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谁奈我何
雷熄风遏，万籁无声。一时之间，整个般若寺的空气彷佛都凝固了。
寺寺内众人仿佛被惊雷当头劈中，愕立当场，瞠目结舌得望着这白衣银剑，英姿勃勃的男子。
今日天下修士前来观礼水月师太的天劫，大都是抱着取经观摩之意，料想般若寺在佛门三宗的精心准备下已成了铜墙铁壁，却不想局面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久未在中土露面的魔门五主居然联手而来，更携带能控制天雷上古玉皇门的无上秘宝，佛门可以说在一开始便在这来势汹汹却又无比强大的力量下便已显得旗靡辙乱，便连白眉大士也被局面掣肘，不得不暂避锋芒，而舍利塔专为渡劫而设的大日腾霄大阵在秘宝催使的天雷下狂轰猛打下，更显不支。而君苍生的算计甚至环环相扣，异宝两界珠的使用彻底隔绝了外人救援的可能，其间种种算计正是处心积虑要让水月师太魂飞魄散，佛门和水月师太至此已经一败涂地。
然而世事难料，在这危机关头，居然又有人从舍利塔内挺身而出，孤身独对五大魔主，挽大厦于将倾……只是此人居然自称苏曼舒？
苏曼舒是何等人也，魔门七道中自在门之主，号大自在天子。其名号与焚天宫宫主烈千阳一魔一正壁立为当代风头最盛的天仙，其虽然行事低调，极少参与正魔之争，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传闻中此人天分之强，才情之高，不过数十载间便以绝世之姿跻身天仙之境，堪称冠绝天下，而后更是以剑入道，剑法修为在当世亦也不过五指之数，凌厉异常，故哪怕世人大都未见其人，但其大名仍是如雷贯耳，是这天下一等一的人物。
但此刻，一代魔门天骄却为何会忽然现身，挡在魔门其他五道之前？
无数的念头在众人心中排山倒海得倾落翻转，大自在天子怎么会是个和尚？苏曼舒怎么会在舍利塔内？
乌云滚浪，阴沉的天空后面似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搅动这一切，让这场面显得又荒诞又诡异，凉风拂面，卷动着衣发轻浮，寺内一些人忽然觉得骨头里发冷，似乎有风在里面鼓动……
楚惊空暗暗抬头瞧了一眼白眉大士，发现其面色苍白古怪，也不知此刻心中是喜是怒……
但这天地中有一人似乎对苏曼舒的现身并不意外，甚至说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雷云之上，君苍生脚下的阵图愈发奔涌起来，铁盔下的嘴角抿着一丝冷笑，自高空俯瞰而下，冷冷道：“苏曼舒，你果然还是来了。”
大自在天子持剑傲然而立，漆黑的眸子古井无波，淡淡道：“哦？想不到八荒门门主如此神机妙算，竟能算到在下会出现。”
君苍生冷冷道：“不敢，阁下尊为天仙，天下能窥测到你踪迹的人屈指可数……”他若有所思得目光越过苏曼舒，凝视着舍利塔冷冷道：“只是这世上许多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曼舒微一蹙眉，对四周哗然而起的议论无动于衷，淡淡道：“阁下有话尽可直言。”
君苍生漠然负手，挺直了身体，锋锐的目光比乌云中沸腾的闪电还要锐利，他凝视着苏曼舒，半响，冷厉的声音自劫云之上传来，仿佛长天中浩荡阴冷的罡风。
“当初水月周游天下时，以真人之境几次面对围剿却无往而不利，本尊便猜到这背后必然有高人暗中相护，天下能做到这件事的而又会做这件事的能有几人？我便派人暗中查访了当年霍家门面上上上下下的所有关系，却始终一无所获，想来也是，若霍家有这般高人相护，又岂会被人杀鸡屠狗般灭了满门？”
苏曼舒不语，沉默得像一尊雕像，不过君苍生似乎也没想他会回答，冷笑道：“我几次派人追查都毫无线索，直到最后我查了霍家灭门时孤女归来的蛛丝马迹……”
“哼，这事本是极简单，但若是找不到那个关键的点，却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而且”说到此处，君苍生身下滚雷轰鸣，戟手指着苏曼舒冷笑道：“委实难以相信，堂堂大自在天子居然会自甘堕落到去和一个仇人之女苟且！”
此言一出，如一石击起千层浪，寺内众人立时哗然，无数的目光灼灼凝视着苏曼舒的后背，愕然有之，厌恶有之，寺内观礼的各派弟子对这话惊疑不定，议论纷纷，一时之间沸反盈天。唯有佛门三派弟子沉默不语，只是面色大都有些难堪。
苏曼舒衣袂飘飘，置若罔闻，似乎他人所议所言不过耳畔轻风，他凝眸按剑，忽然哈哈大笑，道：“原本我还道君苍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个说话无稽，行事轻薄的小人。”
劫云之中，黝黑的铁盔下眸子凶光一闪，冷笑道：“哦？难道我说的不对，不知大自在天子有何妙论，难道阁下身为一派之主，却是个敢做不敢当之徒？”
苏曼舒仰天大笑，笑声豪迈，直入苍穹，狂放的笑声震得花叶簌簌飘落，漫天劫云在轰鸣中如波涛起伏翻滚……寺内诸人被他无比浑厚的功力所震摄，一时居然安静了下来，
君苍生冷冷得看着他，道：“你笑什么？”
苏曼舒暂息笑声，转头看着君苍生，大笑道:“我笑阁下明明目空一切却喜矫揉造作，我还笑你野心勃勃于正于魔杀人无算，今日到头来却在此摇唇鼓舌大谈正魔之别，简直滑稽之极！”
苏曼殊抬首径直迎向那从高空中投下来森冷的目光，笑道：“阁下明明胸怀大志，行事却这般扭捏，惺惺作态，实在让人看着可笑可叹。水月师太于我有恩，我倾慕不假，但也从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我若得天之幸，报得美人归，必当通传天下，叫她名正言顺。便算谁要反对……”
他环视四周，一字一顿地淡淡道。“放眼这天下，谁又能耐我何？”
风声呼啸，偌大的寺院一刹那竟鸦雀无声。
苏曼舒这番话言中之意几乎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寺内众人心生不忿的同时，却不觉被其近乎狂妄的自信和磊落坦荡的气概所感染，一时之间议论之声大减，竟有不少人隐隐心底对这大自在天子的狂言信了几分。
唯有君苍生对他先前所说充耳不闻，冷冷道：“阁下空口白牙，如何证明自己所言是真，单单此刻你从这舍利塔出来，便已是证据确凿，又该作何解释？”
苏曼舒昂首睥睨，哈哈大笑，右臂一振，银剑嗡然龙吟，眩光飞舞，傲然道：“寡人大自在天子苏曼舒，一言九鼎，何须证明！”他气势拔然，字字如斩钉截铁，无形的气势仿佛孤峰高耸，魔门五主借助天劫之实居高临下的气势被截得硬生生一滞。
夜风低啸，苏曼舒剑指风云。
就仿佛他在那里一停，千军万马临前，亦需垂首。
-----------------------------------------------------------------------------------------------------------------------------
风雷浩荡，浩瀚天空中天劫云卷云舒如夜涛翻滚，电蛇疾走奔涌，与舍利塔上的结界激出漫天星火。
飘洒的火光将亮处映的通明，阴暗处却愈加阴沉晦暗。电光火石中，雷霆转瞬即逝，君苍生一身黑袍如墨，沉浸在更幽深的劫云里。
黑暗中，铁盔下的嘴角无声勾起，手中法诀连变，脚下的雷霆漩涡仿佛被一股无形巨力推动，无数雷电在“雷池”中磅礴涌动，似乎下一刻就会轰然击落，撕天裂地。
君苍生冷道：“那阁下今日现身于此，甚至不惜与同道为敌，便是英雄怜花，非得护着水月师太渡劫了？”
苏曼舒笑道：“你为霸业，我求自在，本是陌路人，何谈同道。你这人聪明绝顶，莫再说废话。”
君苍生抚掌大笑，道：“好，快人快语。”手中法诀一变，一道数丈长的深紫色雷电轰隆一声朝着舍利塔当空劈落，君苍生长声厉笑道：“阁下如此痴情，那今日便送你二人做一对同命鸳鸯！”
寺寺内众人仿佛被惊雷当头劈中，愕立当场，瞠目结舌得望着这白衣银剑，英姿勃勃的男子。
今日天下修士前来观礼水月师太的天劫，大都是抱着取经观摩之意，料想般若寺在佛门三宗的精心准备下已成了铜墙铁壁，却不想局面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久未在中土露面的魔门五主居然联手而来，更携带能控制天雷上古玉皇门的无上秘宝，佛门可以说在一开始便在这来势汹汹却又无比强大的力量下便已显得旗靡辙乱，便连白眉大士也被局面掣肘，不得不暂避锋芒，而舍利塔专为渡劫而设的大日腾霄大阵在秘宝催使的天雷下狂轰猛打下，更显不支。而君苍生的算计甚至环环相扣，异宝两界珠的使用彻底隔绝了外人救援的可能，其间种种算计正是处心积虑要让水月师太魂飞魄散，佛门和水月师太至此已经一败涂地。
然而世事难料，在这危机关头，居然又有人从舍利塔内挺身而出，孤身独对五大魔主，挽大厦于将倾……只是此人居然自称苏曼舒？
苏曼舒是何等人也，魔门七道中自在门之主，号大自在天子。其名号与焚天宫宫主烈千阳一魔一正壁立为当代风头最盛的天仙，其虽然行事低调，极少参与正魔之争，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传闻中此人天分之强，才情之高，不过数十载间便以绝世之姿跻身天仙之境，堪称冠绝天下，而后更是以剑入道，剑法修为在当世亦也不过五指之数，凌厉异常，故哪怕世人大都未见其人，但其大名仍是如雷贯耳，是这天下一等一的人物。
但此刻，一代魔门天骄却为何会忽然现身，挡在魔门其他五道之前？
无数的念头在众人心中排山倒海得倾落翻转，大自在天子怎么会是个和尚？苏曼舒怎么会在舍利塔内？
乌云滚浪，阴沉的天空后面似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搅动这一切，让这场面显得又荒诞又诡异，凉风拂面，卷动着衣发轻浮，寺内一些人忽然觉得骨头里发冷，似乎有风在里面鼓动……
楚惊空暗暗抬头瞧了一眼白眉大士，发现其面色苍白古怪，也不知此刻心中是喜是怒……
但这天地中有一人似乎对苏曼舒的现身并不意外，甚至说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雷云之上，君苍生脚下的阵图愈发奔涌起来，铁盔下的嘴角抿着一丝冷笑，自高空俯瞰而下，冷冷道：“苏曼舒，你果然还是来了。”
大自在天子持剑傲然而立，漆黑的眸子古井无波，淡淡道：“哦？想不到八荒门门主如此神机妙算，竟能算到在下会出现。”
君苍生冷冷道：“不敢，阁下尊为天仙，天下能窥测到你踪迹的人屈指可数……”他若有所思得目光越过苏曼舒，凝视着舍利塔冷冷道：“只是这世上许多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曼舒微一蹙眉，对四周哗然而起的议论无动于衷，淡淡道：“阁下有话尽可直言。”
君苍生漠然负手，挺直了身体，锋锐的目光比乌云中沸腾的闪电还要锐利，他凝视着苏曼舒，半响，冷厉的声音自劫云之上传来，仿佛长天中浩荡阴冷的罡风。
“当初水月周游天下时，以真人之境几次面对围剿却无往而不利，本尊便猜到这背后必然有高人暗中相护，天下能做到这件事的而又会做这件事的能有几人？我便派人暗中查访了当年霍家门面上上上下下的所有关系，却始终一无所获，想来也是，若霍家有这般高人相护，又岂会被人杀鸡屠狗般灭了满门？”
苏曼舒不语，沉默得像一尊雕像，不过君苍生似乎也没想他会回答，冷笑道：“我几次派人追查都毫无线索，直到最后我查了霍家灭门时孤女归来的蛛丝马迹……”
“哼，这事本是极简单，但若是找不到那个关键的点，却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而且”说到此处，君苍生身下滚雷轰鸣，戟手指着苏曼舒冷笑道：“委实难以相信，堂堂大自在天子居然会自甘堕落到去和一个仇人之女苟且！”
此言一出，如一石击起千层浪，寺内众人立时哗然，无数的目光灼灼凝视着苏曼舒的后背，愕然有之，厌恶有之，寺内观礼的各派弟子对这话惊疑不定，议论纷纷，一时之间沸反盈天。唯有佛门三派弟子沉默不语，只是面色大都有些难堪。
苏曼舒衣袂飘飘，置若罔闻，似乎他人所议所言不过耳畔轻风，他凝眸按剑，忽然哈哈大笑，道：“原本我还道君苍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个说话无稽，行事轻薄的小人。”
劫云之中，黝黑的铁盔下眸子凶光一闪，冷笑道：“哦？难道我说的不对，不知大自在天子有何妙论，难道阁下身为一派之主，却是个敢做不敢当之徒？”
苏曼舒仰天大笑，笑声豪迈，直入苍穹，狂放的笑声震得花叶簌簌飘落，漫天劫云在轰鸣中如波涛起伏翻滚……寺内诸人被他无比浑厚的功力所震摄，一时居然安静了下来，
君苍生冷冷得看着他，道：“你笑什么？”
苏曼舒暂息笑声，转头看着君苍生，大笑道:“我笑阁下明明目空一切却喜矫揉造作，我还笑你野心勃勃于正于魔杀人无算，今日到头来却在此摇唇鼓舌大谈正魔之别，简直滑稽之极！”
苏曼殊抬首径直迎向那从高空中投下来森冷的目光，笑道：“阁下明明胸怀大志，行事却这般扭捏，惺惺作态，实在让人看着可笑可叹。水月师太于我有恩，我倾慕不假，但也从来没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我若得天之幸，报得美人归，必当通传天下，叫她名正言顺。便算谁要反对……”
他环视四周，一字一顿地淡淡道。“放眼这天下，谁又能耐我何？”
风声呼啸，偌大的寺院一刹那竟鸦雀无声。
苏曼舒这番话言中之意几乎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寺内众人心生不忿的同时，却不觉被其近乎狂妄的自信和磊落坦荡的气概所感染，一时之间议论之声大减，竟有不少人隐隐心底对这大自在天子的狂言信了几分。
唯有君苍生对他先前所说充耳不闻，冷冷道：“阁下空口白牙，如何证明自己所言是真，单单此刻你从这舍利塔出来，便已是证据确凿，又该作何解释？”
苏曼舒昂首睥睨，哈哈大笑，右臂一振，银剑嗡然龙吟，眩光飞舞，傲然道：“寡人大自在天子苏曼舒，一言九鼎，何须证明！”他气势拔然，字字如斩钉截铁，无形的气势仿佛孤峰高耸，魔门五主借助天劫之实居高临下的气势被截得硬生生一滞。
夜风低啸，苏曼舒剑指风云。
就仿佛他在那里一停，千军万马临前，亦需垂首。
-----------------------------------------------------------------------------------------------------------------------------
风雷浩荡，浩瀚天空中天劫云卷云舒如夜涛翻滚，电蛇疾走奔涌，与舍利塔上的结界激出漫天星火。
飘洒的火光将亮处映的通明，阴暗处却愈加阴沉晦暗。电光火石中，雷霆转瞬即逝，君苍生一身黑袍如墨，沉浸在更幽深的劫云里。
黑暗中，铁盔下的嘴角无声勾起，手中法诀连变，脚下的雷霆漩涡仿佛被一股无形巨力推动，无数雷电在“雷池”中磅礴涌动，似乎下一刻就会轰然击落，撕天裂地。
君苍生冷道：“那阁下今日现身于此，甚至不惜与同道为敌，便是英雄怜花，非得护着水月师太渡劫了？”
苏曼舒笑道：“你为霸业，我求自在，本是陌路人，何谈同道。你这人聪明绝顶，莫再说废话。”
君苍生抚掌大笑，道：“好，快人快语。”手中法诀一变，一道数丈长的深紫色雷电轰隆一声朝着舍利塔当空劈落，君苍生长声厉笑道：“阁下如此痴情，那今日便送你二人做一对同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