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监察处的动作，不应该这么快的！
谁在搞鬼？
深呼深吸，李听澜努力压下焦躁不安的情绪。
“情绪”并不解决问题，“冷静”才行。
他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坏了，他如果急慌慌赶回去，于事无补，还不如借着安葬三大爷的名义，稍微缓一缓，看到底要怎么办。
出了市里，行人不多，汽车疾驰。
叮铃铃……
手机又响，李听澜扫了一眼，是二姑打来的。
“诶二姑。”
“你到哪儿了呀？怎么还不到家啊！”电话那头是火急火燎的声音。
李听澜郁闷的叹口气：“我在路上，很快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嘛！是不是觉醒了，成为能力者了，还在大机关找了个铁饭碗，就看不起我们了？”
“没有啊二姑！”李听澜心累的要死。
“我告诉你啊，你爹妈走的早，你三大爷可没少管你！做人可不能丧良心啊……”
“我在赶路了！！！”李听澜啪啪啪狠拍方向盘，郁闷的要死。
“你看看你看看，还不能说两句了，一说就发脾气！要不是咱家没有别的男丁，也不叫你李大组长来！”
“我第一时间就出门了！我很快就到了二姑！行吗？好吗？”
“呦呦呦，又喊又喊！拿我们家事情真当事情啊？你妹妹跟你要的东西，你带了没？”
“啊？”李听澜一愣。
“你妹妹，我家小兰啦！跟你要的金利来的蛋糕，黑森林，据说很好吃的！还有步步滴滴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我跟你说我家小兰以后可不跟你一样整天打打杀杀，小兰可是要考青华的料儿！你带了没？可别忘了啊！耽误你妹妹考青华，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呼~~~
恍恍惚惚中，李听澜眼前，浮现出一堆螳螂。
那是被贬下天庭的第六世，他轮回成一只螳螂……
也好，时间短暂，只需八个月，便能过完一世。
不过，最为惊悚之处在于，到了交配的季节……无数雌性螳螂追着他跑……
他一天到晚都在逃，没被累死，却也最终逃不脱……被追上的悲惨命运。
悲惨……悲惨……悲惨……
正如传闻中所说，他被雌螳螂吃掉了。
一般而言，被贬下界，他不可能再有之前的记忆，更不可能有每一世的记忆，可他毕竟在天庭工作过，正经编制！
于是，连番运作之下，他没有真正喝下孟婆汤，从而几世记忆得以保存。
不喝孟婆汤，好处多多，可也有些坏处，比如……这螳螂一世，李听澜拼命想忘掉，却怎么都忘不掉，成了他永远的噩梦。
每次，当他极其郁闷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螳螂一世，然后告诉自己：现在还不错，起码没有坏到那种程度。
也算是无奈之举了。
……
电话那头，二姑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停。
可李听澜哪有时间准备什么礼物啊！
“诶二姑我知道了！很快到了行不行？这次回来实在太紧张，下次一定买！”他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买！满大街都是金利来好不？你随便转个弯，十分钟都不用！我算是看明白了……”
“二姑！”李听澜一声暴喝，实在忍不住了，“到了再……”
一个黑影斜刺里冲出来。
当~~~
有人飞了。
李听澜脑袋嗡的一声……撞人了……
吱~~~
汽车刹停。
“你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我们也不想占你便宜，可这些事情你不是顺手就该做的吗……”
“到了再说。”李听澜咬牙说了一句，挂掉电话，解开安全带，下车。
车头十余米的地方，躺着一个大妈。
探探鼻息，把把手脉，心跳全无，看看伤势，嘴角吐出肝块儿，人已经没了。
“我x！”
李听澜懊恼的咒骂一句，打开手机，滴滴滴输入120。
可……他终究没有拨号。
第一，现在这个关口，摊上人命，监察处绝对会借题发挥。
后果便是，他百分百要吃牢饭。
这也就意味着，重返天庭之路，全然被堵死。
第二，人已经死透了，120来，也救不了人。
其实，作为东江市特别事务管理处的小组长，人命，并不是太大的事儿，在他们的职责手册里规定的清清楚楚：
鉴于灵气复苏后，爆炸式出现大批量、极为恶劣的超能者犯罪活动，对群众的生命财产造成重大威胁，因此，每名小组长每月拥有二十个名额的诛杀处置权。
也就是说，每个月杀人在二十以下，都不用随时上报；
二十人以上，才需要每次事后都打报告。
这次的撞人事件，如果对方是能力觉醒者，还可以运作到“诛杀处置权”当中，可这大妈一撞就死，显然只是个普通人。
即便是在追捕超能凶犯的过程中，误杀普通人，也是极为严重的违规行为！
偏偏在这个关头出这种事情！
怎么办？
……
报警的话……那他就完了！
不光是这次完了，而且连带他九世积攒的好成绩，一并完蛋！
李听澜恶狠狠把手机装兜里。
四周地势平坦，如果抛尸，天光一亮极容易被发现；
掩埋，就算有工具也是费时费力，他没时间；
为今之计，只有先收起尸体，再做打算了。
狠狠咬牙中，李听澜从后备箱拿出户外野营帐篷和防潮垫，把尸体吭哧吭哧裹起来，绑成粽子样，塞到后备箱。
处理完地上和车身上的血迹，李听澜继续驾车，直奔老家。
万幸，这条路上车辆极少，在他处理这些的时候，一直没有其他车辆经过。
……
晚上九点钟，李听澜终于到了灵堂，披麻戴孝。
一张桌子，一副棺椁，一个火盆。
三大爷的黑白照片摆在桌子上，悬香点燃，缕缕青烟。
桌子后面便是敞开盖子的棺椁，三大爷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你可算舍得回来……”二姑上来便说。
李听澜脸色阴沉的可怕，眉毛一挑：“二姑，今天少说话。”
二姑气息一滞，她很少见李听澜这个样子。
“哼……哼……”
轻哼了两声，二姑转身去到院子里。
……
守灵是个寂寞的活儿。
无论如何，李听澜还是想最后陪陪三大爷的，正如二姑所说，他父母去世的早，三大爷没少照顾他。
人呐，旦夕祸福，不测风云，单身了一辈子的三大爷本来身体挺好的，谁能想到一下走得这么急。
唉……
相对一般人来说，李听澜的“亲戚观念”要单薄许多，毕竟他避开孟婆汤，许多世的无数记忆纠缠在一起，太多太杂。
于是，“情”这个字，不自然被稀释了许多。
……
晚上十点，第三小组的人全来了，有小刘、大壮、鬼手三、云天。
李听澜愣住：“你们怎么都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几个人疲惫的笑笑，按风俗烧了点纸，每人写了五百的份子钱。
院子里，他们无言的抽着烟。
几经踌躇，云天终于打破沉默：“头儿，这要出事儿了……怎么办？”
“你们说呢？”李听澜慢慢环视一圈。
“要么，咱所有人都进去，要么……一个人进去。”大壮说。
“我来背锅，怎么样？”李听澜笑笑，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了踩。
一阵难堪的沉默。
小刘喉结微动，悄悄咽了口口水：“我们小组少了头儿不行！少我……没关系，我来吧！”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听澜皱眉，嗤笑一声。
小刘倔强的眉毛一挑：“我能行！反正我还年轻……”
“最年轻的是头儿吧？十二岁觉醒，十五岁大放异彩，十七岁破格进入特别事务管理系统，十九岁成为我们组长。”鬼手三不客气地打断他。
小刘一滞，懊恼的说：
“我知道！我……”
“你什么你！”李听澜拍拍他肩膀，“别胡思乱想了，没有人会进去！我保证！”
透过院墙，极远处，突然有灯光亮起，那是几辆小车正在疾驰而来。
李听澜眉头一皱，看气势不像是村里的车。
鬼手三郁闷的说道：
“应该是监察处跟来的，他们可能是要搜搜组长的车，都跟他们说了，所有东西都在保险柜，x的他们还不信！”
搜车？
李听澜肝一颤！
兄弟们说的没错，所有钱都在保险柜，车里是没有什么赃物，可……特么后备箱里有个死人啊！
该死！
“拦住他们！”李听澜瞳孔如针，目光凶狠，“能拦多久拦多久！快！”
谁在搞鬼？
深呼深吸，李听澜努力压下焦躁不安的情绪。
“情绪”并不解决问题，“冷静”才行。
他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坏了，他如果急慌慌赶回去，于事无补，还不如借着安葬三大爷的名义，稍微缓一缓，看到底要怎么办。
出了市里，行人不多，汽车疾驰。
叮铃铃……
手机又响，李听澜扫了一眼，是二姑打来的。
“诶二姑。”
“你到哪儿了呀？怎么还不到家啊！”电话那头是火急火燎的声音。
李听澜郁闷的叹口气：“我在路上，很快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嘛！是不是觉醒了，成为能力者了，还在大机关找了个铁饭碗，就看不起我们了？”
“没有啊二姑！”李听澜心累的要死。
“我告诉你啊，你爹妈走的早，你三大爷可没少管你！做人可不能丧良心啊……”
“我在赶路了！！！”李听澜啪啪啪狠拍方向盘，郁闷的要死。
“你看看你看看，还不能说两句了，一说就发脾气！要不是咱家没有别的男丁，也不叫你李大组长来！”
“我第一时间就出门了！我很快就到了二姑！行吗？好吗？”
“呦呦呦，又喊又喊！拿我们家事情真当事情啊？你妹妹跟你要的东西，你带了没？”
“啊？”李听澜一愣。
“你妹妹，我家小兰啦！跟你要的金利来的蛋糕，黑森林，据说很好吃的！还有步步滴滴点读机，哪里不会点哪里！我跟你说我家小兰以后可不跟你一样整天打打杀杀，小兰可是要考青华的料儿！你带了没？可别忘了啊！耽误你妹妹考青华，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呼~~~
恍恍惚惚中，李听澜眼前，浮现出一堆螳螂。
那是被贬下天庭的第六世，他轮回成一只螳螂……
也好，时间短暂，只需八个月，便能过完一世。
不过，最为惊悚之处在于，到了交配的季节……无数雌性螳螂追着他跑……
他一天到晚都在逃，没被累死，却也最终逃不脱……被追上的悲惨命运。
悲惨……悲惨……悲惨……
正如传闻中所说，他被雌螳螂吃掉了。
一般而言，被贬下界，他不可能再有之前的记忆，更不可能有每一世的记忆，可他毕竟在天庭工作过，正经编制！
于是，连番运作之下，他没有真正喝下孟婆汤，从而几世记忆得以保存。
不喝孟婆汤，好处多多，可也有些坏处，比如……这螳螂一世，李听澜拼命想忘掉，却怎么都忘不掉，成了他永远的噩梦。
每次，当他极其郁闷的时候，他都会想起螳螂一世，然后告诉自己：现在还不错，起码没有坏到那种程度。
也算是无奈之举了。
……
电话那头，二姑的声音一直没有消停。
可李听澜哪有时间准备什么礼物啊！
“诶二姑我知道了！很快到了行不行？这次回来实在太紧张，下次一定买！”他说。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买！满大街都是金利来好不？你随便转个弯，十分钟都不用！我算是看明白了……”
“二姑！”李听澜一声暴喝，实在忍不住了，“到了再……”
一个黑影斜刺里冲出来。
当~~~
有人飞了。
李听澜脑袋嗡的一声……撞人了……
吱~~~
汽车刹停。
“你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我们也不想占你便宜，可这些事情你不是顺手就该做的吗……”
“到了再说。”李听澜咬牙说了一句，挂掉电话，解开安全带，下车。
车头十余米的地方，躺着一个大妈。
探探鼻息，把把手脉，心跳全无，看看伤势，嘴角吐出肝块儿，人已经没了。
“我x！”
李听澜懊恼的咒骂一句，打开手机，滴滴滴输入120。
可……他终究没有拨号。
第一，现在这个关口，摊上人命，监察处绝对会借题发挥。
后果便是，他百分百要吃牢饭。
这也就意味着，重返天庭之路，全然被堵死。
第二，人已经死透了，120来，也救不了人。
其实，作为东江市特别事务管理处的小组长，人命，并不是太大的事儿，在他们的职责手册里规定的清清楚楚：
鉴于灵气复苏后，爆炸式出现大批量、极为恶劣的超能者犯罪活动，对群众的生命财产造成重大威胁，因此，每名小组长每月拥有二十个名额的诛杀处置权。
也就是说，每个月杀人在二十以下，都不用随时上报；
二十人以上，才需要每次事后都打报告。
这次的撞人事件，如果对方是能力觉醒者，还可以运作到“诛杀处置权”当中，可这大妈一撞就死，显然只是个普通人。
即便是在追捕超能凶犯的过程中，误杀普通人，也是极为严重的违规行为！
偏偏在这个关头出这种事情！
怎么办？
……
报警的话……那他就完了！
不光是这次完了，而且连带他九世积攒的好成绩，一并完蛋！
李听澜恶狠狠把手机装兜里。
四周地势平坦，如果抛尸，天光一亮极容易被发现；
掩埋，就算有工具也是费时费力，他没时间；
为今之计，只有先收起尸体，再做打算了。
狠狠咬牙中，李听澜从后备箱拿出户外野营帐篷和防潮垫，把尸体吭哧吭哧裹起来，绑成粽子样，塞到后备箱。
处理完地上和车身上的血迹，李听澜继续驾车，直奔老家。
万幸，这条路上车辆极少，在他处理这些的时候，一直没有其他车辆经过。
……
晚上九点钟，李听澜终于到了灵堂，披麻戴孝。
一张桌子，一副棺椁，一个火盆。
三大爷的黑白照片摆在桌子上，悬香点燃，缕缕青烟。
桌子后面便是敞开盖子的棺椁，三大爷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你可算舍得回来……”二姑上来便说。
李听澜脸色阴沉的可怕，眉毛一挑：“二姑，今天少说话。”
二姑气息一滞，她很少见李听澜这个样子。
“哼……哼……”
轻哼了两声，二姑转身去到院子里。
……
守灵是个寂寞的活儿。
无论如何，李听澜还是想最后陪陪三大爷的，正如二姑所说，他父母去世的早，三大爷没少照顾他。
人呐，旦夕祸福，不测风云，单身了一辈子的三大爷本来身体挺好的，谁能想到一下走得这么急。
唉……
相对一般人来说，李听澜的“亲戚观念”要单薄许多，毕竟他避开孟婆汤，许多世的无数记忆纠缠在一起，太多太杂。
于是，“情”这个字，不自然被稀释了许多。
……
晚上十点，第三小组的人全来了，有小刘、大壮、鬼手三、云天。
李听澜愣住：“你们怎么都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几个人疲惫的笑笑，按风俗烧了点纸，每人写了五百的份子钱。
院子里，他们无言的抽着烟。
几经踌躇，云天终于打破沉默：“头儿，这要出事儿了……怎么办？”
“你们说呢？”李听澜慢慢环视一圈。
“要么，咱所有人都进去，要么……一个人进去。”大壮说。
“我来背锅，怎么样？”李听澜笑笑，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了踩。
一阵难堪的沉默。
小刘喉结微动，悄悄咽了口口水：“我们小组少了头儿不行！少我……没关系，我来吧！”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听澜皱眉，嗤笑一声。
小刘倔强的眉毛一挑：“我能行！反正我还年轻……”
“最年轻的是头儿吧？十二岁觉醒，十五岁大放异彩，十七岁破格进入特别事务管理系统，十九岁成为我们组长。”鬼手三不客气地打断他。
小刘一滞，懊恼的说：
“我知道！我……”
“你什么你！”李听澜拍拍他肩膀，“别胡思乱想了，没有人会进去！我保证！”
透过院墙，极远处，突然有灯光亮起，那是几辆小车正在疾驰而来。
李听澜眉头一皱，看气势不像是村里的车。
鬼手三郁闷的说道：
“应该是监察处跟来的，他们可能是要搜搜组长的车，都跟他们说了，所有东西都在保险柜，x的他们还不信！”
搜车？
李听澜肝一颤！
兄弟们说的没错，所有钱都在保险柜，车里是没有什么赃物，可……特么后备箱里有个死人啊！
该死！
“拦住他们！”李听澜瞳孔如针，目光凶狠，“能拦多久拦多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