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倾九州:乱世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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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青梅竹马

    “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厢,南雪见那石桌碎得彻彻底底,一时之间,尴尬无比,呵呵干笑了两声,南雪望着其实什么也没有的屋顶,呐呐道:“你这石桌……一定是假冒伪劣产品……太脆弱了!”

    “一万两银子。”身后,暮言沭一双桃花眼微微一弯,一脸笑意丛生。

    “你!你坑死人不偿命啊!”南雪本来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听到这句话,愣是气得胸腔里全是无法形容的怒气。

    一万两?拜托!她现在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好不好?而且,这石桌,值一万两?开玩笑吧!

    “公主可是千金之躯,南国的宠儿,莫不是打算砸坏了人家的东西还不打算赔偿吧?原来皇室,便是这般有气质啊。”暮言沭桃花眼里含着戏谑,特别是那气质二字,咬得极重,饶是再不通世故的人,也能听出他话里暗含的嘲讽。

    “没钱!”南雪没好气地看了暮言沭一眼,看这混蛋长得倒是一幅惊为天人的漂亮模样,内里却是黑心黑肝黑肺!真真是,黑得不能再黑了!

    “呵呵……”暮言沭微微一笑,缓缓道“公主若是没钱也无事,毕竟,在下与公主乃是同心同德的,自不会拿公主如何。”

    南雪闻言,那脸色简直跟锅底有得一拼,好家伙!说什么砸东西赔偿云云,原来,算计在这里呢!

    “公主难道没有想过借助在下的力量么?”暮言沭嘴角微微上挑,扬出一抹清冷又邪魅的笑容,“听说,那龙国太子虽未曾娶妃,府中美妾却是不少,公主莫不是想与那些莺莺燕燕争相争夺龙国太子的宠爱?”

    “自然是不想。”南雪脑中瞬间浮现出一个花花公子的模样,顿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好一阵恶心。

    “那便是了。”暮言沭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想必公主方才也看见那阵仗了,陛下为了找到公主,可谓是费心费力呢。公主若是想独自一人逃婚,可真是艰难得很。”

    “怎么?你想和本公主一起逃婚?”暮言沭一语方罢,只听见南雪一句话传来,竟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抬眼看着那一席粉色裙衫肆意张扬的女子,却是一脸认真的模样,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么的……不妥。

    “咳……”暮言沭微微咳了一声,向来都是他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别人不自在,还没有别人把自己看得浑身不自在的。

    眸中闪过些不自在,暮言沭微微侧过脑袋,不再看那张让自己不自在的脸,说话间,也不似方才那般从容优雅了。

    “自然不是……在下自有它法帮助公主,公主只需要不搅乱在下的计划便是。”

    “你的计划?”南雪挑了挑嘴角,“本公主且不知,你为何要掺和这件事。谁知你心里打着什么盘算。”

    南雪可没有这么笨,天下有这般便宜的事情?况且她对这人没有丝毫好感,更是怀疑他的目的了。

    暮言沭闻言,却是垂下了眼眶,他自是早就有了打算,表情上带着一丝隐忍的痛苦,而后徐徐道来。

    暮言沭的妹妹,名唤暮昀尧。

    暮昀尧十三岁那一年,正是豆蔻年华,在最天真烂漫的年岁,她遇见了让她魂牵梦绕一生的人。

    那个少年,风姿卓然天成,英气逼人。仅仅是一眼,暮昀尧,便倾心于这个男子。彼时的她,还不知道那是龙国太子,到一年后再次遇见,却是在他的登基大典上,他,原来是龙国的太子。

    原本暮昀尧都要放弃了,她一个人走出大殿,暗自神伤。在冰冷的石凳上坐了很久很久,才清醒过来,打算回家,镜看见太子就坐在他对面,脸上含着笑意。

    就这样,两人竟是互相看对了眼,日后的往来,更加坚固了他们的感情,两人也许下了海誓山盟,非卿不嫁娶。

    一切本应顺遂的,谁知,命运总是如此爱作弄人。为了国家社稷,龙国国君要龙太子娶南国公主。这件事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龙国太子日日消沉,为了不让父皇伤害自己心爱的女子,不得不纳诸多美妾进府,只为证明他和暮昀尧不过是一时兴起。

    而暮昀尧更是万念俱灰,整日整夜将自己关在房中,身子骨也一日不如一日。

    “做哥哥的,又怎么忍心看妹妹活成这般模样,思来想去,便是如今的样子了。”故事讲完,暮言沭的眼里还有一丝抹不去的悲伤,看得南雪心里闷闷的,总有一种自己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南雪抿了抿唇,“你倒是一个好哥哥。”

    南雪正了正脸色,“我原本也不喜欢这桩婚事,听你说了,便更不愿拆散有情之人了。我答应你,不过若是你所做之事危害到南国社稷,本公主决计不会饶过你!”

    “好。”

    暮言沭心中百转千回,终是化作唇边淡淡的一笑。

    这厢,南国齐宁王府。

    “哎!世子!你要去哪里啊!”随着一道清稚的男声响起,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倏地从齐宁王府窜了出来。

    不过片刻,那个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留下一道清脆、好听的男子的声音:“本世子去宫里看看小雪球!”

    齐宁王府内,那个清稚声音的发出者,是齐宁王嫡子齐淮安的小厮——元飞。

    此刻,元飞有些无奈地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家世子如风般的身影瞬间消失,心里别提有多郁闷。

    方才王爷才吩咐说今日世子须得好好完成夫子交代的功课,不得有丝毫懈怠,不过短短一会儿,世子便待不下去了。

    可是……世子倒是去找南雪公主清闲去了,留他一个人在这里……

    哎!王爷一会儿回来又要生气了!世子啊世子!你倒是安逸了!我……我就可怜了……

    齐世子,齐淮安,自小便喜欢舞刀弄枪,不喜舞弄文墨。若是这样的孩子托生在武将家还好,偏生齐宁王又是个喜欢诗书的,见自家儿子如此不上道,真真是头疼不已。

    莫说齐世子已经气走了多少个教习夫子,单说齐宁王给儿子布置的一天写十首诗的任务,齐世子更是从未完成过。

    唯一一次好不容易写了一次诗,齐宁王一脸“吾儿终长成”的表情拿起那张纸,不过片刻,脸色就比那包公还要黑。

    诗曰:

    “吾家有虎父,爱好折磨儿。

    儿本玲珑心,磨成玻璃渣。”

    后来,这首诗竟传得人尽皆知,连南正帝也垂问了这件事,还笑曰:“朕看淮安也不是好文墨的,爱卿还是快快放手,莫将那玲珑心真真磨成玻璃渣了。”

    自此,齐世子更是无心文墨,每每齐宁王对他痛心疾首地责骂,他便搬出南正帝说的那番话,当即把齐宁王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说起齐淮安与南雪的初见,亦是有趣。

    那时,齐淮安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应南正帝传召,随父入宫。

    在齐宁王身侧还是安安静静的,齐宁王一离开,这小子便如跳脱了的猴子一般,胡逛瞎窜着,竟趁着公主府的下人不小心,溜进了公主府的后院。

    才踏进那院子,齐淮安的眼里便溢满激动喜悦的光泽,只见那后院不似其它女子宫中的后院,种满了纷繁绚烂的花朵。入眼,便是一块极其敞亮的坝子,坝子上安放着些练功用的木人等东西,甚至还有练箭用的箭靶。

    齐宁王在府内自是不会给他安排这些,而他作为一个武学痴迷者,看到这些东西,当即便如狼似虎地拿起了准备在一侧的弓和箭。

    一拉一松间,只见那箭稳稳地中了靶心。虽然齐宁王限制他学武,但他从未停止过学武,便是,偷学,也自得其乐。

    正待他又拉一箭,一个公主府的婢子却发现了他,他吓得浑身一抖,那箭,竟然射歪了!

    “公主殿下!”只听得那婢子惊声一喊,齐淮安的箭,竟朝着一个看起来同他一般年纪的小女孩射去。

    齐淮安此刻看着那箭,亦是吓得说不出话,脸生生得吓成了猪肝色。

    公主?南国可只有一个公主,南正帝最宠爱的……南雪公主……

    完了……

    当时,齐淮安的心里猛然闪过这两个字。

    而那小女孩,竟是没有丝毫害怕,在齐淮安惊吓又害怕的目光中,只见那小女孩小手以极快的速度一扬,电光火石地瞬间,竟是将那箭抓在了手里。

    “你也喜欢这些吗?”那小女孩一脸笑意地走到齐淮安面前,明明是八九岁的年纪,眉目间已经隐然有些美人的模样。

    南雪笑容开朗,粉雕玉琢的小脸笑得极其好看。她穿着淡青色的罗衫,手里捏着那支箭,浑身上下散发着身为皇族的尊贵,又不失少女的活泼可爱。

    自此,齐淮安和南雪,便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心好友,齐淮安也常常光顾她的公主府,两个人一起练武、一起射箭、一起赛马。

    自是年少时期的友情,最是纯洁可贵。

    彼时,齐淮安已经到达了公主府,刚刚准备施展轻功进入公主府后院,身后却陡然传来了一道女子温柔的声音。

    “齐世子。”婉贵妃身旁候着两名贴身丫鬟,着一间淡黄色的宫装,眉目沉静,自有一股温婉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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