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狂巫:匪后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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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间房



西螺江乃鳌国、东跃国、傲雪国三国交界之地。其上行走的船只,无论大小,皆需要从游龙港经过。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游龙港上便进驻了江匪,一个个膀大腰圆,武功高强,杀人如麻,恶贯满盈。

他们熟练的驾驶数十只小舟,围困住装满货物的大船,索要财物美人,方予以放行。

他们身上,都有雪亮的兵器,他们船上,都有装满清油和丝绵的酒坛。一个不高兴,便引燃那酒坛,将抗拒交税之人,连人带船一起烧毁在西螺江上。

渐渐的,进出游龙港的船只,不论哪一国哪一人,都乖乖交上过江费,送上珍珠玉宝、美妾俏婢,这才顺畅的通过游龙港,去往他地。

当然,交了税的船只,若是坏了破了,亦可在游龙港千叶岛上修缮补给。

渐渐的,来往船只常常停靠在千叶岛上装货、卸货、转运、休憩,那岛上的各类商铺船市也渐渐多起来。

到如今,西螺江匪控制着千叶岛的进出船只,控制着千叶岛上的街道商铺,控制着西螺江上的各路响马匪盗,渐有大成之势。

西螺江匪渐渐大成,三国朝廷都想横插一脚,意欲收编了江匪、收管了船市,却不可行。

鳌国皇太孙诸葛魏就曾多次与江匪沟通,妄图招安西螺江上的盗匪,可惜一直没有结果。

如今,晏璎与江瑟瑟站在西螺江岸,自然想要上千叶岛去逛逛热闹。

二人当即雇了一艘船,直奔天际尽头。

一路波浪滔天,别有一番异样风情。江瑟瑟站在船头,看那鸥鹭斜飞,看那鱼跃江面,忍不住心情大好。

只有晏璎,仍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小船到得游龙港,径直往江中翠荫荫的小岛上靠去。江瑟瑟这才发现,所谓千叶岛,并非一个独立的大岛,而是由许许多多的岛屿连接而成。

这些小岛星罗密布在江水之中,像是上苍遗落在人世间的翡翠明珠。华灯初上时,远远观去,直如天上蜃景。

美得不像是人间物。

江瑟瑟眨眨眼,望着那些由栈道、吊桥、鹅卵石路相连的岛屿,明亮了双眸。

来往船只不论大小,皆须缴纳过江费,江瑟瑟雇佣的这条小船亦是。船夫交了银子,将江瑟瑟与晏璎送到铺满鹅卵石的岸边,撑了小船逆流而上,再寻主顾。

江瑟瑟呼吸着夜晚清凉的江风,转头看晏璎,笑眯眯道:“吃了东西睡一觉,明早再逛?”

昨夜大战妖狼,二人都没睡觉,今日又蹦跶一天,自然是累极。晏璎闻言,欲言又止,点头默认。

二人顺着街道直入船市,寻了个清雅热闹的小酒肆喝酒吃饭。

进了酒肆,有美人坐于堂前,正拨着异域来的曲子,缓缓清唱。弦音曲调奇特,美人嗓音魅惑,却娓娓动听。

江瑟瑟不懂唱曲儿跳舞,随意拣了个位子,吩咐小二上菜。小二上了几个特色菜,江瑟瑟一一品尝,皆觉不错。

她素来对吃有着高要求,止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没想到这千叶岛上的盐,倒比东跃国来的容易。”

晏璎目光一闪,隔壁桌有几个佩刀武师,已转头搭话。

“哟,小美人,你可是东跃国来的?”

江瑟瑟翻个白眼,笑眯眯吃着西螺江特产不吭声。

“美人,没听见哥哥几个叫你呢?”

几个佩刀武师面露不悦,好似觉得江瑟瑟给脸不要脸。

江瑟瑟依旧无甚表情,随意拣了一只大蚌,掰来

开去,吃壳里的肉。

武师立时不悦,其中一人倏地拔出佩剑,呵斥道:“小娘们,蹬鼻子上脸了你!”

晏璎目光一闪,搁下手中的筷子,转过头扫了那人一眼,冷清道:“她乃本公子的婢女,不知尊驾有何贵干?”

“本大爷跟她说话,要你放屁多嘴?”

二人大有干上一架的意思。远处,酒肆掌柜见这情景,立即跑过来,笑吟吟弯腰道:“几位客官大约是喝多了,好好的怎么生了骂仗?今日这酒菜都算咱们回风馆请客,诸位暂且……”

“滚。”

掌柜话还没说完,那手拿大刀的武师便一掌将他掀翻,呵斥晏璎道:“本大爷看你们是活腻了,千叶岛上,从来都是龙二爷说了算。今日,你这白面书生竟然也想闹出点道场不成?”

晏璎一袭月白夏衫,乌发只用一支玉钗簪住,确是像白面书生。可他才只说一句话,这人高马大的佩剑武师,就骂骂咧咧不肯放过。

说到底,也是为了江瑟瑟。

江瑟瑟搁下筷子,望着言黑社会气质浓郁的武师,再看看冷面不言的晏璎,站起了身。

起身,武师一愣,仍是黑着一张大饼脸,呵斥道:“小娘们,现在知道怕了?晚了!除非今晚上,乖乖陪大爷睡一觉,保准让你的主人完好无缺的出这游龙港,否则……”

“否则如何?”

江瑟瑟眨眨眼,模样姿态,皆是娇媚可人,惹人心痒。

“否则便叫你们主仆有来无回!”

武师一声大喝,浓眉倒竖,手中的大刀直奔晏璎的脖子,再不肯多言废话。

晏璎原地避开,一掌切在他手腕处,登时打掉了他的大刀。

“哐当。”

大刀落地,其余几个武师“唰”的一声抽出佩剑,直直斩杀过来。

人多势众,想要收拾一个白面书生和一个小丫鬟,大约是没问题的。可惜,这几个喝醉酒的武师显然是错了。

晏璎一双大手作刀,一刀一个,打掉了几人的佩剑。又是一人一脚,踢弯了几人的膝盖。

不过须臾之间,几个大男人,便跪在酒肆堂中,捂着手腕“哎哟”叫唤,再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晏璎冷面而立,低声道:“滚。”

几个人再不敢迟疑,匆匆逃出了酒肆。

回风馆又回复了方才的清雅气氛,弹曲的美人微微一笑,冲着晏璎施礼,另拣了动听的曲子,特意弹给他听。

江瑟瑟眨眨眼,瞪着那美人,转头道:“我吃饱了。”

晏璎目光一闪,颔首道:“走罢。”

二人付了钱,出了酒肆大门,徒留那美人隔着竹帘遥遥望来。

江瑟瑟漫不经心的挡了竹帘,笑嘻嘻道:“找个地方睡觉去。”

晏璎勾唇:“好。”

二人又走了一路,选了一处临江的客栈投宿。掌柜的见二人妆扮,仰头喊道:“一间上房,热水热茶。”

晏璎唇角一勾,江瑟瑟忙摆手道:“两间,两间。”

掌柜的余光瞥一眼江瑟瑟,目不斜视道:“只剩一间。”

江瑟瑟:“……”

江瑟瑟自然不敢与晏璎同宿一间房的,当即拽着晏璎出了客栈,再找新地方。可惜,一连走了两条街,找了好几家客栈,都是只剩一间房。

江瑟瑟恨不能骂人,出了客栈大门,站在鹅卵石路上,气愤道:“这些人,统统坑姐呢!”

晏璎听不懂,可街边一个捧着酒坛的醉汉,似乎听

懂了。

他晃晃空空的酒坛,醉意阑珊道:“坑你作甚?你这小丫头,难道不知道吗?明日便是听雪夫人的四十生辰,龙二爷早几年便说了要大摆赏雪盛宴。九州各地的豪杰们,早在月前便赶来朝贺,当然没房间给你住了……”

江瑟瑟眨眨眼,疑惑道:“听雪夫人?”

晏璎目光一闪,望着江瑟瑟,轻声道:“七月十九?”

“对对对……七月十九,听雪夫人四十大寿,龙二爷……龙二爷可真是个情种……”

醉汉稀里糊涂说着,晏璎却未听进去。

一字一字,都是龙二爷乃情种的话。

江瑟瑟见他愣在夜风中,不由苦兮兮提醒道:“殿……店家都满员了,公子,咱们睡哪儿?”

晏璎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就睡这儿。明日,咱们也去见识见识赏雪盛宴。”

……

明日的话,暂且不提。单说今晚,江瑟瑟便觉得难熬。

各家客栈都只剩一间房,晏璎面不改色的要了一间上房,江瑟瑟红着脸付了钱,跟在他屁股后头,总觉得楼梯拐角都安着摄像头。

她这么一路看过去,晏璎忍不住回头道:“你在看什么?”

江瑟瑟甩甩头,一本正经道:“我看……看有没有监控。”

晏璎蹙眉,沉吟道:“注意些也好。只是世人万万想不到咱们在这里,哪里会有人监视咱们。”

江瑟瑟眨眨眼,不吭声,晏璎迈步,她便也跟上。

进了上房,小二早将热水热茶准备好,江瑟瑟刚进门,后脚就有人抬了洗澡水进来,热情万分道:“二位客官沐浴后,早些歇息罢。”

江瑟瑟眨眨眼,瞪着房间里的大浴桶,抬头。

抬头,晏璎正勾唇笑看她。

江瑟瑟脸一红,垂眸道:“我……我昨儿才洗过,你洗。”

晏璎点头,温和道:“如此甚好,本公子每日皆要沐浴,否则睡不安稳。”

话都说到这份上,江瑟瑟一把拉开门,站到了门外头。

不过片刻,便听得门内传来水花四溅的声音。江瑟瑟脸一热,一双眼珠子左右瞧着,权当没听见。

晏璎足足洗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洗完。江瑟瑟很怀疑,他是真的在搓澡。原谅她一个南方人,的确不大明白,搓澡这个东西。

晏璎洗罢,整顿周到,江瑟瑟拉开木椅,与他相对而坐。窗外月色已明,喧哗声渐匿,暗夜的风吹来,让人微微神往。

晏璎目光一闪,轻声道:“睡罢。”

江瑟瑟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睡哪儿?”

晏璎环顾四野,只看见一张床,一张桌,一张软榻。他缓缓起身,径直朝着软榻而去,勾唇道:“你睡床,本公子睡软榻。”

江瑟瑟摸摸鼻翼,暗松一口气,飞快道:“好。”一语毕,一步窜出,站在了床边上。

晏璎听得她的脚步声,心情总算比白日里好了许多,不由脱了鞋,缓缓躺倒在软榻之上。和衣而眠,于这夏日小岛上,当真是惬意。

一人躺倒,一人独立,江瑟瑟瞧着晏璎平躺的姿态,眨眨眼。她目光在房中各处扫过,瞧着敞开的小轩窗,不由一步迈近,关了窗户。

再回头,晏璎仍是闭着眼熟睡的姿态。她脸色一红,低低道:“你……不盖被子吗?”

晏璎不言,大约是睡熟了。

江瑟瑟自讨个没趣,瞧着房间当中的大浴桶,忍不住蹙眉。

她,好像还没洗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