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天命不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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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

    “昏迷着,你快来看看。”召伯适时的退了一小步,让日居到床前查看病情。

    上前把脉,日居眉头松了一下:“还好,毒没攻心脉,应该是谷主察觉不妥毒性真正发作前封住了穴道,才不致中毒太深。”

    “毒何解?”

    “我稍后用针灸和内里逼出毒血,再喂药该,该没有大碍的才是。”

    听到日居有把握,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纷纷退出屏风,让日居单独医治。

    人有救了,自然也有查查究竟是怎么中毒的,召伯背着手扫了跪在地上的奴才。地上的奴才犹如锋芒在背,跪着的腿不自觉抖着。

    可最紧张的却是站着的方舒瑶,她努力不把眼睛往桌上的糕点瞟,努力镇定。她知道自己没有下毒,但如果蓝绛之真的是吃了糕点才中毒的,自己怕也是难脱干系。

    “说,这是怎么回事?”

    蓝召伯到底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身上威严戾气也不是一般官员能比的,这一声厉问把好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吓得差点瘫软了。

    阿福去请日居,回来时脚程慢了些,到现在才赶来。

    来时见到召伯,虽然心中焦虑,但还是先行礼:“见过大公子。”行了礼又问:“谷主身体可还好?”

    召伯点了点头,示意不必多礼:“日居说,能救得回。只是阿福,你到时谷主究竟是何情景?”

    “谷主要去沐浴,老奴便去书房将典籍收拾妥当,过来时发现门未关上,还以为谷主沐浴未归,正想上前去将门关上,就看见谷主倒在了桌旁,嘴边带着黑血。老奴慌了神紧着把谷主安置到了床上然后叫人。”

    “桌边?”召伯眼睛一斜,看到了桌上用过的几盘糕点,难道是这个?伸手指着糕点,问着跪着的人:“这是谁呈上的?”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之后,一个穿着一般的丫鬟扣了扣头:“回大将军的话,这糕点是……”说到是时突然犹豫了,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大将军,又不敢说话了。

    “是谁!说!”

    丫鬟又抬头看了站在后边的方舒瑶,正欲说出是谁。

    方舒瑶突然迈出一小步:“召伯,这糕点是我送来的。”在别人嘴里说出来,指不定会添油加醋成什么样,还不如自己来说。

    “瑶瑶你?”召伯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好好的就送糕点给谷主。

    “今早在园中荷花池偶遇谷主,两人谈心之后谷主提及前两日我送去的糕点不错,我正想着帮你也买一点,所以就应下了这话,下午就买回来。”

    方舒瑶说着时,能感受到福伯和召伯的眼神带着质问。

    但依旧镇定的继续说道:“买回来之后,又亲自送了过来,可正巧谷主在沐浴我就将糕点亲手交于她手里,只是后来她做了什么我便不知道了。”

    方舒瑶全程未显慌乱,有条有理。她不敢慌乱,一旦慌了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心虚了。

    这话说的极漂亮,把这个锅直接丢给了那下人。那丫鬟吓得血都凉了,连忙磕头:“婢子冤枉啊,婢子怎敢下毒。”

    “还没说是不是那糕点有毒,你自己就先慌了?”方舒瑶瞥了一眼那丫鬟,居然想往我身上破脏水,你不看看你有没有那脑子。

    这时鸿则也匆匆赶来了:“大师兄!”进屋之后扫了一眼,基本上都在了:“谷主如何了?”

    “该无大碍。”

    听了这话鸿则这才放心:“我听来人说是中毒,查到下毒的人了么?”

    “还在查。”

    里头日居把毒逼出来,又喂了刻药丸子,见人呼吸平稳也该无大碍,起身出去就听到大师兄说的,顺嘴接话:“此事断然不能就此罢休,当我们是摆设不成?”

    :“是要严查。”召伯扫了一眼地上的奴才:“我倒要看看,是哪个这样不要命的,胆大包天竟敢毒害谷主。”

    方才在里头外边人的话日居都听得一清二楚,带着药箱就去检查糕点。鸿则稍通药理,也过去帮了忙,先用银针试毒,但是却没有发现异样。

    日居见银针没有变化,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毒药,一盘一盘的端起来先用手捻出一小块然后细细研磨之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连续问了两三盘,终于发现了不妥:“是这玫瑰卤子。”鸿则接过手闻了闻:“玫瑰卤子香极重,掩盖了毒药的异味,怪不得谷主没发现。”

    “我不管是谁,胆敢下毒我必叫她生不如死。”说着回头,看了站着的方舒瑶还有一旁跪着的丫鬟。

    自己从小都将绛之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胜似亲人。后来她就任谷主,自己向来敬爱有加,没曾想居然有人敢动绛之。

    方舒瑶没做过,自然无愧于心,只是那婢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婢子,婢子自小被卖进将军府,哪里有手段去弄来这些毒药,倒是方姑娘,三天两头往外边去,她去药铺可方便得很。”

    召伯知道,自己没有刻意去约束瑶瑶,这婢子说话也不无道理。府中规矩甚严,寻常婢子受伤都是直接去药房取药的,而且药房里也只是寻常伤药。

    “这毒并非寻常毒物,该是颇通药理之人炼制,一个目不识丁的婢子怎么练得出这种毒药。”日居说这话时,一直死死盯着方舒瑶。

    方舒瑶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她虽不忿,但她不能对蓝日居说狠话。

    “瑶瑶,你有何可说的吗?”召伯虽然怀疑,却不愿意相信。:“谷主对我算是爱护有加,我怎么可能也怎么有理由毒害谷主。”

    “我向来不喜刑法,但是你如此嘴硬就休怪我了。”日居此时恨不得剐了方舒瑶,亏得自己之前还以为是个温顺贤良的女子,没曾想心如蛇蝎。

    “我没有下毒,何惧刑法?人在做天在看!”说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我不知为何你要嫁祸与我,但是我方舒瑶无愧于天地!”

    “还嘴硬?”

    蓝鸿则打断了话:“别说了,此事还未有定论。”

    方舒瑶一直盯着召伯,但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他也在怀疑自己。

    场面有点剑拔弩张,里面传来了弱弱的呼声:“福伯!”阿福应声连忙越过屏风进去一看,果然谷主醒了:“谷主,身体可还有异样?”

    “日居诊的,该无大碍了。”虽然是说无大碍了,但是声音还是有些沙哑,气色也不好,想必多多少少也伤了。

    阿福跪在塌前:“谷主若是有事,那老奴也要引咎自刎了。”

    “无事,你出去让他们四人进来。”绛之平躺在床上,微眯着眼睛弱弱的说。

    “是!”阿福起身出去,唤了四个人进来。

    等人进来绛之才重新睁开眼,打量了床边四人:“此事该与方舒瑶无关,你们不必想了。任何人都不会那么蠢,把毒下在自己送来的东西里,是我一时不察让不轨之人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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