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炼仙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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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战

    且说先前二人进入谷中,由牛叔带路向那半里地外的活水河走去,一路走走停停,二人又发现了不少外围地区没有的灵芝仙草,越往谷中进,一些寻常见不到的仙草也就越多,二人这一路走来,除了先前采集到的那些之外,又采摘到了不少。

    灯芯草越往里走,就越是稀疏,这光亮较之外围更是黯淡了许多。二人自知谷中凶险,每走一步便是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醒某些吃人的巨兽,路旁倒是有着许多森森白骨,应是常年以往进入谷中失踪的采药人。

    背篓里所装药材越来越多,二人离那活水河也是越来越近。还是牛叔眼睛比较雪亮,一株已经成型的九叶乌霜草自一块半人大的青石后边缓缓伸展开来,叶片修长,足足有手指般粗细,看来已有几百年的药龄。

    葛二蛋心中大喜,欲要过去一把摘下,却被牛叔伸手拦住,他嘟嘟嘴,示意葛二蛋轻轻移动脚步往后退上。这葛二蛋也真不愧是葛二蛋,硬是没能理会牛叔的意思,拔起腿就往那块硕大的青石走去。

    哪只这半人大的青石本是一只尚未悟出灵智的飞犀兽,只是善于伪装,又恰好被夜色遮挡,灯芯草灯光晦暗,牛叔先前跟随他人进入天问谷几次,对这种灵兽也是早有耳闻。它们最喜生活在潮湿温暖的环境,且喜欢以乌霜草为食。

    适才看见乌霜草时,他多了留了个心眼,却哪只葛二蛋这般冒失冲动。

    还未靠近乌霜草,那飞犀兽也应是听到了背后有些声响,扭头过来,见一名身穿破布麻衣的凡人鬼鬼祟祟,顿时心中也是吓了大跳,惊呼一声,忙拔腿就跑。这不叫不打紧,这一叫,老牛叔才打眼看到,周边密密麻麻全是如半人般大小的飞犀兽。

    其中一只叫了,其他的也会跟着惊呼,这一瞬间活水河附近好不热闹。老牛叔却是心中暗道不好,这飞犀兽虽说是食草类动物,但这么一大群,总会引来一些其他的食肉类动物,忙催促葛二蛋摘了那支九叶乌霜草就跑。

    葛二蛋也自知惹了大祸,忙将乌霜草采下装进背篓之中。牛叔一把拉着他就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跑,却是已经来不及了。二人本就是凡人,本身并没有多少修为,况且黑暗之中,慌慌张张又怎会记得路。

    而在他们身后,一只浑身上下全被土黄色的鳞片包裹,张口便是几米长的獠牙,头长犄角的灵兽已经从那密林之中钻了出来,一把将在它面前乱窜的飞犀兽拍死。连带着附近离它较近的几只飞犀兽也给一脚踩死。

    这灵兽足足有小山一般高,四只脚也有几人合抱一般粗细,这飞犀兽在它脚下如同一只只到处乱窜的蝼蚁,不消片刻功夫,除了少部分逃了出去,绝大部分都已做了它的脚下亡魂。黑暗中,两人虽然看不清来时进谷的路,但也知道身后那只灵兽极其危险。

    然而凡人之躯怎能跑过这只如同小山一般的巨兽,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被追上的铁甲羧牛一脚踩死,血浆爆溅,那只猕猴此刻正坐在它的勃颈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一只手轻轻一翻,两人腰间的背篓就被其攥进了手中。

    “九叶芝、连翘果,不过都是些低等级的灵药,这两个凡人要想从我的地盘上带走一些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命够不够硬,”猕猴不屑道。

    “这是乌霜草。”那猕猴拿过葛二蛋的那只背篓,两手翻动,随即面色一喜,手中一株九叶乌霜草正散发着点点寒光,药味浓郁,一身只有天材地宝才有的香气自半空中缓缓飘荡,“也就这乌霜草对我来说还有些用,那就留下了。”

    它腾空了另一只背篓,轻轻地将这株九叶乌霜草放了进去,正此时,一阵通天巨响自几十里外的密林深处传来,那猕猴两眼乌乌一转,随即招呼脚下铁甲羧牛就朝着远处传来声响的密林飞奔而去,却是几十里外,唐七研习风雷真诀的剑招太过入迷,发出的巨大声响吸引了它。

    唐七此刻正赤裸着上身在密林中穿行,身后不时有咆哮巨响传来,都是一些被惊醒的灵兽,铁甲羧牛在其身后穷追不舍,那猕猴面色阴冷,“臭小子,你别跑了,以你筑心境的修为,我要捏死你如同捏死蚂蚁一般简单,你要是再跑,我可就真的对你不客气。”

    唐七苦笑,“我若是不跑,只怕连生的机会都没有。”盘龙诀对于一个人的改变是非常巨大的,通过这两年时间不断的修炼,唐七的敏捷度、肉体的强横度都早已远超常人,体内灵力也较之普通筑心境的弟子更要厚实不少。

    这一路飞奔,两人早已跑了足足有几十里路,一追一赶,本就寂静无声的天问谷内此刻却是鸟兽齐鸣,咆哮之声不绝于耳,一路上不少树木由于冲撞都被铁甲羧牛拦腰折断,飞沙走石,山体崩裂,大地沉陷。这铁甲羧牛虽说只是普通灵兽,但气力却是惊人。

    唐七此刻气喘吁吁,没想到这猕猴竟会如此这般穷追不舍,看来跑是跑不掉了,要是灵气耗尽,那就只有任其宰割的份了。他回过头来,对着铁甲羧牛就是一击,手中法诀翻飞,一道道刺目寒光自这黑暗夜空就是划切过去

    他此时身上没有一把可以防身的灵宝,尚未踏进炼魂境,自身先天灵宝也未曾觉醒,这铁甲羧牛皮毛极为厚实,防御力也是同级灵兽中最为惊人的存在,单单靠些法术,只怕无法破了它的防御。

    这猕猴已经开了灵智,会口吐人言,那势必也会使用一些灵宝法宝作为攻击手段,现今唐七只能寄希望于刚刚学会的风雷真诀,正好借此试一试这本剑诀的威力。只是他身上没有一把可以使用的灵宝,匆忙之中,也只能借根树枝随意施展了。

    “妖猴。”唐七怒道,“看招。”

    他一边说着,手中攻击手段却是不敢停,又是法诀翻飞,丢出一道道如剑芒一般锋利的刺目寒光,又是树枝连点,使出风雷真诀第一层中最为简单的剑招。

    那猕猴也是极其聪颖,双手轻轻一模那只灵兽的脖颈,便是一步踏出,跳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上,就地找了一根坚实的树枝坐下了。

    “既然你不跑了,那就让我的坐骑陪你好好玩玩吧,本座懒得亲自出手,免得说我以大欺小,毕竟以我的年纪来说,做你的爷爷都绰绰有余了,你个毛头小子”猕猴不屑道。

    唐七不敢懈怠,那一道道寒光本是他在青云阁做外门弟子时,听松真人难得传授的几大攻击术法之一,这两年一直未曾使用过,也不知攻击效果到底如何,不过他心中清楚,铁甲羧牛防御力惊人,光靠这初级术法是远远不够的。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这些寒光一到那只灵兽的跟前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见,就连皮毛也都没有伤到分毫,唐七虽然早就听说这铁甲羧牛防御力惊人,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心中仍旧是万分震撼。

    他跳起,指着坐在树上观战的猕猴大声道,“喂,你个卷毛畜生养的宠物还真是厉害啊,我这攻击手段居然还无法近身。”

    “臭小子,你再乱说话,我就把你的舌头揪下来。”猕猴稍稍有些不悦,它自在这天问谷中开得灵智,数百年时间还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叫他,不过它倒也乐得稀奇,看看这臭小子到底有何能耐,敢在它的面前大呼小叫的。

    铁甲羧牛一击就破了唐七的攻击术法,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冲着天空就咆哮起来,状如巨蟒的尾巴不断挥舞,导致山体破裂,一些粗壮的树木只要被它的尾巴扫到就是拦腰折断。眼看那条巨尾就要扫了过来,唐七突然一跃而起,手中树枝朝着铁甲羧牛轻轻一点,一道剑光凌空飞去,凡是剑气所过,无不飞沙走石,树木尽折。

    二者几个照面间,原本郁郁葱葱的山谷内,此刻却凭空出现了一个足足几里的大坑,地沉陷痕,破坏力极其惊人。那老猕猴坐着的一棵大树也未能幸免,只是它生性灵活,自知身处波及范围内,转头就是纵身一跃,跳到了几十米开外一棵更为粗壮的大树上。

    那老猕猴笑着看向唐七,眉目间却满是奇异之色,“我看你这一剑倒是颇为奇特,居然能有这般大的威能,你小小年纪就踏进了筑心境大圆满,足以说明根骨天资极佳,只差一步踏出就可突破大圆满进入炼魂境。”

    唐七礼貌性的一笑,“我可不像某个卷毛猴一样下流无耻,自己不敢下来与我一战,反倒叫这座下畜生与我过招。”他心里知道,树上这只猕猴一身修为比他要更强一些,贸然过招只怕吃力不讨好,不过他唐七也不是好惹的主,临死反扑也会让它吃尽苦头。

    然而此刻的老猕猴却有自己的打算,它已经开了灵智,思维举止都与常人一般无二,以它目前的修为境界,足以与筑心境大圆满的强者抗衡,并且不落下风,若是偶尔借助一些小手段,也是可以做到一举反杀的,不过它精明的很,若非突发情况,是绝对不会自己亲自动手的。

    “你要想与我过招,那就看你打不打得过我这只座下羧牛了,它可是高级灵兽,只差一步踏出就能悟了灵智,能比拟你们人类筑心境的修士了。

    老猕猴看向唐七多为不屑的嘲笑道:“况且它这一身皮毛,防御力惊人,你要想打败它,不是本座看不起你,还是在苦修十几年的功夫吧。”

    唐七不再理会,此刻铁甲羧牛已然准备好向你发动全力一击,周身灵光闪烁,头上一对弯月般的犄角更像是早就已经积蓄了不少的天地灵气,发出金黄色的光泽,而它的周身此刻也由先前的土黄杂色,上升至了更加精纯的金黄之色。

    羧牛发出有力的咆哮声,足以撼动山河,一棵棵几人合抱的大树在其吼怒的余声中枝叶乱颤,更有不少鸟类灵兽从这谷中飞腾而起,生怕战火波及到自己。

    “好家伙。”唐七一手持剑,一手轻轻一挥,口中法诀暗念,幻化出一道道剑芒挡在身前,形成一圈又一圈纯粹由灵力化作的护身剑圈,他只觉得铁甲羧牛这深深一吼,体内五脏六腑就已开始不听话的翻腾起来,腹中竟隐隐有些作痛,两耳欲聋。

    而且魂穴中原本炼化的乳白色灵力,此刻也突然有了即将溃散之势。

    唐七不敢大意,这魂穴乃是一身修为之本源,万万不可受到感染,忙暗中运气,将其强行压制下来,用了几息时间的功夫,方才将这魂穴中的灵力稳固。只见一颗颗豆粒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脸颊上滑落,由于赤膊着上身,此刻更能看见他的周身筋脉由于运气而变得鼓鼓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涨破,血脉寸断而亡。

    抹去汗珠,手中长剑飘然挥舞,有了前车之鉴,他再也不敢大意分毫。他只以为这羧牛的防御力惊人,却万万没想到高级的羧牛灵兽攻击力也是这般惊人,况且这还是一头成年的灵兽,若非刚才反应快,急忙将魂穴之中暴动的灵力压制下来,此番必然修为尽散,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