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泣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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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执法堂

    牧离出门一看,就见一个袖口绣着金剑的白衣弟子,在半空中踏剑而立:“弟子牧离,不知这位师兄?”

    白衣弟子飘然而下,随意打量了牧离一眼,点头道:“你先不用多问,到了地方你自然知晓,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不等牧离说话,白衣弟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直接抛出一把飞剑,向山谷外疾驰而去。

    云烟倒卷,没过太长时间,白衣弟子手上一松,牧离就落在了实地,他扭头向四周看了看。

    只见此地山势颇高,放眼望去,整个下院所在的巨大平原,可以说一览无余,只是此地给人一种肃杀之感,让人很不舒服,看着不远处依山势而建的大殿,牧离眼睛微不可查的一眯。

    这里居然是执法堂!

    很快,他就想到一些事情,可能和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北峰灵田一事有关,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快就牵扯到他的身上来了,看来宗门对门中弟子侵占灵田之事,很是在意了。

    “前面就是执法堂,待会儿进去之后,不管是什么人问你,你只需如实说就好,千万不要有所隐瞒,看牧师弟也不是愚笨之人,想必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多余的话我也不好多言,随我进去吧!”白衣弟子说着,便带着牧离来到执法堂中。

    大殿之内还坐着不少人,一个个要么闭目养神,要么低声交谈,要不是在大殿中还战战兢兢跪着十多人,都让人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让宗门弟子最害怕的执法堂了。

    而在十多人中,蒋云同、上官驰等人也在,其余的有下院弟子,也有外院北峰灵田的弟子,想必都是和此事有瓜葛的人,牧离只是一一扫过,却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下院弟子牧离带到。”白衣弟子躬身说道。

    “行了,你下去吧!”

    “是!”

    白衣弟子离开后,之前说话的那名不怒自威的中年,凝眉道:“你就是半年前,那名从外院北峰灵田,晋升到宗门下院的弟子?”

    “正是弟子。”牧离眉眼低垂的说道。

    “哼,倒是有些胆气,本座且来问你,当初是何人举荐你去的外院?你又是在外院如何冒充的监察弟子……全都给本座一一招来,要是胆敢隐瞒,本座必然严惩不贷。”威严中年沉声道。

    旁边的其他人一见,都是摇了摇头。

    一个道姑装扮的美妇冷嘲热讽的说道:“苍怒师兄,你这样子,宗门还有哪个弟子敢说实话了?”

    苍怒冷笑道:“本座领浩阳峰掌座之位,监察宗门执法多年,进了执法堂的人,还就从来没有人胆敢在本座面前说谎,临师妹要是对我不满,这执法堂交于你执掌可好?”

    “你……”

    姓临的美妇黛眉微凝,就欲发作之时,上首一个白面长须,看上去仙风道骨的中年,伸手压了压,道:“水月师妹和苍怒师弟,你们就不要再起争执了,还是先让这小辈说完,我们再行商议才好。”

    牧离立身在一旁,听着几人的争吵,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话,倒也知道了这几人的身份。

    先前说话的那威严中年,应该就是浩阳峰掌座苍怒真人,姓临的美妇,想必是执掌烟霞岭的炼丹师临水月长老了。至于能压下这两位的人,也只有现任青云宗掌门,筑基后期的大修士陈玄华了。

    陈玄华说完,见两人都撇过头去,有些无奈,目光一转的看向牧离,轻声道:“你不用害怕,只需要如实说便可,我等自会秉公处理。”

    “是!”

    牧离深吸了口,不卑不亢的说道:“弟子是广平府人士,三年前家乡闹瘟疫,父母临终前让弟子投奔安阳府的远亲,中途被一伙山匪强撸去做苦力,非打即骂,弟子趁他们不备,好不容易逃下山,却在苍莽山脉之中迷失了方向,幸好遇到了白慕言白师兄,将弟子救下。”

    “不料车队被邪修盯上,白师兄为了车队的安危,将一个叫绿袍上人的邪修引走,对方的同伙却趁机偷袭了车队……弟子带着云师姐的妹妹死里逃生,云师姐便举荐弟子到了宗门外院。”

    “弟子初入仙门,对很多规矩都不甚明了,弟子……为了自保,不得已出手才将北峰灵田的刘青师兄打伤……这监察弟子一事,实属流言,弟子也从未冒充,还请掌门明鉴。”牧离一口气将如何进入的青云宗,以及在北峰灵田发生的事情,全都如实说出,既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至于个中真假,以在场之人的手段,想必也不难查出。

    在说到关于那绿袍上人之时,苍怒真人脸色很不好看,此时听牧离说完,他重重的在椅子扶手上一拍,道:“慕言那孩子,就是不知道修仙界的险恶,凡是都要强出头,就为了救几个微不足道的凡人,搞得这次丹田灵海被破,真是岂有此理,绿袍妖道,老夫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苍怒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白慕言丹田灵海被破,是我们谁都不想看见的,不过秀儿现在可是我烟霞岭的弟子,炼丹天赋绝佳,虽然比不得清儿,但是只要悉心培养,以后我青云宗又会多出一位炼丹师,当时白慕言要是没有引走那绿袍妖道,后果不堪设想,你这样说可是有失公允了。”临水月不咸不淡的说道。

    苍怒真人冷哼道:“慕言是我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剑修奇才,尽得老夫真传,如今丹田灵海被破,不得不离开宗门寻找补救之法,你知道这对我青云宗是多大的损失吗?”

    “剑修再强,又能如何,我烟霞岭每年要炼制那么多丹药,给门中各峰弟子服用,你浩阳峰每次要的最多,要是少了我烟霞岭,青云宗还能在赵国修仙界立……”

    “水月师妹,你太过了。”不断临水月长老把话说完,陈玄华便皱眉冷喝道。

    陈玄华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摇头道:“蒋云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蒋云同浑身一颤的趴俯在地,乞饶道:“弟子一时糊涂,还请掌门责罚。”

    “哼,私吞宗门灵药,一句责罚就完了吗?”苍怒真人喝道:“按照执法堂的规定,私吞宗门产业,当废除一身修为,鞭笞三百,天刑台上暴晒而亡,方可以儆效尤!”

    “这……这……”蒋云同一听,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一片:“掌门饶命啊,弟子一时糊涂,下次再也不敢了……”

    旁边的一群人,也是吓得面无人色,只是在众多筑基期的大修士面前,他们却不敢造次,只是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就在这时,坐在临水月下首的一位鸡皮鹤发的老者,起身道:“掌门,蒋云同等人虽然私吞宗门灵药,有错在先,但也罪不容诛,此事真要说起来,也和老夫有些关系的。”

    “想必各位应该知道,老夫筑基之后,修为一直停滞,这几年感觉大限将来,老夫偶然间得到一副增加寿元的丹方,只是丹方有些残缺,需要用到很多灵药尝试,便让驰儿帮我收集灵药,也怪上官教导无方,才让这些小辈起了私心,还望掌门和各位掌座,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从轻处罚。”

    “哦?”

    陈玄华和周围的几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此事的确有待商议,不过……这些小辈所犯之事,可大可小,如果不加以惩处,无法服众,就让他们先行下去,我等商议好了,再做处罚。”

    “嗯!”

    “可以。”

    周围的各峰掌座和长老,也跟着点头复议。

    陈玄华颔首道:“既然各位都同意了,来就让人把他们带下去,至于……”说着,陈玄华看向了牧离,沉吟道:“牧离,事情我们都已经知晓,与其他人所言,倒也吻合,可你假借上院弟子之名,冒充监察弟子一事,也是铁证如山,不过……念你在北峰灵田期间,也没有犯什么大错,此事我等也不予深究,但是惩处还是需要的,从今日起,就罚你去北峰看守灵田,你可有异议?”

    “弟子不敢。”牧离连忙拜服道。

    “嗯!”

    陈玄华点了点头,道:“此间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不过牧离却没有离开,反而躬身说道:“弟子斗胆,不知……北峰灵田的李大柱可?”

    陈玄华皱了皱眉,正不解的时候,临水月却率先开口了:“回禀掌门师兄,师妹正要向你回禀此事,那李大柱在灵药的培育方面颇具天赋,师妹检验过他的灵根,却是罕见的草木之属行,只是因为功法不得当,才一直无法引导灵气入体,那孩子之前被人毒打虐待,浑身上下全都伤,我已经带他回烟霞岭调养,还希望掌门师兄对下手之人施以严惩。”

    “哼,居然还有此事。”陈玄华眸中精芒一闪,一股几乎凝为实质的威压,猛地散出,历喝道:“是何人施此毒手,竟敢滥用私刑,罪不可恕,你等还不从实招来。”

    跪伏在地的一群人一听,都是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其中一个脸上有痣的少年,一直身旁战战兢兢的刘青,说道:“掌门,是他,都是他让我们毒打李大柱的,他……他还挑断了李大柱的手筋和脚筋,让李大柱学狗叫,要是不听他的话,非打即骂,都是他,和……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对对,就是刘青,当初就是因为李大柱和牧……牧离师兄有交情,他心中不忿,便对李大柱滥施毒刑。”

    能在这执法堂有位置的人,不是一门长老,就是一峰掌座,都是些人老成精的家伙,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陈玄华也不废话,直接命令执法堂的弟子,将几乎吓得晕厥过去的刘青等人,从执法堂中拉了出去。

    牧离心中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弟子多谢掌门秉公执法,李大柱与弟子有旧,不知……弟子能不能在去北峰之前,见一见李大柱?”

    陈玄华看向临水月,对方点了点头,说道:“李大柱的手筋和脚筋,都已经被我接续,你拿着这块令牌去吧,到时候自然不会有人会阻拦与你,离开烟霞岭的时候,把令牌交给谷口的弟子便可。”说着,她便抛出一块铭刻了几朵云霞的令牌给牧离。

    “弟子告退!”

    牧离接过令牌,当即躬身退出了执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