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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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情的黑暗中思恋你



闲着无聊这是小萌写的小说《在无情的黑暗中思恋你》

忘记该忘记的,丢掉该丢掉的。不要留念过去,不要不珍惜眼前的拥有,而不要去挂念那遥不可及而虚幻的遗失的曾经的拥有。

只不过是那么简短的两句话。正如张靓颖唱的那样,让未来到来,让过去过去做到谈何容易。未来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到来,轻飘飘的轻轻的飘来,走时却那么的那么的沉重。而我的初恋呢?也跟着沉重的脚步去了天荒地老的大漠,已经看不见,闻不到,却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还记得那年的你牵着我的手,在黄昏的广场坐在那把椅子,我们一起吃着冰欺凌。还记得你为了制造浪漫,以买中考资料为借口骗取你妈妈的钱。你拿着那些钱买了99朵玫瑰。五块钱一朵的玫瑰。你还说,虽然我买不起九百九十九朵,但这九十九朵同样代表着我会爱你到天长地久。

我很感动。还记得我捧着那束玫瑰花低着头一直掉眼泪。

我没有想太多,之后你说你妈妈问你买的中考资料呢?你说钱不小心掉了。你知道那个时候我有多爱你也有多恨你吗?爱你,爱你的浪漫的99朵玫瑰,恨你,恨你以这样的方式骗你的母亲,如果你的母亲知道了真相她会有多心疼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九十九朵玫瑰早已枯萎死去。而你呢?

你就那样走了,走的时候你说等你有了事业一定回来找我。直到现在你一直没回来,而且我已经知道你结婚了。

依然单身的我,不想去谈恋爱,是谁还愿意为我送上九十九朵玫瑰呢?就算有,我也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了。

航船去了远方会在回来的,为什么你去了远方而一去不回了呢?是留恋远处的景色而在那里扎地深根了吗?

亲爱的,你知道吗?一个人在秋天里看着落叶慢慢的落,秋雨慢慢的打湿白色外套。一个人在黎明的早晨醒来时抱着一整个屋子的冷空气,看着和你的合影掉下一滴一滴的眼泪。一个人在黑色角落里数落着过去的昏暗。一个人在玫瑰花店里望着玫瑰发呆。一个人......八年过去了,从中考到高考到大学再到现在。八年,长吗?短吗?为何八年我依然盼望着有一天你能回来,期盼你回来旅行你说过的诺言。如果你一辈子都不会来,我是不是要等你一辈子?

一辈子,那是多久的一个时间观念呢。

亲爱的,你知道吗?在多少个黑夜里,我害怕没有你的孤单,多希望你会陪着我。亲爱的,你还知道吗?只要我有空就去车站,去车站看你是不是回来了。

你不知道的很多很多。你回来好吗?回来我告诉你好吗?

有时候我在想我为何要守住这样的一个不值得我守候的爱情呢?就像一个口渴的人守候着一个枯井,看着在根本没有的奇迹井底在等着它冒出泉水来。

我想这段爱情路我是走累了,我想在爱情路的旁边修一座茅草屋,住在茅草屋里就让我和爱情擦肩而过吧。

那段遗失在远处的初恋,是不会再回来了吧?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回忆开始和结束的画面在现在看来只剩下惨不忍睹。

这是我在姐姐博客里看到的。是她写的一篇日志《遗失在远处的初恋》。看了这篇日志之后我很明白姐姐为什么迟迟不结婚了,哥哥跟她介绍过好多个男朋友,全都一个个被我伟大的姐姐踢飞了。

听到姐姐的开门声我以最快的速度关掉姐姐的博客,她那篇日志是上了锁的,她自个儿把自己的博客开了忘记关。我在心里侥幸的说:“姐啊,你就别怪我偷看了你的日志了哈!”

看着姐瞅着一张脸进来,毫不自在的扯下脖子上的围巾像飞彩带般甩在**,结果彩带没有神采奕奕的到达大路。姐姐又无力的弯下腰捡起地板上的围巾,像擀面条似地晃了几下,她眼睛低视着,没注意到我在看她。她双膝靠在床边,一众身就躺在了**,懒洋洋的趴在**的姿势特难看。我问她洗脚了吗,她都没理我。估计又是在掉眼泪。有时候姐姐莫名其妙就趴在**哭。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貌似姐姐又被公司的上司骂了。姐姐又没好好工作出去鬼混了吗?

我脱掉外套准备睡觉了,把暖气的温度调高了点,**的老姐睡得都打呼噜了。跟老姐共用一个卧室就已经很难受的了,她一打呼噜我就恨不得去撞墙。听着呼噜声烦躁得睡不着......夜深了,我在黑夜里睁着眼睛,想要在黑夜里寻找姐姐日志里所说的遗失在远处的初恋。初恋是什么样子的呢?

2早晨醒来的时,感觉棉毛裤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打湿了,屁股后面那一团,以为是撒的尿,结果去厕所一看是那个来了。我是两个多月前才来的,对于这方面我还有点生疏。更或者是有点大惊小怪,我赶紧叫醒姐姐。姐姐很不耐烦的撑起来,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包卫生棉甩给我,又不耐烦烦的躺下去哇哇大睡。

这还是一包没拆开的卫生棉。有一次我们班的男生从某个女孩的抽屉里翻到了这个东西,还把它拿到那女生面前问人家是什么。当时那女生就脸红了。抢过卫生棉,塞进荷包里跑进了厕所。

哎!女孩来这个东西真麻烦。要是不来该多好呢?

姐姐说来那个时,不要穿白色的裤子,不小心会曝光的。我偏不信我今天就穿白色的裤子。

啵叼似的我唱着歌:“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

初一的学习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一走进教室,晨读的时间根本没几个人在读书,都是东跑跑,西跑跑。老师说我是乖孩子,所以我要好好读书。

我读呀读呀读,怎么也读不进去,我今天是怎么了?一点儿也不想背书。难道是那家伙?哎呀。该死。

做女人原来这么辛苦的吗?为什么我不去当男生呢?

春捧着语文书,穿着她那条蓝色的喇叭裤摇摇摆摆的朝我走来。

“班长我背书。”春把语文书给我。她依依哇哇的,我也不知道她背了些什么。见她没张嘴了,就在课文的标题上打了个“已背。”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当班长也好累。

3下课铃声响起,我想如果我再在教室里呆一秒我一定会疯掉的。我郑重声明我要出去散步,去*场散步。我拉着丹跟我一起去。

丹是我最好的朋友加同桌。

“我说书呆子,你今天怎么舍得出来走走呢?”丹的话让我恍然大悟,是啊,平常我基本上是连教室门都不出的。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场上的人这么多啊。男女女,有成双成对的,有男孩耍酷的,女孩煽情的。我和丹穿梭在他们之间,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数着榕树的枝桠有几根,站在黄国兰下,想爬上树摘几朵黄国兰下来玩玩。

其实我是一个很天真的少年女孩,我也想和他们一样不认真学习,不好好背书、躲在桌子底下看着好看的小说,写着甜蜜温馨的情书,牵着初恋男朋友的手.......哇!好幸福的生活。

我问丹有喜欢的人吗?丹大吃一惊,还说我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你原来不是书呆子嘛?还知道喜欢两字的怎么写的吗?她还笑道:“你说喜欢两个字一共多少笔?”

丹竟然这样的小看我,我也彻底藐视她。我说从现在开始我要找我的男朋友。丹听后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上课铃声一点也不优美的响起后,我并不是同往常一样,奔跑进教室,我跟丹依然手拉着手,慢条斯理的,一步两步的走进教室。走到教室门口时连报告都没喊就进去了。英语老师斜视了我一眼,他以为我没看到他在恨我呢?我用余光看的。

今天不知道都是怎么了?我吧,想发疯。平常那些发疯的人今天安静的一片炫音。这场景怕是真的掉根针都听得见的。

我正要回座位,前排的一个男生霎那间回过头指着我的裤子说:“李小敏同学,你流血了。”

全班人的眼光几乎都在一刻秒里齐整整的射向我。不是吧?流血?白裤子?我想这下丢死人了,我真想把脸麻下来装进衣兜里。教室里大概安静了大概5秒钟以后,一阵哄堂大笑。

我的个天呐。我没脸见人了。更搞扯得是林威同学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他没看过生理书吗?看见女生的裤子上沾了那个东西还那么的好不低调的当着全班的面喊出来。我要晕了。

老师站在讲台上不知所措,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坐到座位上,又想冲出教室。我该怎么办?还是丹反应快,她站起来说:“老师,不好意思我陪她去厕所。”

英语老师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好点头同意。本来他是男同志难免不尴尬的。

丹把我拉进厕所。她问没带面包吗?我问面包是什么?

“你还真是书呆子啊?就是卫生棉啊?你没带?还穿白的,你还真是敢。”丹掏了掏她的荷包,貌似想从里面掏出面包来,结果只抓了两把空气出来。丹说她去寝室拿一条她的裤子给我穿,顺便给我拿个面包出来。

我说好,要帮我拿条黑色的裤子。丹说你个白痴,我比你懂多了啦。丹不耐烦的向我做个鬼脸。

丹已经走出厕所门口,她突然回过头说:“要不然咱们去寝室吧,你不觉得厕所很臭吗?”

她好像说得没错厕所不是一般的臭。丹把我领进她们的大寝室,这间所谓的寝室大概住得下一个班的女生了吧。这间寝室在成为寝室之前是教室的,学校穷得可怜修不起宿舍只好拿教学楼5、6楼当女生宿舍。男生宿舍听说在那边“遥远”的地方,那些男生有事没事的就会“大哭大闹”的,说他们住的寝室真可怜,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要冒着严寒走十多分钟。这个学校真是穷得够真的。还好我没住校,要不然我一定会被这狼狈的住校生活折磨得不成人形。

换好裤子后跟丹在寝室里闲聊,丹说这节课不要去上了,反正英语课也够无聊的。我还是有点犹豫毕竟我还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呢。丹说我都借给你裤子了,你不能没良心。见她这么说我只好逃一节的课跟她闲聊,也算是她借我裤子的回报。

说真的我还真的是很不好意思走进教室,我又怕他们笑我,特别是那些该死的男生。

一节课就那么过去了,我畏畏缩缩的走在丹后面,恍恍惚惚看见那些人的表情啊,女生们似笑非笑的,男生们三五成群的在一堆笑得特别藏狂,我的脸大概也是红一阵青一阵的吧。

林威同学正在擦黑板,我路过讲台时他瞧了瞧我,说:“小敏同学,你没事吧?”

我一见到他我最后的一点尊严是彻底没了。我不想理他,还白了他一眼。若不是他,我搞得有这么窝囊吗?

4已经上了三节课了,老师们又要开什么会议,最后一节课估计墙都会被抬起来,像这样没有老师监督的自习课,没把天上都踩着脚印算很不错了。

从换了裤子后我就一直坐在座位上,我不敢到处走动,怕等会裤子上又有那个东西,我貌似得了恐惧症了?

教室还差一点就被抬起来了,作为班长是该显现威风的时候了。我扯着我的大喉咙:“安静点,不要到处乱走,做回自己的座位。不听的我记名字了,然后交给班主任。”我的一声大吼,安静大概只持续了两秒,这两秒都是回过头用他们那一双双大眼睛瞪我的,等他们回过头去,继续东奔西走,疯疯癫癫的你打我我打你的,说话声越来越大。

我要疯了。我用食指塞住耳朵。

“叫你们不要闹了,没听到吗?”我奔上讲台,用老师的尺子重重在讲台上拍了几下。

“拽什么拽啊,月经都尿裤子了。”罗阅同学高高自在的爬在窗子上嘲笑道。

什么叫月经尿裤子了?当时我就火了。骂了他几句脏话。

“怎么?我说错了,你想在讲台上丢人不成吗?你快下来吧,别让你尿的月经弄脏了老师的讲台。”他还说了几句更尖锐刻薄的,我听了差点吐血。我狠狠的指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知道继续争吵下去只会没完没了的。

这个班长当得是真的不容易,眼泪在我的眼睛门边打转。我差一点就在讲台上哭了。副班长终于发话了:“罗阅你怎么这么说话呢?你自己不遵守课堂纪律就算了,说这么伤人的话还算是男人不?你要再不回到自己的座位就等着进办公室吧。”

副班长黎沁可是一位大美女,温柔、大方、气质。她还被评为我们学校的校花呢。不知道是为何,她一开口罗阅就乖乖的了呢?此时的罗阅像一只被驯服的小羊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难道是因为副班长比我漂亮吗?这个班长我想我还当不当呢?让黎沁当好了,大家也都听她的话。不是吗?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招人笑话的笑柄。

在副班长的威严发话下,教室里安静了许多,纪律委员睡得还是真不错,刚刚睡醒,他仿佛还不知道在他睡觉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作为班上的纪律委员他是真的只是挂了个牌子,在纪律方面他从来没过问过,而他自己就是一个典型的违反纪律的代表。

罗阅的话一句一句的在我耳边回响,我恨不得走过去扇他几耳光。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突然好想哭,我趴在桌子上最后还是哭了。我想我是怎么了?我居然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其实在我的心里深处,在我上初中的第一天开始,第一眼见到罗阅时,我的心跳就一直咚咚咚的跳,一看到他就会脸红,会不好意思。这种感觉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包括丹。对于罗阅那样毫不留情的伤害和刺痛的语言让我的心酸酸的。

有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不经意就想起他的面孔,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特别是最近他的影子一直在我脑海里飘过来飘过去。我是怎么了?他把我骂得那么惨,我居然还没有在意,甚至在心里的某个深处已经原谅他了。

5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我常常的照镜子,每天早上都在衣柜里找衣服,想在那个很小的衣柜里找最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最漂亮。我还让姐姐教我化妆。姐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都知道化妆了。我赶紧说“才不是呢。只是觉得我挺土的,想把自己变漂亮点。”姐姐嘴角故意勾起一丝笑,摇了摇头说:“我才懒得管你呢,总之你不要被男人骗了。”

姐姐教我怎么样打粉底才不会被看出来,要怎么样夹睫毛、涂睫毛膏。她还说妆不要画得太浓了,化浓了很像妖怪的。

我选了一套粉红色的外套,听说穿粉红色的衣服会遇到生命中的白马王子哦。我那件粉红色外套的背面绣着一只蓝色的蝴蝶,正是这只蝴蝶使之我当初买这件衣服的原因。姐姐说我穿这件衣服太幼稚了,一点也不好看。我说姐啊你太打击我的精心打扮了吧?姐说我这也是精心打扮的话,济公都可以去参加选秀了。

打击死我了。我是第一次想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结果被泼了一大盆冷水。我没接收姐的冷水,我还是穿着那件我心爱的粉红色外套去了学校。

“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丹看我蹦蹦跳跳的,春光满面的,问我遇到什么好事了,激动得儿歌都唱出来了。

我在丹面前转扭了一圈,说:“丹,你没看出来我今天有什么变化吗?”我朝她眨了眨眼睛。

她做了一个假装呕吐的动作说:“你跟平常一样幼稚。”

“什么呀?你也说我幼稚?”今天说我幼稚的人她已经不是第一个了吧?

“拜托你本来就很幼稚的。”丹的冷水似乎比姐姐的更凉,刹那间有种不敢见人的感觉,是真的很丑吗?如果真的那么丑的话,罗阅看见了会怎么想呢?

早自习的铃声终于响了,罗阅应该要进来了吧?心又“咚咚咚”的跳个不停。脸还微微的发烫。我是怕看见他呢?还是想看见他呢?

整个早自习下来,罗阅的人影都没见着,我也耽搁了一个早晨,老师规定要背的文言文也还没背。他去哪里了呢?为什么没来上早自习?

空旷的走廊上,冷空气直往脖子里灌。向楼下望去,罗阅正走在*场上,他的旁边还有个女生。这一幕,让我的心寒酸起来,仿佛有一把刀子在我的心脏一刀一刀的刺着。我的心好痛。我这又是怎么了?

看着远处*场的罗阅很自然的把手搭在那女生的肩膀上时,我转过身,不想再去看。我郁闷的进了教室。

丹一直目不转睛的瞅着我,说:“你好像有点不正常,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也难怪你亲戚来了难免心情好的。”

我没说话,心情不好时我就不想讲话。我双手托着下巴,心里难受极了。

丹说黎沁在和罗阅交往。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我一直盯着干干净净的黑板发呆。一听到黎沁在和罗阅交往,我赶紧回过神来问丹:“真的吗?”

“怎么?其实他们两个挺配的,不过吧,我觉得吧,初一谈恋爱太早了,在怎么也要等到上高中谈,那时候才浪漫。”

我是觉得早读时好像也没看到黎沁,因为光去注意罗阅了,把黎沁搞忘了。

黎沁?这两个字像仇恨一样的射进我的心里,我的胸口猛的痛了一下。

这一天下来罗阅和黎沁他们一起没来上早自习,一起吃午餐,一起放了下午学后甜蜜的回家。

那两个幸福而又让我嫉妒的背影正走我在前面。他们有说有笑,还互相喂着吃着爆米花。我停下脚步不想再走一步,等他们走吧,等他们走远了我再走。我站在公路边,扯着榕树的树根,不时树上掉下几片榕树叶。站得有点累了,靠在榕树上仿佛找到了一个温暖的肩膀一样欣慰。

他们其实已经走了很远了,可是我还是不想走,不想踩着他们幸福的路线在印上我独自的心痛路线。我是站了多久呢?手机响起,是姐姐打过来的,她问我怎么还没回家?我说学校有点事,现在就回来。

无奈,我还是只能踩着他们的幸福路线,我想是不是可以在上面补一脚,最好是补个漏洞,让他们的幸福都漏掉。

走在家门口,无精打采的打开那扇门,姐姐正在洗衣服,阳台上晾好的衣服还在滴水。放下书包,脱掉那件所谓的会带来幸运的粉红色衣服。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是姐姐丢的烟头,听说难过的人抽一根烟就会开心了。我常常问姐姐烟有什么好,干嘛总是抽,烟味难闻死了。姐姐说她抽的是寂寞,还说是我不会明白的。我也想尝试一下所谓的抽的那种寂寞是什么样的呢?

但我是好孩子,我不抽烟的,在班上虽然也有不少的女生抽烟,我想他们抽烟的目的是为了耍帅呢还是像姐姐一样抽的是寂寞?我们都还是刚刚步入中学的初中生又有什么寂寞可言呢?

我学着姐姐平时的姿势重重的躺在**,这种一下子躺在**的感觉原来这么轻松。蓝色的天花板里镶嵌的那一个大灯发出的亮光有些刺眼。

姐姐走了进来,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抽了张纸擦了擦。

“怎么了?失恋了?这么落魄干嘛?”

“什么失恋呢?人家还小,你别诬陷我!”

姐哼了声,她说去做饭了,还啰嗦了几句说什么现在中学生谈恋爱正常得就跟吃饭一样。

谈恋爱?现在的我算是在谈恋爱吗?

姐叫我去洗菜,我伸了个懒腰从**撑起来。

晚饭做好了好久了,咋亲爱的哥哥也还没回来,都快凉了,我的肚子也好饿。偷偷夹了块菜吃,不料被姐姐看到,她用勺子打了下我的手,说:“有没有家教呢?”

打开电视湖南台正在播放一个节目《我们约会吧》。看着约会的男女们,我又开始难过了。调了一圈电视,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还是去上网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听情歌了。听着听着就想哭。看见丹正在用手机挂*,我给她发了个表情过去,是个发呆的表情。她发了一朵玫瑰花过来。我问她知不知道罗阅的*,我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问的。她说不知到。我问她谁知道他的*呢?她说她有黎沁的*,叫我找黎沁要。之后她又发了个调戏的表情过来,问我是不是看上罗阅了。我发了个流汗的表情过去。我补充了一句:“我是帮别人要的。”

加好了黎沁我却不敢问她要罗阅的*,怎么问呢?我还是没敢问,毕竟显得有点儿像插进来的袭击者一样,黎沁一定会以为我有二心呢?!何况我还真的有二心。

在黎沁的空间逛了一圈,留言板上是几分钟前海热乎乎的留言,还刷了一大篇“老婆我爱你。”“老婆我爱你。”.......而留这样恶心留言人的头像——是罗阅,是罗阅他自己帅气的照片做的头像。一阵又一阵的酸楚在喉咙不断翻涌。我差点踹不过气,差一点点就被咽死。

不管是在传说中还是在偶像剧中,像我这样的反应都被称作是吃醋。好听点是吃醋,直接点就是嫉妒,因而嫉妒而心痛。

我还是窜进了罗阅的空间,本来是加他为好友的,结果点了冰凉凉的“加为好友”的几个字后显示了几个更冰凉的字:“对方拒绝加任何人。”在他空间闲逛了一阵。还给他留了言,留言是:“祝你和她永远幸福。”给他留了言后,我把我的空间锁了,我知道他一定会回头看看是某位给他留的这条言,但是,我不想让他知道这是我留的。

在我此时看来幸福就是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而我此时想和罗阅在一起。或许幸福的定义并没有这么简单。14岁的我,只是想追求一点单纯的幸福而已。

哥很晚才回来,太晚了似乎胃也有些疲劳,吃了点点饭,洗好碗,泡了个脚,**一躺,睡大觉。

第二节:苦涩的爱,关在心底1.关于暗恋这个词,我越来越讨厌,讨厌暗恋天天围着我转,讨厌自己暗恋罗阅,为什么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他说出喜欢。

关于相爱这个词,我越来越嫉妒,嫉妒那些相爱的人。为什么没有人来爱我呢?为什么罗阅爱的人不是我?因为我比黎沁丑,不是丑,是很丑很丑吗?

关于初恋这个词,我越来越爱慕,而我的初恋真的就是罗阅了吗?

我后悔,后悔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初恋,就这样无偿的给了罗阅,我的初恋就这样死在一个与我无关的人的身上。

预感告诉我,暗恋罗阅的日子应该快结束了。我看过很多小说,很多人的初恋都只是一个短暂的暗恋,仅此而已。

黎沁属于罗阅,她是学校文明的校花,而我什么也不是,别人已有的东西你千万不要再去成为副带品,那样很没意思的。尽管在很多个时候,看见黎沁和罗阅从我身旁走过,尽管罗阅只把我当做空气。很多时候我还是会偷偷的去看他,偷偷的看他那张帅气的脸,当他回过头时,我迅速移开视线。我想我伪装得还是够深层的吧,至少罗阅还没看出来我有多喜欢他。

多少个黑夜里,我开始在脑海里画着罗阅的样子,他的眼睛,嘴唇,耳朵,刘海。我习惯在黑夜里追逐着那份有些苦涩的初恋。

丹说最近这段时间我变了,变得让她都有点说不出来的味道。我问他怎么个变法了?她说我变得爱打扮了,还化妆,上课也不怎么认真听讲,骨子里还透着另一股说不出来的变化。

我很无语,是彻底无语。我很怕别人说我变。变,仿佛意味着是变坏,叛逆之类的。我想我也不算是那样的变化吧。思量了很久我对丹说:“其实我没变,或者是你看问题的方向变了吧。”丹说或许吧。

从丹说我变了以后,我在尽量注意自己的言行,尽量的做到和以前一样。但是我也在隐隐约约发现,我好像真的变了,变得爱发脾气,爱和老师顶嘴,爱和同学吵架,还经常跟丹闹得不愉快。

2.春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段时间,听丹说,她的爷爷死了,她请假回老家了。春回来时是下午我们是体育课。春看上去很憔悴,眼睛有些肿。

“韩春,你好像消失快一个月了吧。”

我看着春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的表情,她是快哭了吗?她没说话。捏了捏鼻子。

“怎么了?”

她还是没说话。愣了半天,她叫我陪她去草坪里坐会儿。

草坪里就我跟春两个人,她开始向我倾诉着。她说最疼她的爷爷已经死了,她应该怎么活下去呢?春抬着头,望着天空,脸颊上有一滴泪在慢慢下滑。

春是个孤儿,准确的说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在小学时,春就告诉过我,她的妈妈是个妓女,从来都不会回来看她一眼的,她爸爸是开赌场的,一次跟别人打架被活活打死了,她父亲死的时候,她才五岁。

对于春的这种遭遇,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去同情,有时候觉得我和春就是那种同病相怜的人,都是没有爸爸妈妈的人,但至少我还要有人照顾,而春她的生活似乎比我更苦,我尽量给她更多的帮助。尽量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做她的知心朋友,跟她谈谈心,开导开导她。即便我那也算不上什么开导。但春听了至少会舒服一点点吧。

春从小就很听话,她家住得有些偏僻,房子还是几十年以前的土房。她是个很能吃苦也很勤快的人,喂猪跳水的活都是家常拌饭。农忙的时候还要插秧,种地。真是人小鬼大,我都挺佩服她的。我去过一次她家。那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虽然这里称不上什么大城市,但城市的模样还是有的。

“春,你的春天一定会来的。不要这么想不开。”

春点点头。擦擦眼睛。她站起来拍拍屁股,春刚刚还哭丧的脸此时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我们去打羽毛球吧。”

我跟春在体育保管室拿了一球拍和一只羽毛球。

其他的同学见我们打着羽毛球都一拥而上。我的羽毛球打得不是很好。春的这颗球打得很用力,羽毛球飘得有些远,我跑步去检球。本来今天是高高兴兴的,因为春来了。结果我看见了一张不想看到的脸,最近我不想看见这张脸,也不想想起他。

旁边,罗阅和黎沁正在默契的打着羽毛球,并且黎沁的羽毛球打得很好。我突然间就呆住了,一直盯着他们两看。仿佛听见春和丹在远处大声叫我。

我弯下腰把羽毛球捡起来。眼睛恍然有些湿了。冬天的冷空气不停往我鼻子里灌,让我的鼻子很不舒服。

“怎么了?”

春跑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看看我的表情说:“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哪里不舒服吗?。”

我揉了揉眼睛说:“飞了颗沙子在眼睛里呢。”

除了我们班在上体育课外,还有两个班,他们是我们的学姐和学长。丹说初三一班有一个大帅哥,长得很气派。

我冷冷的问:“是吗?”

丹用奇异的眼神望了望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我说话你都爱理不理的,装什么神秘啊?”

“没啊!我在听啊。”我狡辩着,连狡辩也显得有些无力。

“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跟春说。”

丹好像有点生气?

是啊!我最近是怎么了呢?容易感叹,容易悲伤,容易掉眼泪。我真的变了吗?随着初恋的到来,我真的像化学反应一样在慢慢的变化吗?直到变得奇形怪异吗?

不小心的,不小心听到了一首歌,陶喆的《暗恋》。暗恋真的很辛苦,我想,我什么时候可以不再去想罗阅这个名字呢。

不小心的,我又看见了他的脸,看见他的温柔的双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不小心的,我的心又痛了,死一样的痛,酸酸的口水久久不能吞下去。

我没有心情打羽毛球了,就地坐下去,我也知道地上很脏,我也知道地上真的很脏。我也知道我的心真的很痛。

好像自从暗恋罗阅后,我习惯性的在自己的口袋里放一个小本子,独自在*场,或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我会不经意的掏出小本子,写那么几句话。几乎全都是在最最想罗阅的时候,最最难过的时候写的那么几句话。

*场中央的红旗在寒风的吹拂下显得格外苍凉。我想是我的心苍凉呢?还是红旗苍凉呢?

望着罗阅渐渐对黎沁投入深情的背影,两个像枪一样扫进我心里的背影。*场是没法呆了。在那边的草丛,我看见他们两个人靠得很拢,为什么他们总是那么甜蜜的出现在我的视线?我幼小的心灵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一阵一阵的刺痛,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在胸口翻涌着,再翻涌着,仿佛海上发怒的波浪,久久不能平息。

我掏出那个小本子,紧紧握在手里。在小本子的某一页纸上写下了一句话: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痛苦,我的初恋。

有许多人的第一次年爱都是美好的,为什么我的第一次恋爱都只能埋藏在我心里的黑暗角落里。我隐隐约约听见它在扯着喉咙,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或许我可以向他表白。

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那样的勇气,我不是个勇敢的人,哥哥说一定是我小的时候捡了热鸡蛋,所以我才这么的不出众,一跟人说话就脸红耳赤,紧张得都忘自己姓什么了。

不管怎么说都不可以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实际上我已经在他面前丢脸了。都是那该死的亲戚,还有那白色的裤子。

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她很激动的说:“快看,初三的那位大帅哥。”丹死死搂住我的胳膊,一蹦一跳的指着那位他眼中的帅哥。

“哪有这么夸张?穿得是挺时尚的。”

丹说她要去拜他为哥哥,我说她真是吃了饭没事干,无聊。

说真的,丹的勇气比我大多了,她直接跑了过去,跑到那位她眼中的帅哥身边。我佩服丹的勇气,也更加埋没了我的勇气。

丹跟他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要了电话号码和*,丹说他的名字叫韩波,还说是跟春一个姓。

“是吗?你要追他吗?”

“你也懂追呵?太稀奇了。”

“什么叫懂?现在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喜欢是怎么回事,我要是都还不知道,岂不是从精神病医院出来的吗?”

“也是哈。上次我还在路上听见两个小朋友讨论说什么班上的女生哪些漂亮,哪些丑,听他这么说他看上他们班8个女生呢,还说等他长大了要把他们全取回家。笑死我了。”

丹说完哈哈大笑,我也忍不住想笑,还没笑出来,宇飞的羽毛球拍啪的打在了我的脑袋上。

“你有病啊?”

宇飞是我们的耗子屎。上课是那种拿喇叭招呼都不听的人,下课是那种走廊都会踏跨的人,考试绝对是每一次班里的第一名,倒数的。老师常常骂他,这个班有了他的存在这锅汤是彻底的不能喝了。

“美女,你挡着我打羽毛球了。”

宇飞吊儿郎当的把羽毛球拍在我头上晃来晃去的,还有那副色迷迷的的表情,跟个痞子没区别。

“郁闷!”

今天我没心情跟人吵架,我摸摸有些痛的头,拉着丹走开了。

“诶!你不知道吗?”

丹疑神疑鬼的表情异常吓人,仿佛间有一股阴冷漫过天空。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上漂浮的一朵朵乌云。

“传说宇飞喜欢你!”

丹凑到我耳边很小声的说,挑了挑眉,丹分明是在幸灾乐祸。

“那种人渣,他配喜欢我吗?老子看着他都烦。”

“你不知道他上课那眼神有多好笑?他一直盯着你看,我坐在你旁边都替你肉麻。”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从头寒到脚。天边的乌云越来越多,照常规分析n分钟以后一定是一场寒冷无情的大雨。

冬天下雨,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走校生,又是像这样常常下雨的城市,又常常不带伞的我,只好常常的淋雨。

“他看他的,管我屁事。不要说那颗耗子屎了。说多了我们会跟着变耗子的。你不知道老鼠身上传染病是很多的吗?”

丹翘翘嘴,理了理她那一头飘飘然而妩媚的秀发。丹的头发很直,像她那么直的头发,她居然没去理发店上过药水。我是真的和嫉妒她那一头飘媚的长发,哪像我这个,还来个自然卷。不知道我是遗传了妈妈的头发还是爸爸的头发?怎么这么卷?

天边的乌云拥挤得都快打架了,阴暗笼罩着大地。大雨伴随着下课铃声一起响起。这是最后一节课,我的天,这样的大雨,回家吃中午饭还真是可怜。

“维丹,把你伞借我。”

“我哪有伞啊?这星期忘记带了。”

“春那里有伞吗?”

“春哪有伞?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家吃一包盐都成困难,哪有钱买伞?”

我捂住丹的嘴,还好春没在这里,要不然她听了这话不哭才怪。

“不管了,大不了淋成个落汤鸡。”

我双手抱着脑袋,试图用我那双有些大的双手挡住雨水的浇淋。我把丹一个人丢在那棵黄国兰下。

“喂!......”

丹喊了我几声,我头也没回的跑出校门口。

“诶!美女打伞吗?”

听这声音像是耗子传来的,我没理他。在冬天的雨中奔跑其实是件浪漫的事。只是有点冷,还可能感染风寒,之后再在**躺几天,吃药、输液、打针。

还记得小学有一次,也是冬天,因为没带伞,一直淋回家,衣服全都湿透了,结果感冒了半个月。那段痛苦不堪的记忆啊。吃药、打针、输液。那个场景貌似是要重演了。我不会又感冒吧?

“我看是你有病吧?这么大的雨,你是在制造凄凉吗?还是学习琼瑶悲剧里的女主角。哼哼!很好玩吗?”

不知道何时,宇飞突然挡在了我前面,差一点就撞进他怀里。

我扬起脑袋瞪着他:“老子要你管?”

他*下巴,头偏来偏去,整个人看上去都很不自在。

“哎咦!真是好心当驴肝肺。”

他把他打着的伞递给我。我没要,我从他侧边走了过去,看着他那张面孔是异常的不爽。

宇飞跑上来把伞打在我头上,我把伞不耐烦的抛开。

这人是没完没了了吗?他一次又一次的把伞举在我头上,我又一次有一次的抛开。宇飞只顾着把伞往我头上举,他自个也淋湿了。再这么耗下去,我依然是不会打他的伞,到头来两个人受罪。看他一点点的被淋湿,心里有些难受。

“你恶不恶心啊?”我甩下一句话,拔腿就跑。我惹不起,躲总行了吧。

我以每秒两米的速度,踩着满是水的路,大雨已经快让我无法呼吸了。跑着跑着,不知道又是谁在喊我,应该不是那讨厌的耗子了吧。

转过身背后是我亲爱的哥哥,他拿着伞,站在雨里,看上去那么的绅士。

“你又不带伞,你看你全身都打湿完了。”

哥把伞为我撑好。他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哥!”

“怎么了?叫这么肉麻?”

哥哥一边为我撑着伞,一边低头打量我。

“哥哥什么时候找个嫂子呢?你都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你都为了我和姐姐一直还没成家。做妹妹的都为你着急了。”

我偏着头,看着哥哥的侧脸。

“没有我的话,你现在怎么可能过得这么好?你要是能独立了的话,哥哥就不会这么担心了。比如像今天这样的天气,你连伞都不带。要是我成家了,下雨天,谁给你送伞?”

哥哥轻轻敲敲我的头,把伞塞在我手上,语气很生气的说:“自己打。”

看着哥哥的背影,他的背影原来这么沧桑,沧桑得像一位年迈的父亲,哥哥是我和姐姐的“父亲”,自从我一岁那年爸妈出车祸后,哥哥一个人承担起了照顾我和姐姐的重担。今年哥哥已经29岁了,他为了我们还没结婚,听姐姐说追她的女孩都可以排一座万里长城了。算算日子,爸妈过世了13年,13年前,哥哥才16岁。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湿了。

“你不走吗?”

哥回过头望着发呆的我。

“恩,要呢。”

我擦擦眼睛,踩着铺满雨水的路大步大步往前走。

哥哥的背影永远是那么坚强,他的肩膀永远那么宽敞,他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暖。

“我背你吧。”

哥哥站在原地,抚摸着我湿漉漉的头发。

“哥哥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呢?我自己能走。”

“看你走那么慢,我算做点好事,让你少踩死点蚂蚁。”

哥哥半蹲着,等着我靠在他背上。

“啊?”

我没明白哥哥说的那是什么意思。少踩死点蚂蚁?还是少耽搁点时间?现在本应该是哥哥的上班时间,他却跑来给我送伞了。

我不让哥哥背,他却偏要背,我只好让他背了。

我撑着伞,伞下的我和哥哥是那样的幸福,哥哥的背还是那么的温暖。小的时候哥哥常常这样背着我去上学,我也常常扯弄他黑黑亮亮的头发,还抠他的耳朵。

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响了几声。

“饿了吧,等会回家做饭给你吃。我买了鸡腿呢。”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一滴一滴往下掉。

我最爱吃的炸鸡腿,虽然没有像宾馆里的鲍鱼或者鱼刺、海参那样高贵而有格调,可是哥哥会很记得,记得在集市买几根鸡腿,只要他有空,他总会那么记得做给我吃。

有几次听同学们说鲍鱼的味道是多么的特别,我听着就流口水,回家后吵着哥哥说要吃鲍鱼,哥哥说等以后有钱了买给你吃。

我知道自已还是很任性的,特别是在哥哥面前,常常的撒娇,常常的问他要买零食的钱,他每次都会给,不管他是不是有钱,他多多少少都会给我。我想我是不是不要这么任性了?哥哥一定很累吧。

“你没打着伞吗?雨都滴在我背上了。”

哥哥仰着头看着在他背上的我。在哥哥仰头那一刻,我赶紧擦去眼泪。

“没呀,是雨自己飘进来的。”

哥哥难道不知道是我的眼泪滴在他的背上了吗?

我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哥哥肩膀上的头皮屑。

家门外的那两盆仙人掌在雨水的洗打下,依然如此坚强,而仙人掌本身就是很坚强的。听哥哥说,这是爸爸摘种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学习仙人掌的精神--永远都不会懦弱。不管是雨,还是雪,还是风,还是酷烈的太阳光,都无法侵害仙人掌的身体。

“傻看什么呢?”

哥哥打开门,准备要进去,却看见我在发呆。

“想爸爸和妈妈了。”

我揉揉有些烫的眼睛。

“快点进去把衣服换了,你闲还不够冷吗?”

哥哥转过身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也揉了下眼睛,或者是擦眼睛。哥哥也应该很想爸爸和妈妈吧。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也没看见他哭过,他总是已笑嘻嘻的脸庞面对每一个人。

其实仙人掌并不是坚强的,它只不过是外表坚强,而它的体内全是用眼泪组成的水分。

每一次掰开仙人掌,它体内的**凉凉的流在我的手上。

看着镜子中那一张刚刚哭过、憔悴的脸,眼角有没擦干净的泪痕。

泪痕,一层又一层的跌跌撞撞的在眼角刻下。

在很多时候我在脑子里想象爸爸妈妈的微笑,想象爸爸为我买的衣服,妈妈为我梳头化妆。

姐姐对我说别常常没事搞一副悲伤的摸样,你要知道你其实很幸福的,虽然没了爸爸妈妈,可还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姐姐和一个那么帅气的哥哥。

是啊。我是幸福的,可是我真的很想念爸爸和妈妈,是真的很想念。

阿信说,海阔天空在勇敢以后。等我很勇敢以后就会看见海阔天空了吗?我隐隐约约看见我的那一片海阔天空,那一路是蓝的海阔天空。而我是个勇敢的孩子。

勇敢是我的一件很厚很厚的外套,我不能脱下这件外套,一旦脱下我就会被冻死。

“吃炸鸡腿了。”

哥哥把做好的炸鸡腿端在桌子上,我笑了。这次是没有感动吗?其实感动也不一定是要流泪的,也可以笑,发自肺腑的笑,发自骨髓和血液的笑。

“哥,饭我可以自己做的,你还要上班呢。”

我瞪大眼睛望着哥哥微笑。

“谁不知道我家妹妹炒菜像做“盐菜”似的,咸菜还能入口,你做的“盐菜”吃了不掉水缸里才怪。哥哥是不想让你掉水缸里。”

我翘翘嘴,我也想把菜炒好吃点,可就是怎么炒都是难吃,不是咸,就是淡,像肉之内的不是炒不熟就算炒熟了也有一股腥味。我该怎么办呢?这么笨?14岁了,还炒不来菜,还有男人敢娶我吗?

许多时候,哥哥和姐姐都不在家,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自己熬一点稀饭,吃一点泡菜,忽悠就是一顿饭。

许多的时候,我想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好孩子,我希望我煮的干饭不是一粒粒的米,炒的菜没有被哥哥说成是咸菜。

许多的时候,我一个人偷偷的在黑夜里用被子盖住头,然后偷偷的流眼泪。

3.这条街不知道也已经数不清楚走过多少遍了。有些熟悉,仿佛又陌生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仿佛某一瞬间在我的眼里就消失了。隐隐约约听见卖糖葫芦的大叔在路边吆喝着,不想看路边光秃秃的洋槐树,不想看那一间间旧得已可以当做是名副其实的古镇的馆子和旅店。我一步一步走着,脑子一片空白。而罗阅的身影一闪而过。

罗阅的步伐很快,几乎是用跑的。而黎沁的一闪而现像一颗巨大陨石砸进了我的心脏。听说陨石就是所谓的流星,只是它叫流星的时候在天空中,叫陨石的时候掉在了大地上。

是陨石的坠落才夺去了流星的灿烂轮廓,若是流星不坠落连先前的灿烂轮廓都没有。

我在人群中呆泄了数秒后,眨了眨我那疼痛的双眼。我的心里是真的有好多感叹!自己也不知道是要感叹什么,总之是那种很悲伤很悲伤的感觉,那种憋在心里想喊出来的感觉。

这是我第二次迟到,很清楚刚刚罗阅和黎沁为什么跑那么快了。我在他们飞一般的跑过之后,去上了10分钟的厕所,5分钟去了小卖部,再5分钟慢慢走近教室。不多不少刚好迟到20分钟。我明明是可以不迟到这20分钟的,我明明可以像罗阅和黎沁一样跑进学校的,可是我不想,我不想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像个傻子一样的跑。

萨那间,心里痛得无法呼吸,痛苦仿佛毒药一样瞬间吞噬了我的心脏。

很多时候,我在想象是罗阅心里的那一位美丽女孩,我满满的装在他的心里,我想象我可以是罗阅的女朋友,我们手牵手一起回家,一起在*场散步。

大概在黎沁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我的那些想象终究是美丽的想象。

原来我是这么痛苦的孩子,渴望母爱和父爱的孩子,尽管有一位像母亲和父亲一样照顾我的好哥哥,但我是真的很想念爸爸妈妈,在我的记忆里都没有他们面孔的亲爱的爸爸妈妈。每一次开家长会,每一次哥哥踏进教室,同学们都会说:“呀,李小敏你爸爸好年轻呀。”

他们每当这么说时,我都只笑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别人时,我只好笑笑。这个班级只有春和丹还要少数的几个同学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早已去了那叫做第三人间的地方。

我需要安慰,我需要肩膀,我想有个美丽的肩膀,可以痛痛快快的靠在上面哭。

可爱的班主任,他的数学课要是敢迟到,管你是谁,班长也好,第一名第几名也好,他肯定骂得你去贴墙。

我又想哭了,眼泪流到门边又倒了回去。

我很幸运班主任没有骂我。上他的课是第一次迟到吧。同学们依然是那一双双幸灾乐祸的眼神,等着老师把我大骂一通的眼神。我低着头,有点畏缩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好不容易度过了这一节零二十分钟的要人命的数学课。

“小敏,请你吃阿尔卑斯。”宇飞朝我扔过来的阿尔卑斯不正不歪的打在我的鼻子上。我从地上捡起阿尔卑斯,刚刚捡起来,鼻子里滴出一滴鼻血。一滴、两滴......“李小敏!你鼻子这么脆弱啊。就这么一下就流鼻血了。”宇飞慌慌张张的掏着裤口袋,貌似在找纸。

“谁有纸啊?”

宇飞伸着手到处向同学要纸,我从裤口袋掏出一张纸捂住我的鼻子飞快跑进厕所。哥哥说流鼻血时要打湿脖子和手腕,小时候有一次吃了许多花生,然后就流鼻血了,而且鼻血是止也止不住的流,结果被哥哥背进医院,医生说了一句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很搞笑的话,说什么我不能吃花生。为了不让哥哥担心,从那以后我没吃过花生,即便再想吃,也要忍住不吃。

我是真的不想让哥哥担心。我一直想做个好孩子。我也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怎么办?我不想做孩子了,做好孩子好累。

我赛了一坨纸在鼻孔里,我从厕所出来时,宇飞站在女厕所门外,双手环抱在怀里,靠在墙上。

“你鼻子没事吧?”

见到他那一刻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是哪个变态跑来女厕所做不正当的事呢。

“你有病呐?跑女厕所来了。”

“没留鼻血了吧?”

“托你的福,已经没流了。”

洗了冷水的手几乎快没有温度了,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想打人一般的力气使劲的握着,可以强烈的感觉到指甲钉着肉的疼痛。

走廊上的人都狠狠的盯着我,塞着纸的鼻子有这么好看的吗?要是好看的话,我天天赛着,回头率岂不是百分之百了?

“哈哈哈哈......你下面流了血上面又流啊?.......哈哈哈哈......”

罗阅指着我一阵前俯后仰的狂笑仿佛一盆冷水从我的头淋到了脚,冰湿了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我脸红一阵青一阵的,不敢看罗阅,我是想骂他的,可是我的脸红了,我只好躲进教室。

外面一阵又一阵的狂笑声像催泪剂一样湿了我的眼睛,压抑在内心的情绪,一直都想在眼睛外面看世界的眼泪终于拥抱到了它的大地。因为没有抽泣声,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我在哭。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地上,眼泪是这么轻易的就可以留出来,而要让爱说出来,还不如让我当哑巴。

若是能听见罗阅说爱我,我想即便我是聋子我也会听的见。但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吧。

第一次,我爱上一个人,因为意识不到它的幼稚才所以这么痛苦。

第一次,我幻想他爱上我这个人,因为意识不到它的无知所以才会因此掉眼泪。

第一次,我的爱情,原来不是爱情。或者是青春的开始吧。青春的开始是很苦涩很苦涩的,而我没有做好尝那份的苦的准备,那份苦涩就已经向我走来了。

我很明白,我什么都明白。越是明白越不明白:为什么初恋是这么辛苦的?

我鼓了很大的勇气决定真的要忘记罗阅,忘记这段所谓的初恋。我想我还是应该做一个好孩子,做一个没有爸爸妈妈,从小由哥哥带大的好孩子。

3.黑夜里,突然亮起来的灯光刺着我苦痛的眼睛。白天在学校哭了,虽然没人知道我哭过,晚上我又哭了,我以为晚上也不会有人知道的,结果姐姐回来了。

“你眼睛怎么这么肿?”

姐姐脱下她那件红色的羽绒服,她一边搓手,还说外边好冷,好像要下雪了。我没说话。有n多次,像现在这样的相反情况:姐姐坐在**抱着双膝哭,我问她怎么了,她怎么也不说话。我此时就是这样,姐姐一个人说得不可开交,我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诶?你老姐跟你说话呢?这么没家教?不理不睬的?”

姐姐有点火了,把洋娃娃朝我扔过来,打在我的脸上,鼻子又刺痛了一下。我瞪了一眼姐姐,把洋娃娃朝她扔回去。

“我是没家教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叫做李小敏的人在几个月大的时候爸妈就离开她了吗?”

我大声说完后重重拉过被子,盖住全身的同时又重重的躺在枕头上准备睡我的大觉。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大没小了?”

姐姐毫不留情的拉开我的被子,被窝里的温暖瞬间变成了冷空气。

“你要干嘛呀?”我不耐烦并且呆着火气的坐起来。

“我还想问你要干嘛呢?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没大没小了?”

我没理她,把被子抢回来躺下去继续睡。

“说话呀?”她又一次拉开我的被子。

“你到底要干嘛呀?我没大没小管你什么事了,你又不是我妈。”

我朝着姐姐的面孔放肆的大吼,我想把我所有的气氛还有难过都在这声大吼里发泄干净。

“你说什么?”她凶凶巴巴的表情也非常生气。

“难道我说错了吗?姐姐老是这样的,很多时候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难道我就不可以.......”

一个耳光堵住了那句没说完的“不理你吗?”

“难道我就不可以不理你吗?”眼泪滑过我的面颊,这句话也随着眼泪流走。

“你瞪什么瞪?什么叫做我不是你妈,至少我是你的姐姐,在怎么也算是你的长辈,难道就不能管你了吗?”

“你就知道欺负没妈妈的小孩吗?”

我抱起被子走出这间跟姐姐一起用的卧室,有什么大不了,我要去客厅睡,不想跟这个欺负没有妈妈的坏女人睡。

“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哪里?你不是从来都不关心我的吗?在这个家里你只知道顾自己的感受,从来都是。不管是对哥哥还是对我,你从来都是只顾自己的感受。我曾经联想过:我希望我的姐姐可以像妈妈那样关心我,让我感觉一下母爱的样子。我也希望哥哥像爸爸一样的疼我,而哥哥或许是比爸爸都还疼我了吧。

偶尔,我渴望母爱,渴望母亲。我只不过是一个14的小孩。

14,或许是应该有这么多的渴望。14,不应该这么任性了。尽管我依然这么任性。可是我真的是个孩子,天真的小孩,希望穿着妈妈打的毛衣的小孩,希望吃妈妈做的菜的小孩,希望妈妈安慰我睡觉的小孩,需要妈妈怀抱的小孩。

客厅里的沙发在白天里是那么温柔。在这寒冷的晚上它显得这样无情,没有温度,只有冰冷。哥哥为何要上夜班,要是有哥哥在,姐姐就不会欺负我了。沙发的空间很小,我卷缩成一团,眼泪已打湿了我的耳发。姐姐都不出来看看我的吗?不出来问问我冷不冷吗?我真的很冷!

仿佛是在梦里,我不知道是现实我还是错觉,姐姐也在掉眼泪。

早晨我醒来的时候睡在自己的**,旁边的那张床被子已叠得整整齐齐,姐姐去上班了。是谁抱我进来的?是姐姐吗?还是哥哥?揉揉我滚烫的眼睛,打开卧室门时,客厅的饭桌上放着油条和豆浆。这也是姐姐买的吗?还是哥哥?打开哥哥的卧室哥哥并没在里面。哥哥明明都还没回来,说不定哥哥又加班了。这么说就是姐姐买的了?我咬着嘴唇笑,姐姐还是对我很好的,我突然间感受到了母爱般的温暖。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周末。我自我陶醉着,吃着姐姐买的油条、豆浆、哼着歌曲、坐着作业。

不知道是不是做作业做得走了神,还是看窗外的风景走了神。手机的响声吓了我一大跳。

“喂!”

“在干嘛呢?美女?”

这声音冒失很熟悉吧?是谁呢?一时间想不起是谁了。

“你谁啊?”

“怎么?你连大帅哥宇飞都不认识了吗?”

一听是宇飞我赶紧挂了电话,我不想跟那家伙说一句话。原因呢?我为什么不想跟他说话呢?谁知道呢?那样的小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把手机关了机,把窗帘拉过来挡住屋外的风景,好好的做作业吧!

不知道写了几个字,阁下手中的笔,心情仿佛很烦躁,外面是又要下雨了吗?那一双温柔的眼神,我家狗狗小七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它白色的绒毛被窗外吹进来的风飘动着。我家的小狗狗怎么这么可爱?

“小七!你吃东西吗?”

我把早上没吃完的油条撕碎给它吃,它吃完舔舔嘴巴走了。真是一只很会骗吃的小狗。一个人在家是这么无聊吗?还好有小七陪我,可还是觉得很无聊。

“我是一杯寂寞的咖啡......”打开*音乐大声放着《寂寞的咖啡》。我常常干这种事,家里只有一个人时,总是大声的放着音乐,那一声声酒一样痴醉的音乐才可以安慰一下下我孤独而幼小的心灵。

听着有些凄凉的音乐,心头一阵一阵的酸楚,作业是做不下去了,那个每个星期回家都会先把作业做了的我,从来都是把作业和背书放在第一的我,现在是去哪里了呢?不管是小学还是现在,哥哥和姐姐他们可以很放心的在外面工作,他们很放心我的成绩,他们相信我每次都是会拿第一名的。我现在有一点愧疚感,好想哥哥回来的时候看看我的作业有没有做好,好想他们现在把我管严一点,我怕自己快管不住自己了,我怕自己从现在开始学会偷懒不做作业了。

此时我什么也不想做了,坐在电脑旁跟网友聊天,听着好听的音乐。

不注意窜进了罗阅的*空间,他的空间背景图令我大吃一惊......是他跟黎沁打kiss的照片,盯着那张照片大概看了10秒,我若是再多看一秒,一定会疯掉的。气愤之下关掉他的空间。罗阅他也太夸张了吧?见过开放的人,没见过他这么开放的人。是炫耀他们的kiss有多甜蜜还是炫耀他们有多幸福?

现在连上网也没心情了。不想做作业,也不想上网。我该干什么。巨大的空虚和悲伤蔓延在空荡的房间里。而我,大脑一片空白全身无力,是起来早了还是没睡醒,还是生病了?看着那铺着粉红色床单的床,瞌睡不由自主的就来了,我毫不犹豫的躺了上去。美美的睡一觉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我希望我睡着了的时候可以做一个梦,在梦里我可以吃下一棵失忆草,然后让我没有记忆的醒来。

在梦里原来我只是一个流着泪走在大街上的陌生人,没有人回头看我一眼,走在雨里,看见凉亭里的罗阅,我向他招了一下手,罗阅只给了我一个离去的背影。

一阵叫喊声把我惊醒,我拍拍胸口。现在,我已经失忆了吗?哥哥坐在床边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怎么现在睡觉呀?哪里不舒服吗?”

“因为想睡所以就睡了。”

“是不是昨天看电视看久了?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居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昨天晚上是哥哥抱我回房间的吗?”

本以为是姐姐呢,白高兴了一场,什么妈妈的温暖,看样子早餐也不可能是姐姐买的了。

“怎么,不是我还是谁?”

“我就知道会这样。”

我把被子拉过来狠狠的盖住头,被窝里尽管有一股淡淡的汗臭喂,但眼泪是不会嫌弃它臭的。

“你还要睡呀,快点起来吃中午饭了。”

我没理哥哥,大颗大颗的眼泪流在枕头上,我没有发出抽泣声,连身体也没动一下,仿佛沉睡了一样,连轻微的动弹都没有。被子外面是一片安静。哥哥走了吗?如果走了为什么没听见脚步声?

过了几十秒钟,哥哥掀开我的被子。我满脸是泪的脸毫不遮掩的坦露在哥哥面前。

“怎么在哭?”

“你还没走呀?”

“我发现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跟哥哥说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为什么哥哥不责骂我几句,为什么哥哥总是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我,关心我有没有吃早餐,关心我又没有零花钱用,关心我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我真的希望哥哥也像姐姐那样骂我几句,或者不懂礼貌,或者没大没小。

“哥,可以让我安安静静睡会觉吗?”

“我不问你了,自己好好休息吧。等你睡醒了,不想睡了我找你谈谈心吧。”

“恩!”

哥哥总是这么宠我,我怕自己真的有一天会在不经意间就变成了坏小孩。哥哥对我说过最重的话大概是在我6岁的时候,那次因为偷了邻居家的鹅蛋,哥哥狠狠的骂了我一顿。他差一点打我的,耳光扬在空中没有落下去。

哥哥说:“人穷,志不穷。”这句话我一直记得,并且深深的刻在我的心上。

人穷,志不穷。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偷的那个鹅蛋是因为人太穷了,还是志太穷了。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单纯的我不知道什么东西该是自己的,什么东西该是别人的。6岁,不过是一个单纯而天真的小孩。

还有一次是读初中之前哥哥给我打的预防针,话语虽不重但是很严肃。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哥哥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可怕的。

哥哥说:“早恋就像没熟的橘子,是苦涩而酸辛的。”

这一句话我一直都没太懂,到现在也没懂。即便我懂,是有一点懂,可另一种力量,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或者是初恋的力量,暗恋罗阅的力量。那力量已经超过了那一点点的懂。

捂着被子在**翻滚了几圈,该怎么办呢?我好像早恋了。哥哥要找我谈心,他会问些什么呢?问我的学习?问我为什么最近常常愁着一脸?他到底会问什么么?

我在心里假设哥哥会问哪个问题,然后假设自己会怎么样回答。我假设了千万个问题,然后把他们都想了一个很完美的答案,不会露馅的答案。到时候哥哥再怎么问,再怎么套我的话,他也不会问出他要的答案的。我想我还是很聪明的。

“小敏快点起来吃中午饭了,菜快凉了。”

“哦,来了。”

哥哥端着菜,我帮忙添饭。我悄悄瞅了瞅哥哥的脸,他一脸的严肃。哥哥他已经知道什么了吗?可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呀?就算我想做也还没做呀。

我细嚼慢咽的吃着饭。不时瞧一瞧哥哥的脸。中午饭下来他一句话也没说。他搁筷子时只是叫我把碗洗了,其他就什么也没说了。我的心绷得很紧。哥哥这个样子让我觉得很恐怖。

下午4点哥哥就去上班了,直到他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绷紧的心才稍稍松懈下来。奇怪?我是在害怕什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这么心虚?

晚上自己泡了盒方便面就解决了,打开电视看了会新闻,《焦点访谈》栏目正在讲述着一个14岁的小女孩被一个26岁的男人拐卖了。14?跟我差不多大,那男的还真是可恶,干嘛欺骗这么单纯的14岁少年。

现在的社会真的有这么欺骗吗?现代社会的人都是人面兽心吗?现代社会这么乱,单纯的人还怎么混?像我这么单纯的人还怎么混?

姐姐的突然开门而入,门打开那一刻,我还以为是坏人进来了。吓了我一大跳。姐姐板着一张脸,手上的包包重重摔放在桌子上,还打倒了我的茶杯。我斜视着姐姐,心想:我惹你了,茶杯又没惹你。什么怪脾气?早知道我就不该幻想她抱我回卧室的样子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去想象她给我买早餐的样子了。脾气这么大,怎么嫁得出去?

我关掉电视,把遥控板重重的扔放在桌子上,遥控板发出的声音远远比包包发出的声音大多了。我踏着重重的脚步声回卧室准备睡觉,这辈子跟姐姐用一个卧室真是我最大的悲哀。

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要买一套很大的房子,装修得很漂亮很漂亮,然后一个人住。

哥哥说我跟姐姐出生的时辰都是一样的是午时,哥哥还说一个时候出生的人的性格是非常的合不来的。以前我不怎么相信,现在我是非常的相信。

都说冤家路窄,我跟姐姐是面碰面的遇见了一条比钢丝还细的路,请问我们应该怎么过?

3.这个周末过得不是一般的窝囊,还有一件更窝囊的事,我的作业没做完,有几道很难的数学题,因为懒得去想,所以打算去学校。抄同学的。

秋末的**谢的谢,枯的枯,少数的几朵残缺的黄菊还再跟冬天的严寒拼着命。黄菊明知道拼不赢。说什么爱拼才会赢,我看是爱拼纯粹是加快了生命耗尽的速度。看吧那楼上阳台上的黄**大多都已经枯死了,不对是基本上都枯死了,还有那么三两朵的傻**还再得意的盛开着。

是吧。如果我是**,在这么寒冷的冬天还活着话,我也会很得意的盛开着,并且还要高歌一曲。

“**残,满地伤......”

高高的唱,唱破那满地的苍凉,唱碎那满地的残花和那满地的伤。

学校门口的那两棵柏树立得倒是挺是挺炫耀的,别人都是光秃秃的在严寒里挣扎着,它倒好穿着厚厚的绿绿的大衣。

原来植物之间也有不平等待遇,或者是阶级待遇?

或者是说**的价值比柏树更值得一提?或许世间的东西有许许多多的我们从来都不知道的牺牲者,它们从来都只是在黑暗的隐形的角落里悄悄的成长,悄悄的死去。

有许多的悄悄的东西,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就像从来都没有人知道我喜欢罗阅一样。我想等时间过了多久的时候,多少个年头,多少个春秋,我暗恋罗阅这件事也会像那**一样凋落成满地的伤吧?

跨进学校的大门,意味着又要走进教室没完没了的听课和没完没了的做作业了。我的课桌和平常一样依然那么旧,桌腿还是会摇晃,害的我每次写字时都写得不是那顺心,我最近的小小心愿是希望班主任可以给我换一张新的课桌。之前跟班主任说过几次我的课桌坏了,可不可以给我换一张新的。结果班主任很严肃的来一句:“没有多余的课桌了,你也不想想坐在好好的教室里学习是多么幸福的事,比起那些贫困的地区,那些想上学的孩子连学校都没有,你的课桌坏了算什么?”我当时听班主任这么说,直接哑口无言。

摇摇晃晃的课桌你就先自由自在的摇着吧,我拿出数学本死死的盯着那几道难得像我这么聪明的人都做不出来的题。偷偷跑到数学科代表那里翻找着我们班第二名的数学本子。翻了半天也没有。该死!林威的数学本子呢?还没交吗?别告诉我那几道题他也做不起?第二名的本子没交,第三名黎沁的本子倒是交了,看着黎沁两个字心里虽然很不爽,不过我看我还是将就点抄吧。

打量一下周围,应该没人看见我在抄作业吧?看见了又怎么样?抄作业丢人吗?我抄呀炒,怎么步骤这么多?

罗阅和黎沁手牵着手走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所有的人一同起哄,有的人说:“罗阅你发喜糖吗?”有点人说:“黎沁你娃娃一点也不老实。”还有的说:“你两口子是不是太开放了点,空间还整那种照片?”......只有我,只有我一直沉默着,低着头抄着黎沁的作业,即便我的心里仿佛有千把刀在刺着,我想那种痛不过是一种精神反应,情绪反应,而这种反应并不能说明什么吧?

就算能说明什么又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我曾经在心里假设过:假设罗阅没有女朋友,我一样不会成为她的女朋友。假设罗阅找我做他女朋友。我也不会答应他。

至少我觉得自己在关键的时候是理智的,正如哥哥说的那样:“早恋就像没熟的橘子,它是苦涩的。”

我的外表就是这样的听话和懂事,我的外表看上去就是这样正经。

我想什么时候我才是一个真正的我,做想做的,玩想玩的,什么时候我的内心和我的外表才是一致的?

或者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吗?

那些国法和家规可以限制住人的身躯,却限制不住人的思维,内心和思维是永远也没有办法限制的,有谁说过这个思维空间不可以呆?这件事不可以在心里想?这个人不可以在心里喜欢?

许多的事,许多的好玩的地方,有许多的我想做的事,有许多的我想去的地方,我曾经在脑海里自由自在的去想象。

我悄悄的把它们都装在心里,装着那些心痛,那些思念,那些爱,那些嫉妒......或者以后,我也一直这么装下去,就算装不下,就算溢出来,就算它们都流走......或者,我一直都这么装着。

或者有时候,在不经意间,那些痛,那些思念,那些爱,那些嫉妒,在我不小心的时候它们也曾浮出过水面呼吸过外面的新鲜空气。

就像水里的鱼有时候也会跳出水面,探着身躯看外面的世界。

我不怕它们都跳出来看外面的世界,我只怕,有一天它们都像一个个涨到极限的皮球,爆炸了。我怕它们在都爆炸的同时,我的心和思维也全都爆炸了,包括人。

我想,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第三节:哭泣的烟雾1.这是爸妈离婚的第四个月。

他们还是在我上初中之前就离婚了,在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最后一学期,他们依然选择了分散,他们的离去成功的标志着一个曾经幸福的家庭从此支离破碎。

成功的悲剧。

我佩服爸妈,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离婚的理由居然是因为我这个不是我妈亲生的儿子。

原来我虽是我妈妈所生,却不是我爸所生,我爸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儿子后,差一点就被气死。

那我又是谁的野种?

我没有问妈妈,我亲爸到底是谁?我觉得丢脸,我觉得这世界有我的存在而感到耻辱,我为这个世界有我这样的妈妈和爸爸而彻底一点颜面也没有。

我骄傲的笑,豪迈的笑,疯狂的笑,但这些都不是我的真笑,是假笑,因为想哭,因为是男人不能掉眼泪,只好用笑当做哭。每当我大声笑的时候,其实我就是在哭。

小学六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我像一个从牢笼里放出来的老虎,疯狂的撕扯着这个世界。一个13岁的小学六年级学生,我学会了抽烟,泡网吧,还常常调戏长得乖的女生,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痞子。

当爸爸大骂我“你这个死野种的时候”,在那一刻,那个罗阅就已经死了。而现在的罗阅已学会了六亲不认,叛逆,从不做好事,专挑坏事的堕落者。

我只想这样消磨时光,等到累的时候,随便去哪家药铺买几瓶毒药喝下去。了结一生。

可悲,可悲!

咬紧牙关,终于小学毕业了。

妈妈跟另外一个叔叔结婚了,爸爸也跟另外一个阿姨结婚了。而我,自己单独一个世界,不跟妈妈,也不跟爸爸,我的家人,我的亲爱的曾经的爸爸妈妈他们早已去了那遥远的幸福世界,只有我独自留在那沉痛的悲伤和堕落里,没有谁会同情你,没有谁会问你有没有钱用,有没有饭吃,冬天会不会冷。

那个街头,我就像一直流浪狗一样漂泊在街头,我发誓:这辈子,我再也没有妈妈,再也没有。

我大声的笑,疯狂的笑。疯狂到想杀人的地步。

我彻底的不能冷静。

2.这个世界仿佛黑雾一样迷住了我的眼睛,我恨,我的心里只剩下恨,我恨我的父母,恨他们。

两瓶白酒毫不松口的喝得一干二净,脑袋一阵晕,然后一片黑暗......模模糊糊的像是在梦境里一样的我睁开疼痛的双眼,我看见妈妈坐在我旁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医院。

妈妈说医生给我洗了胃,还问我怎么喝那么多酒,我拉过被子盖着头,我一点也不想理她,看着她就烦,也不想跟她说话,跟她说话,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听见妈妈在哭,她坐在旁边哭得很厉害。

女人就只有这点伎俩吗?只会哭吗?明知道会哭,那为什么还要做会让自己哭的事?有意思吗?她们这样活着有意思吗?妈妈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我的心为什么在此时会疼?是心疼她吗?心疼这个给我带来这么多痛苦和窝囊的人吗?

我抽开被子吼了一声:“要哭出去哭,在这里哭真难听。”

妈妈从包里扯出纸

擦着眼泪,我翻了个身,不想看见她的脸。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骂着妈妈:“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我想这么跟她说,可是说不出口,仿佛是因为那话很绝情所以我说不出口。

“儿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你说对不起有用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对不起......”

她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我突然才感觉到胃一阵一阵的难受,难受得想把手伸进胃里把胃抠出来。

眼泪在眼睛里转了一圈,不是说男人没有眼泪的吗?不能留眼泪的吗?我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看着输液瓶,不知道是刺在手腕的针才让我的心如此痛,还是我的心真的很痛?

谁是谁非?谁错谁对?

曾经妈妈对我说:“小阅,其实妈妈离开你,是因为妈妈有苦衷,妈妈也是不得已。”这话是跟另一个叔叔结婚的时候说的。妈妈还说这些都不是她的错,是爸爸的错。然后居然爸爸也说了同样的话,他说今天所造就的一切,都是你妈一首造成的,所以你不要怪爸爸,爸爸只能这样做。”

每当想起那两张脸,那两张嘴,他们哪一张嘴里蹦出来的话是真的?

而我想对他们说:“一切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造就了我,让我活得这么痛苦,罪魁祸首就是你们,你们的罪行谁也不少于谁。”

偶尔我大声的对着窗外,我想这样喊出来。我想对着全世界的人大喊:“我恨你们!”

我的日子如烟如雾,朦胧得沙影我怎么也看不清楚。我只看到这个龌龊的肮脏不堪的世界。有一天我差点吃下一瓶安眠药,我想吃下去,只要吃下去是不是就会达到快乐的世界?

在医院住了三天后,妈妈给我办了出院手续,她还在给我办出院的手续的时候我就已经准备离开医院了,我实在是不想看见她的脸,那遮遮掩掩背后的脸。

我大步走出医院门口,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小阅,等一下。”我愣也没愣一下的往前走。这样不停得往前走。

如果就这样的往前走,我会走到哪里去呢?天国吗?

一个气喘唏嘘的阿姨档在了我前面,把妈妈当做是一位阿姨,可能我还比较容易接受一点。我白着眼睛看着她,看着她像是又流过泪的眼,还有那双快流泪的眼睛。

她从她的挎包里掏出一个钱包,随手抽出几张一百元的钞票,她把钱塞进我的裤口袋里。她的手很凉,透心的凉。

妈妈既然都决定在远方去她她的幸福日子,为何还要给我钱呢?

我没有拒绝这些钱,我也不知道她赛了几张百元钞票。我没有力气拒绝。我本想拿出来甩给她的,但我没有那样做,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吃力的用手朝开过来的出租车挥了挥几下手,她上了出租车,那辆坐着妈妈的出租车消失在了远处。

仰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不在爸爸妈妈的世界?”

我只不过是一个13岁的小孩,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人生活?

一想就来气,一想又想喝酒。

在路边的店里拿了包红塔山,买了个打火机。我一口气抽了5跟烟。

而哥抽的不是烟,是哭泣,吐出来的也不是烟雾,是眼泪。

前段时间网上很红的网络用语:“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走在大街上抽烟不是因为在装b,而是因为不想再大街上当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哭出来。我的眼泪就让它蒸发在烟雾里吧。

掏出还有妈妈手温的钱,数了数一共是五百块。我突然后悔了,后悔没把钱还给她。我是应该还给她的。

还给她,我的生命。如果能还给她我的生命,我依然希望,我没有来这个世界。

我算什么?不过就是个野种,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连亲生爸爸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放眼望去,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像飘满了无情的氧气,呼吸着这无情的氧气,苟活着,活着的理由只是每分每秒的祈祷,祈祷时光向幸福的原地倒退。

第四节:你的冷漠刺伤了我1.下午,小满叫我去打台球,可是我有好多的暑假作业,那些老爸买的初中预习资料,大概堆得有一座山那么高了吧。做得我的脑子都快爆了。现在都还没上高中就这么辛苦了,以后还怎么办?这两个月一过就要去念初中了,我该怎么办?快疯掉啦。

明明就可以过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的,明明毕业届的学生都没有作业的。

谁让我的家教这么严呢?没办法,望女成凤啊。命苦啊。

我久久拿不出决定,我已经好久没去打台球了。手真的有些痒。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爸妈应该不会知道我出去玩了吧?偷偷的出去,偷偷的回来,反正他们也不在家。说让他们今天不在家呢。所以我还是去吧。一想着那些可爱的小球们,心就被豁出来。

小满再次打电话来说她已经到台球室了,问我怎么还没去。小满打电话时我还在涂口红。我说我马上就来。

化好妆后,啪嗒关上门。狂奔台球室。还好台球室离家挺近的,要不然这么快的速度跑下去的话不脱氧才怪。

这大概是六年级毕业的第十几天了吧,也就是说有十几天没看见我亲爱的小满了,还真有点想她呢。

见到小满先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假小子,趁我不注意好偷亲我的脸。小满剪着个短头发,穿着一身男装。跟个男孩没区别。好像还比男孩帅一点呢。

小满问我打算上哪所初中。她还说我念哪所,她就念哪所。

“我咋知道呢?你也知道的,像这么重要的事,肯定是我爸妈做主的,我哪有说话的份。”

“哎,说你可怜呢,还不信,我说你爸妈是有病爸?把你管这么严,不怕把你*出精神病吗?”

“她们毕竟也是为了我好,我有什么办法。”

“你真的是完了。”

小满边说边摇头。

我拿球杆敲了一下她有些驼的背。

“你把背挺直了,到时候弯腰驼背的小心嫁不出去。”

“我才不要嫁呢,我要娶个媳妇。”

我捂着嘴大笑:“你真的要变态啊?”

“不是变态是本来就已经变态了。”

“你才是真的完了。”

“该你守球了,等会我要把你打得贴墙壁。”

“看谁把谁打得去贴墙壁。”

我这一杆球,连守带攻,一号球一不小心就进去了。

“不好意思,进了一个。”

一连进了好几个,在打十一号球时,因为旁边走过去一个人,他走过去时碰到了我的手臂,一不小心走了个神,这个球没进。

刚刚走过去的那个男生他走路的姿势很帅呢,背影也很帅,不知道前面怎么样。

“看什么看呢?难道他比我帅吗?”

小满拿球杆指着我说。

我微微笑了笑说:“你要是今天赢了我,你就比他帅!”

“你说的啊,等会我要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切。”

至从那男生碰了一下我的手臂后,仿佛这些球和我的球杆就无缘了,小满居然把它们全部打进了。

说真的我跟小满打台球10次至少有9次都是我赢,而小满赢的那一次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

“我要你对着我说我比他帅!”小满大声要挟道。

“好啦,我的帅哥,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帅的。”我向小满撒着娇。

“晕你,走,我们进去溜冰。”

“我不会啊。”

隐约听见溜冰场传来的劲爆音乐。

“我教你,我也是前几天才学的。”

“我怕摔啊,不敢,我不去。”

我被小满活托着进了溜冰场。

进了溜冰场音乐大声得都快把耳朵震爆了,我很淑女的塞着耳朵,塞耳朵的同时还是不会忘记看帅哥的。

疯狂的音乐加上疯狂溜冰的帅哥靓女们,我也彻底疯狂了,压耐不住心里的烦躁,正想逃出溜冰场时,被小满抓住了胳膊。

“你想走,没门!”她把我跩坐在板凳上,扔下一双溜冰鞋。

“快点把鞋穿上,要不然......”

我没太注意小满唧唧哇哇都说了些什么,因为迎面滑过来一位帅哥。他用了一个很优雅的姿势坐在了我旁边。

心突然有些紧张,我用余光扫着他,他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根烟,烟含在嘴里的姿势,和刚才优雅的坐姿比较,一个是大帅哥形象,一个是小流氓形象。我闻着够呛的烟味,忍不住咳了几声。他偏过头,用他那足以杀死一头牛的眼神瞪了我一眼。

尝试了他那恐怖的眼神后,我稍稍坐开了一点,没敢再去看他。不知道何时他已经离开板凳,在那边一圈又一圈的疯狂溜着。

“那个男生溜冰溜得太好了。”我扯着小满的衣袖,连自己都可以看见那一副痴迷的傻样。

“还行,要不,你让他教你?”

“不要,他看上去很高傲,我不想自讨没趣。”

“那我教你?”

“不要啦,我不要溜冰啦。”

我看着那一些些穿着滑冰鞋人,疯狂的样子真的好恐怖,要知道我从小胆子都不是那么大的。

我坐在旁边看了半天,又好像觉得滑冰真的是一件很酷的事,忍不住也想站起来向他们那样迈着大步大步的步子自由自在的在光滑的地板上滑过去滑过来。

在小满的强烈鼓舞下,我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我使劲拽着小满的胳膊,我怕一不注意就摔倒了。

“啊!”

那滑冰鞋一点也不受我控制的滑了出去,问题是鞋子往前了,人还在原地,结果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屁股痛得都没知觉了,一个男生帮忙把我拉了起来。小满扶左边,那个男生扶右边。他俩一起把我扶到了一个有长长的杠杆的地方。小满叫把在上面,她说先要掌握身体的平衡,脚稍微垫一下就能刹车了。我牢牢抓住杠杆,手明显抓得很疼,可是还是狠狠的抓住,我怕等会又摔下去。

“我滑得也没多好,要不然就教你了。”那个男生羞涩的正如他说的那样滑得也不是怎么好的扭扭歪歪的滑开了。

“你先练基本功,我去滑几圈回来。”小满话音一落人就跑了。

我顿时方向感混乱,爆炸似的音乐,穿来穿去的人,仿佛快晕倒般;我只知道死死的抓住杠杆,我不知道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

我手稍稍松一点,滑冰鞋似乎就会不由自主的往前滑,真是受不了了,手真的很疼啊。

“基本功练得怎么样了?”小满不知道逍遥了多久才过来看我。

“不会啊!”我哀声长叹着。

“慢慢学,一开始都是这个样子的。”小满话音一落,又跑了。

我气的跺脚都不行,一跺脚就会摔下去。

“帅哥,你可以教教我吗?”

我瞧刚刚坐在我旁边抽烟的那个男生滑冰滑得挺好的,他滑过这里时我鼓起勇气向他祈求道,尽管他眼神看上去很有杀气,我想他应该不会吃人吧。

其实他长的挺帅的。不是看在他帅的份上,我才不会让他教我。

我本以为那帅哥会答应我的请求的,但是,他居然连头都没偏一下的滑了过去。他冷漠滑过去那一下子,他的背影和跟那个碰我手臂害我那一杆球没进的那个人的背影一摸一样,不是一摸一样,而是,就是同一个人。

他那冷漠的眼神,仿佛一根锋利的刺一样,刺着了我的自尊心,这是我第一次搭一个男生的讪。其实也不是搭讪,是真的觉得他滑冰滑得很好,只是单纯的想让他教我而已,当然,如果同时也能认识的话,也算一箭双雕。

我拉着杠杆挣扎了老半天,手都起泡了,我干脆坐在地上,脱掉那讨厌的溜冰鞋,打着光脚丫子去找我的鞋。

“死小满!”我在心里骂着那假小子。

穿好鞋,冲出滑冰场,那小子就连我已经离开滑冰场了都还不知道吧?我气呼呼的靠在台球桌上,耳根子终于不吵了。

还要那个刚刚我叫他教我滑冰,他却理没理我的那小子,他拿着台球杆从我眼前晃悠着。

我瞧见那小子一个人拿着球杆去了那边,更好笑的是他一个人夺着台球。没人陪他打,还是在又再那边装酷呢?

他打台球的样子确实很酷,那死死而又专注的盯着台球的眼神,虽然充满了杀气,却又那样的神秘,我的心不由的跳了几下。我望了望周围,已经没有空余的台球桌了,可是手有些痒痒的。很奢望现在能和他比试比试,毕竟我的台球也算打得不错的。

“帅哥,一个人打球吗?你看,已经没空台球桌了,能和你打一桌吗?反正你也一个人?”

他瞪了我一眼,把手中的台球杆“啪”的扔在了桌子上。

然后,走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真是好笑!心里憋不住的火气想要冒出来,这人是没爹娘教吗?这么没家教,没礼貌,做人连最起码的礼数要知道吧。再让我遇见他,不好好骂他一顿才怪,有什么了不起的。

2.从那天在台球室遇见了那男生后,我常常冒险去那里,跟老爸说是去图书馆,然后偷偷的去台球室,想去那里是不是还可以再看见他,可是他没有出现了。仿佛只是一个梦一样,消失了。就这样连续半个月吧,后来没再去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其实我也只是想跟他交个朋友而已,只是现在连交朋友的机会都没有。

3.又在父亲的强迫下,抄了几大篇英语单词,抄了还要背,还要复习每一科科目,还要每天写一则日记,还要每天看一本课外书,看完还要写感想......天!我要疯了!第一次有这样快疯狂到极限的地步,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就是我从小的生活,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准确的说应该是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开始培养我了,听妈咪说,她怀着我的时候,每天都听英文歌,听英文单词,她老人家还看了许许多多的英语小说,还有那什么语文数学.......等等,反正有很多东西,我在妈妈肚子里就已经在很忙很忙的去记忆和学习了。

还有几天就开学了,一旦开学我就要正式的迈入初中了。老爸和老妈在商量着把我送进哪所初中。本来联系了县里面,他们又觉得县里太远了,太远了就要住校,住校的他们不放心。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送我去镇上的初中,可以走读不说,他们还能监督我学习,教学可能没县城里好,可是他们有自信,他们两位监督大人,一定会把我管的服服帖帖。

我倒是希望去县城,我真的好想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啊。哎,命苦!被他们拴着的日子,还得多久呢?

算啦,算啦,有时候我也想反抗的,想逆他们的意而行。可是我是乖乖女不是吗?我很听话,很懂事,学习成绩很好,在亲戚面前都是人人夸奖的小孩。

我是该知足的。

毕竟爸妈都是为了我好。并且我也知道,他们很爱很爱我。

第五节:冷笑话1.八月的尾声,渐渐的接近,秋天仿佛来了。因为日子过得太无忧无虑,以至于已经搞不清楚,秋天应该是几月份?

我一边想着她说的话,一边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习惯称呼妈妈为“她”了,我很久没叫过她一声“妈妈。”我真的叫不出口。

看着镜子中跟秋天一样沧桑的脸庞,看着镜子中像冷笑话一样的身躯。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让我去上初中,可是被我拒绝了。我已经很明白的向她声明:打死我也不去学校。她还求我,求我去学校。真是好笑!哭笑不得。

我重重的一拳打在镜子上,一阵碎响声和手背的疼痛。

心也痛。

13、14岁的年龄是应该承受这么多痛苦的年龄吗?我的快乐和青春还未开始就已经伤痕累累了。水淋淋的伤口一滴一滴的冒着血,就那么冒着,没想过包扎,希望血流干......2.睡梦中,一阵又一阵的门铃声。

一阵又一阵。

我睁开眼睛,床枕头边的手机一直振动着,外面的门铃也在响着。想都不用想,一定是她来了。电话也是她打的。我取掉手机电池,把头埋进被窝里,继续睡呀。

门铃不知道响了多久,然后就没响了。

3.再一觉醒来时,已是正午,把手机电池上好,一开机就收到了好几条短信,都是她发的:“你就那么恨我吗?”

“妈妈求求你了,求求你去上学好吗?你还小,不读书又干什么呢?难道像你妈这样吗?没文化又没本事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去学校?你告诉我?”

.......让我去读书,它就像个冷笑话一样滑进我的左耳朵,然后从右耳朵滑走。

母亲的自尊心仿佛也受了挫折,她没再来求我去读书了,那样也好,耳根子清净。

这些和平常一样清净的日子,母亲不哀求我去读书的日子,她没来,心里有些失落。我想我是在期盼什么?

像这样,一个人住在一个偌大的房子里,每天看着冷清的墙壁,每天一个人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饭。有时候吃着吃着,忍不住的眼泪就会滑过面颊。

小时候妈妈说吃饭的时候不能哭,如果实在要哭的话就不要把眼泪滴进饭里了,吃了有眼泪的饭命苦。

有眼泪的饭它就像家常便饭,我几乎每餐都吃,所以我的命才这么苦的吗?

今天不想做饭,况且家里已经没米了,冰箱里也没什么了。我想着妈妈给我的五百块钱,从兜里掏出来,数了一下,已经没多少了。像我这么用钱,五百块能有几天呢?每天的上网费都要二十来块钱。还有烟钱。还要吃饭。

这种日子到底要什么时候?到底到底到底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门铃声参合着我的抽泣声响起,又是她来了?我赶紧擦干泪水,这次开门没有不想开,也没有犹豫。可是打开门时,我犹豫了。我没想到他会来。难道他是替妈妈当说客?他这么恨我和妈妈,他这么恨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这么恨妈妈的背叛,他真的舍得来?

他的嘴唇似动非动的动了几下,好像要开口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这个.......罗阅。”

“有什么就说吧!”我的语气很冷淡很冷淡很冷淡,连我自己都听得出冷淡,明明背叛他的是妈妈,而我却还要对他这么冷漠。可是应该怎么对他?

“这个房子本来打算是给你的,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其实你想想你一个人住实在挺浪费的,我跟你阿姨租房子也听不方便的。”

我就说他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还记得他当初骂我时的那个模样,拿打在我脸上的耳光,那一句句“你个死野种!”

这个房子是妈妈给我的,这是她跟爸爸离婚的时候爸爸给她的,爸爸要了所有的钱,和那台车。这些都是曾经妈妈和他一起打拼挣下来的家业,妈妈只是得了她应该得的一部分。

我愣了大概一分钟,我死死的盯着他那张脸,我想看看他的那一张脸到底有多厚?

“你去跟你妈妈住吧,听说她现在的丈夫很有钱,而且......”

而且后面,我不知道他是要说什么。因为实在很生气,我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把门“啪”的关上。

我只不过是一个13岁的少年,为何你们要这样一二再再而在的这样对待我?为何要让我生活在眼泪和抱怨的世界?

而你,为何拿给别人的东西还想要回去?好歹她曾经是你的妻子,好歹你们曾经是那么幸福。

除了嗷嗷大哭,我还能用什么方式去发泄心中的愤怒。

我这次哭了很久很久,我从来没哭过这么久,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山崩地裂。哭得天昏地暗。

眼睛很痛,火辣辣的痛,胃一阵难受,才知道自己还没吃午饭。打开冰箱里面依然是什么都没有。米口袋里依然是空的。

望着天花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呆呆的发着呆。

门铃再次响起,一定又是那个来要房子的吧。打死也不开门。门铃一次又一次的响着,仿佛我不开门他就不会停止按门铃。

因为听不惯门铃一直响,所以打算把门打开狠狠骂他一顿。

我连开带吼道:“你想我把房子给......”

母亲严肃而又有些忧伤的眼神望着惊慌的我说:“你终于舍得开门了。”

不是要房子按门铃,就是求我读书的按门铃,有完没完。

我没有关门,也没有说:“您进来吧!”也没喊她。她要进来就进来不进来就算了,我也不稀罕。

我继续坐在沙发上发我的呆。

“今天都9月3号了,听我的话,去学校吧。”

我没理她,我也懒得理。我把头偏向另一边,看都不想看她。

“这些钱是你父亲给你的,给你的生活费。”她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放在茶几上。

“父亲?”我想我还要父亲吗?是刚刚来要房子的那个?

“也就是我现在结婚的先生,他是你亲生父亲。”

这一定是一个冷笑话吧?她现在结婚的对象是我的亲生父亲?

“本来想叫你般来和我们一起住,可是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不想勉强你。”

“你现在不是在勉强我读书吗?我不读怎么了?你能怎么?你个贱货,你管我读不读,管你屁事......”那些火气,那些心里长久以来的愤怒,那些泪水,那些恨。仿佛爆炸的水壶,那些爆炸的水雾洒遍了整个屋子。

对于我的开口大吼大骂,她的表情似乎已经僵硬到了极限,她似乎想煽我一耳光,却又于心不忍。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去读书?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还是把怒火压抑住了。在我的爆发下,她也仿佛快爆发了。

对于她的质问我无语,至于要不要去读书,我自己也不知道。一片茫然,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叫我去学校,我就是越不想去,她叫我做的事,我总是喜欢偏不去做,她叫我不要做的事,我偏要去做,就是不想去照她的意思做,就是不想。

“老子说了不要你管,你给老子滚!”

她的耳光还是落在了我的脸上,那不怎么重的巴掌,或许她不忍心煽得太重?她眼睛里的泪光和眼珠都是那么的愤怒。

她终于走了,桌子上的那一沓钱一定在嘲笑我吧,嘲笑我目无尊长,嘲笑我无知,嘲笑我可怜又可恨。

嘲笑我的身世,嘲笑我是野种,嘲笑我是混蛋。

我只想这样,只有想这样无所事事的过着每一天,只想这样像混蛋的过着每一天。哪怕冰箱没有了吃的,口袋里没有了米。如果有一天,我连混蛋一样的生活也过不下去了的话,我会到农药小铺,买一瓶敌敌畏,喝下去。

4.夕阳斜照在阳台上,看着太阳慢慢落下去,心里一阵又一阵的伤感。肚子咕咚响了几下,早餐和午饭都没有吃,是不是应该吃点吃点什么呢。打开冰箱,里面依然是什么都没有。桌子上的那一沓钱,像个冷笑话一样**着我。

盯了它半天,我还是从里面抽了几张,不管怎么样,先出去饱餐一顿再说。

5.我直奔去了网吧,出来了才觉得仿佛又没什么胃口了。

这间网吧我常常来,跟网管都是老熟人了。看在是老熟人的份上,他不问我要身份证,反正我也不知道他那些身份证是从哪里来的,一大沓。

我常常像这样打发时间,有时候再网吧可以呆好几天,有时候电脑开着却没有玩,而是躺在椅子上睡觉。这一来网吧,不知道又要呆多久了。吃了桶泡面,肚子填饱了,玩了会游戏,有些困,又躺着睡觉。

6.日子,我就是这样每天消磨着的。冷笑话般的消磨着。而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冷笑话。

7.“罗阅!”

“罗阅!”

是谁叫我吗?仿佛在梦中听到了谁在呼唤我,是救星吗,是要把我从苦海救出去的救星吗?

睁开眼睛,电脑保护屏幕是一张白色的玫瑰花图片。动了下鼠标,电脑下方的时间是:02:32,原来我睡了这么久,从21点睡到现在。

“小阅......”

我偏过头,后面,站着的那个人。像幽灵一样站在我后面。如果她是幽灵该多好。为什么你不去做幽灵,而要活生生的每天缠着我。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要上网吗?要我帮您开机子吗?还是您想开机子没钱?”我的语气冷嘲热讽,她的表情僵硬如麻。

她没说话,低着头叹了口气。

许久,她也没说话,我跟网友兴高采烈的聊着*,偶尔还故意大笑几声。

她一直站在后面,一个活生生的恐怖的幽灵。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已经忘记后面还站着个人了。

“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只要你去学校,我什么都给你买。”

“是吗?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买吗?我要车,要别墅,你买得起吗?”

我要什么?我要妈妈,要爸爸,要一个幸福的家,温暖的家,像从前那样,像从前爸爸还不知道我是野种的时候,那些有着父爱和母爱的日子。

“看你这么爱上网,给你买台电脑吧,如果你去学校,我就给你买台电脑。”

我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真想把脑子全部灌满空气,灌得满满的。

以前看过一篇童话故事,一个老人给了一个小男孩一件礼物,小男孩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吊坠,老人告诉他,你带上这个吊坠,它可以带你去任何一个地方,你只需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一口空气,然后想着你要去的那一个地方。

我深呼吸着,紧紧的闭着眼睛,心里想着过去,吊坠,带我回到过去那个幸福快乐的地方吧。

多渴望睁开眼睛的时候我会来到一个别样的,充满美丽和欢笑、幸福的世外桃源。眼睛有些刺痛,有些眼泪在眼球里挣扎,挣扎着想要出来。呈现在刺痛的视线外依然是那张显示着白色玫瑰图片的保护屏幕,余光周围依然是她的气息。

“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看见你真的很烦,怎么到哪里都不能清净。”

我不耐烦的站起来,准备去柜台结账。

“小阅!”

她一声一声的在后面喊个不停,我大步大步的不停的往前走,只想结完帐快点离开这里。

拿着网管找我的30多块钱,飞快的从网吧跑了出来。街道很冷清,想想现在街上怎么可能还有人。那几颗路边的榕树在秋天黑夜的反照下,是那样的苍老和寂寞。秋天夜晚的风冷飕飕的凉,凉得透进我冰冷的心脏。

我不快不慢的踩着榕树叶的尸体走着,回家的路似乎变得很摇摇,仿佛怎么也走不回家,仿佛不小心走进一个茫然的大森林,再也走不出来的感觉。

一辆奥迪轿车从身后缓缓的开过来,仿然还记得这是方才网吧门口的那辆轿车,像这样豪华的奢侈品,我也忍不住的回头瞧上几眼。何时我也能开上这样的车,在公路上溜达着,然后引来别人羡慕的眼光呢。

那辆奥迪车按了几下喇叭,仿佛是在朝我打招呼。听见喇叭声闪现在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难道这是她的车吗?这样的想法在脑子里闪了一下。轿车开在我前面的时候停下来了。十几秒过去后,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真的是她。

就算她开上这样的小车又怎么样,就算她有豪华的包装又怎么样。她的骨子里也不过是个乱搞的丑女人,生下我这个野种的丑女人。

“我就真的这么可恨吗?”

“我真的这么可恨吗?”像这样的问题他问过我多少遍呢?她又在自己心里问过多少遍呢?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答案,那我就告诉你吧,你听好了......你就是这么可恨,我恨不得你消失在这个世界,我恨不得从来没有过像你这样的母亲,我恨不得你从来没有生过我,我恨不得我永远都不要看见你......”

那一瞬间,我的情绪崩溃得像火山爆发,语言难听得像个泼妇骂街。那些忍耐已久的不满和烦躁,那些内心的恐慌和怒火,在那一瞬间通通倒了出来。

我的“宇宙大爆炸”,她似乎没有被激怒,也没有像上次一样煽我一耳光。

她只是低着头。许久,她都只低着头。

我故意重重擦过她的手臂,那一刻我在心里祈祷,你再也不要出现我的视线,要不然我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求求你们,让我自由自在的过吧,不要管我,我只想这样消耗着日子。如果哪天实在过不下去了,我会遵守我内心的承诺,去农药小铺买一瓶敌敌畏喝下去。

8回到家后,我通夜没睡,瞌睡虫不知道被什么赶走了,就是睡不着。开着电视,躺在沙发上,电视里的演员冷笑话般的上演着《叫一声妈妈》。

黎明在我的眼睛里挥着手,而妈妈这两个字仿佛被风吹干了一样,只剩下一个躯壳,轻飘飘的躯壳。

12快半期考试了,最近埋头苦读,拼命的学习只想赶走一个人,我在网上查到几则文章,说是处在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只要每天拼命的读书学习,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到学习做作业里去,这样就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不管这样是不是有效,此时现在我只想我的时间和空间里堆满书和资料,而我跳进这堆书里,用知识和理论淡化那些情情爱爱。

不上网,不聊*,不看偶像剧,不听情歌,不看小说。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只做一件事:学习再学习。

“疯子李小敏又回来了。”

我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声音是从后面传过来的,等我回过头看时,人影也没一个。

“小敏,现在还只是初中呢,你这么卖命,都不好好耍耍,等到了高中想耍都没空。”

丹还举例说她家的某位表姐上了高中后作业多的要命,科目多得要死,题难得要晕。

我听了之后忍不住大笑:“你在编顺口溜吗?”

“你干嘛这么认真呢?反正第一名也会是你的。”

是啊,我干嘛这么认真呢?反正第一名都会是我的。我笑了笑说:“正因为我认真所以才是第一名的啊。哈哈。”

丹很自然的点几下头,她还说下节课和下下节课是电脑课早点去抢机子。

我把英语资料收起来,捏捏鼻梁,揉揉太阳穴。

“我大概有两个星期没碰电脑了。”

“啊?”

“我说,我大概有两个星期没碰电脑了。”

“难怪最近都没看到你在线,以为你潜水呢。”

“说真的,我不想去上电脑课。”

“为什么?”

“不为什么,走吧,等会没机子了。”

我拿出《计算机基础*作》的课本准备去电脑室。我和丹还要春我们几个是最后才到的电脑室,已经找不出哪里还有空机子了。所以呀,像这么穷的学校,一个学生一台电脑都有不起的烂学校,一张多余的课桌都没有的烂学校,我们一个一个的都呆在这里做什么呢?

“每台机子两个人,上第一节电脑课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还要我说几次?”电脑老师站在讲台上威严的发话了。

小的连蚂蚁都装不下的电脑室,此时现在我实在不知道还有哪里是一个人坐着的?

我东看看,西看看。看到了那边的宇飞,他正一个人逍遥自在的霸占着一台机子。我不知道我是应该走过去,还是应该不走过去,貌似就我没位子了。真的要跟宇飞用一台电脑吗?

当我别捏的向宇飞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时,一阵起哄声。开始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瞅了一眼周围才发现一双双的眼睛都幸灾乐祸似地盯着我和宇飞。他们的起哄声瞬间让我的脸滚烫。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一个什么状况?

“脸都红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某位先生说出来的?也不知道那笑声是某位女生笑出来的。我低着头,不敢看周围的那一双双眼睛,难道是因为心虚吗?我是做了什么错事呢?我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害怕感?我双手抱住滚烫的脸,使劲拍了几下脸蛋。

我很后悔,小时候真不应该去捡热鸡蛋,一个起哄也会脸红,我小时候是捡了多少热鸡蛋呢?

我更后悔电脑课是真不该来的,哪怕被记成旷课,我也不应该来的。

这两周,我做得是那么的努力,我那么努力的去忘记那个人。心,似乎一空下来,他似乎总是轻易的走了进来,毫无防备,无法阻拦。

故事写到这里便不知道怎么写下去了。

于是风那个当兵的打来电话,说请小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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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