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圣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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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澈

    苏澈再一次从“至虚极,守静笃”的境界中醒来,身舍带来的种种不适让他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三个月前,苏澈从这具卧床近半年的身舍上苏醒后,就意识到自己的“合道”恐怕是遭遇了意外。

    苏澈对这一结果也不懊恼,每日里只是借助“蛰龙法”来恢复身舍的生机。

    这具身舍卧床已有半年,肉体生机已经萎缩到极度危险的境地。若不是苏澈恰巧从这具身舍上附体转生,这具身舍在三个月前就有生机断绝的可能。

    经过三个月的调养,苏澈在今日终于将身舍的生机恢复大半,可以勉强下床活动一下身子了。

    扶着残破的墙壁,苏澈勉强在屋内走了三圈,就不得不跌坐在床边,努力调和着身上紊乱的气息。

    “这具身舍亏损的太厉害了,必须用一些滋补药物才能补足精气。”苏澈看了看家徒四壁的破落屋舍,觉得眼下还是寻些肉食更符合实际。

    转生至今的三个月里,苏澈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调养身体上,对身舍所处的环境没有过多的了解,只是从原身残留不多的记忆中,知道目下所居之地,是坐落在一个名叫“青羊山”的大山脚下。

    青羊山,方圆十余里,高三百丈,山势险峻,景色秀美。原身也是苏姓,邻里乡亲呼做“大郎”。苏大郎今年十六,父母俱亡,家中只有一个十二岁的小妹相依为命。平日里,苏小妹操持家务,苏大郎则进山打猎,猎些山鸡野兔换些米粮,穷困度日。

    九个月前,苏大郎在一次行猎时滑落山崖,摔坏了身子,只能在床上僵卧。好在这些时日里有乡亲接济,加上小妹在附近山野寻些野菜,才勉强活了过来。

    苏澈推开柴门,来到院子里,坐在屋前的一把竹椅上,安静地晒着日光。日光暖暖地,落在身上十分舒适,苏澈半咪着眼,将养着精神。

    半睡半醒中,苏澈听到一道清脆的叫声。

    “哥哥!”一个瘦小的身影跑到身前,轻轻的摸索着苏澈的手脚,高兴地说道:“哥哥,你终于好了!”

    苏澈睁开眼,看着身前的小小少女,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残存的记忆。

    “哥哥,等等我!”

    “好漂亮的尾羽!”

    “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你一定会好起来!”

    “哥哥,张嘴。”

    。。。。。。

    一幕幕,一声声,让苏澈万古通明的道心泛起了丝丝涟漪。

    “你的牵挂,你的不舍,我已心知。从今以后,小妹就是我苏澈的亲妹妹。”苏澈在心中庄重的道。万载修行岁月,苏澈已经看尽了世间万象,所谓的生死离别、爱恨情仇早已淡漠。唯独对这种最朴质的情感,最原始的感动十分的珍视。

    感受着恢复平静的心绪,苏澈将小妹轻轻拥入怀中,说道:“小妹,哥哥好了。”

    苏小妹如一只归巢的小鸟,靠在苏澈的胸口,眼泪不由自主地流泻下来。

    苏澈爱怜地为苏小妹拭去脸上的泪痕,仔细看了看她的面容,身子忽地一震。

    “这是冰凤神脉!”苏澈惊讶地看着小妹眼瞳中深藏的一丝银白,陷入了沉思中。

    冰凤神脉,在诸天万界是一种传说中的体质。这种亿万中无一的体质,需要耗费难以计数的资源才能培养出来。一般界域的顶尖势力,连培养“冰凤神脉”的资格都没有。

    在小妹十六岁的时候,“冰凤神脉”就会进入第一次觉醒期。苏澈在以后的四年里,必须得到一家本界域顶尖修行势力的所有珍藏,才能勉强凑够小妹觉醒期所需的资源。

    “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苏澈轻轻地吐了口气,眉宇间陡然升起一股“战天斗地”的豪情。

    小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抬头看了看哥哥熟悉的面容,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哥哥,大清哥出事了。”

    “怎么回事?”苏澈从记忆中寻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大清哥被蛇咬了,刚刚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奇毒,三日必死,无药可救了。”小妹着急地说着。大清是往日里接济苏大郎的乡邻之一,和苏家兄妹走的很近。

    “奇毒?”苏澈心中一动,笑着说道:“没事,带哥哥去看看。”

    苏小妹扶着苏澈,三步一歇,慢慢地向大清家的方向走去。

    短短的一里地,苏澈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进了大清的家门。

    进了屋,里面只有大清的娘亲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默默流泪,对苏澈兄妹的到来毫无知觉。

    再看床上的大清,一只左手呈青紫色,伤口处还传来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

    看了两眼,苏澈就知道蛇毒的来历,心中已有计较。他拉了拉小妹,从屋子里走出来。

    “小妹,你可知道附近谁家养牛?”苏澈问道。

    “哥哥,只有镇上周老财家才养得起牛。”

    “周老财?”苏澈记忆中没有这人的印象,问道:“这家平时在哪里放牛?”

    “大多在南坡,放牛的是个小个子,叫细娃。”

    “谁和细娃在一起玩耍?”

    “大壮他们几个和细娃常在一起。”

    “那好,你去叫大壮过来,哥哥在院子里等你们。”

    说完,苏澈在院子里找了块儿青石板坐下来。这一段路让他走的很辛苦,加上腹中空空,已经有点吃不消了。

    不一会儿,苏小妹领着一个十岁左右的胖小子进了屋。

    “大壮,今天看到细娃了吗?”

    “大郎,你真的好了!”小胖子瓮声瓮气地道:“细娃还在放牛呢。”

    “那好,你过来。”苏澈将大壮唤道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

    大壮听了,眼神狐疑地看了苏澈两眼,就转身走了。

    “小妹,你去找两件东西过来。”苏澈对苏小妹说道:“一根柳树枝,要刚折的。一块红土泥,最好是晒干的。”

    苏小妹也不多问,立马出门寻找。

    苏澈休息了一会儿,有了点精神,就从水瓮里打了半瓢水,灌了两口。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苏小妹进了门,手上拿着一根刚折的柳枝和一大块儿红土泥。

    又等了片刻,小胖子大壮也小跑着过来,手上还捧着一个陶制的酒罐。

    “大郎,老黄牛刚尿的,你看!”大壮兴冲冲地揭开罐子,一股刺鼻的腥臊味就蔓延到院子里。

    苏澈立刻掩鼻,示意大壮将罐子放下,然后将干燥的红土泥泡进去,再把罐子盖得严严实实。

    小妹和大壮二人毕竟年少,不知道苏澈此举是何意思,只是觉得好玩有趣。

    红土泥在牛尿里浸泡了一会儿后,就被苏澈取了出来,带着进了里屋。

    此时,大清的娘亲已经不再流泪,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大娘!大娘!”苏澈轻轻的唤了两声。

    大清娘转过头,看了看苏澈,呆呆地说道:“是大郎啊,你看大清来了。”

    “大娘,你别急,我有法子救大清!”

    大清娘听了,失神的眸子立即焕发了一丝神采,紧紧抓着苏澈的手哀求道:“大郎,平日里大清和你最好了,你可一定要救他啊!大娘求你了!”

    “大娘别急,我马上就用药,你还是到外面等着吧。”

    “好、好”大清娘连声应是,说道:“大郎,大清就靠你了”,说完话,小心翼翼地出了屋子。

    苏澈关上门,用手上的红土泥一点点敷到大清被咬伤的手掌上,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将伤口处的那一小块儿皮肉露了出来。

    然后,苏澈执着柳枝条,轻轻的在大清的身上拍打。他此时所用的,正是凡俗医道中非常神秘的“祝由科法”。苏澈当下没有一点修为,只能用俗世的医道为大清祛除蛇毒。

    随着柳条的击打,大清遭到蛇吻的伤口处,渐渐流出了乳白色的汁液。这些液体正是大清所中的蛇毒,是一种名叫“白玉螭”的怪蛇所带的毒素。

    “白玉螭”是一种奇物,虽为蛇属,却天性奇特,只以新鲜花蕊为食。它的蛇毒虽然毒性剧烈,但是和两种常见药草按比例配成药液,却是培元养气,增益肉身的上乘灵液。

    很快,大清手上的蛇毒被拔除的一干二净,整个人也渐渐恢复了生机。看到大清的呼吸已经正常,苏澈将其手上的泥膏清掉,转身出了屋子。

    等在屋外的大清娘,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苏澈,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神色。

    苏澈冲大清娘笑了笑,点头道:“好了,只要大清再养上三五天,就能下床了。”

    大清娘听了这番话,喜不自禁地冲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