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女萝神女
“诸位！”突然一道男声插了进来，“今日是上元佳节，此地又是民众集会之处。大家若有什么恩怨，还请另换他处！”几人看向了说话的男子，是一名三十左右的锦衣男子，容貌一般，却很有气势。男子身后还跟了数十名带刀护卫。
男子一挥手，那数十名面色肃穆的护卫便将允昭凌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锦衣男子走近几人道：“我知道，几位都是有能耐的人，我这些普通护卫也根本拦不住几位尊驾。但仙也好，妖也好，自有讲地通的规矩摆在那里。几位若还是执意闹下去的话，我不介意往天回城走一趟，与几位城主论一论这其中的道理。”
丘少婵指着叶潇琳道：“我们好好地在这儿看灯，是她硬要纠缠！”叶潇琳咬了咬唇，却没说什么。锦衣男子突然一笑，走到了叶潇琳的身旁，然后伸手揽着叶潇琳的肩朝丘少婵道：“内子一向性情刚烈，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几位见谅。”男子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付陌染几眼。
闻言，几人都是一脸诧异，丘少婵更是无语。付陌染松开手向男子一揖，“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我等告辞。”付陌染正要转身，却听男子道：“在下常悠，是个粗人，不懂太多的仪礼。不过，也懂得过门即是客的道理。既然几位与内子相识，怎么着，也得邀几位过府一叙。却不知几位，肯不肯赏在下这个脸？”
男子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若说不去，便是失礼了。况且，付陌染与叶潇琳之间的恩怨也需要有个结果。柳言星代为答道：“既如此，我等便叨扰了。”“言重！”常悠伸手一引，“几位，这边请。”
丘少婵回头看了一眼高台，却见那盏水晶帘灯与披风男子都不见了。掌柜的倒是远远地躲在高台之后，眼见他们要离开了，便小心地露出了半个头来张望。丘少婵一跺脚，不禁恨恨地看了一眼叶潇琳。允昭凌也回头看了看，想来是那披风男子趁乱将那盏水晶帘灯给买走了，倒是够淡定的。
常悠领着几人来到临江的一所大宅前，只见大门上高高地挂了两盏彩灯，门额上题了“望江居”三个大字。进了大门，越过一扇石雕影壁，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一条拥着飞檐水榭的回廊。水榭四面搭了纱帘与屏风，廊下与水榭中都挂满了彩灯，映得水中光彩斑斓。
哇！允昭凌心中重重地感叹，她从前有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致她不记得了。但她呆在两壶山的十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盛景。原来，屋子还可以建成这副模样？对她来说，真的好新奇。待回去了，跟爹娘好好研究研究？
常悠引着几人进了水榭，水榭东边设了两个主位，北面与南面又分别设了六张案椅。西北角与西南角并置了两个紫檀香几，上边各摆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金香炉。水榭正中又分别设了三个热乎乎的暖炉，若不是他们刚从外边进来，倒真要以为是温寒适宜的春天了。
常悠招呼几人坐下，又携着叶潇琳在主位坐下，然后便吩咐侍从端上了美酒佳肴。常悠端起面前的酒杯向几人道：“今日是内子鲁莽了，在下代内子向各位赔罪！”说着，常悠便仰头饮下杯中酒。允昭凌却注意到了叶潇琳的眼神中，似乎流露了些复杂的意味。
付陌染等人也不多言，各自饮下一杯酒。丘少婵没有动，允昭凌见状，也没有动，不管如何，她不能让丘少婵处于孤单之状。当然，常悠身边的叶潇琳也没动。常悠看了允昭凌一眼，然后向丘少婵道：“丘小姐，可是还在生气？”
丘少婵倒也爽直，“怎么能不生气？我明明看上了那盏彩灯，她却偏偏要来打岔，结果让人截了去。那盏彩灯世间罕见，我上哪儿再去找这样一盏？”叶潇琳虽然一脸不屑，但却并未说什么。允昭凌不禁奇怪地看着叶潇琳，似乎自打常悠出现后，她便沉默寡言了。
常悠淡淡一笑道：“丘小姐所言的那盏彩灯，我也有所耳闻。我会着人去打听那个买走的人，但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也没有办法。一模一样的彩灯我是找不着了，但还望丘小姐能够退而求其次。我会相赠一盏令丘小姐尽量满意的彩灯，不知丘小姐意下如何？”
丘少婵并不满意，“那怎么一样……”“多谢常将军。”没错，常悠虽然是个普通人，但却是普通人中的不那么普通的人，柳言星打断丘少婵的话，“不过一盏灯而已，无需常将军破费。只是当年的旧事，只怕我们几个还得好好与常夫人说道说道。不然长此以往，在大家的心里也都是疙瘩。”
允昭凌不禁看向了柳言星，这话叫叶潇琳怎么说啊？一个是前爱，一个是现夫，还要当着两人的面，怎么说都不好吧？允昭凌又转头看向叶潇琳，果然叶潇琳的神色有些难看。付陌染正待说什么，却听常悠道：“其实，付公子的事，我也听内子提过。”
“但我觉得，那时，内子也好，付公子也好，都是年少轻狂。便是有什么过分的言行，也不是什么大事。”常悠话语一顿道：“内子性情急躁，但我听说付公子已然晋升为仙君，也不该再与内子一般见识才对。”闻言，叶潇琳不禁诧异地看向了常悠。
付陌染向常悠一揖道：“我想常将军有所误会了。”付陌染看了一眼叶潇琳接着道：“我与常夫人当年并无任何过分的举动，便是言语间不生分，那也不过是因着长期相处，我当她是极好的朋友罢了。就像常将军方才所言，我那时年少轻狂，不懂避忌二字，这才惹得他人误会，委屈了常夫人。”
付陌染起身向叶潇琳一揖，“常夫人，当年是我年少无知，惹得他人为难了常夫人，此是我的过错。他日若有需要，我定当偿还此债。”“不必了。”叶潇琳道：“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便当作不认识罢。”付陌染应了一声，坐下了。
叶潇琳起身，垂着眸子道：“既是不相干的人，我也没什么心情招呼各位了，各位自便。”说完，叶潇琳便转身离开了。允昭凌不得不佩服这叶潇琳，活得真是随意自在，与自己有得一拼。
常悠一笑道：“内子一向如此作为，还请各位不要见怪。既然当年是一场误会，那我也要在这里同付公子道个不是，方才言语间有些得罪了！”说着，常悠向付陌染敬了一杯酒，接着便与众人有说有笑起来。允昭凌开始起筷，终于可以开吃了。
付陌染几次想要告辞，都被常悠的话给岔开了。眼见天色已晚，常悠便很自然地留他们宿在此处，付陌染无法，也只得答应了。进了歇息的屋子，丘少婵还是气呼呼的，“明明是她的错，干嘛一个个地叫我让着她！柳言星也可恶，他到底是帮谁的啊！”
允昭凌拉着丘少婵坐下，“别气了，别气了。待回去后，我让遥天给你寻盏一模一样的，他的本事大着呢。”丘少婵一哼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掌柜的不是说，这盏灯是那女萝神女的心上人送她的吗？意义都不一样。”允昭凌笑了起来，一旁的华灵也笑了起来。
丘少婵瞪了华灵一眼，又看向允昭凌，“笑什么？”允昭凌道：“人家不过随口编个故事，以博众人好感罢了，这你都信？要让我来编，我能编出十个八个更好的。”丘少婵摇头，“这故事是真的！”这下轮到允昭凌与华灵诧异了。
丘少婵接着道：“我曾四处游历天下，也听过不少的故事。这女萝神女的故事我恰恰便听过，但这内容又稍稍有些不同。”允昭凌来了兴致，“怎么个不同法，说来听听。”丘少婵道：“女萝神女是幽篁山的山神不假，但在此之前，她其实与她的心上人一样，皆是天神。后因犯下重错，才被贬下天宫，成了地神。”
“传说幽篁山其实暗无天日，乃是囚禁重犯之所。于是她的心上人便花费了极大的心思，亲手为她制了这一盏水晶帘灯，听说那颗夜明珠的来历也不小，但具体是打哪儿来，如今也无从得知了。”
“还有，女萝神女并非是老死，而是因为幽篁山的结界被人破开了一处，需知山中所囚重犯皆是灵力高深的妖魔。女萝神女为了护住幽篁山的结界，以免天下苍生受难，故而以己身所有的神力来填补了结界的漏洞。但她自己也因此神力耗尽，魂飞魄散。”
丘少婵感叹地道：“后来她的心上人携着天兵赶到，重新修护了结界，但却挽回不了女萝神女之命。她的心上人一怒之下，便将幽篁山劈成了两半，听说当中不少妖魔因此丧命，她的心上人也因此受到了重惩。那盏彩灯你也看见了，绝非凡品，最重要还是这背后隐着的凄美故事。”
闻言，允昭凌也不禁感叹起来，“若真是如此的话，女萝神女又的确可怜了些。”丘少婵转而看向有些失神的允昭凌，“算了，没了就没了，也是我与它有缘无份。能让我亲眼见到女萝神女的水晶帘灯，也不错了。”
暗夜之中，遥天之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携着一盏五彩斑斓的水晶灯缓缓飞升。男子一手轻抚着身旁的彩灯，双眸紧紧地注视着越来越微小的长遥城，声音清冷且坚定地道：“灵瑶，我回来了。再过些日子，我便来接你。你放心，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允昭凌翻了个身，朦胧中便见一双眸子正盯着她。允昭凌顿觉头皮发麻，彻底清醒了过来。待看清是丘少婵时，允昭凌没好气地捶了过去，“大半夜的不睡觉，盯着我做什么？”丘少婵眨了眨眼睛，“我想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就趁夜去会会那个叶潇琳。”
允昭凌深吸了一口气，她这时越拦着，只怕丘少婵越起劲，于是转而问道：“对了，这个叶潇琳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与付陌染纠缠地那般深？”丘少婵一撇嘴，“不过是一起在曲明堂修习仙力的罢了，与咱们年岁相仿，故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窗，哪有什么刻意的纠缠。”
丘少婵话语一顿，陷入了回忆，“叶家在天回城的资历很深，故而叶潇琳在咱们这一辈来说，也算是位有身份的大小姐。人生地不错，也挺聪明，性格也开朗，与谁都谈地来。那时付陌染，还有柳言星是咱们这一辈当中公认的美男子。”
“喜欢他们的人，亲近他们的人，多了去了，不独她一个。”丘少婵转而一叹，“那时，付陌染也好，柳言星也好，都正是年轻之时，哪懂得什么拒绝？又哪能猜透那么多心思？只当是一处的同窗，来往密切些罢了，也从无过分之举。更何况，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群人围在一处，根本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也没见其他人有事，却不知她，为何会误会地这般深？”
允昭凌道：“那她提及的清誉被毁之事，又是从何说起？”丘少婵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叶潇琳曾有一晚宿在了付陌染的别院，第二日又叫人瞧见付陌染从别院出来。”
“后来，满城都传地风风雨雨的。叶潇琳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不久便离开了天回城，借居到了远亲家。但付陌染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罢了。”
丘少婵随即一哼道：“当时付陌染也受到困扰了呀，叶付两家因此交恶。付城主本有意成全了他们的婚事，可不久付陌染便大病了一场，此事也就此作罢，无人再提。如今虽然几百年过去，但叶付两家的关系也没有多缓和。便是有事凑在一起，也不过是表面上客套两句罢了。”
允昭凌道：“这事儿，还真是扑朔迷离。那……叶潇琳还提及付陌染喜欢允昭凌之事……”丘少婵看着允昭凌，默了默道：“我也不知叶潇琳说地是真是假，但方才……付陌染没有反驳，想来是真的。”允昭凌道：“连你也不知道吗？”
丘少婵摇头，“说真的，当年真没看出来。他与……念心，其实没有多少接触。”允昭凌道：“那明念心呢？她也喜欢付陌染？”丘少婵抿了抿唇，“我也不知。”
允昭凌睁大了眼，“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她喜不喜欢付陌染，你居然不知道？”丘少婵看着允昭凌长长一叹，“是啊，念心真是将心思藏得太深了。”丘少婵转而又道：“不过……我当日有开过他们俩的玩笑，但也只是玩笑罢了。谁知，会害得他们两个打了一场。”
男子一挥手，那数十名面色肃穆的护卫便将允昭凌等人围了个严严实实。锦衣男子走近几人道：“我知道，几位都是有能耐的人，我这些普通护卫也根本拦不住几位尊驾。但仙也好，妖也好，自有讲地通的规矩摆在那里。几位若还是执意闹下去的话，我不介意往天回城走一趟，与几位城主论一论这其中的道理。”
丘少婵指着叶潇琳道：“我们好好地在这儿看灯，是她硬要纠缠！”叶潇琳咬了咬唇，却没说什么。锦衣男子突然一笑，走到了叶潇琳的身旁，然后伸手揽着叶潇琳的肩朝丘少婵道：“内子一向性情刚烈，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几位见谅。”男子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付陌染几眼。
闻言，几人都是一脸诧异，丘少婵更是无语。付陌染松开手向男子一揖，“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我等告辞。”付陌染正要转身，却听男子道：“在下常悠，是个粗人，不懂太多的仪礼。不过，也懂得过门即是客的道理。既然几位与内子相识，怎么着，也得邀几位过府一叙。却不知几位，肯不肯赏在下这个脸？”
男子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若说不去，便是失礼了。况且，付陌染与叶潇琳之间的恩怨也需要有个结果。柳言星代为答道：“既如此，我等便叨扰了。”“言重！”常悠伸手一引，“几位，这边请。”
丘少婵回头看了一眼高台，却见那盏水晶帘灯与披风男子都不见了。掌柜的倒是远远地躲在高台之后，眼见他们要离开了，便小心地露出了半个头来张望。丘少婵一跺脚，不禁恨恨地看了一眼叶潇琳。允昭凌也回头看了看，想来是那披风男子趁乱将那盏水晶帘灯给买走了，倒是够淡定的。
常悠领着几人来到临江的一所大宅前，只见大门上高高地挂了两盏彩灯，门额上题了“望江居”三个大字。进了大门，越过一扇石雕影壁，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便是一条拥着飞檐水榭的回廊。水榭四面搭了纱帘与屏风，廊下与水榭中都挂满了彩灯，映得水中光彩斑斓。
哇！允昭凌心中重重地感叹，她从前有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致她不记得了。但她呆在两壶山的十年，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盛景。原来，屋子还可以建成这副模样？对她来说，真的好新奇。待回去了，跟爹娘好好研究研究？
常悠引着几人进了水榭，水榭东边设了两个主位，北面与南面又分别设了六张案椅。西北角与西南角并置了两个紫檀香几，上边各摆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金香炉。水榭正中又分别设了三个热乎乎的暖炉，若不是他们刚从外边进来，倒真要以为是温寒适宜的春天了。
常悠招呼几人坐下，又携着叶潇琳在主位坐下，然后便吩咐侍从端上了美酒佳肴。常悠端起面前的酒杯向几人道：“今日是内子鲁莽了，在下代内子向各位赔罪！”说着，常悠便仰头饮下杯中酒。允昭凌却注意到了叶潇琳的眼神中，似乎流露了些复杂的意味。
付陌染等人也不多言，各自饮下一杯酒。丘少婵没有动，允昭凌见状，也没有动，不管如何，她不能让丘少婵处于孤单之状。当然，常悠身边的叶潇琳也没动。常悠看了允昭凌一眼，然后向丘少婵道：“丘小姐，可是还在生气？”
丘少婵倒也爽直，“怎么能不生气？我明明看上了那盏彩灯，她却偏偏要来打岔，结果让人截了去。那盏彩灯世间罕见，我上哪儿再去找这样一盏？”叶潇琳虽然一脸不屑，但却并未说什么。允昭凌不禁奇怪地看着叶潇琳，似乎自打常悠出现后，她便沉默寡言了。
常悠淡淡一笑道：“丘小姐所言的那盏彩灯，我也有所耳闻。我会着人去打听那个买走的人，但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也没有办法。一模一样的彩灯我是找不着了，但还望丘小姐能够退而求其次。我会相赠一盏令丘小姐尽量满意的彩灯，不知丘小姐意下如何？”
丘少婵并不满意，“那怎么一样……”“多谢常将军。”没错，常悠虽然是个普通人，但却是普通人中的不那么普通的人，柳言星打断丘少婵的话，“不过一盏灯而已，无需常将军破费。只是当年的旧事，只怕我们几个还得好好与常夫人说道说道。不然长此以往，在大家的心里也都是疙瘩。”
允昭凌不禁看向了柳言星，这话叫叶潇琳怎么说啊？一个是前爱，一个是现夫，还要当着两人的面，怎么说都不好吧？允昭凌又转头看向叶潇琳，果然叶潇琳的神色有些难看。付陌染正待说什么，却听常悠道：“其实，付公子的事，我也听内子提过。”
“但我觉得，那时，内子也好，付公子也好，都是年少轻狂。便是有什么过分的言行，也不是什么大事。”常悠话语一顿道：“内子性情急躁，但我听说付公子已然晋升为仙君，也不该再与内子一般见识才对。”闻言，叶潇琳不禁诧异地看向了常悠。
付陌染向常悠一揖道：“我想常将军有所误会了。”付陌染看了一眼叶潇琳接着道：“我与常夫人当年并无任何过分的举动，便是言语间不生分，那也不过是因着长期相处，我当她是极好的朋友罢了。就像常将军方才所言，我那时年少轻狂，不懂避忌二字，这才惹得他人误会，委屈了常夫人。”
付陌染起身向叶潇琳一揖，“常夫人，当年是我年少无知，惹得他人为难了常夫人，此是我的过错。他日若有需要，我定当偿还此债。”“不必了。”叶潇琳道：“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便当作不认识罢。”付陌染应了一声，坐下了。
叶潇琳起身，垂着眸子道：“既是不相干的人，我也没什么心情招呼各位了，各位自便。”说完，叶潇琳便转身离开了。允昭凌不得不佩服这叶潇琳，活得真是随意自在，与自己有得一拼。
常悠一笑道：“内子一向如此作为，还请各位不要见怪。既然当年是一场误会，那我也要在这里同付公子道个不是，方才言语间有些得罪了！”说着，常悠向付陌染敬了一杯酒，接着便与众人有说有笑起来。允昭凌开始起筷，终于可以开吃了。
付陌染几次想要告辞，都被常悠的话给岔开了。眼见天色已晚，常悠便很自然地留他们宿在此处，付陌染无法，也只得答应了。进了歇息的屋子，丘少婵还是气呼呼的，“明明是她的错，干嘛一个个地叫我让着她！柳言星也可恶，他到底是帮谁的啊！”
允昭凌拉着丘少婵坐下，“别气了，别气了。待回去后，我让遥天给你寻盏一模一样的，他的本事大着呢。”丘少婵一哼道：“那怎么能一样？那掌柜的不是说，这盏灯是那女萝神女的心上人送她的吗？意义都不一样。”允昭凌笑了起来，一旁的华灵也笑了起来。
丘少婵瞪了华灵一眼，又看向允昭凌，“笑什么？”允昭凌道：“人家不过随口编个故事，以博众人好感罢了，这你都信？要让我来编，我能编出十个八个更好的。”丘少婵摇头，“这故事是真的！”这下轮到允昭凌与华灵诧异了。
丘少婵接着道：“我曾四处游历天下，也听过不少的故事。这女萝神女的故事我恰恰便听过，但这内容又稍稍有些不同。”允昭凌来了兴致，“怎么个不同法，说来听听。”丘少婵道：“女萝神女是幽篁山的山神不假，但在此之前，她其实与她的心上人一样，皆是天神。后因犯下重错，才被贬下天宫，成了地神。”
“传说幽篁山其实暗无天日，乃是囚禁重犯之所。于是她的心上人便花费了极大的心思，亲手为她制了这一盏水晶帘灯，听说那颗夜明珠的来历也不小，但具体是打哪儿来，如今也无从得知了。”
“还有，女萝神女并非是老死，而是因为幽篁山的结界被人破开了一处，需知山中所囚重犯皆是灵力高深的妖魔。女萝神女为了护住幽篁山的结界，以免天下苍生受难，故而以己身所有的神力来填补了结界的漏洞。但她自己也因此神力耗尽，魂飞魄散。”
丘少婵感叹地道：“后来她的心上人携着天兵赶到，重新修护了结界，但却挽回不了女萝神女之命。她的心上人一怒之下，便将幽篁山劈成了两半，听说当中不少妖魔因此丧命，她的心上人也因此受到了重惩。那盏彩灯你也看见了，绝非凡品，最重要还是这背后隐着的凄美故事。”
闻言，允昭凌也不禁感叹起来，“若真是如此的话，女萝神女又的确可怜了些。”丘少婵转而看向有些失神的允昭凌，“算了，没了就没了，也是我与它有缘无份。能让我亲眼见到女萝神女的水晶帘灯，也不错了。”
暗夜之中，遥天之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携着一盏五彩斑斓的水晶灯缓缓飞升。男子一手轻抚着身旁的彩灯，双眸紧紧地注视着越来越微小的长遥城，声音清冷且坚定地道：“灵瑶，我回来了。再过些日子，我便来接你。你放心，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允昭凌翻了个身，朦胧中便见一双眸子正盯着她。允昭凌顿觉头皮发麻，彻底清醒了过来。待看清是丘少婵时，允昭凌没好气地捶了过去，“大半夜的不睡觉，盯着我做什么？”丘少婵眨了眨眼睛，“我想来想去，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就趁夜去会会那个叶潇琳。”
允昭凌深吸了一口气，她这时越拦着，只怕丘少婵越起劲，于是转而问道：“对了，这个叶潇琳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与付陌染纠缠地那般深？”丘少婵一撇嘴，“不过是一起在曲明堂修习仙力的罢了，与咱们年岁相仿，故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窗，哪有什么刻意的纠缠。”
丘少婵话语一顿，陷入了回忆，“叶家在天回城的资历很深，故而叶潇琳在咱们这一辈来说，也算是位有身份的大小姐。人生地不错，也挺聪明，性格也开朗，与谁都谈地来。那时付陌染，还有柳言星是咱们这一辈当中公认的美男子。”
“喜欢他们的人，亲近他们的人，多了去了，不独她一个。”丘少婵转而一叹，“那时，付陌染也好，柳言星也好，都正是年轻之时，哪懂得什么拒绝？又哪能猜透那么多心思？只当是一处的同窗，来往密切些罢了，也从无过分之举。更何况，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群人围在一处，根本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也没见其他人有事，却不知她，为何会误会地这般深？”
允昭凌道：“那她提及的清誉被毁之事，又是从何说起？”丘少婵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说，叶潇琳曾有一晚宿在了付陌染的别院，第二日又叫人瞧见付陌染从别院出来。”
“后来，满城都传地风风雨雨的。叶潇琳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不久便离开了天回城，借居到了远亲家。但付陌染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罢了。”
丘少婵随即一哼道：“当时付陌染也受到困扰了呀，叶付两家因此交恶。付城主本有意成全了他们的婚事，可不久付陌染便大病了一场，此事也就此作罢，无人再提。如今虽然几百年过去，但叶付两家的关系也没有多缓和。便是有事凑在一起，也不过是表面上客套两句罢了。”
允昭凌道：“这事儿，还真是扑朔迷离。那……叶潇琳还提及付陌染喜欢允昭凌之事……”丘少婵看着允昭凌，默了默道：“我也不知叶潇琳说地是真是假，但方才……付陌染没有反驳，想来是真的。”允昭凌道：“连你也不知道吗？”
丘少婵摇头，“说真的，当年真没看出来。他与……念心，其实没有多少接触。”允昭凌道：“那明念心呢？她也喜欢付陌染？”丘少婵抿了抿唇，“我也不知。”
允昭凌睁大了眼，“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她喜不喜欢付陌染，你居然不知道？”丘少婵看着允昭凌长长一叹，“是啊，念心真是将心思藏得太深了。”丘少婵转而又道：“不过……我当日有开过他们俩的玩笑，但也只是玩笑罢了。谁知，会害得他们两个打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