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
字体: 16 + -

正文_第217章 传国玉玺



久晴天听司徒殊木说没办法再烧归剪愁的灰袍了,还真有点遗憾。

实际上,她并不介意归剪愁的话。嘉帝对文姨的爱也不过是尊贵的称号,华美的宫殿和绫罗绸缎而已,而且文姨在嘉帝身上,也不曾真的投注过爱。

但她和司徒殊木不同,所谓爱情的天罗地网都是相互的,我若是身陷情关不能自拔,你又凭什么以为你逃脱?他们的感情在一起,说的直白点,在她认下王佐之才的名头后,他们的利益也在一起。她都已经愿意从江湖脱身跑到这皇宫当人皇后了,那肯定不能答应三年五载就给人腾位子的。

再说司徒殊木也不是嘉帝,也不是任何一任帝王。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就连王佐之才这个名头要不要认,他都把选择权摊在自己面前让自己选了——是的,昨日的登基大典,他故意问自己意见,就是让自己选择,要不要让归剪愁说出王佐之才的真相。

“为什么?”司徒殊木没有理会外面解弗禀报有人求见,而是低头看着久晴天,问道。

为什么不怕帝位之高,权力之盛会腐蚀我们的感情呢?

久晴天退后一步,和他平视,眉目间熠熠生辉,“因为我相信你。”顿了几秒后,她坚定而傲然的补充,“也相信我自己。”

司徒殊木斜睨她,笑意有几分不可捉摸,“居然只是因为这样?”

“那你说说,应该怎么样?”久晴天不服气的斜睨回去,问道。

“因为我爱你。”司徒殊木的声音舒缓,如潺潺的流水一般,在久晴天耳边流淌,“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我们之间走到蜜糖下面是砒霜的地步。”

他同样坚定而傲然,就如那一日,他望着她的眸子,告诉她:你只需上前一步,其他都不用你管。

久晴天怔然,他的确做到了他曾经的许诺,她只是向前走了一步,他便将一切安排好了,尊贵的地位,足够的权利,而且,不允许任何人轻视半分的居然。还有,他的爱!

久晴天忽然在心中生出几分愧疚,这么多年,司徒殊木的目的一直都是明确的,想要这万里江山,也想要她陪同一起。但是她一开始是不肯踏出那一步,踏出那一步后也不坚定。也许女人都是**的,也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但是这真的就是她不敢全身心信任的理由吗?

在他有生命危险时,她才敢不顾一切站在他身边。可是司徒,却敢在任何一个平淡的日子告诉众人,她是他的心上人。

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生生死死?大部分,都是平淡的岁月罢了。

似看出了她的愧疚,司徒殊木低笑一声,继而道:“不过没关系,你当着所有人选择让归剪愁说出王佐之才究竟是何人时,我就知道,我总算不用拿一辈子等你开眼了。”

久晴天扑哧一笑,“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当初从藏书阁赶来帝都,后来还住在凤仪宫,

不算开眼啊?”

“那种时刻,我只是确定了你的心意。但我还真拿不准会不会待我登上帝位你就一走了之,逍遥江湖去了。”司徒殊木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其实不会的,她自己本就舍不得。何况在太庙祭祖,所有世家贵女上前都导致了君家祖宗牌位出状况时,她就知道,这个人在实在的实践自己的诺言,拒绝所有莺莺燕燕入宫,免去了她和旁人称姐道妹的可能。

想到此处,久晴天眼珠一转,倒在司徒殊木怀中,掐着嗓子娇柔道:“怎么会呢,陛下在何处,我心依归便在何处。身在江湖,却心有挂碍,也称不得逍遥。”

这话司徒殊木听来十分舒心,但是却笑着一把推开久晴天,“少装模作样。”

两人在殿内闹得正欢,外面等候着回音的解弗听到笑闹声,只能无奈又禀报了一遍。

司徒殊木的笑意渐渐收敛,最后只化为瞳孔里的一点锋芒,淡淡道:“让他进来。”

久晴天一直处于状况外,不解问他,“谁啊,你就直接召进凤仪宫见?”

这到底是后宫,若是皇亲,倒是无妨,若是外臣,在凤仪宫见,的确是不合礼数的。

司徒殊木在主位上坐了,淡淡哼了一声,“孙智。”

孙智,是跨越两朝的大儒,清贵文臣里,有一半是出自他门下的。学问深厚,为人磊落,很受学子们敬重。不过十年前,他便不再于太学供职了,而是去玉山隐居,潜心研究学问去了。而且只带了孙女陈凝柔前去,亲自教导,极为重视。

不过眼下陈老夫人在登基大典上闹的那一出实在太大了,陈家全数下狱待罪。这孙智老先生看来是终于隐居不下去了,居然这么快就从玉山赶回来求见。

凤仪宫主殿的门缓缓开启,光影处一道腰背笔直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穿着青衫,一副学监先生的儒雅模样。面上满是风霜的痕迹,表情有些焦躁,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释然。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孙智行了一个大礼。

以他的身份,其实不需要行这么大的礼的。现下如此姿态,自然是为了陈家求情而来了。

司徒殊木起身,亲自搀扶起这个大儒,“孙先生德高望重,朕亦十分钦佩。实不必行如此大礼。”

“陛下说笑了,不论如何,礼数都是要的。”孙智虽然起身,但是言谈间却十分诚恳。“不瞒陛下,在下今日来,是来请罪的。”

“噢?”司徒殊木言辞淡淡,不置可否,一副静待下文的模样。

“陛下登基之日,内子居然口出狂言,做出那等不敬之事。按大齐律法,是杀头的罪名。只是求陛下看在陈家自大齐建国便忠心耿耿的份上,放过陈家一次。”孙智说着,再次拜倒在地。

“陈家忠心?”司徒殊木重复着这一句,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若是陈

家真的忠心,又怎么会将那穿过玉玺收在手中呢?

显然,孙智也想到了这个,脸色于是更加灰白。当年陈老夫人豆蔻年华,他为其姿色才华倾倒,哪怕娶她之后,子孙也要随陈姓,他亦坚定不移。他是沉迷于学问一道的学者,一心想着和妻子举案齐眉,妻子红袖添香,岂不快哉。只是在真的娶了妻子后,他才知道妻子心心念念的都是那载入史册的大长公主风采,一心想要让陈家子孙震惊大齐官场,光耀陈家门楣。凝柔长大之后,有人评价凝柔才华比之陈家男儿更甚,妻子便更加高兴,想着让凝柔成为皇后,陈家以皇后母族的身份兴起。

到了这个时刻,也不能装无辜了,孙智声泪俱下,道:“陛下,陈家私藏传国玉玺,在大长公主之后的几代,可能是真有不臣之心。但是在后来,就真的没有了啊。内子心中最大的妄念,也不过是想凭借传国玉玺这个筹码,为凝柔谋后位啊,绝对没有不臣之心啊!”

“谋后位?”新上任的皇后久晴天微微倾身,眼里笑意如冰,看着孙智,“孙先生,陈老夫人这心思可不算小啊,若是真让她谋成了后位,恐怕下一步就是为陈凝柔的孩子谋皇位了吧?唉,那这大齐江山可不就又到陈朝人手中了?”

久晴天十分配合的说出了这个诛心之言,而司徒殊木的声音也降到了冰点,跟冰碴子似的,“原来陈老夫人当众质疑归神算预言,心里想的竟是这个?谋我君家皇位?”

孙智到底是文人,素来清贵。哪里能招架得住司徒殊木和久晴天两个人这一来一去的话,反正落在这二人口中,陈家的罪名已经由大不敬变成了谋君家皇位了。

“陛下,陈家上下断无此想。”已经没招的孙智只能道:“在下愿将传国玉玺献出,以证明陈家上下绝无不臣之心。求陛下放过陈家无辜之人。”

听到愿意献出传国玉玺,久晴天和司徒殊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这个可以有!

陈老夫人和陈凝柔的命,可要可不要,但是这个玉玺,却是一定得要。

当曲竹风知道孙智献出了玉玺的消息,更是兴奋得不能自已,“这下好了,大齐数百年都没能找到这玉玺,陛下一登基便找到了,这正是说明陛下乃天命所归啊。”

久晴天望天,觉得这几天大家都被吉兆给折腾得不轻,但是她刚嫌弃完,转脸又兴冲冲和曲竹风讨论道:“这玉玺回来时好事,但是不能让百姓知道这是陈家献上来的。你也说了吉兆了,干脆再玩大一点吧。”

曲竹风瞄了司徒殊木一眼,但是还是按捺不住得凑到新皇后面前,“娘娘您说,该怎么玩大点?”

“开山裂石,发现了玉玺和神谕,上书大齐天命永昌。”久晴天眼眸一眯,笑得贼精,曲竹风一听便知道了道理,跟着点头。

司徒殊木笑了一声,静静看着这两人唯恐天下不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