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从天降:前世溯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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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信王要施美男计

    一语惊醒梦中人。阿拉耶识心想对呀,暂时不能去燕国但是可以间接打听消息。信王和燕国皇家肯定有交情,通过他打听情况不是可以省很多事,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你一定认识很多燕国的王公贵族,对不对?”看信王点头,又问他是否知道有个叫雀儿的郡主?他目露疑惑,解释说无论是犬戎还是鲜卑女子都只有姓无名,雀儿只可能是儿时小名,一般外人不知,只凭一个小名找人恐怕需要些时日。见阿拉耶识有些失望,又跟他保证说会修书一封委托燕国太原王慕容恪帮她打听。

    见阿拉耶识有求于他,嬴允直又活跃起来,缠着阿拉耶识送他一些和纸,她哪里肯干。须知阿拉耶识和唐全一家也花了四个多月才制作这么些,还指望将来缺钱时拿去换钱呢。见阿拉耶识舍不得,信王便出言相激,又作势要出钱买,阿拉耶识见此情景知道今天肯定被他讹上了,只好咬牙领他到自己房中,打开一柜子的和纸让他挑几张拿走。当他见到满满一柜子五彩缤纷香气馥郁的和纸,如同见到世间最炫目的珍宝,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

    嬴允直双手细细摩挲那些被精工美化过的和纸,惊叹为巧夺天工之稀世珍宝。阿拉耶识让他挑几张喜欢的带花纹的和纸,他老实不客气地一样选了一张郑重揣入怀中。正待要关上柜门,被他眼尖发现用黄绸布包住的《金刚经》和《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精美的装裱和文字绘画牢牢吸引了他,小心捧出这两本经书阅读,却发现每个字都认识,对其意义却懵懵懂懂,只觉得高深无比又不明所以。他问阿拉耶识书上的男人和女人都是谁,后者告诉他是中国人敬奉的两位神祇,男的是佛祖释迦牟尼,女的叫观世音菩萨,若是依照这两本书修行,当可得人生的自在圆满,从无边的苦恼中彻底解脱。

    他本似信非信,见阿拉耶识仪容端严不似作伪,便想将两本经书借回去参详。阿拉耶识万没想过让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佛法流传出去,遂当场拒绝。嬴允直还待要分说,阿拉耶识板着脸宣告:“此两本经书乃是我中国佛教无上根本大法,尔等外道之人怎能习此法门?此经书只能传给有佛缘之人,纵有千金亦是难求!”

    嬴允直嗫嚅半晌,恋恋不舍放下经书,“何为外道,何为佛缘?”

    “你们迷信萨满跳大神,国事皆祈请于神鬼,公卿贵戚以丹汞方术求长生,即是外道之举。心外求法,便是与佛无缘。”

    他的眼中升起层层迷雾,在他看来萨满请神、占卜祭祀乃是天经地义的行为,人间之上定然还有诸多神明在主管一切,否则,人间不乱套了么。来自中国的巫师竟然视萨满为邪魔外道,若是为那些犬戎贵族知道,定然要治她的重罪华夏族崇尚黄老之学,道士迷恋炼丹长生为士族追捧,就连秦始皇也要通过方士求长生,如何也算外道呢?

    阿拉耶识不欲与他多说,从和纸中抽出一张脂粉气较重的便签,在上面用鹅毛笔写下邓丽君的歌曲《海韵》,在文字下方画一幅海景素描:一位年轻女子身着现代长裙临风而立,衣袂飘飘,海风吹动一头长发,半掩了面容。远方海面一轮红日东升,海鸥迎着太阳高飞。画面旁提了一行小字“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她郑重其事叮嘱信王,“这首歌连同你给太原王的信一起寄过去,找到雀儿后把这张诗画给她。”

    他好奇道,“这首歌就是你给故人的?能唱一唱吗?”

    阿拉耶识慢慢摇头,“等她见着了,有心自然就会有感觉。这首歌是我专门献给她的,只会当着她的面唱。”其实她不能确定这首《海韵》能否让雀儿认出来,只是想传递信息给雀儿。如果她也是穿越来的人,见到诗画定然会来找自己汇合;如果不是那样,她就要费些心思。

    《海韵》是柏素云采用叙事疗法重构齐丽霞对于跳海自杀的感觉,让她从消极怨怼的情绪中走出来。柏素云还专门带她去海边做系统脱敏,等齐丽霞能够不再见海伤情的时候,她用nlp的心锚法在齐丽霞的两边上臂下了“心锚”,每当她感到发冷,感到受伤要保护自己而采取抱胸姿势时,就会想起这首《海韵》带给她的积极力量,从而迅速对情绪做出自我干预。这个治疗是柏素云对齐丽霞做的最成功的干预,她以后再也没有失陷在跳海的恐惧和哀伤里。

    临走时,嬴允直问阿拉耶识关于雀儿还有多少线索可用?王府封号,年纪几何等等。阿拉耶识思忖片刻说,“我只知道她的父王定然在景禄宫住过一段时间。雀儿的年纪估摸过了及笄之年,不过保险起见,你还是把燕国所有的郡主,不管出嫁没出嫁,死了还是没死的,都打听一下吧。”雀儿的年龄确实是个问题,如果按照现代一天这里是一年来算,她在二个月前就自杀了,换算过来不就是超过六十岁了?六十岁的年纪在古代算高龄了,不死也差不多了,阿拉善找到她还有什么用呢?转而又想,人死之后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中阴身然后才去投胎,这样算来,二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也差不多才十六七岁。

    阿拉耶识独自在这边琢磨雀儿年龄大小,却不知信王嬴允直脸色变幻不停,似是揣摩她与燕国皇室究竟何等关系。他最初结交天巫的目的为了新奇,后来见她确有异能就生了拉拢利用之心。他心里衡量,天巫这样的异能人士如果被燕国拉过去,恐怕为秦皇所忌讳。信王腹中算计阿拉耶识哪里猜得到,她那时想得简单,只要找到雀儿自身就能解脱。处理好雀儿的事情后找个山洞隐居苦修,任外面洪水滔天也不予理会。

    鉴于已经终止摆摊算命的日子,阿拉耶识决定闭关一段时间等待嬴允直打听的消息。她担心和纸的事情没有完结,若是秦国人起了贪念硬逼自己传授造纸术,又该如何应对?横竖没有事情可做,她干脆鸵鸟一回,躺棺材里装死——要是再次躺着也中枪,她只有无语问苍天。

    果如阿拉耶识所料,信王嬴允直果然把从她这里带回去的和纸献给秦皇赢少苍,并把从天巫这里看到听到的一切,事无巨细都告诉了秦皇。

    “她用一支羽毛来写字?”秦皇读着阿拉耶识作的诗画《海韵》,一边用毛笔临摹上面的字,发现即使用最小号的笔管写出来的字也没有天巫写的那么纤巧清晰。“当年蒙恬将军嫌细笔杆沾墨书写不吸墨,才改良制作了兔毛笔。如今全天下通用毛笔,她却反其道而行之,用羽毛来写字,可见到有何特别?”嬴少苍大为好奇,不停地问嬴允直问题。

    “她的羽毛笔好像是能吸墨的那种,写字中途没有沾过几次墨汁。写出来的字体笔画比最小的毛笔都小。五哥你看,只这么巴掌大的纸上就可以写几百字,又清楚又节约地方,比木简和毛笔好用得多呀。”

    “这种叫和纸的东西她不会造?”秦皇略有些失望地叹气。

    “不一定。”信王想了想说,“臣弟见她柜中还有五尺厚的和纸,她从海外中国携带定然不方便。她自述中国极为遥远,一辈子也走不到,那她又是怎么来的,还带着这么多的行李?臣弟认为这些和纸就是她自己造的。”信王对着秦皇轻轻煽动各色和纸便签,“五哥你闻闻,能用蝴蝶翅膀、花瓣、树叶和金银粉来造书写的纸张,除了女子谁还能做这种香艳淫巧之物?臣弟只要在她的弟子袭人身上下点功夫,定然可以套出话来。”

    “是啊,这些和纸满是脂粉气,若说男子所造实在匪夷所思。海外巫女真有这等能耐?”秦皇和信王对视一眼,露出会心一笑,“她跑不出朕的手心,造纸术迟早会是秦国的,就怕她没有那个能耐造得出来。传朕口谕,决不可放天巫离开宣化城。”信王得令而去。

    阿拉耶识处在熟睡一般的入静中已经七天了。七天中,信王嬴允直天天来看她醒了没有,次次都被袭人坚决地拒绝在门外。后来信王转换策略,不再提闯关来看天巫,转而和袭人套近乎。送了袭人绸缎锦帛数匹,几样珠宝珍玩,袭人才放他进府,但严禁靠近师父闭关的地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还收受了人家财物。信王发挥了男色勾引袭人,不再戴犬戎的软帽,改穿华夏族贵公子冠带常服,月白丝绢质地袍袖在春风吹拂下变身一浊世翩翩佳公子,着实风流倜傥,把阅人无数的袭人也看得眼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