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面对面
“这人是谁？”
“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灰者不是最讨厌坐马车的人吗？”
“他居然能比我们先进去！”
人们争论不休的声音，不仅限于塔楼门前排队的人群，而且塔楼内部的人也在对于他们马车的进入各执己见。
“谁让这辆马车进来的？”
“是阻尼！”
“阻尼真大胆，难道不知道长老的命令吗？长老不在他就敢为所欲为了！”
古彦掀开帷幕，罗子夜扶着虚弱的罗紫语走下马车。
在塔楼里这个不大的院子里，上空的云层里露出月亮的半截脸，月光不足，以至于院子里昏暗不清。这里的人似乎很节俭，在院子里并不打算升上篝火。于是冷风吹过，让人感到身体上的一阵寒冷。在这个深谷老林中，夜晚的气温是要比外面低上很多的。
罗子夜马上扶着病人进入有遮风的屋里。当他们两人行走的时候，站在院子里那些长着灰色头发的灰者们，那些目光无不尖锐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穿着斗篷，看不清脸，但是感觉得出来。”
“贵族，王族。”
“应该是的。阻尼这只走狗，为了钱把我们唯一的自尊都丢了。阻尼呢？”
“不要叫。现在长老不在，长老不在的时候留下话，说要阻尼来代替他行使权杖。”
“该死的走狗！”
那些人骂着走开了。
“不管怎样，这些人是阻尼让进来的，让阻尼自己给他们看！”
对于这些人忿忿然的言语，罗子夜并不担心。既然是那个叫阻尼的人把他们放进来的，而阻尼据说是长老指令的人，说明这个阻尼应该医术不差。给罗紫语看病应该绰绰有余。
进入有屋顶遮风挡雨的屋子里后，果然温暖了不少。然而，当古彦将火石的光擦亮时，看到屋里面的情况，罗子夜和罗紫语都不禁吃一惊。
不大的屋子里面，地上坐着的全都是人。那些人见到他们进来都抬起头看着他们，脸上写着明显厌恶的表情。
“是贵族吗？”
“哪里来的贵族？”
“灰者居然让贵族进来了吗？讨厌！”
“我们生病了，没有钱治病，结果贵族又进来和我们抢大夫。”
“别让他们有地方坐！”
于是，站在门口处罗子夜和罗紫语寸步难移，他们要进入屋子里的路全部被人占据得满满的。
罗紫语此刻身体又很虚弱，根本坚持不了站多久。
见状，罗子夜扶着她转身出了屋子。
院子里那辆马车在把他们送进塔楼里以后，根据规定又被赶了出去。等于说，他们只能是站在院子里刮冷风了。
罗子夜自己是不要紧，问题是病人怎么办。抱起实在虚弱到不行的病人，走到墙角处，那里最少比较避风。
古彦拿起了大衣遮挡在他们两人面前，多少能再挡点风。只要不下雨还好。罗子夜想。可是这该死的，潮湿流动的空气分子在说着，好像真的又要下一场雨了。
让她靠在自己一边肩头上，罗子夜拿出了子石放在自己嘴上吹了起来。
音乐的声音流淌在空气中传播的同时，四周走开的人们的注意力返回到他们身上。屋子里那些人的怒骂声更是接连不休。
“贵族，这个人肯定是贵族。在我们生病的时候，他居然在唱歌吗？”
“让人羞耻的事情他居然在做，他是贵族吗？”
骂归骂，人们听见云层远处滚滚而来的雷声时都不禁忧心。下雨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在这里有很多人生病的时候。只听雷声到来，云层中的月光再次被乌云遮盖，暴风吹起，一场大暴雨似乎如期而至。
在人们的脸色为之大变惊慌时，只有罗紫语靠在他肩头上，闭着眼睛听着他吹的曲子，感觉着刚才还一直很不舒服的身体变得舒服了起来。在王府里，她时常能听见他自己暗自吹着曲子，或是教着莫莉唱歌。天知道，她居然暗地里妒忌过那小姑娘莫莉。
她喜欢他吹的曲子，哪怕那是一件公认为可耻的事情。
“它叫什么？”她问。
罗子夜目光里掠过一丝迟疑。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人问他吹的是什么。
“致爱丽丝。”
“好像有故事。”
每个音乐都有它的故事，不然怎么能感动人心呢。罗子夜不由轻声一笑，继续吹着。爱丽丝凄美的旋律盘旋在塔楼的上空中，冉冉升向了乌云密布的天空。那天空尽头的雷声，在音乐旋律的缠绕下，似乎在变弱。
人们头顶上密布的乌云忽然飘到了别处去，月光再次露出了脸蛋时，人们都惊讶不已，是一时茫然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子夜停下了音乐。前面向他们姐弟俩走来的人，穿着斗篷，帽兜里落出一缕灰色的长发，脚上穿着草鞋。
到了罗子夜面前，那人低沉的声音说：“是灵罗王吗？”
罗子夜打量对方。
对方露出袍袖的那双手，皮肤略显粗糙，仿佛经常被什么溶液浸泡过，皮肤缝隙里隐藏着各种颜色。
是个大夫，最少是个药学家。
至于对方怎么一眼看穿他是灵罗王，这个好像并不难猜。只要稍微关心新闻的人都知道，他灵罗王是个疯子，爱吹曲子的疯子。
“你是阻尼？”罗子夜道。
对方似乎惊了下，接着点点头：“王爷听说过我？”
“刚到这里听他们说的。”罗子夜指了下院子里其他灰者。
“这样。”对方叹声气，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有地方可以让她躺一下吗？”罗子夜问。
“这个恐怕没有。”阻尼的声音继续充满着一种无奈的情绪。
罗子夜其实真想问，对方是不是在撒谎，毕竟根据那些人口里所说的，这个人是代替了长老的人，应该可以控制这里的一切，怎么会连个房间都不能为他们腾出来。然而罗子夜没有继续问，来到这里后，他多少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既然没有，请你在这里为她看病。”罗子夜的口气是命令式的。
对方再度愣了下，可能是罗子夜之前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是个很野蛮的人现在却突然以这样的口气。
“不是你让我们进来的吗？”罗子夜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锐利。
“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灰者不是最讨厌坐马车的人吗？”
“他居然能比我们先进去！”
人们争论不休的声音，不仅限于塔楼门前排队的人群，而且塔楼内部的人也在对于他们马车的进入各执己见。
“谁让这辆马车进来的？”
“是阻尼！”
“阻尼真大胆，难道不知道长老的命令吗？长老不在他就敢为所欲为了！”
古彦掀开帷幕，罗子夜扶着虚弱的罗紫语走下马车。
在塔楼里这个不大的院子里，上空的云层里露出月亮的半截脸，月光不足，以至于院子里昏暗不清。这里的人似乎很节俭，在院子里并不打算升上篝火。于是冷风吹过，让人感到身体上的一阵寒冷。在这个深谷老林中，夜晚的气温是要比外面低上很多的。
罗子夜马上扶着病人进入有遮风的屋里。当他们两人行走的时候，站在院子里那些长着灰色头发的灰者们，那些目光无不尖锐地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穿着斗篷，看不清脸，但是感觉得出来。”
“贵族，王族。”
“应该是的。阻尼这只走狗，为了钱把我们唯一的自尊都丢了。阻尼呢？”
“不要叫。现在长老不在，长老不在的时候留下话，说要阻尼来代替他行使权杖。”
“该死的走狗！”
那些人骂着走开了。
“不管怎样，这些人是阻尼让进来的，让阻尼自己给他们看！”
对于这些人忿忿然的言语，罗子夜并不担心。既然是那个叫阻尼的人把他们放进来的，而阻尼据说是长老指令的人，说明这个阻尼应该医术不差。给罗紫语看病应该绰绰有余。
进入有屋顶遮风挡雨的屋子里后，果然温暖了不少。然而，当古彦将火石的光擦亮时，看到屋里面的情况，罗子夜和罗紫语都不禁吃一惊。
不大的屋子里面，地上坐着的全都是人。那些人见到他们进来都抬起头看着他们，脸上写着明显厌恶的表情。
“是贵族吗？”
“哪里来的贵族？”
“灰者居然让贵族进来了吗？讨厌！”
“我们生病了，没有钱治病，结果贵族又进来和我们抢大夫。”
“别让他们有地方坐！”
于是，站在门口处罗子夜和罗紫语寸步难移，他们要进入屋子里的路全部被人占据得满满的。
罗紫语此刻身体又很虚弱，根本坚持不了站多久。
见状，罗子夜扶着她转身出了屋子。
院子里那辆马车在把他们送进塔楼里以后，根据规定又被赶了出去。等于说，他们只能是站在院子里刮冷风了。
罗子夜自己是不要紧，问题是病人怎么办。抱起实在虚弱到不行的病人，走到墙角处，那里最少比较避风。
古彦拿起了大衣遮挡在他们两人面前，多少能再挡点风。只要不下雨还好。罗子夜想。可是这该死的，潮湿流动的空气分子在说着，好像真的又要下一场雨了。
让她靠在自己一边肩头上，罗子夜拿出了子石放在自己嘴上吹了起来。
音乐的声音流淌在空气中传播的同时，四周走开的人们的注意力返回到他们身上。屋子里那些人的怒骂声更是接连不休。
“贵族，这个人肯定是贵族。在我们生病的时候，他居然在唱歌吗？”
“让人羞耻的事情他居然在做，他是贵族吗？”
骂归骂，人们听见云层远处滚滚而来的雷声时都不禁忧心。下雨不是什么好事情，尤其是在这里有很多人生病的时候。只听雷声到来，云层中的月光再次被乌云遮盖，暴风吹起，一场大暴雨似乎如期而至。
在人们的脸色为之大变惊慌时，只有罗紫语靠在他肩头上，闭着眼睛听着他吹的曲子，感觉着刚才还一直很不舒服的身体变得舒服了起来。在王府里，她时常能听见他自己暗自吹着曲子，或是教着莫莉唱歌。天知道，她居然暗地里妒忌过那小姑娘莫莉。
她喜欢他吹的曲子，哪怕那是一件公认为可耻的事情。
“它叫什么？”她问。
罗子夜目光里掠过一丝迟疑。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有人问他吹的是什么。
“致爱丽丝。”
“好像有故事。”
每个音乐都有它的故事，不然怎么能感动人心呢。罗子夜不由轻声一笑，继续吹着。爱丽丝凄美的旋律盘旋在塔楼的上空中，冉冉升向了乌云密布的天空。那天空尽头的雷声，在音乐旋律的缠绕下，似乎在变弱。
人们头顶上密布的乌云忽然飘到了别处去，月光再次露出了脸蛋时，人们都惊讶不已，是一时茫然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子夜停下了音乐。前面向他们姐弟俩走来的人，穿着斗篷，帽兜里落出一缕灰色的长发，脚上穿着草鞋。
到了罗子夜面前，那人低沉的声音说：“是灵罗王吗？”
罗子夜打量对方。
对方露出袍袖的那双手，皮肤略显粗糙，仿佛经常被什么溶液浸泡过，皮肤缝隙里隐藏着各种颜色。
是个大夫，最少是个药学家。
至于对方怎么一眼看穿他是灵罗王，这个好像并不难猜。只要稍微关心新闻的人都知道，他灵罗王是个疯子，爱吹曲子的疯子。
“你是阻尼？”罗子夜道。
对方似乎惊了下，接着点点头：“王爷听说过我？”
“刚到这里听他们说的。”罗子夜指了下院子里其他灰者。
“这样。”对方叹声气，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有地方可以让她躺一下吗？”罗子夜问。
“这个恐怕没有。”阻尼的声音继续充满着一种无奈的情绪。
罗子夜其实真想问，对方是不是在撒谎，毕竟根据那些人口里所说的，这个人是代替了长老的人，应该可以控制这里的一切，怎么会连个房间都不能为他们腾出来。然而罗子夜没有继续问，来到这里后，他多少感觉到了一些异常。
“既然没有，请你在这里为她看病。”罗子夜的口气是命令式的。
对方再度愣了下，可能是罗子夜之前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是个很野蛮的人现在却突然以这样的口气。
“不是你让我们进来的吗？”罗子夜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