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坦白
半个月后，莫离终于出院了。其实按周正的意见是想让莫离静养一个月的，不过莫离实在无法安心“静养”，她的心里装着疑问，若是不解开，便做不到安心。
再者，她的腿伤并没有秦沐桐的严重，石膏已经可以撤掉了，只是医生嘱咐不能太吃力、否则后留下轻微的残疾；而流产对于正常的女性，产假半个月已经足够了。所以最后，周正没有拗过莫离，只好跟李想一起把她送回了那间简陋的出租房。
若是按照周正的想法，他根本不希望莫离再委屈在这样的环境里，即使不搬到他的家里，也应该换一个相对舒适宽敞些的房子才行。但是想来想去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莫离不会轻易接受的，她那倔强的性格会觉得自己是在施舍……
可是面对着莫离那间三十平不到的蜗居，周正又着实心疼；还好由于请了钟点工，再添置了风扇，比上次周正来的时候清爽多了。然后周正便开始琢磨开了，嗯，不是有李想吗？可以请她帮忙，换种方式送给她。一定要在短期内让莫离住进宽敞明亮的房子，让她的心情不至于被这小小的蜗居给压抑着……
然而莫离并不知道周正在转什么脑筋，由于走楼梯的时候怕再伤到膝关节，无奈接受了周正的好意——被他抱到了自己的小家。进得家门，她分明看到自己的老公一脸的惊诧和不悦，淡漠的眼神深处是强烈的嫉妒！
莫离第一次没有那么在乎老公的眼神，因为她的心里有着一个更大的疑问，希望秦沐桐能给予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老公，能否给出“满意”的答案？
“莫离，你躺下休息吧，这一路坐车也够辛苦的。我和李想先回去了……家务活之类的千万不要逞强，钟点工会准时来工作的，身体要紧。”周正从莫离含泪的眼神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罢了，自己还是不要留在这里让她烦恼了，给她一些时间处理与秦沐桐的事情，自己的关心——都在幕后吧，当作是赎罪……
莫离想拒绝，想说不要什么钟点工也没要周正再来照顾自己的家，但是被李想的眼神给制止了，“莫离，听话，身体的事情从来都不是逞强的。安心养着，尽量别让腿吃劲儿……那样将来就不漂亮了……没事的时候我就过来陪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好的，不用担心我。如果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你们谁也不要来看我……有些家务事和，我想单独解决……走吧，李想，谢谢你一直在……此生有你，足矣！就到这里吧，到这里就好……再见……”
莫离忽然莫名的有些离愁别绪，是对李想，还是对周正？或许就此一别，莫离就会将这个魔鬼的影子彻底抹去；即使抹不去，也要狠狠地压在心灵最深处！到这里就好，是的，若再下去，便是连她莫离自己都要鄙视自己！！！
其实，许多现实中的难遂之愿、梦乡梦境是最好的寄托。莫离或许也只是希望在自己曾经心动的男子的梦中留下自己的身影，只求“曾经拥有”也便心满意足了；即使秦沐桐真的背叛了她，也不等于她会扑进周正的怀抱——至少现在她做不到！
终于，周正儒雅挺拔的身影被破旧的房门关在了外面，连同他儒雅的气质和曾经的表白；而接下来莫离要严肃面对的，则是她的婚姻问题。她不知道这段婚姻之于她会意味着什么？到底是爱的继续还是感情的终点？是一直得以停靠的温馨港湾，亦或是一眼望不到头儿的苦海？
“说说吧，车祸当晚的电话里，那个叫你沐桐的女人，是谁？”莫离声音无比的清淡，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而她的心，却忐忑不安地狂跳着，不知道秦沐桐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秦沐桐显然没料到莫离第一句话就是要问这个问题，愣愣惊愕了一下，然后移开一双小眼睛，没有立刻回答。自始至终，从莫离进门到周正出门，秦沐桐其实一直都默默没作声，抱着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觉得自己的老婆回来了，然后又觉得她离自己，远了……
有了那一刻紧张和压抑！无形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同时抓住了夫妻两个人，然后努力向左右这样分开，直到一点点将他们的距离拉到最大，从此，也就互不相干，形同陌路了。
“沉默代表什么？默认吗？不要默认，说话！难道我莫离受了这么多折磨，却换不来你的一句实话吗？”气愤在心底滋生，莫离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秦沐桐越是这样默不作声，就越说明有问题，“说话！今天无论是什么事情，都给我摆出来，就是死，也要明白是怎么死的！说话！”
小宁宁被妈妈突然提高的嗓音给吓了一跳，然后伸了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去捂莫离的嘴，同时撇着小嘴喃喃着，“妈妈不气，妈妈不气……”样子憨厚而可爱，让人跟着心疼。
莫离鼻子一酸，刚刚的气恼立刻被女儿的小手给抚平了。唉，多可爱的孩子呀！一双小手那么的嫩滑，让当妈妈的忍不住想啄上一口。记得小时候，莫离每次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小家伙就会一边吃奶一边用小眼睛盯着妈妈，像要努力把这个全心全意哺育她的母亲牢牢存贮在心里一样；然后，还会抬起小手将手指放进妈妈的嘴里，享受着妈妈的疼爱和吮吸……
“妈妈不气……爸爸说想妈妈了……宁宁也想妈妈了，妈妈不生气……”都说女儿是天使，是妈妈的小棉袄，此刻一个三岁的孩子仿佛感知到了父母之间的危机，竟然又继续喃喃着劝起莫离，“妈妈腿疼不疼？爸爸说妈妈会很疼……”
疼啊！女儿啊女儿，妈妈很疼，真的很疼！当时从楼上掉下来，摔得妈妈都晕了，妈妈以为再也醒不过来了，妈妈以为从此后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女儿了！当时妈妈的身体里汩汩地流血啊，就像要把所有的血都流尽一般，连呼吸都没有力气了……
妈妈不是怕死啊，当时面对三个歹徒的时候，妈妈也没有怕死；从楼上跳下来，妈妈也不曾怕过死！只是后来躲过了三个歹徒，妈妈反倒不舍得死了！
女儿啊，妈妈最舍不下的就是你，每一个孩子都是妈妈身上掉下的肉，每一个孩子都是妈妈的希望和寄托。所以小宁宁啊，妈妈或许会失去全世界，却还有你这个小天使做为我的全部希望。所以，妈妈不舍得死！
“妈妈，爸爸哭了呢……比宁宁的眼泪还多呢……”小女儿怎么会知道大人们间的情感是什么样子呢？她一定以为她对母亲的思念，会和爸爸一样；那么爸爸的眼泪，也是因为想妈妈而流的，“妈妈，别骂爸爸，爸爸会哭的……”
如此天真无邪的话语，任是谁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了。莫离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只想那么紧紧地搂着再也不放开，无数的亲吻雨点般印到女儿的额头上、脸颊上，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转化成对女儿的爱——从此世界里单纯得像一个三岁的孩童，从此没有欺骗也没有背叛……
“妈妈，你怎么哭了？妈妈，是不是你也想宁宁和爸爸了？”小丫头很是**，这样被母亲亲吻着也能感觉到妈妈的泪水，然后挣扎着抬起脑袋，小大人似的关心着莫离，边说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给妈妈擦眼泪，“妈妈不哭，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好的，妈妈不哭，妈妈不哭！有这样贴心的小女儿，妈妈还有什么可委屈的呢？或许老天爷对谁都是公平的吧，它让你的人生经历很多折磨和摧残，却送给你一个最暖心的女儿。而这个女儿是你亲生的，淌着你的血液、律动着你的脉搏、带着你的心跳！
所以说，莫离，坚强起来吧！无论那个秦沐桐的答案是什么，都无所谓地笑笑——其实真的无所谓！你只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人，没有权利要求得到全世界，没有权利要求所
有人都给予你真诚和真爱，那么，看淡些吧，至少还有一个小女儿对你是真诚的，至少还值得你为之付出真爱……
“妈妈，你是在笑还是在哭啊？”小宁宁怎么会知道妈妈心里正翻江倒海呢？她以三岁儿童的视角发现，自己的妈妈明明是在笑，可是又分明在流泪，因此一边帮妈妈擦眼泪，一边喃喃着，“爸爸和妈妈一样，也是一边哭一边笑的，真可爱……”
真可爱？莫离这次真的被女儿的话给逗得啼笑皆非了。作母亲的如此伤悲如此心乱如麻，可是三岁的小女儿竟然能觉得妈妈可爱？多么无忧无虑的小小心灵啊！自己如果能活得如此单纯天真，自己如果能把所有的欺骗和背叛也当作是一种可爱的调皮，是不是也就没有烦恼了呢？
只是莫离也从女儿反反复复的喃喃中听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住院这段时间，秦沐桐过得并不开心，甚至于常常痛哭流涕！为什么会哭呢？莫离不敢确定，自己的老公为什么会躲在家里偷偷地流泪？是因为心疼自己吗？还是因为觉得对不住自己，然后愧疚和自责？
“你，终于还是问了。”就在莫离思潮翻滚的当口，终于等到了秦沐桐的第一句话，或许是刚刚的惊愕之情被调整好了吧，他的语气显得很是冷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般冷静，“之前你一直没有问，以为你并不在意……”
听到自己老公说话了，莫离刚刚的一番思想斗争终于告一段落，然后开始分析秦沐桐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什么叫自己终于问了，如果不问就以为自己不在意？
“说吧，讲真话，从头讲起。”莫离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然后有些自嘲地划过一抹冷笑，或许车祸那天应该揪住秦沐桐的领子问清楚，如果真的是个第三者，自己就没必要再为他有什么留恋的……
“我承认我一直在骗你，从跟你恋爱的第一天直到今天，我一直没勇气向你坦白，对不起，莫离，是我错，对不起……是时候对你坦白了，但是请你相信我，之所以对你隐瞒，是不想失去你……莫离，这句话是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光，都是真心的……”
如此一番雷同的“申明”！
呵呵，莫离在心里冷冷地一笑，然后笑过之后便是更深的疼。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周正不也是这般的说法吗？说什么无论之前怎么伤害过她莫离，但是对她莫离的爱都是真诚的，请相信，请相信；
而此时此境，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枕边人，也讲出一番同样的话，呵呵，什么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的，那么也就是说，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便会把她莫离给忘掉，便会对她背叛？
“从头说，不必声明！”莫离开始讨厌自己的老公，怪不得周正会骂自己是笨蛋女人，看来真是天底下最笨蛋的女人，傻到家了！
“好，我从头说，但是莫离请你一定答应我，保持冷静！之前都是我的错，你可以立刻跟我离婚，也可以带上孩子从此后再也不理我……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千万要冷静，绝不能做任何伤害你自己的事情。如果你实在无法接受，就打我骂我甚至杀死我……只要你不伤害你自己……”
秦沐桐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其实这半个月来，他和莫离一样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尤其是与周正的那次面对面“谈判”，让他的心里受到强烈震慑，恐惧不安，却又无能为力。怎么办？直到刚刚，莫离进得家门的那一刻，秦沐桐其实还是没想明白应该怎么做。若是坦白的话，就意味着即将失去；可是如果不坦白，就能永远拥有了吗？
不可能的，因为周正已经很确定地告诉他秦沐桐——对于自己的老婆，他势在必得！而且还郑重声明，他并不是为了报复，而是因为真的爱上了莫离，才会想给予她幸福，想让她过上更富足更舒适的生活……
那么他秦沐桐还有什么幻想的呢？之前总是很懦弱，怕自己一坦白便会被莫离唾弃，然后幻想着，死者已矣，便会把一切过去都带走，而他秦沐桐再也不会让老婆发现那段往事。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你，所以，并不能算做背叛你……”秦沐桐暗自叹了口气，人不能做亏心事，如果做了，一定要向自己心爱的人坦白求得谅解；否则若是幻想瞒天过海，只能是作茧自缚——
“当年我正准备献血为妈妈治病，然后，她就出现了…...她给了我很多钱，目的就是让我陪她过一周夫妻生活……原因是她得了绝症，想在临死前做一回真正的女人……又不甘心把清白之身随便献给一个坏男人，所以经过观察，找到了相对老实憨厚的我……”
莫离的心酸酸的、麻麻的，隐隐地揪在一起，然后结结巴巴地问着。她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而在于他们有没有夫妻之实，有没有感情投入。如果只是在结婚之前，或许那真的不能算做背叛；充其量只能怪秦沐桐不应该对自己隐瞒，若是在婚前对自己坦白，或许就没有今天这般晴天霹雳样的打击了……
“我不否认……她很漂亮了，是那种让人过目难忘的漂亮……还有xing感……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那段日子过得简直像梦境，但是却是真的……那样一个美丽xing感的女孩，结果只剩下一个月的生命……我很投入，也很疼惜……恨不能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爱……都在那短短的一周时间内给予她……也幻想着出现一种奇迹，用自己的爱、甚至用我的生命……换来她更长久一些的生命……”
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老公在“爱”上自己之前，已经把整颗心都交给了别外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即使秦沐桐没形容她的外貌也能听得出来，一定长得超级吸引男人的眼球，并不是自己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单眼皮女人，能相媲美的。
“呵呵，看来你很投入……不过，为什么后来没有娶她？”莫离想问为什么娶自己，然后自嘲地冷笑了一下，唉，与自己应该没什么关系，在那样的境遇里，或许是碰到任何一个适当的女人，秦沐桐都会抓过来替他疗伤的。
“我想过要给她一个婚姻，让她做最美丽的新娘子……莫离对不起，原谅我当时确实这样冲动地想过……因为我觉得她太可怜了，那么年轻，花季一样的年龄……我没有能力救她的生命，却可以让她在有生之年得到一份最完整的爱情……”秦沐桐有些悲哀地讲着自己的初恋，当时的他很投入，真的很投入……
十年了，秦沐桐也曾偶尔会想起白雪，尤其是车祸前与白雪的再次接触，让秦沐桐有过那一段迷惘和痴恋，觉得是老天爷可怜他的痴情才会再次把初恋情人送到他的面前。于是，在一方面对莫离愧疚的同时，另一方面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想跟白雪见面，想看到她美丽的脸庞，哪怕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凝望，他都会特别满足……
莫离觉得有沙粒在向心上洒落，很疼，很涩，很别扭，甚至有些恶心，很难过的感觉。之前的几年里，自己的老公总说怎么“喜欢”自己，而不是说“爱”自己，即使在最**四射的床第之上，也不肯轻易说出那个“爱”字！原来，并不单单是因为害羞，是因为他根本不爱自己，是因为他的心里装着另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
“可惜，她并不稀罕……我也是在车祸之前才彻底省悟的……原来当初她离开的原因是欺骗，她并没有得什么绝症……记得那次我无意中问她，现在身体有没有不适？她竟然愣了……然后我又试探着问了当年的情况，哈哈，她竟然把当年骗我的话都忘记了，编出的理由，竟然是那个人很有钱，能救她老妈的病……”
秦沐桐很悲凉地大笑一声，从一开始就是被欺骗，那简直就更
让人难以接受，“再然后我又想办法了解到，其实她是在认识我之前就认识那个男人的，只不过因为那个男人有了新欢，才想找个心理平衡罢了……当然这并不是她亲口讲的，是我自己从她的言谈举止悟出来的……莫离，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被人家当成一个替代品，结果却认为遇到了倾世绝恋……真的很傻……”
唉，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傻瓜呢？秦沐桐在那里自怨自艾着，而莫离又何尝不是在那里顾影自怜着。婚前她的感情经历是一张白纸，然后战战兢兢地将这张白纸捧到秦沐桐面前，希望他用最真的心将那张白纸给涂染成七彩的图画……
谁知，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做梦，她莫离不过是秦沐桐感情的替代品，是为他疗伤用的。直到今天，她这张白纸不再纯洁，甚至被另一个男人给“着了色”，却才发现简直就不是悲哀了，而是残酷！
“那个有钱的男人是不是周正？”莫离冷冷地问着，她提醒自己不要歇斯底里，不要吓坏自己怀里可爱的女儿，但是她的声音却已然颤抖着，即使再怎么极力克制也难以克制那份激动，“她是不是叫白雪？”
莫离不愿意再听秦沐桐对那个女人是如何痴恋的，一个傻瓜对另一个傻瓜讲他们的傻瓜故事——实在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莫离不愿意再继续这样的“傻瓜故事”，听些无聊的恩怨情仇；她只是想知道，自己在这场近似于“四角”的恋爱中，到底自己“傻”到了什么程度？
“你不好意思讲出来是不是？好，那就让我讲吧，你们这些混蛋，竟然一起来耍我，哈哈，都是混蛋！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的，为什么周正对你会如此憎恨？为什么从车祸的第一天，对你就要杀要剐的？原本你跟他老婆有奸情！对不对？所以他才会恨得咬牙切齿，恨得非要把你送进监狱才肯罢休，恨到把一切施加到我的身上，恨到……魔鬼般地折磨我、摧残我……”
寥寥几句，便把十年前到现在的所有恩怨给解释清楚了，事情不过如此简单明了，为什么她莫离到现在才看得真切？周正从一开始就骂她是“笨女人”，而不是什么其它的字眼儿，想来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周正从车祸的最初就知道事实的真相，知道他的老婆跟自己的老公是一对奸夫*妇；所以他才不会掉一滴眼泪，甚至应该说白雪的死让他很解恨；也因此，自己才会从他的目光里读不出一丝难过，相反地听到一声声什么“死鬼老婆”、“死鬼老婆”地叫着……
“莫离，对不起，对不起……他们确实是周正和白雪……但是我没想到周正早就知道……”秦沐桐讲出了心底的秘密，然后整个人都没了底气一般，等待着自己老婆的“宣判”。
“姓秦的，你从一开始就张罗着坐牢，为什么不付诸行动？你明明知道你对不起我对不起这个家，为什么不去坐牢？你还有什么颜面享受我和女儿的爱？秦沐桐，你简直就是一个混蛋，你太自私了，太自私了，我真想杀死你！”
莫离再也控制不住了，如果手边有一把菜刀，这次莫离抡起的对象一定是自己的老公！女儿被妈妈突然提高的嗓音给吓得哇一声哭了起来，然后继续用胖嘟嘟的小手捂住莫离的嘴，小心翼翼地劝着妈妈不要生气……
“莫离，你骂得对，我不仅无耻，还是个懦夫！车祸之后应该立刻去自首……是我错，我没有担当，害了你……莫离，对不起……”秦沐桐从自己老婆义愤填膺的神情就能分析得出来，自己在莫离的心里已然一落千丈了，这是他罪有应得，欺骗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莫离，请你相信我，几个月前她再次找到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跟她怎么样……她只是说她很痛苦，说她老公有了外心，而且这十多年一直如此……你应该知道的，那个所谓情人就是冯爽……她哭得很可怜，我应该是同情……更多些……
而且我对天发誓：这几个月再来往的时候，我真的没有跟她……跟她上床……莫离，相信我，我并没有背叛我们的婚姻……我知道这也不能说我没有错，我就不应该跟她来往，哪怕只是说说话也不应该再藕断丝连的……对不起，莫离，对你造成伤害，实在对不起……”
心灵的背叛更可怕！
“秦沐桐，你以为说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以为你没再和白雪上床，就可以不算做背叛吗？姓秦的，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把你们的罪恶施加在我的头上，为什么要让我替你承担一切的恶果？”莫离无泪，只有恨和绝望，对自己老公的恨，对天下男人的失望，对自己未来的绝望——
“现在让我告诉你吧，你的自私究竟给我带来了什么，让你看看，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看看你秦沐桐是怎么把自己的老婆一步步推进深渊的？我恨你，真是恨死你了，如果可以，我想杀死你，真的想杀死你……”
莫离真恨在医院里逼着周正把录像给销毁了，否则一定亲自放在秦沐桐眼前，让他也受受折磨，让他被那**四射的画面刺激得疯掉——才能解去心头之恨！
秦沐桐痛苦得心都要撕裂了，是的，他应该能想到这样的结果的，应该能猜到周正会早就知道真相的，可是为什么没有阻止莫离被伤害？为什么自私得没有站出来，为什么要让无辜的莫离独自承担？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秦沐桐一定不会这么懦弱，一定不会如此自私自利……
莫离觉得自己都要被bi疯了，女儿再怎么懂事再怎么可爱再怎么体贴，也无法抚平她心中的伤痕了，她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包括与周正在**的每一个细节，甚至于每一个动作都要讲出来！混蛋秦沐桐，这就是你自私自利欺骗我的下场——
“你知道为什么你没坐牢吗？那是因为我答应了周正的无理要求，一切行动都要听他姓秦指挥，然后服侍他快乐……你知道这服侍是指什么嘛？就是要做*娃**，秦沐桐，你知道吗？他还给我录像，如果我想反悔，他不仅要把你送进监狱，还要把录像公布于世……
你知道那录像拍得怎么样吗？很**，我被他给喂了催情药，然后就像一只鸡……可怜兮兮地乞求人家恩泽我……哈哈，秦沐桐，你能想象得到那样的画面吗？哈哈，多么滑稽的笑话啊？而这个丑剧的导演，竟然是我一直极力想保护的老公，一直无比依赖的老公，哈哈，真有意思……真是一场绝世好戏！”
“不要再说了，莫离，求求你了，不要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秦沐桐落泪了，然后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进双肘间痛哭流涕，“莫离对不起，求你不要再说了，是我对不起你，让我去死吧，让我去坐牢吧，是我错了……”
“我为什么不说？就是因为你，我莫离变成了最下jian的女人，变成了一个ji*女一个婊*子！哈哈，只是我没料到，你秦沐桐竟然变成了xing无能啊！这是不是上天对你的最严厉的惩罚？让你再也不能在别的女人身体里穿行，却让你的老婆跟你情人的老公无尽的缠绵欢爱？”
莫离讲着自己的悲惨经历，每个画面都那么的“血淋淋”，而她的形容词语更是“血淋淋”！之前总想保护秦沐桐，现在她想直接将他“杀死”，能死得多痛苦就死得多痛苦吧，这都是他罪有应得。
所以，这个世界不再有任何希望，不再有任何幻想，除了女儿宁宁是自己亲生的，其它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从此后你是生是死是坐牢还是去要饭，都跟我莫离没有任何关系了！女儿我带走，这里的一切，都跟我没任何关系，从此后、从此后……”莫离紧紧地搂着女儿，像是怕被秦沐桐抢走一样，然后做了最后的决定——天涯陌路、恩断义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