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乱斗
19
五人村前，网阵外。
二怪，四蛊，飞鲨帮，柳林寨，
分守阵东，阵南，阵西，阵北。
“要把镖车分成四份，倒也公平。“
阵东面，司方南回头看看网阵中的马车，对彭天候道;“要分吗？“
他虽然是一个问句，语气却沒有半点等待回复的意思，仿佛早有决定。
彭天候也并不答话，只是森然一笑。
阵南，麻岭北目注土道远端，低声对三位兄长道;“下一站就是落花渡了，如果可以在那里解决，我们就可搭船南下，尽快离开。“
“一定要在那里解决，不然会很麻烦。“麻岭东沉声道。
“我的血蝠可是等得饥渴难奈了。“
麻岭西用指甲一划嘴角，一缕鲜血流下。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硕大的红色蝙蝠，倒挂而下，展翅包到他的头上，开始吮吸他的血液。
片刻之后，血蝠振翅掠上夜空，似一片红云，将明月掩盖。
翌日，正午。
临近落花渡，落花河水不时有花瓣飘流而下。
昨夜的云团竟然还在，这当然就不是那只红色的蝙蝠了。
因此，天地间暗淡无光。
渡口有一排七八条盐船，泊在岸边，随波起伏，飘飘荡荡。
十六将和十二友挤在马车上，驱车前行。
四蛊与二怪骑马在镖车左右随护。
“镖车上了船，就甩开他们？“
“如此，我们几方势必一战。“
“只是，八夜叉那边一直沒有跟上来，多半遇到了不测。恐怕我们几个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不怕，在地面尚不敢说，但在水中，是我们飞鲨帮的天下。更何况还有柳林寨的朋友相助。“
“沒错，料想那六个人也敌不住我们双方联手。“
“相信，他们还避不过我们的必杀绝技，柳叶漫天。“
这是飞鲨帮和柳林寨两方，在五人村伏击之前定下的“夺镖方案“。
走上渡头，飞鲨十六将纷纷跳下镖车，纵上泊船的甲板。
在柳林十二友的帮助下，飞鲨帮将八辆镖车赶到船中。
待一切安置完毕，飞鲨主将高声招呼二怪与四蛊上船。
然，此六人却是不紧不慢，一边催马向前，一边彼此交换眼色。
“无论之后怎样，镖车为谁所得，至少目前为止，我们要联手除去十六将与十二友。“
“毕竟，对方人数占优。看样子，也有联手对敌的趋势。“
“既然对方联手，我们也不妨效仿之。“
这也是二怪与四蛊在暗中定下的“夺镖策略“。
靠近堤岸，司方南转向彭天候，
两人相视一笑，隐隐杀机浮现。
麻岭东则对三兄弟低声叮嘱道;“虽然龙门和三岗五寨沒什么了不起，但麻烦的事情还是越少越好，出手的时候尽量做到——全清。”
“当然。“麻岭北傲然道;“我们一直都是不留后患。“
“只是，那二怪较难应付。“麻岭南忧声道。
“这样，就需要我们抓稳时机，最好是在他们与飞鲨柳林众人力拼之际，再择机出手。“麻岭东道。
麻岭南点头，但麻岭西，麻岭北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六位，请上船吧。“飞鲨主将再次催促道。
但二怪四蛊，却并不上船。二怪依旧稳稳端坐马背。四蛊则相继下马，麻岭西独自背过身去。
十六将正心感愕然，忽觉有异。
适时，一声马嘶。
鼓天候，司方南身形暴起，直扑岸边首船。
锯齿剑和蟹钳刀已然在手。
“断缆绳。“飞鲨主将大喝一声。脚下一挑，将跳板踢出。
另一艘船上，也有飞鲨之将，双臂运劲把跳板拋向鼓天候与司方南两人。
与此同时，柳林十二友亦撒出了飞镖，十二个人，一百二十支柳叶镖，真如漫天叶雨，其势遮天。
这会，麻岭西悠悠转身，一张恐怖的蝙蝠面具已罩在脸上。
也不如他做了什么，数百只红蝙蝠似暗云般滚滚而来。
一时间，铁器的碰撞声，人的斥咤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二怪在空中呼啸，各出一掌，拍向跳板。
“啪啪“两声，跳板立即被反向击飞，二怪如影随形，就在跳板的掩护下，避过了柳叶镖，扑向十二友与十六将。
十二友马上将第二波二百四十支“叶雨“放出，比此前多了一倍。
但，也就在他们放出叶雨的同时
，十二柄钢刀便削进了他们的腰腹，其中四个还连带被斩下了头颅。
十二具尸体，“扑通通“倒在甲板之上，有得则栽入落花河。
这是谁下的手？好突然，好干脆，好毒辣！
飞鲨十六将手中钢刀一振，刀上血雨纷飞。
原来，竟是他们突下杀手。不过，他们两方不是联手了吗？
十二友一倒下，原本扑向他们的天南二怪立即倒跃，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身前再无遮挡，另一方面，二百四十支柳叶镖着实难已闪避。
不过，就在这个当口，蝠群也已飞到。
然，蝠群的攻击目标却正是两人。这也是麻老大所言“择机“的含意。
二怪一下陷入蝠群之中，怒吼声顿时响起。
突然，彭天候猛推司方南，司方南“呼“的一下，从蝠群中突出，直冲麻岭西。彭天候自己则从半空落下，重重摔到地面。
司方南满脸血痕，皮开肉绽，有如恶鬼一般。红蝙蝠的爪牙实在厉害。
麻岭西虽见惯这种场面，却仍不免惊骇，竟也手忙脚乱。一尺多长的苗刀虽然出鞘，却是应变不及，左臂被蟹钳刀瞬间咬死。
司方南一声咆哮，猛挥刀，麻岭西的大半条手臂便“咔“的一声被撕下，拋向天空。
麻岭北一见三哥惨状，目眦尽裂，苗刀一闪出鞘，狂斩而出。
司方南立即回刀招架。这时，麻老大，麻老二也双双挺刀扑上。
此刻的司方南却显然已经抵挡不住。
谁知，千钧一发之际，鼓天候的锯齿剑破空袭来，一下就撞开了麻老大麻老四的两把苗刀，并嗤的一声，钉进了麻老二的小腹。
麻岭南惨叫倒地。
眨眼之间，六个人倒下一半。麻老大，麻老四为救治重伤的老二老三，无暇再作追击。
司方南便趁机挣扎着扶起彭天候仓惶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两方都有联手誓约，为何音尤在耳，却马上拨刀相向？
道义呢？在何处？
就在麻岭南惨叫的时候，飞鲨十六将也发出了惊呼。
柳林十二友伏诛后，他们便打定主意，全吞镖车上的东西，所以立即斩断缆绳，摇橹离岸。
谁知，船才到河心，便开始漏水。
八艘盐船齐齐下沉，众人不明所以，一时人喊马嘶。
飞鲨主将还算镇定，迅速命手下给黑骏马解套，也就是将马匹与镖车分离，免得马被落水的车厢坠入河底。
船只说沉也快，眼看着水波蔓延，涌上甲板。
飞鲨十六将无奈，只能弃船，一个个翻身入水。
刀光闪动，套马的皮带被一一斩断，十六匹黑骏马被放开，群马一边嘶鸣，一边踩水渡向对岸。
飞鲨帮隶属长江龙门十二舵，帮众喜水善水，水中本事自是不弱，但当飞鲨主将和一个同伙在拨水上岸的之后，却发现放眼落花河两岸，竟再无第三个站立之人。
不仅四蛊，二怪消失不见，就连飞鲨十六将另十四人，也都失去了踪迹。
只剩，堤岸上一片片殷红的血迹与河中心一个个飞旋的涡流。
二人顿感惊骇，正踌躇间，忽然发现一股股血流随着旋涡转动，荡漾开去。
飞鲨主将面容巨变，一眼扫见某个涡心有只手掌探出，似有人在挣扎求救。
水上“买卖“做的多了，自然对水有着一种深层的恐惧，俗话说“欺山莫欺水，欺水必遇鬼“。
飞鲨主将面色再变，慌忙退后几步，定睛再看。
那只手却一闪即逝，他骇极失智，竟下意识地探前两步。
船已沉，车已沒，涡旋渐趋平静。
飞鲨主将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弯腰凝注水面。
蓦地，一张怪脸出现在水中。
他“啊“的一声惊叫，暴退。
“是谁？那是谁的脸？“飞鲨主将竟有些失常了。
但仅一瞬间，他又镇定下来，接着哈哈大笑。
“笨蛋，笨蛋，那张脸哪是别人，不是我自己的吗。“
“笑的很开心吗？“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和他一起上岸的那名同伴。
随着这个声音，一把劈水刀“噗“地一声贯穿飞鲨主将的胸膛。
他惨叫，翻身，仰面栽进落花河。
在他倒下之后，那个仅存的“同伴“发出连串冷笑，回刀入鞘。
五人村前，网阵外。
二怪，四蛊，飞鲨帮，柳林寨，
分守阵东，阵南，阵西，阵北。
“要把镖车分成四份，倒也公平。“
阵东面，司方南回头看看网阵中的马车，对彭天候道;“要分吗？“
他虽然是一个问句，语气却沒有半点等待回复的意思，仿佛早有决定。
彭天候也并不答话，只是森然一笑。
阵南，麻岭北目注土道远端，低声对三位兄长道;“下一站就是落花渡了，如果可以在那里解决，我们就可搭船南下，尽快离开。“
“一定要在那里解决，不然会很麻烦。“麻岭东沉声道。
“我的血蝠可是等得饥渴难奈了。“
麻岭西用指甲一划嘴角，一缕鲜血流下。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硕大的红色蝙蝠，倒挂而下，展翅包到他的头上，开始吮吸他的血液。
片刻之后，血蝠振翅掠上夜空，似一片红云，将明月掩盖。
翌日，正午。
临近落花渡，落花河水不时有花瓣飘流而下。
昨夜的云团竟然还在，这当然就不是那只红色的蝙蝠了。
因此，天地间暗淡无光。
渡口有一排七八条盐船，泊在岸边，随波起伏，飘飘荡荡。
十六将和十二友挤在马车上，驱车前行。
四蛊与二怪骑马在镖车左右随护。
“镖车上了船，就甩开他们？“
“如此，我们几方势必一战。“
“只是，八夜叉那边一直沒有跟上来，多半遇到了不测。恐怕我们几个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不怕，在地面尚不敢说，但在水中，是我们飞鲨帮的天下。更何况还有柳林寨的朋友相助。“
“沒错，料想那六个人也敌不住我们双方联手。“
“相信，他们还避不过我们的必杀绝技，柳叶漫天。“
这是飞鲨帮和柳林寨两方，在五人村伏击之前定下的“夺镖方案“。
走上渡头，飞鲨十六将纷纷跳下镖车，纵上泊船的甲板。
在柳林十二友的帮助下，飞鲨帮将八辆镖车赶到船中。
待一切安置完毕，飞鲨主将高声招呼二怪与四蛊上船。
然，此六人却是不紧不慢，一边催马向前，一边彼此交换眼色。
“无论之后怎样，镖车为谁所得，至少目前为止，我们要联手除去十六将与十二友。“
“毕竟，对方人数占优。看样子，也有联手对敌的趋势。“
“既然对方联手，我们也不妨效仿之。“
这也是二怪与四蛊在暗中定下的“夺镖策略“。
靠近堤岸，司方南转向彭天候，
两人相视一笑，隐隐杀机浮现。
麻岭东则对三兄弟低声叮嘱道;“虽然龙门和三岗五寨沒什么了不起，但麻烦的事情还是越少越好，出手的时候尽量做到——全清。”
“当然。“麻岭北傲然道;“我们一直都是不留后患。“
“只是，那二怪较难应付。“麻岭南忧声道。
“这样，就需要我们抓稳时机，最好是在他们与飞鲨柳林众人力拼之际，再择机出手。“麻岭东道。
麻岭南点头，但麻岭西，麻岭北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六位，请上船吧。“飞鲨主将再次催促道。
但二怪四蛊，却并不上船。二怪依旧稳稳端坐马背。四蛊则相继下马，麻岭西独自背过身去。
十六将正心感愕然，忽觉有异。
适时，一声马嘶。
鼓天候，司方南身形暴起，直扑岸边首船。
锯齿剑和蟹钳刀已然在手。
“断缆绳。“飞鲨主将大喝一声。脚下一挑，将跳板踢出。
另一艘船上，也有飞鲨之将，双臂运劲把跳板拋向鼓天候与司方南两人。
与此同时，柳林十二友亦撒出了飞镖，十二个人，一百二十支柳叶镖，真如漫天叶雨，其势遮天。
这会，麻岭西悠悠转身，一张恐怖的蝙蝠面具已罩在脸上。
也不如他做了什么，数百只红蝙蝠似暗云般滚滚而来。
一时间，铁器的碰撞声，人的斥咤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二怪在空中呼啸，各出一掌，拍向跳板。
“啪啪“两声，跳板立即被反向击飞，二怪如影随形，就在跳板的掩护下，避过了柳叶镖，扑向十二友与十六将。
十二友马上将第二波二百四十支“叶雨“放出，比此前多了一倍。
但，也就在他们放出叶雨的同时
，十二柄钢刀便削进了他们的腰腹，其中四个还连带被斩下了头颅。
十二具尸体，“扑通通“倒在甲板之上，有得则栽入落花河。
这是谁下的手？好突然，好干脆，好毒辣！
飞鲨十六将手中钢刀一振，刀上血雨纷飞。
原来，竟是他们突下杀手。不过，他们两方不是联手了吗？
十二友一倒下，原本扑向他们的天南二怪立即倒跃，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身前再无遮挡，另一方面，二百四十支柳叶镖着实难已闪避。
不过，就在这个当口，蝠群也已飞到。
然，蝠群的攻击目标却正是两人。这也是麻老大所言“择机“的含意。
二怪一下陷入蝠群之中，怒吼声顿时响起。
突然，彭天候猛推司方南，司方南“呼“的一下，从蝠群中突出，直冲麻岭西。彭天候自己则从半空落下，重重摔到地面。
司方南满脸血痕，皮开肉绽，有如恶鬼一般。红蝙蝠的爪牙实在厉害。
麻岭西虽见惯这种场面，却仍不免惊骇，竟也手忙脚乱。一尺多长的苗刀虽然出鞘，却是应变不及，左臂被蟹钳刀瞬间咬死。
司方南一声咆哮，猛挥刀，麻岭西的大半条手臂便“咔“的一声被撕下，拋向天空。
麻岭北一见三哥惨状，目眦尽裂，苗刀一闪出鞘，狂斩而出。
司方南立即回刀招架。这时，麻老大，麻老二也双双挺刀扑上。
此刻的司方南却显然已经抵挡不住。
谁知，千钧一发之际，鼓天候的锯齿剑破空袭来，一下就撞开了麻老大麻老四的两把苗刀，并嗤的一声，钉进了麻老二的小腹。
麻岭南惨叫倒地。
眨眼之间，六个人倒下一半。麻老大，麻老四为救治重伤的老二老三，无暇再作追击。
司方南便趁机挣扎着扶起彭天候仓惶离去。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两方都有联手誓约，为何音尤在耳，却马上拨刀相向？
道义呢？在何处？
就在麻岭南惨叫的时候，飞鲨十六将也发出了惊呼。
柳林十二友伏诛后，他们便打定主意，全吞镖车上的东西，所以立即斩断缆绳，摇橹离岸。
谁知，船才到河心，便开始漏水。
八艘盐船齐齐下沉，众人不明所以，一时人喊马嘶。
飞鲨主将还算镇定，迅速命手下给黑骏马解套，也就是将马匹与镖车分离，免得马被落水的车厢坠入河底。
船只说沉也快，眼看着水波蔓延，涌上甲板。
飞鲨十六将无奈，只能弃船，一个个翻身入水。
刀光闪动，套马的皮带被一一斩断，十六匹黑骏马被放开，群马一边嘶鸣，一边踩水渡向对岸。
飞鲨帮隶属长江龙门十二舵，帮众喜水善水，水中本事自是不弱，但当飞鲨主将和一个同伙在拨水上岸的之后，却发现放眼落花河两岸，竟再无第三个站立之人。
不仅四蛊，二怪消失不见，就连飞鲨十六将另十四人，也都失去了踪迹。
只剩，堤岸上一片片殷红的血迹与河中心一个个飞旋的涡流。
二人顿感惊骇，正踌躇间，忽然发现一股股血流随着旋涡转动，荡漾开去。
飞鲨主将面容巨变，一眼扫见某个涡心有只手掌探出，似有人在挣扎求救。
水上“买卖“做的多了，自然对水有着一种深层的恐惧，俗话说“欺山莫欺水，欺水必遇鬼“。
飞鲨主将面色再变，慌忙退后几步，定睛再看。
那只手却一闪即逝，他骇极失智，竟下意识地探前两步。
船已沉，车已沒，涡旋渐趋平静。
飞鲨主将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弯腰凝注水面。
蓦地，一张怪脸出现在水中。
他“啊“的一声惊叫，暴退。
“是谁？那是谁的脸？“飞鲨主将竟有些失常了。
但仅一瞬间，他又镇定下来，接着哈哈大笑。
“笨蛋，笨蛋，那张脸哪是别人，不是我自己的吗。“
“笑的很开心吗？“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和他一起上岸的那名同伴。
随着这个声音，一把劈水刀“噗“地一声贯穿飞鲨主将的胸膛。
他惨叫，翻身，仰面栽进落花河。
在他倒下之后，那个仅存的“同伴“发出连串冷笑，回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