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线索
登山者大本营很简朴，三四层平房，碎石堆砌，里头更是只有一些简单的保暖措施，如墙内都是有些年头的布袄，就那样铺在上面，防寒保暖。地板是普通的青砖石，黝黑斑驳，述说着岁月的痕迹。房间内只有一个人头高的大火炉，算是唯一的取暖设备。
其实很多登山者的目的地也就是这里，甚少有敢于挑战峰顶的勇士。毕竟海拔八千米对于凡人来说实在太高了，不说恶劣的气候，单单是高原反应都少有人能克服。
不过这里倒还算是热闹，因为这儿算是希夏邦马峰唯一的补给处，虽然条件不算很好，可一些登山装备等却是一应俱全，有一个老者常年以此为生，定居在这里，专门贩卖一些登山补给。
那老者在登山者圈子内挺有名，据说这登山者大本营就是他建立，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中生活了数十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不可能常年都会有登山者，单单依靠贩卖装备补给，实在不算是一门好营生。
此刻屋内已有七八个登山者围在火炉旁取暖，都是一些年轻男女，背着同一款背包，显然都是相互熟识的。
当武陵他们进来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回头打量，特别是看到武陵浑身只有单薄的衣物时，他们都目露惊讶。
希夏邦马峰山顶常年积雪，气温极低。哪怕是这海拔五千米处的登山大本营，也早已白雪皑皑，一片苍茫了。很难想象，这种温度之下，居然还有人能穿着普通的运动装。
武陵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直接与项云上了二楼，关于这里常年有个老者驻守的消息，项云早就摸清楚，他此番的目的就是想找到那老者，希望能得到一些自家师兄的线索。
二楼与一楼的环境差不多，只不过是多了一张床，并且火炉也只是换成了火盆而已。一个老人家正在那儿拱手取暖。
老者很普通，头发花白，留着长须长胡，裹着个棉袄大衣，佝偻着身子，看样子起码都接近古稀之年了。
“老人家您好，冒昧打搅还请见谅，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项云拿出自家师兄的相片凑了过去，礼貌问道。
接过相片，老者仔细审视起来。相片上是一个胖乎乎的青年，相貌普通，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很难想象，相比于俊美如妖的项云，他的师兄却并不是玉树临风，而是一个胖子的形象。
“是这个胖子呀，我记得他！”很快，老者就回话了，眼中似有笑意，显然对照片中人记忆深刻。
项云闻言激动，连忙追问道：“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或者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你们要找他？”老者似没有听到项云的话，反而是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建议他们寻找。
“这个人是我师兄，家师刚过世，临终前有遗言一定要我们找到他，所以还请老人家帮帮忙。”项云蹲了下来，耐心解释着。
似乎是被项云的真诚所打动，老者拨弄了一下火盆，沉思良久，才慢慢说道：“希夏邦马峰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山，从来没有人能在山里头活上一个月，你们要找的人，三个月前就已经进山了。”
听闻此言项云与武陵面面相觑，都有了一些凝重。怪不得老者不希望他们去寻人，原来在老者心里很可能认为师兄已经不幸罹难，不愿多说怕是不想让他们伤心罢了。
“不可能！师兄继承了师傅的衣钵，能占卜未来，趋吉避凶，我不信！”很快，项云皱眉摇头，他并不同意老者的话。
“我这里是进山的必经之路，如果他曾路过，不会不进来取取暖的。”老者叹息，他没有与项云争辩，而是表明了人还在山里，一直没有出来过。
可就是这样，反而让项云沉默了。来之前他们可是调查过这希夏邦马峰的，其最低气温足足负六十度，一般人，哪怕是再强壮，也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冰天雪地中生存那么久。
三个月都没有出来，哪怕是项云，此刻也忍不住心中惊疑不定，他也不敢确认了。一向睿智的他，此刻只觉得心中苦涩，似不想去面对那个答案。
然而就在此刻，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武陵只是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随后他也凑了过去，蹲在那老人家另一边上。
“老人家，您说这山并不普通，这其中是有什么隐秘吗？”武陵疑惑问道。
本来是寻人，现在却问起了这山，这让项云微微疑惑，但他却是并没有打搅，而是在一旁安静的聆听着。
“这当然不是一般的山，这是神山，里头是有神仙的，来头可大了。”老者微笑回答。
这话若是让一般人听到，或许会嗤之以鼻。但武陵反而是更有兴致了，追问着：“神仙？老人家能与我详细说说吗？”
老者也不推迟，直接就点头继续道：“希夏邦马在藏语中是‘天气多变恶劣’的意思，但相传在古藏语中，希夏邦马的意思就是天，这是一座天之山峰，也可称之为天山。”
“而在天山之上，传闻有一座不朽神宫，那里是神灵们的居住地，是冰天雪地中的世外桃源，天山的存在，只能算是那座神宫的一道门户而已。”老者继续说着，眼中有憧憬，似对此事坚信不疑。
天山？神宫？武陵双眼微张，他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的传闻。
“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等隐秘？”武陵恭敬垂询。
然而老者闻言却是哈哈一笑，抚须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守山人。”
“那老人家可知道怎么才能寻到神宫？”武陵再问，他眼中居然露出了一丝坚信，似真的相信了老者的话，并没有任何质疑。
“你相信有神宫的存在？”老者微笑，反问道。
“我信！”武陵点头，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趣！这故事我说了不知几百遍了，你是第二个相信的人。”老者也笑了起来，轻声说道。
“第二个？”武陵疑惑，没想到还有人也选择了相信，对于那第一个，他心中也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谁？居然连这种天方夜谭也会信。
“其实第一个你们也认识，喏，就是这小胖子。”老者像是看出了武陵的心思，指着照片中人微笑说着。
“您是说我师兄进山就是为了寻找那座神宫吗？”项云激动了，这时候他哪里还有不明白，联系前后，他恍然大悟。
“我可没有这样说，小胖子也没告诉我具体要去哪，只是知道他的确是进山了，是不是去寻神宫就不得而知了。”老者摇头说道。
闻言武陵与项云却是对视了一眼，几乎同声道：“还请老人家告诉我们如何才能找到那神宫。”
老者微微眯眼，像是没听到般，良久，才慢慢说道：“听说越过了山顶，有缘者就能见到。”
说完后，这老者便像是睡着了一般，闭着眼低着头，不再多说。武陵见此，却是施礼道了一声多谢，随后俩人便是告退离开了。
出了大本营之后，项云才低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闻言武陵微微一笑，他知道项云问的是什么，回答道：“你回想一下我们进屋时的情况，当时所有人都很奇怪我穿这么少，却又不见我感到寒冷，可这老者不一样，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过我。”
“这老人家不简单！倒是我大意了。”项云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
“的确不简单，虽然看着像是凡人，可我看不透他。”武陵也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那你觉得那神宫传言是真的？难不成我师兄所说的炼气士传承就是这个？”项云疑惑，毕竟那可是相当于神话，他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估计八九不离十，藏族中就一直有传言这座山是一座神山，还有那个神秘的守山老人，种种表明，或许其中真的有什么特别也说不定，算了，我们上山顶走一遭就是，不是说只要越过山顶，就能得见神宫吗？正好去验实一番。”武陵说道，目光中也有一丝期待。
闻言项云点了点头，显然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而且他也觉得很可能自己师兄也是因为得到这个消息，才会前往。如果真的有神宫的存在，或许他的师兄此刻都已经进去了也不一定。
然而，就在武陵带着项云飞走之后。那登山者大本营之中，那个原本似乎已经睡着的老者，此刻却是蓦然睁开了双眼。
他拖着蹒跚的步子来到窗口，抬头眺望着，很奇怪，他望去的方向竟然就是武陵离去的方向，那里明明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是这老者却像是看出了神，久久不动一下。
“没想到神又出现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进去。”许久之后，老者呢喃自语。
若是武陵能听到这话，肯定会大惊，这老者哪里是不简单可以形容的，明明是早就看穿了他的身份，并且像是故意引导他前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其实很多登山者的目的地也就是这里，甚少有敢于挑战峰顶的勇士。毕竟海拔八千米对于凡人来说实在太高了，不说恶劣的气候，单单是高原反应都少有人能克服。
不过这里倒还算是热闹，因为这儿算是希夏邦马峰唯一的补给处，虽然条件不算很好，可一些登山装备等却是一应俱全，有一个老者常年以此为生，定居在这里，专门贩卖一些登山补给。
那老者在登山者圈子内挺有名，据说这登山者大本营就是他建立，一个人在这冰天雪地中生活了数十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毕竟不可能常年都会有登山者，单单依靠贩卖装备补给，实在不算是一门好营生。
此刻屋内已有七八个登山者围在火炉旁取暖，都是一些年轻男女，背着同一款背包，显然都是相互熟识的。
当武陵他们进来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回头打量，特别是看到武陵浑身只有单薄的衣物时，他们都目露惊讶。
希夏邦马峰山顶常年积雪，气温极低。哪怕是这海拔五千米处的登山大本营，也早已白雪皑皑，一片苍茫了。很难想象，这种温度之下，居然还有人能穿着普通的运动装。
武陵并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直接与项云上了二楼，关于这里常年有个老者驻守的消息，项云早就摸清楚，他此番的目的就是想找到那老者，希望能得到一些自家师兄的线索。
二楼与一楼的环境差不多，只不过是多了一张床，并且火炉也只是换成了火盆而已。一个老人家正在那儿拱手取暖。
老者很普通，头发花白，留着长须长胡，裹着个棉袄大衣，佝偻着身子，看样子起码都接近古稀之年了。
“老人家您好，冒昧打搅还请见谅，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项云拿出自家师兄的相片凑了过去，礼貌问道。
接过相片，老者仔细审视起来。相片上是一个胖乎乎的青年，相貌普通，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很难想象，相比于俊美如妖的项云，他的师兄却并不是玉树临风，而是一个胖子的形象。
“是这个胖子呀，我记得他！”很快，老者就回话了，眼中似有笑意，显然对照片中人记忆深刻。
项云闻言激动，连忙追问道：“那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或者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你们要找他？”老者似没有听到项云的话，反而是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建议他们寻找。
“这个人是我师兄，家师刚过世，临终前有遗言一定要我们找到他，所以还请老人家帮帮忙。”项云蹲了下来，耐心解释着。
似乎是被项云的真诚所打动，老者拨弄了一下火盆，沉思良久，才慢慢说道：“希夏邦马峰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山，从来没有人能在山里头活上一个月，你们要找的人，三个月前就已经进山了。”
听闻此言项云与武陵面面相觑，都有了一些凝重。怪不得老者不希望他们去寻人，原来在老者心里很可能认为师兄已经不幸罹难，不愿多说怕是不想让他们伤心罢了。
“不可能！师兄继承了师傅的衣钵，能占卜未来，趋吉避凶，我不信！”很快，项云皱眉摇头，他并不同意老者的话。
“我这里是进山的必经之路，如果他曾路过，不会不进来取取暖的。”老者叹息，他没有与项云争辩，而是表明了人还在山里，一直没有出来过。
可就是这样，反而让项云沉默了。来之前他们可是调查过这希夏邦马峰的，其最低气温足足负六十度，一般人，哪怕是再强壮，也根本不可能在这种冰天雪地中生存那么久。
三个月都没有出来，哪怕是项云，此刻也忍不住心中惊疑不定，他也不敢确认了。一向睿智的他，此刻只觉得心中苦涩，似不想去面对那个答案。
然而就在此刻，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武陵只是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随后他也凑了过去，蹲在那老人家另一边上。
“老人家，您说这山并不普通，这其中是有什么隐秘吗？”武陵疑惑问道。
本来是寻人，现在却问起了这山，这让项云微微疑惑，但他却是并没有打搅，而是在一旁安静的聆听着。
“这当然不是一般的山，这是神山，里头是有神仙的，来头可大了。”老者微笑回答。
这话若是让一般人听到，或许会嗤之以鼻。但武陵反而是更有兴致了，追问着：“神仙？老人家能与我详细说说吗？”
老者也不推迟，直接就点头继续道：“希夏邦马在藏语中是‘天气多变恶劣’的意思，但相传在古藏语中，希夏邦马的意思就是天，这是一座天之山峰，也可称之为天山。”
“而在天山之上，传闻有一座不朽神宫，那里是神灵们的居住地，是冰天雪地中的世外桃源，天山的存在，只能算是那座神宫的一道门户而已。”老者继续说着，眼中有憧憬，似对此事坚信不疑。
天山？神宫？武陵双眼微张，他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的传闻。
“老人家您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等隐秘？”武陵恭敬垂询。
然而老者闻言却是哈哈一笑，抚须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守山人。”
“那老人家可知道怎么才能寻到神宫？”武陵再问，他眼中居然露出了一丝坚信，似真的相信了老者的话，并没有任何质疑。
“你相信有神宫的存在？”老者微笑，反问道。
“我信！”武陵点头，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有趣！这故事我说了不知几百遍了，你是第二个相信的人。”老者也笑了起来，轻声说道。
“第二个？”武陵疑惑，没想到还有人也选择了相信，对于那第一个，他心中也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谁？居然连这种天方夜谭也会信。
“其实第一个你们也认识，喏，就是这小胖子。”老者像是看出了武陵的心思，指着照片中人微笑说着。
“您是说我师兄进山就是为了寻找那座神宫吗？”项云激动了，这时候他哪里还有不明白，联系前后，他恍然大悟。
“我可没有这样说，小胖子也没告诉我具体要去哪，只是知道他的确是进山了，是不是去寻神宫就不得而知了。”老者摇头说道。
闻言武陵与项云却是对视了一眼，几乎同声道：“还请老人家告诉我们如何才能找到那神宫。”
老者微微眯眼，像是没听到般，良久，才慢慢说道：“听说越过了山顶，有缘者就能见到。”
说完后，这老者便像是睡着了一般，闭着眼低着头，不再多说。武陵见此，却是施礼道了一声多谢，随后俩人便是告退离开了。
出了大本营之后，项云才低声问道：“你怎么发现的？”
闻言武陵微微一笑，他知道项云问的是什么，回答道：“你回想一下我们进屋时的情况，当时所有人都很奇怪我穿这么少，却又不见我感到寒冷，可这老者不一样，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过我。”
“这老人家不简单！倒是我大意了。”项云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
“的确不简单，虽然看着像是凡人，可我看不透他。”武陵也点了点头，认真说道。
“那你觉得那神宫传言是真的？难不成我师兄所说的炼气士传承就是这个？”项云疑惑，毕竟那可是相当于神话，他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估计八九不离十，藏族中就一直有传言这座山是一座神山，还有那个神秘的守山老人，种种表明，或许其中真的有什么特别也说不定，算了，我们上山顶走一遭就是，不是说只要越过山顶，就能得见神宫吗？正好去验实一番。”武陵说道，目光中也有一丝期待。
闻言项云点了点头，显然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而且他也觉得很可能自己师兄也是因为得到这个消息，才会前往。如果真的有神宫的存在，或许他的师兄此刻都已经进去了也不一定。
然而，就在武陵带着项云飞走之后。那登山者大本营之中，那个原本似乎已经睡着的老者，此刻却是蓦然睁开了双眼。
他拖着蹒跚的步子来到窗口，抬头眺望着，很奇怪，他望去的方向竟然就是武陵离去的方向，那里明明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是这老者却像是看出了神，久久不动一下。
“没想到神又出现了，不知道他能不能进去。”许久之后，老者呢喃自语。
若是武陵能听到这话，肯定会大惊，这老者哪里是不简单可以形容的，明明是早就看穿了他的身份，并且像是故意引导他前往，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