的案子,没有想到这是一桩九条人命的连环杀人案,还跨了年度。现在光是了解案情就至少要花五天时间,所以她要求推迟日期是合情合理的。阿拉耶识这四天的表现中尉府的人有目共睹,不要说她在墙上画的那些天书样的文字和符号,就凭一个弱女子没日没夜地往杀人现场钻的勇气,就知道她没有任何懈怠地尽心办事。信王很爽快地把时间放倒一个月期限,因为秦皇给他的是一个月的期限。

    中尉府的殓房停放着受害的两具尸体。虽说已到春天,但是宣化地处北方的阴山脚下气温并不高,而且,家家户户地窖里都藏有终年不化的冰块。两具尸体就被存放在有冰的地下室里,阿拉耶识在不停的哆嗦中坚持和尸体接触了一个时辰。哆嗦一半是因为地下室低温,更是因为尸体给她的感觉太震撼,在最初的半个时辰中跑出去吐了五次,以至于信王嬴允直不得不扶着她继续工作。女尸的乳房有的没有完全割下,像个盖碗盖在猩红的伤口上,诡异到极点。小腹处的下体有刀的割伤和戳伤痕迹,****被血凝固成一团板结的干草,没有直接被性侵犯的痕迹。阿拉耶识又仔细检查了伤口和死者衣物,确认采集了所有信息后才走出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