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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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02章 定天下



林曼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就连方才帮着林曼吟的宫女都噤若寒蝉。

久晴天那么杀气腾腾的,手指虽然纤细白皙,但是有张力,当她的手轻轻一划时,林曼吟毫不怀疑只要她愿意,便可以要了自己的命。

但她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她结结巴巴道:“你不能杀我,我是西宁郡主,若是在帝都出了事,我哥哥不会善罢甘休的。”

久晴天挑眉一笑,那细眉斜飞,带着肆意的弧度,“你觉得,让一个人没有疑点的死亡,对我而言很难做到?”

林曼吟颓然,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个久晴天不仅仅是殊木哥哥的心上人,还是江湖鼎鼎大名的神医,医毒不分家,她的毒术又输给过谁?

久晴天手指一身,那五指间陡现的光芒晃了林曼吟的眼睛,她几乎就要以为久晴天真的要杀她了。但是很快的,那白色光芒一闪而逝,再睁眼,久晴天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阳和宫的大门。

林曼吟歪倒在地,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个背影,终于哭出了声来,她又输了!

而一直跟在久晴天身后不劝阻也不帮忙的两个暗卫随着久晴天走了一会儿,有一人慢慢道:“久姑娘,你方才就算杀了她,我们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林曼吟的话他们都听得分明,可是他们本就是龙魂骑的人,对久晴天的计谋武功更为佩服一些,被那娇弱郡主以言相辱,习武之人都有血气,谁能忍?

久晴天回首一笑,“还真当我要杀人啊?”

说完也不等两个暗卫回答,便施展轻功一掠而过,空中只飘来一句话,“你们忙去吧。”

阳和宫的事自然瞒不过司徒殊木的耳目,听了禀报的司徒殊木默然良久,一向笃定的目光里居然有了几分踌躇和不确定,半晌后方淡淡道:“将阳和宫的人都查一遍,该换的,都换了。”

解弗答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却又听到司徒殊木说了一句,“她们居然敢用那等法子对付晴天,该杀的,也杀了罢。”

这是淡然无波的下的雷霆震怒。解弗一凛,已经明白了公子已经不允许宫里还有人敢对小姐不敬了。

久晴天迟迟未回寝殿,直到曲竹风派人来回,司徒殊木才知道她在望仙台喝多了酒,非要在那晒月亮,不肯回宫。

当司徒殊木赶到望仙台时,正好见曲竹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然后下巴朝久晴天点了点,示意主上您自个儿处理吧。然后便果断一躬身退场了。

司徒殊木的衣衫和石桌轻轻摩擦,有些许簌簌声音传出,他伸手扶起桌上已经空了的酒壶,又抢过久晴天依旧扣在手中的玉杯。

然后缓缓在久晴天对面坐下,看她趴在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但是眉头依旧皱着。

司徒殊木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件外袍披在久晴天身上,然后抬目看向空中的那一轮冰月。

时间一点点流逝,而久晴天依旧没有醒,从华灯初

上到月上中天,直到解弗几番在望仙台张望,元清也担忧的来看了好几次,久晴天才迷茫的揉了揉与眼睛,抬手活动了一下被压着太久的手臂。

抬眼便看到坐在对面的司徒殊木,她也不奇怪,“你来了。”

“我早就来了。”司徒殊木抬手扶住她身上披着的外袍,不让衣服掉落,眼眸在久晴天脸上逡巡,可是那张宜嗔宜喜的脸上没有一派平静,没有丝毫可让他窥探。

“晴天,今日我收到密报,三日之内,东阳必败。”

“噢?恭喜你。”久晴天静了一下,才绽开一抹微笑,那笑意如深潭幽兰般,语气平静,但任谁都听得出她的真心真意。

“只待东阳战败,四方诸王便都要回帝都了,这天下又都姓君了。匀皇叔已经在准备我的登基事宜,只待献帝逊位。尚服局已经制好了新皇的礼服。”司徒殊木慢慢说着,似乎想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久晴天,想让她分享他的成就还有他的未来。

久晴天点点头,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也只能干巴巴重复道:“恭喜你。”

司徒殊木只是紧紧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这万里江山都将在我脚下,满殿百官、四方诸王,迟早俯首称臣。可是我为何感觉,你反而离我越来越远了?”

“四方诸王来朝,你定要削他们实权的,但是你又用何手段安抚?”久晴天沉默片刻,终于嘴角扬了扬,问道。

“东阳和南平都是造反者,削他们权还好说。但是北安和西宁呢?可都是功臣,你直接削权不怕让功臣寒心吗?”

久晴天连着几个问句甩出,司徒殊木沉默不语。

而久晴天已经代他回答,“婚姻是最好的纽带,对吧?若要以最少的代价,最快的方法,就是你将他们娶进宫来。”

“司徒,我没有办法。”久晴天揉了揉眉心,声音疲惫,“我没法站在你身侧和你并看这万里江山,也没法高踞凤座和一室粉黛互称姐妹。”

司徒殊木不为所动,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你只需上前一步,其他都不用你管。”

久晴天相信司徒对她有感情,凭借这份爱,哪怕她身份低微,也定可以坐上那皇后之位。司徒殊木绝对有这个手段和魄力。

可是那又如何呢?世间种种不是这般容易的,这份爱情迟早在这寂寂深宫里消磨殆尽,她和他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如在若水庄那般纯粹了,这个道理,她早该知道,不过到底舍不得,偏要拖到如今。

“我知道林曼吟今日说了什么。”司徒殊木看着她,眉目不复往昔温润,反而锋利了许多。“你无需管他们,我迟早给你一个交代,让你满意!”

久晴天歪头一笑,这个‘迟早’又是何年何月呢?自己到底是江湖人啊。

翌日,西宁、北安、南平三方人马的合攻之下,东阳战败。

东阳王段谨溪被押往帝都,而作为功

臣的林洺、霍凤云、顾泉霄三人也随之往帝都朝见。

献帝二十六年十一月十六,西宁林洺、北安霍凤云、南平顾泉霄,以及作为阶下囚的段谨溪抵京。

十一月十七,言城传来密报,赫连容的大离狼军在司徒殊木的暗中帮助下大败覆齐军,韶问被迫率残余一万覆齐军逃离言城。

赫连容倒是遵守规定,没有伤言城百姓的性命,只是将城中财物洗劫一空后撤回了两国边境。

虽然各地依旧百废待兴,但是在韶问率残余覆齐军逃离言城远赴边漠之后,大齐江山已然稳定。

匀王亲赴献帝居住的宫殿里,也不知道他和献帝谈了些什么,再出来时,手中已经捧了一份逊位诏书。当那份诏书公布天下,这巍巍皇城,便正式宣布,有了新主人!

为表宽仁,司徒殊木并没有处死段谨溪,只是将他扁为安乐侯,在帝都给他划了座宅子,从今而后,他将走不出这座侯府。

东阳的一切都收于他手,这自然也让霍凤云有了计较。

西宁本就是司徒殊木的,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消息,而南平到底造过反,认真说起来,夺他们的权也正常。不过司徒殊木说过保留其王位便保留了,只是夺了军权和地方财政权,而顾家依旧是南平王族,无人可以动摇其地位。

最难办的,还是霍凤云,人家没有造反,也不是你的人,你若是无故将人削了权吧,实在不太好。

是以朝堂上又有了请求司徒殊木登基同时立后的话,当然,后位呼声最高的就是霍凤云和林曼吟。

已经从幕后走到了台前,甚至是当做首辅培养的曲竹风负手听着这些人请求立后,额际青筋直跳,这些人是没在久晴天手上吃过亏吧,居然还敢得罪那女人。

司徒殊木只是淡淡听了,也不说应也不说不应。

曲竹风看他这态度,心知哪里出了问题。不过他也听说了,久姑娘最近也很忙,据说都已经没在皇宫里住了,直接住到医行去了。

久晴天的确很忙,也懒得理会他们想立谁为后,顾泉霄来了帝都,而她的血可以解开顾家的血蛊,她便一直和邬世韶研究怎么样才可以在她不死的情况的,解开这个蛊。

邬世韶本来因为那次骗了久晴天而十分愧疚的,在就晴天的人将他救回后也一副无言面见久晴天的模样,可是一听到血蛊,还听说久晴天的血是解药,这个医道疯子便不管不顾跑过来了。恨不得立刻就让久晴天放点血让他研究一番。

顾泉霄来了帝都后没什么阶下囚的自觉,反而以功臣自居,所以老是易了容跑到医行和邬世韶、久晴天一块研究。医行居然出现了三大馆主同时出现的局面,这下可好,生意更为火爆了。

想到这里,曲竹风不由同情的望了主上一眼,久姑娘不在宫中,估计伺候主上的人日子都不好过啊。

天下将定,但是世间从不因此而一片坦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