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安夏的病情
在安夏看来很多事情都是难以估量的,之前对于阿k的缺席她表示过困惑,可是如今在她所不知道的几个小时前,阿k居然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这么大一个‘惊喜’……
临近夕阳西下的时刻,还是有些残阳的光泽透过了玻璃窗,溜到了安夏的病**,她记不清楚是第几次睡醒了,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感觉,还没有来得及挠痒痒,已经有人伸出手把脸颊旁边的碎发勾到了耳后,“睡醒了吗?”
安夏看着凑近的男人,因为有些猝不及防,居然能够看到放大几倍的瞳仁,区别于陆沿的颜色,那是完全纯黑色的光泽,像是让人肃然的死寂湖面,看不到任何波澜,“苏悦辰,你这样看着我,居然让我有点害怕!”
“是吗?”他一开口,居然能够听出声音是沙沙的,带着些说不清楚的疲惫。
“当然,”她固执的肯定了一下,这才移开了视线,去看周围的人,果然看到了陆沿身边的阿k,“哟,终于写完心得体会?舍得回家了吗?”
阿k叹着气,摆出一副‘这货是谁?’的表情,慢吞吞的说着,“有哪个脑袋不灵光的将医院当成家的呢?”
他说完对着陆沿拍了拍手臂,习惯性的摸了一下手边的口袋,安夏知道那是他香烟最常放的位置,以前安夏询问过,‘为什么男人心烦的时候,就离不开烟呢?’,当时记不清楚是谁回答她的,“男人需要香烟就像是女人习惯性逛街和买包包是一个道理,这是一种病,得治!!”……
接下来是断断续续的聊天,和陆沿聊着他化疗时候做的梦,很真实的感觉,是当初在麻桥大学读书的时候,不清楚是哪次接送安夏的时候,居然碰倒了所谓的hin7甲流还是什么的传染病,症状之一就是发烧。
对于这种发烧的病例,一旦发现就是直接隔离,当时用来隔离的宿舍楼,是那些大学辅导员的宿舍,里面是最老式的上下铺,两张上下铺中间是两张大书桌还有立体的衣柜,因为是老旧的宿舍楼,都是八十年代的建筑,到处都能够嗅到时代的味道。
“然后呢?你难道梦到我被不幸隔离了吗?”安夏很是好奇的问着,眼神止不住的朝着陆沿瞅。
陆沿正在削苹果皮,却因为这一句话,下手稍微迟钝了一下,居然将一长条的果皮直接划断了,好好的一个艺术品,因为安夏无聊之一的乐趣就是把玩那些一口气削不断的苹果皮,按照惯性作用叠放整齐的时候,是一个可爱的桃心形状,多好玩啊!
“我说了很多次了,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你没有被隔离,”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将断掉的苹果皮丢在一旁的蓝色垃圾桶里面,“梦里是我被隔离了,明白吗?”
安夏看着他重新削着剩下的水果皮,只好沉默着听他继续讲着所谓的‘梦’,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无聊透顶的小段子,没有任何趣味,可是安夏就是觉得能够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其实挺好的……
直到徐启俊晚上过来一起分享晚餐的时候,安夏才觉得氛围像是好了一些,至少阿k好像和徐启俊聊了几句话,比如‘帮我拿一双筷子,我不习惯用叉
子!’、‘给你白开水,被喝饮料了’、‘抽烟的话最好别再病房里面’……这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好像真的和以前的相处方式差不多!
难道是她想多了?还是之前在病房幻听了呢?
安夏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保持清醒一点,可是又觉得她似乎挺清醒的,尤其是刚刚吃红枣杏仁糕的时候,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所以吃完晚饭,当无止境打骚扰的电话的陆行,不止一次念叨着明天要离开一趟,去外地参加开业庆典的时候,安夏忽然就觉得很可笑。
“陆行,什么大角色的开业庆典,居然要你亲自出马?”她一边说着,吃着徐启俊递过来的红豆糕,味道真的很地道,很糯很香,是喜欢的味道……
“你也不想想,不是大角色我能去吗?”电话那头的陆行似乎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声音反射,“你说想让我给你带吃的呢?还是一些小小的纪念品呢?”
纪念品对于安夏来说,其实没有多大的作用,她想也没想就选择了吃的东西,谁让她自从怀孕之后,居然就彻头彻尾的成为了一个吃货。
“我说书呆子,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好好的和他们双升,记得刷新我们的记录!”
都什么时候,居然还记得这档子事情呢?安夏一边嚼着最后一口红豆糕,口齿不清的回应着,“亏你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呢?我一定不辱使命!刷新我们的不胜记录……”
可能是因为表述这段的话的时候,语气过于坚定了,居然感觉得到身边的陆沿用怪异的眼神连续瞅了她好几下,等她挂断陆行的电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解释点什么的时候,阿k已经拿着扑克牌走了过来。
“怎样,站前士气已经鼓励结束了吗?”
鲜少能够看到阿k一副挑衅的样子,安夏随手将手机递给了旁边的苏悦辰,示意他要开始娱乐起来了,一直都安静坐在旁边观看着整个过程的陆沿,伸手将那部早已经因为没电而拔掉电话卡的手机,从陆沿的手里接了过来,对着安夏笑了笑,“手机还是我帮你收起来吧!”
这句话说的很是无奈,等拉开了抽屉,将这部手机放进去的时候,看着屏幕上因为摔过早已经有了裂纹的痕迹,想起出事的时候,当时在连锁超市五楼的糕点区域,因为电话的频频骚扰,他很是固执的将两个人的手机关机,甚至将电池一度抠了出来,后来超市意外的停电之后,手机就被丢在了那个地方,可是陆沿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手术后,恢复意识的安夏,会在大晚上的跑出医院,用尽偶了什么方式,将这个已经没有电话卡的手机重新找回来的……
正在陆沿发呆的时候,安夏侧头看了他一眼,“陆沿,你倒是快接牌啊!三缺一,就差你了!”
他一愣,看了一眼和他相对而坐的苏悦辰,然后撞出一副很是轻松的样子,“好啊,今天晚上准备输给我们几次呢?”
和安夏一对的阿k,伸手拍了怕手里的牌面,很是有气势的摆足了架子,“今晚我代替陆行刷新你们的胜利的记录,怎么样?安夏你有没有信心呢?”
正在梳理牌
面桃色的安夏,只顾得上点头,来不及回答阿k,将刚刚接起来的大王甩到了小方桌上面,一脸的得意神色,“啊哈,怎么样,大王而且还是双王,这次我们一定可以打过级的!!”
可是等来的依旧是悲剧,安夏总是在最后的时候,多出一张牌来,这幅扑克牌被无数次的核对过,而且每次分完牌之后,都会清点每个人的纸牌数量,明明是一模一样,可是到最后总是会出现安夏手里的牌多出一张,或者是少一张,似乎都已经成为了惯性定律了。
即使在玩牌的过程的,大家想要成全安夏赢一次的心态,最擅长牌术的苏悦辰一度耍手段,只是为了平衡纸牌的数量,可是即使如此,到最后结束,安夏总是会对着空无一物的手掌说,“你看,我为什么还有一张牌呢?为什么还是这样呢?”
最初安夏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医生说这是选择性的画面重叠,应该是之前关于一些纸牌的记忆在内心里面挥之不去造成的精神匮乏,解决的办法目前有药物资料,还有就是尽量配合病人的情绪波动,不要让她频频的焦虑,试着去换气她对这些固定模式的记忆,针对性的和纸牌啊,或者出现反常思维表现的症状进行回忆,病人究竟是经历过哪些和纸牌或者是诸如此类的过往景象,尽量还原,或者是带着病人的情绪去重新体验。
每次玩牌到这个时候,看着安夏的一脸认真的表情,对着空空的手掌说还有一张纸牌,坐在她面前的人,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为了方便安夏继续玩下去,他们只好重复着永无止境的烂梗。
陆沿:“那个我坦白好了,其实刚刚是我多浑水摸鱼了一张牌而已!”
苏悦辰:“切,你不早说,安夏我觉得这一局我们这一方胜之不武,不如我们重新来过?”
“得了吧?”安夏忽然就很是灵活的转动着手指,“我明明手里什么都没有,究竟要陪着我疯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啊?!”
众人都表情很是惊悚的看着安夏,不由自觉的回忆着刚刚安夏的那番话,再度面面相觑起来,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就立刻的对着病床旁边的呼叫器摁了好几下,没有几秒钟,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已经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等陆沿和苏悦辰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给医生叙述了一遍了之后,安夏却一直都很安静的在听着,时不时会点点头,说上几句,表示的确就是这个样子,面对医生的沉默,安夏表示很无奈,她两只手握着病床旁边的扶手,忽然侧着头趴在了枕头上,很小声的说着,“其实我感觉自从清醒之后,我有时候很清楚,有时候却有有些迷糊,不记得一些事情,却忽然像是什么都想起了一样!”
从开始想要坦白的时候,安夏就做好的决定,她一直都希望弄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后来有很长的时间,医生都颇有耐心的和安夏聊着天,尤其是将那部被陆沿放在抽屉里面,那部已经坏掉的手机放在了她的面前,两个人就是格外的平静,聊着属于他们的话题,关于精神类疾病,关于心理治愈的问题!
(本章完)