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缠情:情挑杀手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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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逃出生天



尘雪看不到,敛眸低首的血鹰眼中有着淡淡的嫉妒和哀伤,以及……落寞。

“你抓我来目的为何?我跟你好像不熟吧?”尘雪冷声问道。

的确,她跟血鹰不熟,他只不过曾经充当过她的一回训练师,在阻止内部遇到也不过点个头示意。可是如今他变的这样诡异突然,无缘无故把自己关在这里,如果没记错,她应该没有得罪过他吧?

“不熟?”血鹰愣了一下,轻轻咀嚼着尘雪话中的这两个字。渐渐的,冷淡的眼神开始变的狂热,狂乱,“哈哈。”

“哈哈哈……”笑声渐渐变大,血鹰仰天狂笑,笑的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竟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尘雪蹙眉,有些心惊的看着这已经癫狂入魔的血鹰,厉声诘问,“你笑什么?不要再笑了。”

血鹰的笑声笑到最后变得尖细刺耳,尘雪皱眉,不适的捂上耳朵。

血鹰疯狂大笑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始终紧紧锁着尘雪的表情,直到她妩媚冷艳的脸上皱起眉头,似有不适,于是渐渐停下笑声,再次走向她,“原来,我跟你之间,仅仅只是不熟。”

不知道为什么,当尘雪听到血鹰说这些话时清秀儒雅的脸上闪过愤怒,悲哀时,心里泛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那种怪异的感觉随着血鹰的善变和阴冷呼之欲出。

“你想用我来威胁楚陵枫?”尘雪冷冷说道,随时疑问句,语气却是十足的肯定。

话音刚落,血鹰一种近乎悲凉的眼神,面无表情的,深沉的注视尘雪许久。直到尘雪被盯得胆颤心惊低下头去,血鹰才又阴柔开口,“你已经昏睡三天了,想必饿坏了,我命人给你做些吃的送进来。”说着,人快速朝房间外走去。

“不用,不必你费心。”尘雪带着怒意冷冷拒绝。

血鹰脚步一顿,竭力忍耐着情绪,然后淡漠开口,“你可以不吃,但是你不能替你的孩子做决定。”说完,便绝然离开。

尘雪愣愣的看着血鹰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房间,才虚软的跌坐在冰冷的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血鹰令她头皮发麻,从未感觉过害怕的她嗅到了阴谋和危险的气息,突如其来的害怕让她止不住的哆嗦起来。

许久,直到平静下来,尘雪才醒悟自己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想到腹中孩子,尘雪马上惊跳起来,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了。

血鹰有一句话说的对,她不能替孩子做决定。所以无论做什么,她都要以孩子为优先考虑,无论做什么,先要替孩子设想好。

坐上床,尘雪用白色的被子裹着身体,努力的搓着手掌,企图让自己快速回温,太过寒冷,对孩子非常不利。

突然,房间内的温度陡的升高,肯定是外面的人发现她搓手取暖才调高室内的温度的。尘雪蓦地眼眸一沉,她醒悟过来,自己正被严密监控着,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看管着。

没过多久,尘雪的手脚就恢复了温度,这时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穿的严严实实的中年女人提着餐盒走了进来,一声不吭把饭菜搁在她面前就离开了。

一碗香菇云丝鸡粥,几碟精致可口的开胃小菜,还有一个看着就胃口大开的精美草莓慕斯蛋糕。

血鹰是做蛋糕的高手,他不知道怀着身孕的人喜欢吃些什么,不过曾听人家说怀孕期间的女人性情大变,胃口亦是颠覆以往,所以就各种吃的都备了一些,选择多了,总有一款会合心意的。

尘雪本来很抗拒,不愿承血鹰的情吃他准备的饭菜。可是昏迷几天刚刚醒来,看到精致可口的食物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起来了。

血鹰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尘雪咬了咬唇,还是拿起了筷子。

他说得对,就算大人不想吃,可她也没权利饿着无辜幼小的宝宝。

胃口出奇的好,尘雪没多久就把这些温热美味的食物全部扫进肚子里,刚放下筷子,就有人进来将碗碟收拾好拿走,顺便端上一壶花香四溢的滚烫花茶。

“想不到这个血鹰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尘雪在心里嘀咕。

房间外的隐形小窗中看到这一切的血鹰满足的笑了,看着尘雪的眼变的深情温柔,直到……眼神扫过尘雪的小腹,顿时又变的冷戾嫉妒。

*梧桐静坐在靳元盛的病床边,看着父亲虚弱苍老不少的沉睡面容,她只感到一阵揪心的慌乱,于是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楚陵枫的电话。

自从那天在婚纱店分开,她已经整整六天没见着楚陵枫了,明天就是他们的婚期了,可是老爸住院快两天了也不见好,楚陵枫到现在也没有来医院看老爸。

梧桐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更是害怕,楚陵枫不会如期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上。

本来一直打不通楚陵枫的电话,去他公司又找不到他人已经够让她心慌了,问楚陵枫的特助亚当又一问三不知,梧桐真的快急疯了。

刚回到家又看见老爸握着电话轰然倒下,脸色苍白如死灰,呼吸微弱,身体僵硬,真的快吓死了她了。

心急慌忙的送他到医院,结果医生只说是刺激太大导致血压剧升才昏倒了,没什么大事,只要吃些降压药、挂些盐水就好了。

可是一转眼都过了两天了,老爸还是这样安静的闭着眼躺在病榻上,眼下婚期临近,可依旧不见转醒,婚礼的繁琐细节要一一落实,全都落到老妈头上了,害的担忧着急的老妈连来医院看一眼老爸都没时间。

梧桐忧心如焚的担心着靳元盛,最后一遍拨不通楚陵枫的电话,气愤的扔下手机,竟伏在靳元盛身上嘤嘤哭起来。

“老爸,你快点醒过来呀,这都怎么了?楚陵枫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了,连你生病住院都没有出现……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可是老爸你怎么还不醒过来?楚陵枫会不会不要我了?”

幸亏靳元盛住的是高级病房,一个人单独一间,所以此刻梧桐才敢放声哭泣。

梧桐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有可能,哭的也更加伤心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落在医院的被褥间。

梧桐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现那天楚陵枫无视穿着美丽婚纱让人惊艳的自己,而是直接匆匆的往外离开。

那个无情绝然的背影令梧桐止不住的心慌,心悸……

可能是梧桐的哭声令睡梦中的靳元盛不安不舍,也或许是他刚巧睡的差不多了该醒了,总是就在梧桐放声哭泣的时候,靳元盛缓缓张开了紧闭许久的眼。

看着伏在床畔只顾哭的伤心的梧桐,靳元盛以为她在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不由的感到一阵心酸,以及欣慰。

伸出发白没有血色的手,轻轻抚着梧桐的后脑勺,嗓音因长时间未开口变的有些干哑,“好梧桐,别哭了,老爸没事……”只是,他什么都没有了,打拼奋斗了一辈子最后竟然什么都被骗走了,死后也不能给孩子留下什么了。

一想到这,靳元盛眼神黯然,心中有愧疚,有自责,又懊恼,但更多的是被骗的愤怒和不甘心。

一时间思绪翻腾,气血上涌,靳元盛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差点没把肺都咳出来,脸色由苍白转为猪肝色。

“老爸……”梧桐仰起头,惊慌尖声喊道,一时间吓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手忙脚乱上前在靳元盛后背用力拍着,希望给他顺气,“老爸,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要不……我,我叫医生来……”

“咳咳,咳咳……不用,咳咳……不用了。”靳元盛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喘着气制止。“不用叫医生,我没事。”

“真的没事?”梧桐已经朝病房门走了两步,听见靳元盛的话又停下脚步转过头担忧的确认道。

“真的没事,来,你过来,坐这边。”靳元盛缓过气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床沿和颜道,“老爸有话跟你说。”

梧桐看着自己一脸凝重的父亲,忽然心生不安,老爸一直是个慈父,对自己宽厚疼爱,也向来尊重自己的决定和选择,难得看到他今天这样凝重严肃的样子。

迟疑着,脚步踌躇,一共才三四步的距离,梧桐挪动足足花了两分钟,而靳元盛也没有催促她,只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

“老爸,你想说什么?”梧桐不安的就床沿坐下,双手自然的拉过靳元盛略显冰凉的大掌抚上自己的脸庞,语气如往常一样亲昵撒娇。

“梧桐啊,你长大了,也很出色,老爸一直把你当做我的骄傲,一直以有你这样优秀的女儿为荣……”靳元盛轻轻摩挲着女儿柔腻的脸庞感慨道。

他的女儿一直被他捧在手心视若珍宝,她也一直是顺风顺水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从没受过什么大的挫折。他把她保护的太好,不被这个社会的复杂和丑陋所侵蚀污染,所以这么大了还这么单纯,这么爱

撒娇爱使小性子。

可是他接下去要说的话对一向娇生惯养、顺心遂意的梧桐来说将会是非常大的打击,他甚至不知一旦他说出口,他的梧桐能不能承受的了。

“老爸……”梧桐不好意思的一笑,笑中亦带着骄傲的神采,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原来老爸并没有要说令她害怕不安的事情。

“老爸老了,才发现原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强大的可以让一切事情都按照我的意向去发展……”靳元盛脸色黯淡,一想到他拼搏了一生的荣华富贵都在瞬间化为乌有了,他就觉得心痛,以及不甘心。

然而,他知道梧桐肯定无法接受楚陵枫将婚期延期一事,为了能让她心理上容易接受一些,他决定将自己的失败和亏损告诉梧桐,让她的心里有了铺垫,之后再跟她分析眼前的局势和状况,或许梧桐会冷静一些理智一些吧?

“老爸,你不要那么说自己嘛……”梧桐撒娇的拉着靳元盛的手轻晃,清新甜美的脸上笑得明媚惹人怜爱。

在她心里,父亲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大丈夫,是替她挡风遮雨的参天大树,时时刻刻爱护着保护着幼小脆弱的她免受外界的伤害。

所以,他的的父亲怎么会老呢?怎么会出现这样颓废灰心的表情呢?

“唉,人老了,不服老只会让自己深陷失败的沼泽越陷越深而已。”靳元盛颓废的说道,只要一想到他那被骗的十亿元就感到灰心无比,眼前一片黑暗。“你知道老爸怎么会突然在家晕倒吗?”

靳元盛决定向女儿坦白,只有获得女儿首肯,他才能巴着楚陵枫这个大树东山再起,要不然他一生的积蓄真的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梧桐疑惑的看着瞬间苍老许多的靳元盛,愣愣的摇了摇头,心中的不安再一次涌起,并且在不断的扩大,再扩大……

“就在不久之前,在你跟楚陵枫忙着婚礼的事情时,我被那个秦乔鹿骗了,他以楚陵枫的名义跟我谈跟美国那边公司合作开发地皮的合作案……结果,你老爸被他整整骗了十个亿,就在两天前,我晕倒前的十分钟,你老爸一生的心血,全没了……”靳元盛如斗败的公鸡一样,往日的神气和尊严全没了,垂着头懊恼的砸着坚硬的床沿,一下又一下。

“什么……”梧桐难以置信的失神小声惊叫。

因为太过震惊,梧桐惊得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整个人前倾双手搭在靳元盛的肩膀上。“老爸,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跟我开玩笑?这件事情楚陵枫知道吗?”

梧桐虽然着急知道靳元盛刚刚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心中却也在为父亲瘦削虚软的双肩感到惊愕心疼。在她心目中老爸一直是高大伟岸的,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早就已经垂垂老矣,瘦弱不堪了。

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苍老的父亲该如何承受这样沉重而致命的打击呢?

梧桐心中仓皇不已,心乱如麻,如果父亲真的被骗了十亿,跟洛伯伯一样什么都没了,那么她是不是将沦落到跟那个童婳一样,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令人讨厌?

那么届时,她还配得上高高在上,高贵如王子,完美如神祗的楚陵枫吗?

靳元盛无力的闭上双眼,往后靠在软枕上,面带哀戚无奈的点头,“是真的,老爸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如果可以,老爸也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噩梦而已,醒来还是一切如旧,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改变。”

“不,不会的,老爸你一定实在骗我的对不对?”梧桐捂上耳朵,大声的嚷道,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令她一下子难以接受,她不相信,她以前所拥有的一切令人羡慕的光鲜外在和光环都将永远的、彻底的离她而去了。

靳元盛睁开眼,皱眉看着梧桐的强烈反应,他没想到梧桐得知他破产的消息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强烈到超过了他的想象。

她这个样子,让靳元盛很为难,踌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楚陵枫要延迟婚礼的消息告诉她。说了吧,怕她难以承受会更加不安疯狂,可是不说能怎么办?明天就是婚礼了,楚陵枫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婚礼上的,届时梧桐一个人出现在婚礼现场遭受众人的奚落嘲笑,恐怕对她的打击和伤害更大吧?

想到这,靳元盛还是决定将楚陵枫的安排告诉梧桐,他想在悲剧可以挽回的时候扭转这样的结局。

“梧桐……”靳元盛为难的看着梧桐,沉沉开口,“你别这样,只要楚陵枫愿意帮助我们,那么我们很快就能东山再起,赢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梧桐蓦地停止喃喃,双手松开捂住的耳朵,眼睛又重燃光辉,“你是说,楚陵枫知道这一切,他愿意帮助我们?”梧桐屏息等着靳元盛的回答,仿佛一生所有的希望都积压在这一刻了。心中有着钝钝的喜悦,楚陵枫……楚陵枫真的愿意帮我们?

“是的,那个骗我钱的秦乔鹿出车祸死了,楚陵枫正在追查他背后的势力,在查清楚是谁指使秦乔鹿这么做的。”靳元盛凝重的点头,给予了梧桐一个肯定的回答。

“难怪……难怪我这几天都找不到他,打电话话不接,去他公司人也不在。”梧桐暗自低喃,原来楚陵枫正在为了追回老爸的毕生心血忙碌奔波着,可是自己却在这里责怪他,怪他的冷漠,怪他忽略自己……

靳梧桐,你根本一点都不信任楚陵枫,你根本不配说爱他。

“是的,为了能够专心揪住这个隐匿在秦乔鹿背后的势力,也为了不让他们拿你跟楚陵枫的婚礼做文章,或是捣乱破坏,楚陵枫决定将婚期延后一个月,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迎娶你过门,以免仓促举行婚礼而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靳元盛小心的斟酌的字眼,生怕哪一个字说的不对又惹得梧桐激动发狂。

“是吗?楚陵枫是这么跟你说的?”梧桐怔怔的听着。

此刻她已经全乱了,家中突遭巨大变故,可是楚陵枫延后婚期是为了帮助老爸追回那十亿。而且他也说了,延后婚礼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自己要是再无理取闹也太不识大体了。不得不承认,其实楚陵枫打算的很有道理,他的用心也着实令她欣慰。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觉得淡淡的不安呢?

“是的。”靳元盛神情严肃的点头予以肯定。

“可是……楚陵枫一个月之后真的还会跟我如期完婚吗?”梧桐皱着眉头,将心里的不安问出声来。

靳元盛沉默,说实在的,梧桐问的这个问题,他心里也没有底。

现在的他,也只能选择相信,相信楚陵枫的承诺,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会的,一定会的……”得不到父亲的回应,梧桐终于落下泪来,眼泪迷蒙的笑着自我安慰。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从开始到现在,主导权永远都握在楚陵枫手里不是吗?梧桐凄然一笑,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凳子上,神情变的茫然而惶恐。

靳元盛无奈,他恨自己的愚蠢被人欺骗,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让女儿这么难过这么伤心。

下午办了出院手续,第二天一大早,赶在婚礼举行的前两个小时召开记者招待会,向外界宣布楚陵枫跟梧桐的婚礼将延期,以一个月为限。

于是一时间外界哗然,猜测纷纷,娱乐八卦都纷纷猜测挖掘这个中真相,甚至还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杂志社特别辟了一个新的栏目,在猜测楚陵枫跟梧桐最终会完婚的几率,通过往昔的事情来分析,事情越炒越热,一发不可收拾。

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下,以前从未受过如此大挫折的梧桐开始慌了,却束手无策,只能躲在家里以泪洗面。

被好事的狗仔跟踪偷拍了几次外出,梧桐犹如惊弓之鸟,开始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了。心情越发抑郁,每天的心情都像在坐云霄飞车一样,看到那些令她生气的不实报道就大发雷霆,脾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二十多天,梧桐某天翻开卫生间的洗手池抽屉,看到已经很久未动的卫生棉,才惊觉自己的例假已经迟来足有半个月之久了。

乔装之后从后门溜出低调的去医院验孕,这才确诊已经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梧桐拿着验孕单和b超图,纤细的十指都在颤抖着,她已经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了。

*白色的房间内,目光触及全是令人眩晕的白,就连房间天花板中央的灯都是白色的,灯光亦是白色的。

正是因为都是白色,所以待在房间里的尘雪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只是累了困了就睡,醒了就坐起来发呆,偶尔沿着墙角慢慢的踱步。

看不见太阳东升西落,尘雪分不清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

静静的躺在白色的**,尘雪长时间的闭着眼,即便醒着,她也不愿张开眼。

她能听到房间的开门关门声,以及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一只手温柔

的探上她的鼻息,抚上她的额头。

即便闭着眼,尘雪也能感觉得出进来的人是血鹰,感受到他极致的温柔之后,尘雪止不住的轻颤,可是她并不想知道血鹰这么温柔对待她背后的深意,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大概感受到尘雪的轻颤,血鹰明白尘雪只是不想睁开眼,不想面对自己,她的身体并没什么不妥,她只不过在做消极的抗争而已。

于是,血鹰轻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

尘雪心里默数着,一下,两下,三下……一共到十三下,血鹰就走出房间了。

待到血鹰一离开房间,尘雪就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坐起来,蹑手蹑脚的扶着墙寻找每一个隐形的监控探头,以及与外界相通的接口。

两分钟之后,尘雪又迅速回到床-上躺好,闭目假寐。

这样反复了几十次,终于摸清了整个房间的防卫装置和隐形监控位置,尘雪睁着清澈却凌厉万分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白色灯光,眼底深处闪烁着锐利的精光。

手,不自觉的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过小腹,感受来自腹中孩子的胎动,自孩子的生命处寻找逃生的勇气。

虽然目前为止,血鹰都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伤害自己跟孩子,可是尘雪不能保证接下来能一直保证这样的安全。再者,孩子渐渐大了,总会出生的,届时自己没能逃出去的话,血鹰会怎么对待楚陵枫的孩子呢?

以她这些时间的观察,以及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血鹰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所以他才会把怀着楚陵枫孩子的自己看管起来。

现在没对付她,并不代表永远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从这里逃出去是势在必行的。

在尘雪搞不清楚时间的这段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了,当然尘雪心里清楚,她被血鹰看管起来的这段时间期间,楚陵枫跟梧桐肯定已经完婚了,每每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心痛不已,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也是胎动不安。

终于这天在尘雪不知道已是深夜的时间,算准这段时间会有两个小时的监控交替,肯定是没有在监视着她的。

于是将床单和被套全部撕成手掌宽的一长条一长条,然后全部打成死结扎牢,一端牢牢绑在自己腰间,另一端卷成一团捧在怀里。

在偌大的房间里,丈量好距离做冲刺跳跃的缓冲距离,尘雪急速奔跑之后一个纵身飞跃就高高跃起双手抓紧房间东南方靠近天花板的气窗,然后通过这个气窗钻到外面。

在经过长长安静的走廊时,尘雪从一间房间外听到血鹰跟一个男人的谈话声,内容大约就是在设计楚陵枫,两个人各怀目的。

尘雪震惊之余,也是在此刻才敢证实,原来血鹰真的就是那个跟朱雀堂合作不停在楚陵枫背后捣鬼的幕后黑手。

尘雪不敢听太久浪费太多时间,于是匆匆悄然离开。

这是一栋五层楼高的山间别墅,尘雪躲过监控和保全,利用床单被套搓成的绳索下了楼去,然后快速在深夜的山间小路疾奔。

虽然看不清方向,夜色暗沉,但是下山的路还是很明确的,尘雪顺着路直奔山下。

没走多久就听到后面有车子追上来的声音,尘雪一咬牙,闪身躲进高大茂密的灌木丛里,任由枯枝和荆棘刺着她白嫩的肌肤。

等了许久,似乎那车子,不,应该说是一个车队并没有走远,尘雪无奈,只能钻在灌木丛里慢慢移动,悄声的往山下的地方移动。

好不容易等听不见了搜查她的声音,尘雪这才钻出灌木丛,转到大路,直奔山下。

等尘雪觉得自己已经安全时,放松精神大喘气时,已经狼狈不堪。披散的发丝凌乱,白色宽松的病号服割得破破烂烂,还印着斑斑血迹,鞋子只剩下一只,妩媚冷艳的脸庞刮了好几道很深的血痕。

尘雪捂着阵阵剧痛的小腹,想要去找楚陵枫,可是身无分文,没有一辆出租车敢在深夜停下载她。

手机早就被血鹰收走了,尘雪无奈,只能一瘸一拐的捂着肚子,艰难的在深夜的马路上慢慢前行。

她就憋着一口气,以杀手的坚韧毅力,撑着一路走到楚陵枫的公司,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路上行人纷纷投以她怪异的目光,可是基于相安无事的怕事原则,大家都没有出声询问,或是制止她的行动。

这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春日清晨的阳光已经微微带着丝丝暖意了。尘雪应着太阳,微微抬头,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国际金融大厦的玻璃幕墙,阳光洒在上面,金光闪耀迷人眼。

伸手拭去额头的汗水,尘雪粗鲁的擦了几下早就花掉的脸,原本已经干涸结疤的血痕又渗出血来,擦的整张脸都是,混着泥水,红红黑黑一片,非常的恐怖。

心中有一瞬间的怔松,楚陵枫就近在咫尺了,再走几步,再努力一下,她就能见到楚陵枫了……

可是赤着脚走了上百里路的尘雪实在没有力气了,再多一丝都没有了,踩在地上的双脚已经溃烂,渗着血水,完全看不出以前的纤细白嫩。

一阵眩晕袭来,尘雪跌坐在国际金融大厦楼前的冰冷大理石地面上,一手抚额,努力的集中意志想要驱散眼前的黑暗和眩晕。

而这个时候,正听着下面那些人来禀报没有找到尘雪的血鹰阴沉的眼中,越聚越多的是风雨欲来的狂暴怒气,终于忍不住重重一拍桌子。

“饭桶,废物,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连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都抓不住。”他们居然把尘雪弄丢了,真是罪无可赦。

心中却无限悲凉的想着,尘雪真的这么讨厌自己,所以要这么迫不及待的逃离自己身边吗?

血鹰面前站着的二十几个壮汉全都低着头,默默的承受着血鹰的怒气,只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什么时候主人才会生完气发泄完毕呢?

国际金融大厦的门口开始热闹起来了,上班的人脚步匆匆,大家在经过尘雪的时候都投以好奇惊疑的一眼,随即又匆匆的走进大厦。

尘雪蹲在地上歇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可是依旧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觉得浑身都散架了,尤其是小腹和双脚,一阵发紧发痛的感觉凌迟着尘雪全身的神经。

一旦停了下来,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是更清晰的感知全身的疼痛。好想就这么躺下来,地面这么大这么凉,一定很舒服……

尘雪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那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怎么好像在浮动,看着看着就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了,不断的呈放射状扩散开来。就像驾着车子,速度达到两百码以上的时候,眼前的公路路面一样,不断的扩散后退。

许久,尘雪依然伏在地面,无法移动半分。

心里急切,尘雪很想挣扎着起身,她想告诉楚陵枫,血鹰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太阳升的越发的高了,上班的人都已经走完很久了,突然离影的身影出现在尘雪的视线范围,就像个从天而降的仙子,朝她急速飞来。

“尘雪?”离影一路疾跑,直到到了尘雪面前才停下,看着她血迹斑斑的衣服以及满脸的伤痕,离影伸出的手抖了许久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生怕自己再弄疼了她,让她伤上加伤。

幸好今天她来楚陵枫公司看看,现在楚陵枫为了找出尘雪,为了对付血鹰,正集中全部精力在周密布置,准备带领阻止的一众兄弟在关键时刻将血鹰这个叛徒一举拿下,所以楚陵枫的公司都由她和亚当在打理。

“离影……”尘雪勉强抬起头,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坚持了许久,疼痛了许久,当尘雪看到熟悉的脸时,心中一下子放松了,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啊,尘雪……”离影立即扶住她,避免让她的头撞上坚硬无比的大理石地面。

看着尘雪满是血痕的脸,发丝凌乱,全身脏兮兮血迹斑驳,离影没来由的一阵心慌,颤抖着手抚上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呼……还好,孩子还在的。

天哪,看尘雪如此狼狈,她失踪的这些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呀?

不再多想,离影赶紧扶起尘雪,带着她赶往仁心医院,目前也只有那个地方最安全了,对尘雪来说最合适。

血鹰也太狠了,居然这样残忍的对待一个孕妇。

就在两天前,楚陵枫就通过情报局的康德查出,幕后黑手就是叛徒血鹰,他不仅想要叛逃,更想取而代之谋得阻止组织,其野心之大,可是想要夺得阻止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在赶往医院的路上,离影边开车边打电话给亚当,交代处理一些公司紧急的事情,她暂时不回公司了。

接着又拨通了楚陵枫的电话,想告诉他一声,尘雪找到了,正送往仁心医院。

可是楚陵枫这一头被眼前的新闻和眼前的人拖出了,分神看了一下不停震动的手机,是离影的来电,于是接通电话,声音沉沉道,“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