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忘川河
忘川河，污浊之水翻滚着，我很少去朝那里看，那里我一向都是屏蔽了自己感官和感知，因为我怕，怕听到忘川河里中日不断的哀号声和川流不息的水声。
然，今日的我却挥手撤掉了自己对自己下的障眼法，彼时，我在站在忘川河边，看着我眼前之人，一个不成人形的男人，他身上无一处安好的皮肤，苍白的容颜，杂乱的头发，历经那么多的阴魂的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但是见到他，我还是忍不住心下一阵瑟缩。耳边充斥着惨叫声和淌水声，我还是努力稳住自己。
“孟婆，千年前，我说我要带着记忆去人间，你不允，还告诉我，若是执着不喝孟婆汤，想带着记忆入轮回，必须要跳进忘川河经历上千年的痛苦，如今，千年已过，你该答应我带着那世的记忆重返人间。看，我的胳膊上还有你在我身上留的曼陀沙华记号”。男人看着我，声音许是好多年不曾好好说过话，又或者是被这忘川水磨尽了力气，他的声音那般小，那般细弱蚊蝇，可是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听懂了他声音里的哀怨。
我凝望着他许久，继而转头对喊两名鬼差大哥说带他去轮回道，我这里他不用喝孟婆汤了。
鬼差应允带着那个男人离开了，男人感激的朝我笑，他说：“多谢孟婆，多谢孟婆。这一世我定会找到她。继续我们千年前的缘分。”我没有去看他，只是转头看向忘川河的其他阴灵，心思百转。
世人常说，冥界有个传说，如果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可是有谁知道，千年之中，你或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他，他看不见你。
千年之中，你看见他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又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然，还是有痴情种，愿为续一世缘而宁受千年苦，值还是不值。
白无常问我：“孟婆，这男子这世果真能找到千年前的女子，继续未了的缘分吗”。
我：“你想知道”。
白无常：“想”。
我：你看，这忘川河里。多少受刑苦的阴魂，他们宁愿忍受着数千年的痛苦撕扯，也想要带着记忆轮回，无外乎都是为了爱恨情仇。人世间的纠缠就这般的不消停。只是，他们可知道，他们历经了这苦难，而他们要等的那人，已经轮回了多次，生生世世，在我看来，也不过是生生死死。
白无常：孟婆，有件事想问你很久了。
孟婆：什么事。
白无常：为什么你给每个要带着记忆轮回的阴魂做的记号，都是曼珠沙华。
我突然想起男人手臂上的印记，忍不住干咳两声道：“我只是这数万年来只见得这白色曼陀沙华甚是好看，久之，便觉得好用，就用它做了记号”。
白无常愣了一下，大笑。
我尴尬至极，便也只能悻悻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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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今日的我却挥手撤掉了自己对自己下的障眼法，彼时，我在站在忘川河边，看着我眼前之人，一个不成人形的男人，他身上无一处安好的皮肤，苍白的容颜，杂乱的头发，历经那么多的阴魂的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但是见到他，我还是忍不住心下一阵瑟缩。耳边充斥着惨叫声和淌水声，我还是努力稳住自己。
“孟婆，千年前，我说我要带着记忆去人间，你不允，还告诉我，若是执着不喝孟婆汤，想带着记忆入轮回，必须要跳进忘川河经历上千年的痛苦，如今，千年已过，你该答应我带着那世的记忆重返人间。看，我的胳膊上还有你在我身上留的曼陀沙华记号”。男人看着我，声音许是好多年不曾好好说过话，又或者是被这忘川水磨尽了力气，他的声音那般小，那般细弱蚊蝇，可是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听懂了他声音里的哀怨。
我凝望着他许久，继而转头对喊两名鬼差大哥说带他去轮回道，我这里他不用喝孟婆汤了。
鬼差应允带着那个男人离开了，男人感激的朝我笑，他说：“多谢孟婆，多谢孟婆。这一世我定会找到她。继续我们千年前的缘分。”我没有去看他，只是转头看向忘川河的其他阴灵，心思百转。
世人常说，冥界有个传说，如果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可是有谁知道，千年之中，你或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他，他看不见你。
千年之中，你看见他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又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然，还是有痴情种，愿为续一世缘而宁受千年苦，值还是不值。
白无常问我：“孟婆，这男子这世果真能找到千年前的女子，继续未了的缘分吗”。
我：“你想知道”。
白无常：“想”。
我：你看，这忘川河里。多少受刑苦的阴魂，他们宁愿忍受着数千年的痛苦撕扯，也想要带着记忆轮回，无外乎都是为了爱恨情仇。人世间的纠缠就这般的不消停。只是，他们可知道，他们历经了这苦难，而他们要等的那人，已经轮回了多次，生生世世，在我看来，也不过是生生死死。
白无常：孟婆，有件事想问你很久了。
孟婆：什么事。
白无常：为什么你给每个要带着记忆轮回的阴魂做的记号，都是曼珠沙华。
我突然想起男人手臂上的印记，忍不住干咳两声道：“我只是这数万年来只见得这白色曼陀沙华甚是好看，久之，便觉得好用，就用它做了记号”。
白无常愣了一下，大笑。
我尴尬至极，便也只能悻悻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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