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友情？爱情？
程烁招来一辆出租车，李子西率先打开后座车门要倪小诺坐进去，然后自己也赶忙挤进去，坐在倪小诺身边。程烁心里觉得好笑，我又没跟你抢，男人本来就该坐副驾上下车好付钱嘛，这个李子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自己真这么惹人讨厌？
三人同坐在一辆车里，气氛非常诡异而尴尬，倪小诺似乎嗅到暗潮汹涌的火药味。
司机跟着程烁的指引，开到了三里桥，这里是锦城的酒吧一条街。旁边就是锦城的“护城河”蜀江，对岸耸立着高楼大厦，灯火辉煌。
而这条街更是热闹非凡，灯红酒绿，无论是那欧式的小洋房，民俗的小木屋，或是诡异的魔法窟，都闪烁着诱人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氛围。各式各样的酒吧门口，站着各色帅哥美女，大多数都是招揽客人的服务生，有的发着传单，有的拿着酒杯，有的穿着奇装异服，扮演着吸血鬼、兔女郎之类的。
程烁带着她们走进了一家名为“seven”的酒吧，这里面不是那种吵闹的慢摇吧。闪着幽蓝色光芒的u型场地，边沿分布着用小栅栏隔开的座位，每座都有一张别致的长木桌和两把长木椅，大概能坐6人。中间有个圆形舞台，一个弹吉他的长发女生正用慵懒的声音吟唱着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
三个人找了个座位坐下，李子西依然坐在倪小诺这边，程烁笑着对服务生说：“我要一扎黑啤，再来一杯果汁，有葡萄汁吗？没有就橙汁吧，小西你呢？”
李子西不满地嚷嚷道：“喂，你都没问小诺，你就直接点果汁啊？”
倪小诺笑了笑，她是不会喝酒的，传说中的“一杯倒”，最爱喝果汁，尤其是葡萄汁。每次跟程烁出去跟朋友聚会，他都不会让她喝酒，他就是这样霸道的爱自作主张。
“小诺不会喝酒，果汁可以吧？”程烁见倪小诺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李子西，“李子西小姐，该你咯？怎么样？来点果酒？好喝又不醉人，最适合你们女生了。”他觉得这李子西是雷声大雨点小，有酒胆没酒量。
“嘿，美女！”李子西招呼着服务生，拍了拍桌子说：“来两瓶二锅头！”
那位美女服务员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二锅头。”程烁也瞪大了眼睛，这丫头没来过酒吧啊？酒吧怎么会有二锅头？
“那来两瓶老窖酒。”
“不好意思，小姐，这个也没有。”服务员头上开始冒汗了。
“那……随便来两瓶白酒吧？”李子西郁闷了，什么破地方，叫什么没什么。
“您看，伏特加可以吗？”
“什么家的？是白酒吗？”
“也是白酒，原产自俄罗斯。”服务员耐心地解释道。
“那好，就来两瓶福特家吧！”李子西心想管他哪家的呢，是白酒就成，国外的怎么了，反正有人买单。
程烁忍不住在一旁偷笑，李子西白了他一眼，心想，笑吧，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
倪小诺在两人充满着火药味的目光中，暗暗滴汗。这两人现在是要干嘛？拼酒？
李子西的酒量她是知道的，喝酒比喝水还厉害，红的黄的白的，来者不拒！曾经跟倪小诺一起吃烧烤，独饮一瓶500毫升的二锅头，吃着烧烤聊着天，还没醉，之后又喝了半瓶红酒，让倪小诺印象深刻。至于程烁，他喝啤酒厉害，至于白酒，她也就不清楚了，毕竟大学时期经常喝的都是啤酒。
不一会儿，酒和果汁都端上来桌了。程烁站起身准备给李子西倒酒，李子西一把拿过酒瓶，
眼一横说：“等一下，初次见面，你是不是应该先干为敬呀？”
程烁笑了笑，拿起酒杯，微微弯腰说道：“好吧，那我就先敬李子西小姐一杯。”说完，仰头喝着。
“全部喝完哦！”李子西指着杯底说。
程烁的喉头咕噜咕噜地动着，还真把那一扎啤酒给喝干净了。
“好！”李子西连忙站起身，嬉皮笑脸地说道，“真是好酒量呀！来！这下才算是真正的开始。”半瓶伏特加倒入了他的杯里。
程烁瞪着杯里的伏特加，心想，这小丫头存心是想喝倒他嘛！行！这下我要你陪着一起喝！
于是，他也站起身来，伸手准备拿过李子西的酒瓶，李子西把酒瓶瞥向一边，程烁冷笑道：“怎么？不敢跟我喝啊？”
“切，我是不屑用杯子喝，我用这酒瓶就好。”李子西高举着手中的酒瓶，豪迈地说着，“我先干了！”随后，头一仰，眼一闭，像喝汽水似的轻松下肚。
李子西擦了擦嘴，把酒瓶一倒，朝程烁得意地笑着：“怎么样？一滴不剩。”
程烁咬咬牙，举起酒杯，这下是不喝也要喝了，他也一口闷吧！
倪小诺见情形不妙，连忙制止道：“好了，好了，别光喝酒呀，点些吃的，聊聊天啊！”说完叫来服务员，点了几样小菜。
“也行啊，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十五二十’猜错的人选择喝酒或是大冒险！”李子西的脸上洋溢着胜利在望的微笑。
“不是真心话与大冒险吗？”程烁好奇地问道。
“那只适用于小诺这样没做亏心事的人，某些人嘛，还是别玩什么真心话了，我可不想听到一大堆真心的假话！”李子西字字带刺。
程烁不屑地笑了笑，伸出双手，“来吧！”
“十五，二十——五！”
“十！”
倪小诺看着两人停在半空中的四只手，三个拳头，一个掌，而刚刚那句“五”是从程烁口中喊出的。
程烁无比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你输了！喝酒还是大冒险？”如果说喝酒我比不过你，但划拳的技术我绝对在你之上！程烁心里想着。
李子西涨红了脸，“喝酒！”说完，又举起新的一瓶伏特加，倪小诺急忙说道：“倒半杯就好，别倒半瓶！”
李子西想了想，好吧，在没摸清敌人的出拳规律之前，还是悠着点吧！于是只倒了半杯，喝了下去。
这时，菜也端上桌了，倪小诺连忙招呼他们吃菜，两个人却表情僵硬，神经紧绷着，手里啃着卤鸡爪，目光却狠狠凝视着对方，心里都在揣摩着下一盘对方会出什么招？
这吃菜倒像是拳击比赛的中场休息了，倪小诺这个“教练”可不知道该帮哪一边了，她倒更像一个裁判，站在两者中间，稍有纠缠的局面，她就得赶紧分开他们，这下她可真正体会到了张学友唱的那首《左右为难》——“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
“再来！”李子西扔掉只剩下一堆骨头的鸡爪，势必要让程烁成为这鸡爪的模样！
“十五二十——十五！”
“二十！”
程烁得意地抖动着张开的双手，李子西气得拍了拍自己张开的手，又输了！喝！
“十五二十——十！”
“没有！”
李子西继续输……
眼看伏特加只剩半瓶了，李子西深吸了一口气，思索了几秒，就当这是最后一把了！我就不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差！
“这把谁要是输了，就
把这半瓶全喝光，然后还要完成大冒险！”李子西豁出去了！要堵这最后一把！
程烁和倪小诺都愣住了，倪小诺站起来想说些什么，程烁却突然变得平静，他示意倪小诺坐下，他慢慢地站起来，冷笑着说：“好！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两人凝视着对方，目光如炬，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几秒之后，如同山崩地裂般呐喊。
“十五二十——二十！”
“十——五！”李子西这回学聪明了，她故意把嘴张得很大，做出“十”的口型，一秒之间见对方嘴型欲发“二”这个音，她的尾音立马改为“五”。于是，程烁出了两个巴掌，她出了一个巴掌，也就是十五。
“你刚才喊什么？”程烁皱着眉头问道。
“十五啊！”李子西理直气壮地说道。
“我明明听到你喊十！”程烁觉得自己被忽悠了。
“是呀！十五的第一个音就是‘十’嘛！哎，年轻人，听话不能只听一半呀！你要听完嘛！”李子西装作无辜地耸耸肩，贱贱地笑着。
“你……”程烁气得无话可说。
“你什么？赶紧的！完成任务去！先喝完这瓶白酒！”李子西瞪大了眼睛，嘴像机关枪似地向他发射着胜利的指令。
程烁只得憋着一口闷气，举起酒瓶咕噜咕噜地喝起来。李子西得意地笑着，转过头在倪小诺耳边问道：“他唱歌好听不？”
“啊？不好听！”倪小诺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迷茫地看着她。
“好滴！就要这种不好听的！”李子西坏坏地笑着。
程烁喝完了伏特加，顿时大脑发烧，眼神恍惚，那黝黑的皮肤现在是黑里透紫了。
“很好！很好！这才是真男人！”李子西忍住胜利的笑容，故作赞许地鼓着掌，“下面该大冒险了，麻烦程先生到舞台上跟那位美女借用下吉他，自弹自唱，《对面的女孩看过来》。一边唱还要一边扭屁股哦！”
程烁瞪大了双眼，看了看李子西，又看了看倪小诺。倪小诺一副忍住笑的样子，说实话，她突然也很想看看程烁唱歌的样子，很久没听到了。
记得他们第一次去ktv，倪小诺一开口就把程烁震住了，天籁之音，毫不夸张！而程烁翻来覆去也只有那首刘德华的《冰雨》唱的还像人的声音，其他的都像是鬼哭狼嚎。
见倪小诺没有要救他的样子，他只得拖着沉重的步伐，硬着头皮走到那位唱歌的美女跟前，在美女惊诧的目光下，成功借到了吉他。大概那位美女见他双眼通红，以为他在耍酒疯吧。
程烁摇晃着，把吉他挂在脖子上，双眼迷离地在话筒咳了一声，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继续各玩各的。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不要假装不理不睬——”话筒里传出破锣般的嗓音，周围的人们一下将目光聚焦到了程烁身上。
程烁见大家都注意到他了，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还有点飘飘然了，谁叫他天生就喜欢受人瞩目！于是，他唱的更来劲了！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见李子西在台上朝他比划着示意要扭屁股，他索性豁出去了，一边唱一边扭起了屁股。
台下的人们发出一阵阵哄笑声，口哨声，大多数是喝倒彩的，他统统视而不见，继续高歌。李子西笑得前俯后仰，倪小诺也灿烂地笑着，好久没这样大声笑过了，笑着笑着，眼泪竟然出来了。爱情，友情，同时拥有的感觉，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