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赌命（一）
仓库中的冬眠舱组成的画面，仿佛黑夜中不时闪烁的群星，而这些群星现在正被黑暗所吞噬。
李愿心里估算了一下，按现在灭舱的速度，姚奈母亲的冬眠舱将会在一分钟后被熄灭。
当初那些放弃治疗进入冬眠舱的人，要么是因为衰老到随时咽气，要么是因为得了不治之症将希望寄托于未来。所以，一旦他们所使用的冬眠舱被不正常地强制关闭，后果不言自明。
这是一场云纪元才独有的赌博游戏，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赌注，是人命。
已经顾不上擦掉冷汗，李愿迅速通过无线网进入医仓的电路管控后台，无视身边已经抓狂的姚奈，调取了这个主仓的整体监控图，快速地用眼睛扫向监控图的说明。
“c2号冬眠仓库共可容纳1000人，其中3台在维修中，实际可运转997台。”
“本监控图可大致描述仓库内的冬眠舱运转情况，其中分为冬眠舱运转情况和冬眠舱使用人生命特征两部分，图例如下：”
“图中每一个圆形图案表示一台冬眠舱，其中左半部分表示机器运转，右半部分表示生命特征。”
“图形整体如果是绿色表示一切正常。若左半部分变为蓝色，说明机器正常停止；若变为红色，说明机器被异常停止，请立即前往检查。”
“若右半部分出现黄色，说明冬眠舱使用人的生命体征出现急剧的变化，请医护人员立即前往相应冬眠舱检查具体数据；若变为红色，则说明——”
看到这里，李愿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冬眠舱使用人死亡。”
他快速向下瞥了一眼。
“目前数据：”
“运转：正常运转：442，正常关闭：0，异常关闭：555”
“生命体征：正常：442，异常：552，死亡：3”
表示正常的两个数据还在不断递减，异常的数据在不断上升，李愿慌了。
以前，在父亲无数次酒后吹嘘中，他都将自己经历过的云战说得轰轰烈烈，后来李愿听烦了，逐渐开始不以为然，认为他不过是夸大其词。
如今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人命在自己手上流逝，这种震撼让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一旁的姚奈看到他的双手僵在了键盘上方，狠狠地锤了一下他的后背，吼道：“别发愣了，快搞他！”
回过神来，李愿赶紧投入到了反击当中，他在管控系统里不停游走，试图找出对方的攻击点。
不明所以的姚奈看着他，急得直跳脚又帮不上忙，这时，背后传来了那可怕的声音：“嗡——”。
姚奈母亲使用的冬眠舱，非正常关闭。
被惊得回头一瞧，姚奈看到隔着玻璃的母亲脖子上突然青筋暴起，本来微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得眼眶欲裂，眼神涣散，胸口因不适高高拱起，因为得不到氧气而上下起伏。
急火攻心的姚奈直接开骂：“老子找你帮忙真是瞎了眼！学历史的偏要充大尾巴狼，我妈命没了我让你死！”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发火的李愿终于被激怒，对着吼道：“总比你这废物强！连自己妈都保不住！你以为云战是漫画里两个人在那对波吗？生死就只在一瞬，你懂个屁！”
从来没被李愿骂过的姚奈，一时被噎住，随后就转到了一会哭丧个脸，一会怒不可遏的矛盾状态。
已经没有时间，李愿加快搜索，在后台各个服务器之间来回穿梭。
电路管控服务器a，没有被染指，退出。
“死亡：7”
服务器b，不好，是陷阱，防火墙给老子挡！
“死亡：15”
服务器c，查看日志，还是没有入侵迹象，删掉自己的登陆日志，撤。
“死亡：26”
李愿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越积越多，他试图强制自己不要去瞥死亡人数，可说来容易，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不对！”李愿暗道自己刚才陷入了盲区，重新进入服务器a。
“果然，还是没有感染，但是...”李愿想着，进了管控界面。“混账，这群人根本就没有强攻，只是拉了闸，我被耍了！”
知道了自己的盲点所在，李愿赶紧越权操控，将虚拟电闸全部重新拉起。
“呼——”仓库内顿时到处想起重新运转的声音，已经晕头转向的姚奈被眼前冬眠舱的重启声吓了一跳，打眼一看，母亲的呼吸逐渐平复，脸色也不再狰狞。
“愿哥——”姚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直接扑向李愿抱向他的大腿，被李愿一闪而过。
姚奈扑了个狗吃屎，李愿没有理会，只是愣愣地看着监控图。
“死亡：47”，监控图上零零星星的红色碎点，似杜鹃啼血。
“这群人，真的是混账啊。”李愿有气无力地自语，死亡人数的剧增以及对手实力的威压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正在这打算喘一口气之际，不远处传来了苍老的呻吟声。
李愿和姚奈赶紧跑去看看，发现有些人已经从异常停止的冬眠舱爬了出来，腿耷拉在冬眠舱盖子上，上身匍匐在地剧烈地咳嗽。
“老伯，不要紧吧？”李愿赶紧上前把人扶起，姚奈则跑去另一边帮助他人。
“欧，莲轻楞，歇歇嫩。”被扶起的老人口音十分怪异，李愿讶异，估计对方说的是古代某种方言。
李愿安顿好他，给他重新戴上氧气面罩，也不知自己做的规不规范。他打算先能救一个是一个，待到都安顿好，再叫医护人员来。
一个又一个冬眠人被重新塞回去，就在还剩几个的当口，可怕的低吟再次想起：
“嗡——”
“这群混蛋！”李愿把手上的氧气罩往冬眠人脸上狠狠一怼，对姚奈喊道：“你把剩下的人装回去！”
疾步赶回自己的电脑前，李愿看了一眼屏幕，再一次被震撼。
画面上，冬眠舱还是在被强行关闭中，于第一轮不同的是，第一轮是由外围逐次往里熄灭，而这一轮，被灭的冬眠舱毫无规律可循。
整个监控图上，本是一片左半边绿色的画面开始出现红色的瑕疵，这种瑕疵出现的地方完全随机，更奇怪的是，有些变红的冬眠舱有时会重新闪回绿色。
李渊不敢想象这些冬眠舱中的人，正经历怎样的无间轮回。
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逐次关闭还好联想到拉闸，这随机的一关一闭，如何做到？
“不能多想，硬上！”李愿咬了咬牙，手伸向键盘。
李愿心里估算了一下，按现在灭舱的速度，姚奈母亲的冬眠舱将会在一分钟后被熄灭。
当初那些放弃治疗进入冬眠舱的人，要么是因为衰老到随时咽气，要么是因为得了不治之症将希望寄托于未来。所以，一旦他们所使用的冬眠舱被不正常地强制关闭，后果不言自明。
这是一场云纪元才独有的赌博游戏，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赌注，是人命。
已经顾不上擦掉冷汗，李愿迅速通过无线网进入医仓的电路管控后台，无视身边已经抓狂的姚奈，调取了这个主仓的整体监控图，快速地用眼睛扫向监控图的说明。
“c2号冬眠仓库共可容纳1000人，其中3台在维修中，实际可运转997台。”
“本监控图可大致描述仓库内的冬眠舱运转情况，其中分为冬眠舱运转情况和冬眠舱使用人生命特征两部分，图例如下：”
“图中每一个圆形图案表示一台冬眠舱，其中左半部分表示机器运转，右半部分表示生命特征。”
“图形整体如果是绿色表示一切正常。若左半部分变为蓝色，说明机器正常停止；若变为红色，说明机器被异常停止，请立即前往检查。”
“若右半部分出现黄色，说明冬眠舱使用人的生命体征出现急剧的变化，请医护人员立即前往相应冬眠舱检查具体数据；若变为红色，则说明——”
看到这里，李愿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
“冬眠舱使用人死亡。”
他快速向下瞥了一眼。
“目前数据：”
“运转：正常运转：442，正常关闭：0，异常关闭：555”
“生命体征：正常：442，异常：552，死亡：3”
表示正常的两个数据还在不断递减，异常的数据在不断上升，李愿慌了。
以前，在父亲无数次酒后吹嘘中，他都将自己经历过的云战说得轰轰烈烈，后来李愿听烦了，逐渐开始不以为然，认为他不过是夸大其词。
如今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人命在自己手上流逝，这种震撼让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一旁的姚奈看到他的双手僵在了键盘上方，狠狠地锤了一下他的后背，吼道：“别发愣了，快搞他！”
回过神来，李愿赶紧投入到了反击当中，他在管控系统里不停游走，试图找出对方的攻击点。
不明所以的姚奈看着他，急得直跳脚又帮不上忙，这时，背后传来了那可怕的声音：“嗡——”。
姚奈母亲使用的冬眠舱，非正常关闭。
被惊得回头一瞧，姚奈看到隔着玻璃的母亲脖子上突然青筋暴起，本来微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得眼眶欲裂，眼神涣散，胸口因不适高高拱起，因为得不到氧气而上下起伏。
急火攻心的姚奈直接开骂：“老子找你帮忙真是瞎了眼！学历史的偏要充大尾巴狼，我妈命没了我让你死！”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发火的李愿终于被激怒，对着吼道：“总比你这废物强！连自己妈都保不住！你以为云战是漫画里两个人在那对波吗？生死就只在一瞬，你懂个屁！”
从来没被李愿骂过的姚奈，一时被噎住，随后就转到了一会哭丧个脸，一会怒不可遏的矛盾状态。
已经没有时间，李愿加快搜索，在后台各个服务器之间来回穿梭。
电路管控服务器a，没有被染指，退出。
“死亡：7”
服务器b，不好，是陷阱，防火墙给老子挡！
“死亡：15”
服务器c，查看日志，还是没有入侵迹象，删掉自己的登陆日志，撤。
“死亡：26”
李愿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越积越多，他试图强制自己不要去瞥死亡人数，可说来容易，又有几人可以做到。
“不对！”李愿暗道自己刚才陷入了盲区，重新进入服务器a。
“果然，还是没有感染，但是...”李愿想着，进了管控界面。“混账，这群人根本就没有强攻，只是拉了闸，我被耍了！”
知道了自己的盲点所在，李愿赶紧越权操控，将虚拟电闸全部重新拉起。
“呼——”仓库内顿时到处想起重新运转的声音，已经晕头转向的姚奈被眼前冬眠舱的重启声吓了一跳，打眼一看，母亲的呼吸逐渐平复，脸色也不再狰狞。
“愿哥——”姚奈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直接扑向李愿抱向他的大腿，被李愿一闪而过。
姚奈扑了个狗吃屎，李愿没有理会，只是愣愣地看着监控图。
“死亡：47”，监控图上零零星星的红色碎点，似杜鹃啼血。
“这群人，真的是混账啊。”李愿有气无力地自语，死亡人数的剧增以及对手实力的威压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正在这打算喘一口气之际，不远处传来了苍老的呻吟声。
李愿和姚奈赶紧跑去看看，发现有些人已经从异常停止的冬眠舱爬了出来，腿耷拉在冬眠舱盖子上，上身匍匐在地剧烈地咳嗽。
“老伯，不要紧吧？”李愿赶紧上前把人扶起，姚奈则跑去另一边帮助他人。
“欧，莲轻楞，歇歇嫩。”被扶起的老人口音十分怪异，李愿讶异，估计对方说的是古代某种方言。
李愿安顿好他，给他重新戴上氧气面罩，也不知自己做的规不规范。他打算先能救一个是一个，待到都安顿好，再叫医护人员来。
一个又一个冬眠人被重新塞回去，就在还剩几个的当口，可怕的低吟再次想起：
“嗡——”
“这群混蛋！”李愿把手上的氧气罩往冬眠人脸上狠狠一怼，对姚奈喊道：“你把剩下的人装回去！”
疾步赶回自己的电脑前，李愿看了一眼屏幕，再一次被震撼。
画面上，冬眠舱还是在被强行关闭中，于第一轮不同的是，第一轮是由外围逐次往里熄灭，而这一轮，被灭的冬眠舱毫无规律可循。
整个监控图上，本是一片左半边绿色的画面开始出现红色的瑕疵，这种瑕疵出现的地方完全随机，更奇怪的是，有些变红的冬眠舱有时会重新闪回绿色。
李渊不敢想象这些冬眠舱中的人，正经历怎样的无间轮回。
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逐次关闭还好联想到拉闸，这随机的一关一闭，如何做到？
“不能多想，硬上！”李愿咬了咬牙，手伸向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