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暗中帮她
陆老夫人知道,这梁寇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心中对她更是厌恶至极。
这梁寇氏仗着自家丈夫梁宝山,对陆冯两家根本不屑一顾。依她看,这梁寇氏根本就不是来贺寿的,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陆鹤年倒是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以和为贵,便笑着对梁寇氏和众女眷道:“既然各位想看,两位小女送的寿礼打开便是。”
陆老夫人疑想,两位嫡孙女送得寿礼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便对梁寇氏笑道:“我这两个孙女恐怕送得都是些自个儿的贴身之物,俗话说礼轻情重嘛,梁夫人千万不要见笑才是。”
梁寇氏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哪里哪里?”
首先打开的是云织送的寿礼。尤婆子从那金描漆边的锦盒里拿出了一份丝质的精密华贵的广袖云锦衣。抖开一看,上面绣着一大朵象征富贵的牡丹。牡丹的花蕊上还落着一只蝴蝶。并且这件云锦衣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贵族的小姐们和夫人们不由睁大眼睛看着那套云锦衣。就连男宾客的视线也被吸引了去。
就连赵绥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上面。
一屋子人像是看金缕玉衣一样看着那套华丽的精美的别有不同的云锦衣袍!
梁寇氏嘴角不自然的撇了撇,感到心里头憋着一股气。
云织走上前,洪亮的开口:“这件云锦衣是我特地为祖母订做的,其做工精良,这散发的香味不是花香也不是紫檀香,而是一种能让人耳聪目明的香料,这香料可以调养身体,会减少失眠多梦,能让老人的心态变得更加年轻。”云织口若悬河的说着。
所有人无不赞赏有加的看着云织。
陆鹤年疼爱的看着女儿,女儿为自己长脸实在是令他欣慰至极。
陆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云织,头一次觉得姜善初生下这个女子也是有好处的。
锦颦的嘴巴撅的更高了,差不多能挂个酒瓶子。
“云织小姐,你这云锦衣在哪儿订做的?”宾客席的女眷们开始好奇了起来。
“对呀,可否告知一二,送这样的寿礼给长辈真的是别出心裁。以后我也想买这样的锦衣孝敬家中长辈呢。”
“不知道是哪家的绣庄能坐出这样精美的云锦衣,而且还能修身养性,让人变得年轻,这真是绝了。依我看,云织小姐对祖母真是有心呢。”
女眷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欢闹。
陆老夫人的优越感蹭蹭上来了。神采飞扬的看着梁寇氏,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
云织听有人问起了这件锦衣的来历,便笑着答道:“其实这是云锦绣庄的绣娘们做的。你们若想要去订购,随时都可以的。”
“云锦绣庄?只听说有个姜氏绣庄……”
“嘘……姜氏绣庄和陆家可是亲戚,他们早搬走了,据说是因为丧子……”
陆老夫人听罢,眉头不由一皱。
云织忙解释说:“姜氏绣庄已经被云锦绣庄的掌柜接手了。”
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可真是巧了,我这副鹤寿无量绣图也是出自云锦绣庄呢。”
说话的是赵绥。
堂屋里顿时静了下来。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爬上云织的心头。
莫非当初订购绣画的买家就是赵绥?可是这也说不通,当时那些绣画可是她拜托舅舅在姜氏绣庄出售的,这幅鹤寿无量图名义上可是出自姜氏绣庄。
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知道那副鹤寿无量图是她绣的?难道他暗中调查过她?!
云织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赵绥站了起来,在宾客席上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云织心里有些紧张,这是重生以来从来都不曾有过的紧张。
赵绥是要当众揭穿她吗?若是那样,她在这些所谓贵族面前永远都摆脱不了商贾的贱藉了。
“所以,这云锦绣庄的绣娘还真是一等一的好,我要是有幸娶了她,那真是三生有幸呢。”赵绥忽又坐了下来,语气慵懒却又不失率真。
真是奇怪,居然不是轻浮而是率真!
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云织抬起了小脸,正好撞到赵绥那双清幽似深潭的漆眸中。
那种眼神像是能洞悉到云织的心底,这使云织心头不由一跳!
这一世到底怎么回事?明明和赵绥毫无交集,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云织总感觉赵绥是在帮她一起打响云锦绣庄的声誉。
锦颦可不管云织想什么,只觉得云织已经出尽了风头,这下该轮到她了。于是打断了众人对云锦绣庄引起的兴趣。上前一步对祖母说:“祖母,你应该看看锦颦给你送的礼物。”
陆老夫人虽然恨窦识霞,可却对锦颦亦然疼爱的很。便抚摸着锦颦的头对一脸灰溜溜的梁寇氏说:“若梁夫人有兴致看,我不妨打开二孙女的寿礼盒。”
梁寇氏强扯一下嘴角,绢帕一挥:“老夫人想打开,那就打开吧。”
陆鹤年在旁提醒母亲:“宴席要开始了,就不打开了吧。”
锦颦却不依,心不甘情不愿的瞪着陆鹤年:“爹爹偏心!”
“只不过是耽误一盏茶的功夫,锦颦想打开让我高兴,索性就打开吧。”云织出了风头,又替陆家添了光彩,说什么应该也让锦颦也出出风头。
尤婆子便打开了那只精致小巧的锦盒,从里面取出了一块缕雕着鸾凤呈祥的图案的四方块玉佩,在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的,煞是美观。看这玉的成色也是极好的,像是和田玉中的白玉。
赵绥幽眼一扫,神色沉了一下。
陆老夫人对这种莹白透亮的玉很是少见,也甚是喜爱。
锦颦甭提有多得意了,看着一旁的云织,哼的一声。
梁寇氏偏头看了一看,像是发现了什么,呀的一声。
陆老夫人有些不乐意的看一眼她:“梁夫人这是怎么了?”
梁寇氏笑着说:“好像那块玉上面刻的还有字呢,莫不是刻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字样?这锦颦小姐还真是有心呢?”
说完,又挨近陆老夫人几分。
陆老夫人仔细看了那上面的字,面色陡然一沉,正要装放进锦盒时,那个梁寇氏却把那上面的字练了出来:“君~归~楼……”
一听,堂屋内一片哗然!
宾客们交头接耳的,有的女子拿扇子遮住羞红的脸,像是生怕污秽了自己的耳目一样。
众所周知,君归楼,是京城有名的勾栏院。里面的女子天天拥新郎夜夜做新娘。
柳庭康附在朱存意耳旁嘲笑的说:“小小年纪居然这样心术不正,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朱存意看着锦颦,亦是摇头。
一场本该欢庆隆重的寿宴,居然被锦颦给搅的鄙夷声一片。
有的宾客甚至都一刻没多待,便离开了侯府。
自然,带头离开的便是那梁寇氏。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解气了。她准备回去把陆府的事情散播到整个京城,整个皇宫,要他们知道陆家是怎样的不堪!
陆老夫人气的一口水没喝,陆鹤年吩咐厨房又做了一碗长寿面,却被陆老夫人给打翻摔在了地下。
陆鹤年也是气,把锦颦锁在屋子里,一刻都不能出去。将方嬷嬷和绸香也打了板子。方嬷嬷倒是罪有应得,而云织觉得绸香也挨板子似乎有些于心不忍。
打了板子后,云织便亲自拿着药进了绸香的房间替她上了药。
“云织小姐,只怕明儿侯爷要撵我出府了。”绸香虽然有些沮丧,可是对自己调包锦颦寿礼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后悔。毕竟锦颦小姐用毒蛇想致云织小姐死地,她这么做一点都不为过。
云织说:“绸香姐姐,只要你按我吩咐的去做,你不会离开侯府的。”
云织走没多久,绸香便忍着身上的疼痛去见陆鹤年。
“侯爷,是君归楼的岑阁主诱骗了锦颦小姐,他还大言不惭的说等锦颦小姐长大后要娶她。还给了那块君归楼的玉牌,说要小姐随时可以去君归楼去找他,锦颦小姐什么都不懂,便误将那块玉牌当做贺礼送给了老夫人……”
绸香的话可谓是火上浇油!陆鹤年越听越气。
那个岑秀居然还打起良家女娃的主意了!真是岂有此理!
“锦颦小姐年小不懂事,又极少出去怎么会与那种人来往?”陆鹤年怒容满面的瞪着绸香。
绸香一字一句的回答:“都是方嬷嬷带坏小姐,她有个远房侄女在君归楼,这段时间,她便趁着带小姐出去玩的空档便将小姐带到那种地方,有一次被我发现,她居然威胁我不要我说出去……”
“哼!这个婆子真是龌蹉至极!若不将她赶走,实在那消我心头之恨!”
第二天,方嬷嬷便提着包裹一瘸一拐的离开了侯府。绸香虽然不在关雎院服侍锦颦,但是也并没有面临被赶出府的境地。倒是被调去了厨房刷碗择菜。
君归楼里夜夜笙歌。
那些男人一天不来,心就痒痒。
尤其是周道安,完全被那个倾国倾城的翩翩姑娘给摄走了魂魄。翩翩也不会叫他失望,整天腻在他的怀里,每次都给周道安一种眩人心智的魅惑感。
珠帘内,那抹犀利的眼神落在周道安那享受欢情时的猥琐脸庞上。
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残酷。
秦显从后面的左旁门走了进来:“阁主,聘礼已经准备好了,你果真要去提亲?”
秦显面部的忧忡显而易见。
“难道我要做个言而无信的人么?”
“可是那云织姑娘年龄那么小,再说你去提亲武安侯肯定会把你这些聘礼全都扔出去的!到时候,不但叫他面上无光,你也颜面尽失!”唉,谁叫咱们阁主是君归楼的“老鸨”呢。
就算再有钱,那些侯门大户也是看不上眼的。
黑纱下的深邃面庞隐过一丝阴鸷,笑说:“这些聘礼可都是给小云云的。”
秦显给弄糊涂了:“阁主,你不是要去武安侯府提亲吗?就算你要送给云织姑娘,必须得经过她爹陆鹤年同意呀。不过八成是不会同意的。”
“他不同意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我这次去侯府是去替小云云打抱不平的,谁要叫她不安生,我叫谁永远不得安生!”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令秦显寒彻入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