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心理防线
安夏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所以,你是自己为了拜托他们主动跳海的吗?”
“恩,你猜对了。”
“出了徐启妍和苏悦生之外,还有谁在那条船上?”
程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诧异的着看她。
“我了解阿妍的做事原则,你们程家是直接害死她哥哥徐启俊的罪魁祸首,”安夏解释着,“你腿上的刀伤恐怕也是拜她所赐,她没有要了你的命来报复你的父亲,肯定是有人叮嘱过得,所以除了苏悦生之外,肯定还有人陪着他们。”
从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不过想想也是已经三十多岁的她,即使再有姿色没有过人之处,怎么可能惹得那么多男人豁出性命保护她,“你说对了,的确还有一个人。”
“是谁?”
“你扶我起来喝杯水,我再告诉你!”程晨一边说着,也尝试着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
虽然很不愿意靠近这个男人,可是却别无选择,她需要确认和徐启妍同行的人究竟是不是陆行,如今连累了陆沿不明不白的消失在这艘船上,她已经很是愧疚了,绝对不希望陆行也掺和进来。
安夏将倒好的热水端在手里,小心翼翼的靠近,但凡这个程晨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就将手里滚烫的热水泼过去!她如此想着坐在了床边。
右腿不太方便的程晨身子仰靠在穿透,双手依旧用力撑在床板上,缓和着尚且没有完全恢复知觉的右腿,因为这个动作带来了强烈的疼痛感,毕竟海浪的拍打身体大大小小的伤痕也不少,这是从死亡线上挣扎后残留的痕迹。
“你想烫死我吗?”程晨苦笑着,“我对程言为什么偏爱你不感兴趣,但是我肯定的告诉你,我的身体严重缺水,你能不能快点换杯温水给我!”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安夏看着他人畜无害无害的笑容,总是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好心态,能够侥幸活下来,还有心思开玩笑。“等我一下!”
急于知道答案的她根本没有心思因为一杯水和程晨争执,于是很快的换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直到喝了两杯之后,程晨才笑起来,看着坐在身边的安夏,“和他们夫妻一起的人你也认识,而且还是能够自由出入我们程家的人!”
“是阿杰吗?”安夏直觉想到了这个人,“可是,为什么你会……”
“我是站在程家的利益上,”程晨很耐心的说着,“要知道我父亲千方百计才让你妥协,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找到你呢?”
安夏有些疑惑,探究性的看着程晨,“你就那么肯定我能够钳制苏悦辰吗?”
“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要我说明白吗?如果不是因为你,苏悦辰犯得着去管徐启妍和苏悦生的婚事吗?更何况电商项目原本就是苏家的独大,何必要牵涉你,”程晨笑了笑,“我可是很佩服苏悦辰,在四大家族的众多继承人里,只有他是充满神奇色彩的人,大家只知道苏家还有一个大儿子,却从未见到过。”
“恩,这个我知道,因为打从苏悦辰出生之后就被流放在外。”
程晨嘲笑着看她,“与其说是流放,不如说是为了避免两个儿子之间的自
相残杀,”因为长时间的交谈,他的脸色很不好,而且还带着疲惫,“我和程言从十三岁开始就裹着这样的生活,你应该想象得到,听小月说你学过医,自然清楚肾上腺素带来的影响,我曾经就被无形注射过,像我们这样家族里的孩子,很多都死在了自己兄弟的手里。”
这就是所谓的夺嫡之路,虽然苏悦辰被流放在外,经历了非人的遭遇,可是却避免了这条手足相残的道路,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否则怎么肯能会收获兄弟情谊。
安夏看出他很累,在思考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我只能告诉你,一个男人从十九岁默默守着你,换做是我绝对做不到,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父亲一度费尽心思想要毁掉你,还有你的孩子!”程晨侧头看她,“或许你还不清楚,当初你的孩子完全是死在了苏悦辰父亲的手里,当初怀孕的你饮食陆沿或多或少也有负责的吧,你难道从没想过为什么当初你出事他会至始至终守在你身边吗?”
只是一番话,却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这是一个局,是程晨在被救上这艘船之后,短时间想到的心理战,他在赌博,拿着安夏和陆沿之间的情谊去赌,此时的他完全处于劣势,只能够利用人们之间的猜忌和矛盾来瓦解困局,这样的说辞完全是电光火石之间虚构出来的,目的很简单让安夏对苏悦辰产生间隙,也让他对陆沿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失望或者猜忌!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安夏,“我累了,有什么要问的话,就等我醒过来再说吧!”
完全还沉浸在之前那番话里的安夏机械性的移动着,心里早就万分忐忑起来,不可否认程晨的那番话直落人心,短暂的母亲角色让她留恋过,也因此痛心疾首甚至一度将潜藏的精神隐患爆发出来,如今却被人告知这一切都是陆沿和苏家联手做的,她怎么可能平静的下来呢?
守在门口的苏悦辰和程言都第一时间看出安夏的神色不对劲儿,依靠在门框上的程言沉闷的哼了一声,“不用问了,我大哥最擅长蛊惑人心!”他丢下这句话,直接转身离开。
苏悦辰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和安夏并肩走着,沿着甲板回到了房间,他将一杯温水递给安夏,并不打算询问什么。
“悦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习惯性的捧着水杯,视线落在杯口,“关于苏家的事情,你是不是全部清楚。”
“恩,差不多吧!”
她喝了几口水,将水杯放下,靠在他的身上,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着,“关于你父亲的事情也一样吗?”
“你想知道什么?是关于我父亲的吗?”他虽然不清楚之前在小木屋里程晨究竟和她说了什么,但是显然和苏家有关系,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我对父亲的了解并不多,倒是很熟悉他的行事作风,杀戮裁决,完全是铁血作风!”
安夏哦了一声,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有问道,“你还记得我流产的事情吗?”
简单的一句话让苏悦辰变了脸色,他视线落在怀里的人身上,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这件事情和我父亲有关系,这点我很清楚,我不否认他那么做是为了强制性打消我对你的偏执。”
安夏靠在他
结实的胸膛上,似乎这个姿势很舒服,“所以如同你父亲想的那样,我真的是你致命的软肋吗?”
“没错,这一点我以为你早就清楚。”他笑着,抵在她的额头上,很是温柔的落下一吻,“孩子的事情我的确有责任,你能原谅我吗?”
蜷缩在他怀里的安夏,扬起眼角去看身边的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来回蹭了蹭侧脸,埋在他的肩胛处,想要安睡,巨大的心理压力还有彻夜未眠,她也有些难以招架,明明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多,可是却靠在他的身上,完全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的时候,能够感觉到身边的人抱着她躺在了**,下意识的圈住了他的腰身,这是寻求安全的举动,她在依赖这个男人,即使他的父亲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却依旧无法迁怒于他,于是漫长的几个小时,她就在这样的困顿中安睡!
没有人能够做到绝对的坦诚,可是苏悦辰却为了怀里的人做到了这一点,至始至终他都清楚这样的坦诚相待会引发怎样的结果,可是比起失去安夏,他宁愿舍弃所有,毕竟在漂泊无以的前半生是这个女人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是他生存下去的信仰,是他的整个世界!!
当初在苏家孤岛的老宅,安夏怀着身孕,身边还有阿k和徐启俊,那个时候他在看佛经,想要寻求对安夏的执著是否是一件好事,过多的杀戮和鲜血染指,更让他坚信一切会有因果报应,所以面对父亲对他的所作所为,他选择忽视,作为儿子他尊敬这个父亲,却也只是尊敬而已,没有过多的感情,这是他的底线。
生活在四大家族的后代,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执念和**,有权利,有地位,有别人梦想得不到的一切,和坐拥半壁江山的**,所以才会出现手足相残的局面,同样的血脉传承相互搏杀,这就是四大家族在获取外人尊敬和绝对服从所得到的恶报,用亲人的血来祭奠这些。
苏悦辰伸手抚摸着安夏的侧脸弧度,他清楚自己避开了家族的争斗,只是因为**他的不是权利和地位,反而是一个女人,他如此想着有些无奈的笑着,打从第一时间知道她答应了程家的要求,接受将后半生的自由交给程家的那一刻,他就抛下了苏家的一切,只身一人来到了这艘船上,无论花费多少精力,他都只想陪着这个女人。
等安夏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两个换好衣服打算去差点东西,却在甲板上看到了等候多时的程言,“等你很久了,你不是想要见陆沿吗?”他轻声说着,弯曲着手指将燃尽的香烟丢在了一旁。
这句话在海风中很快吹散,苏悦辰将安夏挡在了身后,“不要怪我怀疑你,程晨一出现,你居然就好心带我们去见陆沿,心里盘算着什么呢?”
程言没有答话,视线越过苏悦辰看向了他身后的人,“见不见在于你,毕竟陆沿也活不了多久,手术后延长了两年多的生命,已经是极限了,这点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
因为这句话,安夏立刻恍然,原来这几天不是杜美莎将陆沿关起来了,而是他病情加重,毕竟从登船开始,他就没有服用药物,更别提固定的化疗周期,她紧张的看着苏悦辰,“我要见陆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